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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下这个话题,她严肃地问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渊却懒懒散散,慢悠悠地回道:“不为何事,只是怕你在这宅子里呆得闷,来给你解解闷。”
她不由得咂舌,暗自生疑,这可不似渊的作风。却又倏地灵眸一转,狡笑道:“那你便说说,如何解闷?”
渊这才露出了常日的笑颜,柔声道:“自是带你出去,领略这大漠风情一番。”
她嬉笑着问:“怎么?当日你不是曾道非暗月之人,绝无进了雪桦园还能活着出去吗?今日便如此任我大大方方地出去了?”
渊戏谑地长叹一声:“奈何你非寻常之人,只得行非常之道了。本非寻常事,又何需拘泥常道。”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欢欢喜喜地跟着渊离开了房间,她在期待着待会儿将要发生之事,只是她也不知会发生何事。
今日阳光饶是明媚,透过镂空的天顶铺洒在山庄之上,暖洋洋的气息在楼宇间肆意蔓延,铁色的树林也染了金光,熠熠生辉。她不由得欢欣雀跃,呼吸着温暖的空气。
在经过那繁琐的密道之时,两人沉吟不语。倏地,她却开了口:“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吧?”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聪明如渊,又岂会不解其中真意,自嘲道:“是呀。倒是我们过于轻敌了,毕竟是皇帝身边之人,又岂会如此轻易便受人掌控。即便是出动了红莲,也未能将人带回,怕是氿泉、溟墨也在场,只愿我方并无损失。”
她也并非完全依赖渊所给的药,既是要带活人回来,那药恐怕只是普通的迷药,不过这些皆与她无关,她也无需操这份闲心。
待来到井底之时,渊轻轻抱起她,飞身点壁直行而上,刚出了井,一阵慑人的寒意便向他们袭来,白茫茫的一片,雪桦已是愈长愈盛。
她蓦地生出了个疑问,问渊:“为何不可直接从山庄之顶飞身向往雪桦园,而要行如此繁琐之道?”
渊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若是这般简单,又何需密道?饶是绝顶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在无任何落地之处的情况下,连跳数尺,况乎这顶上的房间也是无底的,即便能及此高度,也无落脚之处。”
她这才恍然,轻功毕竟是轻功,并非长了翅膀,能随意飞翔,始终是受限制的。就如过大漠之时,无论是渊还是林濂睿,皆飞得不高,不时还需点地。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欢笑声,声声不绝于耳,两人穿梭于繁华大街之间,不时驻足流连,不时疾步行远。
“算卦了,算卦了,不准不收钱,不准不收钱呀!”一名长须老道立于白帆布边,向着过往的路人吆喝,布上写着“神算在人间”,令她忍俊不禁。
渊见状,问道:“不如你也去卜上一卦?”
她本不信卜卦之说,今日却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向那老道人走去请上一卦。
走近时方才瞧见,老道人双目已毁,形容枯槁,有些破旧的青衣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根浅棕色木拐生得怪异,曲如盘蛇,令人担心这拐杖能否驻地。
老道人有些残缺的右耳一震,沙哑之声便出:“姑娘可是要算上一卦?”
她毕恭毕敬地鞠上一躬,轻声道:“还烦请老先生为我卜一卦。”
老道人并未取出类似铜钱或木签之物,只是问了一句:“姑娘眼下可是十五,将至十六?”
她微微一怔,应声称是。
老道人拄着拐杖的手微微一震,叹声道:“姑娘,你本是凤鸾之命,不出他日,定会成为一名奇女子。只是这命途多舛,还需多加小心。”说着说着,便拄着扭曲的拐杖蹒跚而去。
她下意识地追了过去,老道人只是边走边道:“算卦了,算卦了,不准不收钱,不准不收钱呀!”
渊对她说道:“既是他不收钱,便是不准的,无需放在心上。”
她低应和,只是这话的前半句,竟与林濂睿当日所言如出一辙,后半句却不是什么好兆头。抬头极目望天,艳阳刺得她睁不开眼,心中却布下了阴霾,为何前世今生,她始终逃不过这多舛的命运,而胸中的热血又为何在此沸腾了?
只是那么一会儿,她便又恢复了平静,笑比阳艳,浑身透着欢喜的味儿,欢笑地跟着渊继续游逛,仿佛那老道人,那一卦,不曾存在一般。
第二十九章 游兴浓于酒(二)
沉霖与渊在街上游逛着。一个转角,她不禁怔忡了一下,那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摊,摊主是一名中年男子,衣冠简朴,形容平凡,卖些小首饰。
她的目光定格在小推车木柜上的那串银铃铛,起风时,会一摆一摆,发出清脆的铃声,正是林濂睿当日为她买银铃的那个小摊。
渊随着她渐顿的脚步而停了下来,望着那小摊,不由得一笑:“我还当是什么能如此吸引你的目光呢,不过是一串小铃铛罢了。”
待他走近些时,才恍然大悟:“是当日林公子为你买下一串银铃的那家小店吧。”
她无声点头,渊步于小摊前,一手捧起那串银铃,摊主连忙上前招呼:“公子,您瞧瞧这小铃铛,做得多精致,买串给姑娘戴上吧。”黝黑的额头上因笑而夹着些皱纹,似是蜿蜒的小蚯蚓。
她眉头微蹙,一语不发掉头便走,渊未登时追上,而是买下了银铃后才箭步向她走去。
渊看着她有些不高兴,几分疑惑几分戏谑地问道:“不过是一串铃铛罢了,何必如此扫兴,莫不是睹物思人了?”
听渊这么一说,她反倒雀跃起来,不屑道:“睹物确确能引思,只是这思的不是人,是计。倒是你,买这些个小东西做甚,麻烦得紧。”
铃铃铃——渊摆了摆小铃铛,便发出悦耳的声响,响得她有些心烦,渊边拨弄着铃铛,边启声道:“女孩子该有些小首饰才是,这铃铛也轻巧可爱,何不买来戴上?何况,他买的那串你不也一直戴着吗?”
她隐在水袖中的手似是触电了一般,倏地狠狠一晃,果真有铃声隐隐传来,摆手道:“我自有计较,你无需多心,正因是他所送,才日后能为我所用。”嘴角不觉扬起了一弯新月,那么甜,又那么邪。
看得渊有些心悸,将铃铛收在怀中,继续前行。
因了这件事,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似是有些摇晃,笑还是那般灿烂,却多了些诡异的意味。
眼见着逛了近半个时辰了,两人便找了处落脚之地歇歇,小店不大,只是摆了些桌凳,撑几把旧布伞,也未挂招牌,只是七歪八扭地写着“糖水”二字。
望着这小店,她有些好奇地问渊:“如此破旧的小店,你也愿光顾?”
渊笑答:“店是破的,可又与我何干?只是来歇脚,喝两碗糖水罢了。何需顾虑甚多?”语毕,弯身扬袖驱赶灰尘,便悠然自得地坐下了,雪白的衣衫与如炭般黑的桌凳格格不入。
渊如此随意,她也便无推托之由了,坐于渊临着的那条长凳上,与渊相临而坐,既不对视,也不紧挨。
小二热切地上前招呼,一条油渍斑斑的破抹布在桌上来回游动,脸上笑比花红,连眼都快隐没在脸中,渊是极好甜点的,便来了碗百合红枣双皮奶,一碟芋丝蔷薇泥,一碟云酥芙蓉饼。她却对食物兴趣缺缺,尤其是甜点,能不吃就不吃,只是点了碗凉茶解解渴。
待小二去忙乎后,她顽皮地笑起来,对渊挤眉弄眼道:“你看那小二,与你当日的扮相可谓如出一辙呀”
面对她的调侃,渊也不急不恼,悠哉道:“真是谬赞了,我何以演得如此入木三分,若真能同他如出一辙,便不会为你所识破了。”渊将她的调侃巧妙地化为了赞赏,还自觉谦虚了一番。
恶作剧没有得逞,这倒令她有些懊恼了,小手恶意地拍着桌面,直嘟囔“不好玩”。
渊见她不停地拍着桌,便好心提醒道:“桌子脏,莫再拍了,脏了手可不好了。”
她一看,嫩白的手上果是染了黑,还略带些油污,望着脏兮兮的手,她蹙眉对渊抱怨道:“都是你害的,你得负责。”
渊好笑地问道:“这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你且说说该如何负责呢?”
她灵眸一转,只盯着渊雪白的衣袖坏笑,渊立时明了了她的意图,无奈地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小丝帕递与她。
丝帕光滑柔软,水蓝底双丝浅紫边,乍看下并无图案。在她细细一看之下,发现边角上用白丝线绣了个极小的“云”,看得她隐隐有些不忍污了这帕子。
渊见她瞧了半会也未动手,笑道:“虽不是白的,却也是极好的料,你若是再不擦,我可便后悔了。”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捏起丝帕,还与了渊,悠然道:“我只是怕这是你心上人送的,被我污了之后她来找我算账,那可不划算了。”
渊笑而不语,对她的话既不表示肯定,也不表示否定,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这个“云”字是指渊,还是指赠帕之人?她隐隐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只是并不一定与她有关。
“嘿!您要的甜点来了,请慢用。”小二不是时地出现了,笑眯眯地一一端上甜点来,又向后退去,一个不留神撞着了板凳,直叫嚷着疼,两人看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店虽小,甜点却不差,看着渊优雅拈起一块云酥芙蓉饼便知味道了,她端起茶来,无心品呷,甜点尚可因手艺而制作得美味,这茶可是无好料便无好茶了,饶是如此,这茶还是物有所值的。
她见渊悠然望嘴里送甜点,不慌不忙,也不落丁点碎屑,好奇地问道:“你整日着素缟,就不担心弄脏吗?”
渊若有所思地仰天望天,敛下睫羽低声道:“我们这种人,造的冤孽太多了,着白衣或许还能掩些罪孽吧。”
她先是沉默不语,再来别启齿微笑:“我倒觉得,这白比黑更为邪魅,黑只是将别的颜色吞噬,白却将它们为己用,更胜一筹。”
渊望着她轻笑道:“你倒是见解颇为独特,这是赞我聪明呢,还是贬我太邪?”
她不置可否地吐舌一笑,或许两者兼有也说不定。
她端起茶来正欲饮下,却不料指尖似被某物所划伤,裂了一道细纹,带着点微红,她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轻轻吮着手指。
小店斜对着一家客栈,在客栈的二楼,有一个身影在望向小店,隔着布伞还隐约能看到沉霖浅紫色的身影与一袭白衣飘飘的渊,此人面色冷厉,看着此情此景却幽幽地泛起了笑,在略有些消瘦的脸上显得颇为狰狞,黑色的斗篷随风飘扬。再望了一会儿,窗口已无人迹。
“他走了。”渊拈着云酥芙蓉饼说道,语毕,又往嘴里送了一块。
话无头无尾,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了,试探地问道:“你是说林濂睿,还是说教主?”
“那你希望是哪个?”渊并不直接答她,而是反问。
“自是两个都不希望,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她不悦地冷声说道。
渊轻叹了一口气:“是教主,他这算是看看进展吧,对于我,他还是颇为放心的。”
她戏谑一笑道:“他倒是放心,只是你却辜负了他一番心意,我至今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这对你并无任何好处。”
渊在她言笑见又拈起一团芋丝蔷薇泥,细细嚼咽起来,一时间未答她的话。看得她急上心头,说道:“你倒是说呀,吃这么多,你不腻,我看着都腻了。”
待嚼匀吞咽后,渊悠然开口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何必顾及这么多,你且安心,我对你并无敌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虽是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