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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把拉住他,让他站直了身子看着我,然后接着说,“真不行,那样的话太揪心了,我宁愿去冒险,也不要天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碧游哥哥出去这些日子,我就一直提心吊胆,自责愧疚,要不是你昏迷不醒需要我照顾,我肯定撑不下来,现在你也要出去的话,我肯定受不了这种折磨……”
白云瑞认真看着我说:“我说不行就不行,反正没有我,你肯定自己出不了谷。不要闹了,夕颜,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跟温碧游一起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啊,你知道怎么出谷吗?”
白云瑞摸摸鼻子笑嘻嘻地说:“我偷地图看了,今天带着你沿着谷再转一圈,印证一下,基本就知道怎么出谷了。等我出去了,你要跟习习紧一点,别落单,这谷里我还惦记着苗青青呢,她时而这样时而那样的,我还真摸不透,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我摇摇头说:“一个女人做了母亲,是会改变很多的。她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这你倒可以放心。”
白云瑞拍拍我的肩膀说:“那么,夕颜,你快些上来吧,我带你去谷里四处转转啊,答应过你的!你看这里山明水秀,气候宜人;奇花异果,举世难寻;雾气缭绕奇…'书'…网,如梦似幻;阡陌条条,仙鹤翩翩,蓬莱仙境也不遑多让,这些日子你都没有仔细看过吧?今天,相公我就带你走走看看!”
我脸上微红,却不笑骂于他。
他倒是吃了一惊,说道:“夕颜,我还以为你就算不打我也会骂上两句呢?现在不打不骂的,看来是很喜欢做我娘子了?”
我脸上再红,却仍不笑骂于他。
他更奇怪了:“夕颜,你……”
脸已红透,我低下头说:“我愿意。”
哈哈哈哈!白云瑞畅怀大笑,指着我说:“夕颜,你刚才说什么?说你愿意?愿意我叫你娘子是不是?愿意称我为相公是不是?”
我忍无可忍,瞪他一眼说:“我说我愿意打就打,不愿意打就不打,谁是你那个意思了?”
白云瑞仍旧笑不可抑地看着我说:“我改主意了,不背了,不背了,我要抱着你游遍月亮谷!”
说完身子微弯探手一捞,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低呼一声,举目四望,还好,四下无人,于是,也大胆地将手环到他颈中,将脸贴在他胸前。
他低头,在我额上印下湿漉漉的一吻,心满意足地抱着我向前走去。
我们去了月亮崖,我终于看到了月亮花。
看到月亮花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月亮花就是曼陀罗中的一种,原产印度,是一种早合夜开的奇异观赏花卉,普通的曼陀罗有白色,黄色和淡紫色大朵大朵喇叭形的花朵,而月亮崖上的这棵与普通的明显不同,太阳下山之后,那株百岁的月亮花开出了金、银两色的碗盏状花朵,便如向日葵花盘向着太阳一般,朵朵都朝向月亮的方向,在黄昏的晚风中散发着阵阵闻所未闻的芳香。
白云瑞赞叹道:“如此奇葩,当真是世间独一枝,天上亦无二啊!”
而那月亮花便似听懂了他的夸奖一般,爆开了几个含羞待放的骨朵,带着初开的浓郁异香在晚风中轻轻颤动。
我们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这一丛美丽到震撼的月亮花,就这样一直坐在月亮崖上看风景,直到日落,月升,星闪,蛙鸣。
……
我记得我们一直不停地说着话,和风细细,语笑嫣嫣;我忘记了自己是何时睡倒在了他的怀里,也不记得是怎样被送回了温府房间。
第二天,我在纱帐中醒来,竟已日上三竿,透过纱帐,看到桌子上烛台压住了一个信角儿,云瑞已然出谷相助,一切了然于心,只是就是不愿意起来拆开来看看,我闭上眼睛,仿佛不醒来,就没有这许多的麻烦事儿,他们就还在谷里,在我身边。
……
如此这般,度日如年地挨了半月时间,苗青青足月,临盆产下一个男婴,木南风围着苗青青千恩万谢,欣喜万分见人就笑,习习亦高兴莫名抱着侄儿胡乱起名。
“哥,嫂子,叫木头吧,小名叫木头,不是说烂名好养活吗?”习习逗弄着孩子说。
苗青青听了眉头紧皱,小家伙也嘹亮地以哭声抗议,木南风便摆手说不行不行。
“哥,嫂子,那就叫木墩儿吧,听着就结实,行不行?”
“木念祖?行不?”
“木思恩?怎么样?”
我倚在门框,端着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粥,听着习习一遍遍的被否决,唇角含笑。
苗青青忽然瞥了这边一眼,然后转过眼睛,哼一声才嘟囔着说:“你是不是还记仇啊?怎么一点意见也不参与?哼,看来我的玉蟾膏白便宜了一个白眼狼!”
木南风咳嗽一声,冲我抱歉地笑笑,然后说:“青青,你这次生产,习习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我虽有理论,也只能在窗外想一点是一点提点着,多亏了夕颜呢,一个姑娘家给你安全地接了生,这多大的恩情啊,我们要记在心里才是。”
说完躬身冲我一揖再揖。
我连忙谦虚了两句。
苗青青却仍是不正眼看我,说了一句:“哼,麻烦死了,你给接生的,你给起名吧!”
我待要推辞,她却拿眼横我拿话堵我道:“怎么?不愿意啊?”
我只好沉吟了片刻,试探着说:“大名叫做木清风怎么样?取父母名字的各一个字,凑在一起。而且假使再添个弟弟,还可以叫木清扬,水木清华,婉兮轻扬,也很不错。至于小名吧,就叫长生怎么样?长命百岁,生生不息。”
“长生,长生!”几个人都在嘴里念叨起来,然后一致点头说好。
我凑上前,伸手碰碰小娃娃的脸,叫道:“长生,长生。”
他刚吃完奶,冲我打了个饱嗝儿,笑起来。
……
我想起犹在山外的白云瑞与温碧游,终于有一天,习习说,他们就快回来了。
于是,我日日都去入谷的水边等待,在粉紫的花海中,站在船头眺望。
……
世间几多乱,山中全不知。花月几轮回,与君共笑痴。
自君一别后,人事不可量。芳草斜阳路,一次一断肠。
千里崎岖不辞苦,仗剑江湖为红颜。夕颜凝露荣光艳,料是伊人驻马来。
番外之小白篇
终于,历时半年,几次明争暗战外加谈判,解决了所有事情。
王府达成协议,采选报了病疾,宫中做了安排,而在几次硬碰硬的碰撞中,郡王府终于放弃了将月亮谷据为己有的念头,起码是暂时自知无力做到而选择了表面的放弃。
又在外面辗转兜了一个月的圈子,确定安全之后,才择另一条密径入了谷。
几乎是一路轻功直奔向温府的庭院,习习告诉我,夕颜在当初入谷的水边。
要了瘴气林的避毒丸马上赶了过去,走出林子,就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背影。
岸边的粉紫色花海已残英片片,虽然谷中气候温暖,但无奈花期已过。小船上一个淡绿色的绢花金丝绣花长裙的背影孤单地立在船头,眺望着入谷的方向,半晌之后,似乎是再一次失望了,你划船前行几米,采下一个鼓胀胀的莲蓬头,剥了一颗莲子放进嘴里,淡淡的苦味充盈在齿间,微皱着眉头回转了身子。
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然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看看我。
我舒畅地大笑起来,喊一声:“夕颜,我回来啦!”
你扔下莲蓬,几下将船摇到岸边,跳上岸来,撩起裙摆向我这边跑过来。
我上前疾行几步,张开手臂,拥你入怀后,收紧胳膊,抱着转起圈圈来。
你只是有点害怕地笑着叫了两声,就抱紧了我,任由我带着旋转。
我压抑着心中想要将你揉进怀里的冲动,含笑问:“不是怕苦吗?怎地吃起莲子来?”
你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莲子不一样,苦得清淡,吃着去火,而且很合心境。”
“傻丫头,苦了你了这段日子。”我低头吻着你的鬓发,很是心疼。
“对了,”你摇摇头从我怀里抬起头来,“碧游哥哥他怎么样?回谷了没有?”
我苦笑一下说道:“我们这次可是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啊,不过好在还不还的无所谓了。”
你很是不解,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连忙解释说:“你放心,他没事,只是他先不回谷,而是直接去了云南,去找我母亲。他已经决定认祖归宗,改姓白,听说他还劝服了温夫人和我爹,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了。所以他成了我的哥哥了,这人情还不还的,你说是不是不要紧了?”
你半晌才愣愣地说:“碧游哥哥他,说服父母,认祖归宗,改回白姓。他这么做是想化解开上辈的恩怨啊,他,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点点头亦赞许道:“不错。”
说完我笑点了下你鼻子说道:“猜猜,他改姓白后,叫做什么?”
你好奇地看着我,我不忍心再逗,笑道:“叫白云飞,呵呵,土气不?”
你大笑起来,呼气如兰,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啄你的唇瓣,大概是许久没有亲热的关系,你的羞涩感又浓了许多,红着脸轻推着我。
我叹口气,啧啧嘴说:“莲子味道是不错啊。”
你却机灵地闻言跳开几步,向船那里跑去,边跑边说:“等着啊,我去给你摘莲蓬。”
我看着你的背影,忽然之间,满足地想要叹息。
夕颜啊夕颜,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绊了我一脚害我出丑,要不是当时温碧游护着你,我早把你捉过来捉弄一顿了。
小机灵鬼,居然还用“子虚乌有之言”来糊弄我。
后来,那个雨夜,看到你浑身污渍,狼狈不堪,倒在雨里。身后是那么多你所谓的亲人嫌弃冰冷的目光,看着你被桃木钉打到跪倒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那么地愤怒……
当我向前几步将你扶起的时候,你将手臂搭在我的臂弯,看了我一眼。那是怎样的目光啊!那怎么可能是一个九岁孩子能有的目光呢。那里面有着那么深刻的无奈,那么浓郁的心酸,那么苦涩的无助,那么明显的了然,那么沉痛的悲凉,这许许多多复杂深刻的情感,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孩子的眼睛里,我震惊了……
然后,你满脸雨水,或许还和着泪水,紧紧握着我的胳膊,对我说:“求你……带我走……”
其实,温碧游就算不拜托我,我也会的,只是你当时晕过去了,没有听到我不由自主就豪情万丈地应了一声“好”。
就是从这一声不由自主地“好”将我们的后来丝丝缕缕地牵扯到了一起。
……
你再次在集虚庵里醒过来的时候,性情神色就都变了。
初见你时,你两个哥哥在身旁,其中还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看得出他们喜爱你,宠溺你,关心你,你与他们说话的时候笑容明亮,神采飞扬,你看到灾民的时候眉头紧蹙,忧心着急,这些都是你真实的性情。可是,当你再次醒过来就不是了,你忽然更多了不同于你年龄的成熟冷静,客气疏远,略略自闭。
还记得那天带你去泉边,你煮野菜鱼汤给我吃,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这是用来还债的,我笑不可抑。
然后我留下个个楼给你,还有大笔的银子,还有个随侍丫头。结果回来的时候,你一身不合体的青布道袍,脂粉不施荆钗没有,鞋子都不合脚,疤痕倒是不少,你居然把银子都捐给了灾民,然后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和一个十二岁的大丫头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而所谓的丫头也成了姐妹。
当你那碧游哥哥略略气愤地质问我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