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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想说:那你去死吧!
她又不能真的说,磨牙了半晌,这个孩子,她真是不想要的,要是要了,就得负责。
她真不想要!
可是……
“不要心慈手软。”一道清宁的声音传来,不带感情起伏,听似平和,却带着蚀人心智的魔力。
正处在抉择和等待抉择的三人听到这声音猛然转头,只见院子当中一珍珠白锦衣的男子缓步而来,只一眨眼,似是一步间就走到了面前,看似平淡的气息,却隐隐超然世外,让人产生臣服的念头。
颜悦扫了三人一眼,目光转到文舒身上,平淡的开口道:“不要对一个设计自己的男人起任何怜悯的心思!犯我者,必诛之!”
三人同时一惊!
再定眼去看颜悦,他已经背过了身,向着外边走去,声音传来如同他人在身边说话一样:“我的小徒儿不需要一个同母异父的手足。”话至一半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文舒先回过神来,冷冰玉怔怔的望着门口发呆,半晌忽尔笑了,惨烈的道:“文舒,你真是有一个好师父!”话里,五分讥讽,五分赞扬。
那一日,他将父亲留给他的话告诉了这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男子,从他目光闪动的样子来看,他知道,他能听得懂。虽然他不知道第五家传了千百年来的话自己都弄不懂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懂,但是他懂了就行了,因为这是一个极致聪明的男子。
那一日,他盘腿斜坐在床上,身后窗外竹叶沙沙,抬起宁静而又深邃的目光,问站在地面上的他:“你想要什么?”
那一日,他说:“要一瓶能迷倒文舒至少半个时辰不被她察觉出来的……幻药。”他付出,请求他给予,公平的的交换。
那一日,他眸光变幻莫测,注视着他良久,而后才点头,说:“好。”然后,能迷到文舒的药就到了他的手里。
他有些不能相信,那个男子是文舒的师父啊!
真当看到文舒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心里六分喜悦四分恼怒,就只是因为一个交换的条件,文舒就那样被她的师父给出卖了!如果要是有人能付出更多的代价,那他是不是连文舒的命也能交出去!?
这个男人是他的共谋,是他冷眼看着文舒陷入到这一场迷局里,今日里,却跑来对文舒说,不要怜悯设计自己的男人!
这个他不知名姓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说绝情就绝情!
不,他用第五家祖流传下来的话,换来的只是一瓶药,他并没有说对他们交易的这件事情,会守口如瓶。
所以他如今跑过来教育他的徒儿,说欺我者必诛之。
文舒,你到底拜了怎样一个师父?!
文舒听懂了,脸色白了白,只觉十指指尖凉如冰块。
师父,真的是师父么?
冷冰玉迷到她的药,真的是师父给的么?
为什么?
就算她是这样猜的,心底还是有四分奢望,想着冷冰玉祖上既然有易体丹那样逆天的东西,保不准就有别的厉害东西。
原本,真是师父么?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这个师父对她这个徒儿从来不热情,言语之间也是打击多于鼓励,轻骂多于赞扬,就算他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生人勿近的样子,就算他轻天下人生死,挥手间血雾乍起腥风飘荡,不过她能感觉到,对于她这个徒儿,他还是在意的!
如今这样,让她以后如何信他?!
两人各有心思,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李瀚天唇色发青,有些失魂。
文舒端起另一碗已经凉了的药,递到冷冰玉面前。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如今师父不想让她要,正合了她的意。
冷冰玉一手挥了过去,向着那碗药打去,文舒胳膊一退,就躲了过去。
冷冰玉冷笑道:“怎么,你想灌我喝?”景文舒,你莫要将事情做绝到如此地步!
文舒端着碗的五指捏了个紧,他既能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的孩子,她为什么就不能不顾他的意愿打了这个孩子?!就算不灌药,她也有其它方法!
“我去找师父,我会让他同意我留下这个孩子。”冷冰玉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
文舒手一伸,就想拉住他,或许是冷冰玉速度太快了,也或许是她意志不坚,她的手指划过他衣袖的一角,没有捉住。
而李瀚天竟是挡也没有挡,让冷冰玉就那样的走了,好像是同意他去说服师父。他心里酸楚,惊疑不安,既希望师父同意,又希望师父别同意,无论同意不同意,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因为他说,欺我者必诛之啊!他说的这种人里,是不是也有他?他以前也对文舒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其实,是想以此来试探师父的态度吧?如果冷冰玉能得到他的原谅,是不是他也可以?
是不是他对他那种若有若无的不乐意,就是因他曾做过欺负文舒的事情?
冷冰玉去了好一会儿没有回来,孩子哭了起来,两人回自己的房间里看,文舒连那碗药也端着。
一会儿,孩子乖了,冷冰玉也回来了,双手在胸的前方轻拍,声音如珠玉击盘一样悦耳:“文舒,师父让你去一趟。”他眸光亮极,平静的眼底有着深藏的笑意,不是因喜悦而发的笑意,而是别有意味。
李瀚天心一紧,拉住了文舒的手。
文舒怀疑的看着他:“师父叫我,自然会对我说话,何必让人传话?”她就算在平安园里,师父的声音也能传过去,这么一点距离,何必多此一举?
她可不是好骗的,别是调走她,对瀚天和孩子怎么样的吧?!
冷冰玉笑,再笑,只是不语,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文舒想了想,师父虽说一向只是传音,可是刚才也出来过了,说不定没骗她。她只一过去,就知道骗没骗了。就算骗了她,瀚天那么信任她,冷冰玉也做不出什么来。在这个院子里,只要他一有动静,她也能察觉到。
“你去吧!”李瀚天有些疲惫,摸了摸额头。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冷冰玉到底想要干什么,到了现在,他难不成,还真怕了他?!
文舒转身出去,冷冰玉停下脚步,并没有走出房门,对李瀚天说话的声音传到了门外文舒的耳朵里:“李瀚天,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么?”文舒停住脚步,向房里看了看,瀚天透过窗户,对着她笑了笑。她安了心,向着颜悦的房间走去。
冷冰玉从侧面看着李瀚天站着对着窗外的文舒笑,轻喃:“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药,喝了一大口,在嘴里咕哝了两声,愤恨的一口吐到地面上,倒像是在漱口。
“味道真难喝啊!”冷冰玉拧了一下眉,将那碗药倒在地面上,房间时瞬间就一股子中药的味道。
李瀚天拧眉,他这是在做什么?没了这一碗,还有下一碗不是么?他以为倒掉这一碗就完事了?
冷冰玉将碗向地上一扔,伸脚一拖碗底,翻脚用鞋底将碗压在地面的药渍上,溅起一小措水花,染了她月白色的裙底。
他在满室的药味里于寂静中抬头,笑的明亮,李瀚天只觉他一张脸亮的像是周身的环境都黑了,有一种黑夜中绽明花的错觉。
那笑,惊心的美,李瀚天心底遽然间升起一股巨大的惊慌来,直觉他会说出不好的事!
“李瀚天,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身孕。”冷冰玉说着,一扯肩头的衣服,抚着腋上一寸锁骨下的那朵红梅盯着李瀚天道,“这其实是守宫纱,不是什么刺画。我不过是因为换了女儿身,为了掩饰身份才多弄了几滴上去!”
李瀚天吃了一惊,听了后细看,果然都是守宫纱的颜色。这样说来,其实他与文舒并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孩子,没有什么责任,他应该高兴才是,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进文舒的门,如今却对他坦白!
对他坦白就相当于告诉了文舒,他不会不知道!
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冷冰玉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情更让他有胜算,所以才抛弃了原本的计划?!
李瀚天是聪明人,正是因为聪明,对于反常的事情,才越是敏感。
“李瀚天,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自己么?”冷冰玉将刚始的话又问了一遍,笑的别有深意,灿烂如荼蘼花正艳。
“你……你说什么?”李瀚天抖着声音问,脑子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慌乱与恐惧袭来,惊的他声音都变了调。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去问过师父了,易体丹可不是改变人的形体那样的简单,它能将一个男人彻底的变成一个女人,同样,也能将一个女人彻底的变成一个男人!你在听了我的故事以后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自己的身份吗?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会长成你这幅比女人还健壮的模样?”最后一句,厉如春雷乍起。
李瀚天踉跄的后退几步,脸色瞬间青白若死灰。
他双眼瞪大到极致,惊骇的看着冷冰玉,好像他是这个世上最为恐怖的存在!
他、他……
不!
不会的!
不可能的!
他在心底绝望的呐喊,拼命摇着头。
怎么会,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他不会的!
如果他是个女人,那他与文舒算什么?!
他想起了前三十年的种种,记得爹亲对他说过,大夫诊脉的时候,一直诊的是女孩,所以给她起了女子的名字,可是却是诊错了,他生下来是个男孩。
这个记忆,让他更加的惊恐。
冷冰玉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的确不会有一个男子长成他这幅样子!除非……
他望着冷冰玉,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杀意!
他不管,他从生下来就是男子,从他的记忆开始起,他就是男子,他有了妻主,生了女儿,所以他是男子,从始至终都只会是男子!
想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他,没门!
只要杀了冷冰玉,文舒就不会知道了,对不对?
她不会知道她爱上的人极有可能是个女人!
也就不会对他产生厌弃。
至于师父,那种性子的人只会冷眼旁观,不会多事的,就算他说出来,他一口咬定不是,以文舒对他的信任,未必会信师父!
冷冰玉手上染着的血腥很多,李瀚天刚起杀意他就察觉了出来。他的功夫比李瀚天高一点,根本就不怕他,欣赏着李瀚天绝望的面孔。这一刻他赢了,他要将他的绝望和痛苦深沉的记住,以此来祭奠他后半生的凄凉!
像似还嫌不够,笑着拳起食指和拇指,比出另三根手指,在李瀚天眼前晃动手指说:“三十年,我听师父说了,易体丹的功效,只有三十年!”
一句话,将李瀚天彻底打入绝望的深渊!
寒意侵入骨髓。
四肢失了知觉。
李瀚天懵了。
三……十年,他今年刚好三十岁。
如果从在爹亲体内时算起,今年就是药效解除的年份。
“冷冰玉,你真是好手段,竟然利用我的身形来大作文章,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李瀚天忽尔冷笑道,面色恢复镇定,只是袖子里的手,失力到连握起拳头的劲道都没有。现在要不是强撑着,他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他斜睨着冷冰玉,语气鄙夷:“你以为,就凭你这两句话,便会让我信了你的胡言乱语么?”表面冷静,心底却是迟疑。这个男人,到底是说真的,还是骗他的?
“啪啪啪!”冷冰玉笑着啪起了手掌,轻声言道,“你不信也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师父那里还有解药,分几颗给你,看看你会不会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