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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宛的管家娘子惠娘走过来禀报:“世子妃,太妃娘娘与侧妃娘娘都准备了礼品,说是今儿个让世子妃带回上官府的。”
“嗯,我知道了。”
晚清点首,她本来准备临时到街上买一些东西带回去的,没想到太妃娘娘和宋侧妃倒是准备了,太妃是心疼她,宋侧妃目前仍是府里的管事,明面上的事自然不会含糊,让人看了笑话,倒说了她的不是。
惠娘禀报完并没有下去,那张丰韵犹存的脸上布着为难,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来,晚清便开口问。
“还有事吗?”
惠娘瞄了晚清与童童一眼,才小声的开口:“奴婢刚才派人去请了世子爷,可是琼姨娘说,世子爷昨儿晚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他睡觉,他现在还没醒呢?”
惠娘话音一落,厅堂内,死一样的沉寂,好多人脸色难看。
第一个便是童童,他忍不住咬牙,手中的筷子便重重的掷到桌子上,然后是回雪等婢女,全都和童童一样气愤。
今儿个是回门的日子,世子爷一连三日不进房,主子在楚京城内本就被人说得不堪,今日他若再不出现,可想而知,小姐回上官府也是极难堪的,他倒底想做什么?
一干人想着,童童便站了起来,冷瞪着惠娘:“爹爹在哪里,我去叫他?”
惠娘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对这位小公子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世子妃不是一般人,这位小爷也不是一般人,听说为了一只小猴了把艮宝公子痛揍了一顿,也没有得到半分的惩罚,还被皇上赐了皇室的姓氏,即便他是世子妃带来的拖油瓶,现在也是正经的主子。
“禀小公子,世子爷现在在青芜院那边。”
“哼,带我过去。”
童童沉声开口,一脸的愤怒,人已离开了桌子,准备往外面走去。
晚清手一伸便拦腰揽了儿子的小身子,动作俐落的按着他坐下,淡淡的声音响起来:“童童,没听到惠娘说了吗?爹爹要睡觉,他定然是累了,所以现在还不想起来,你做儿子的怎能不体贴长辈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厅堂内的那抹悠然的身影,怀疑世子妃是气糊涂了,要不然如何能这般的冷静呢,世子爷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气不恼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回雪忍不住叫起来。
“小姐,世子爷太过份了。”
“闭嘴,“晚清沉声开口,回雪一颤,忙忙的请罪:“奴婢该死。”
“以后万不可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晚清警告,她不想回雪受到什么惩罚,所以才会喝止她,回雪亦知道晚清为何喝止她,可是她真的为主子心疼着。
主子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嫁给夏候墨炎已经委屈她了,偏偏那个他还如此的对待她,实在是太过份了。
晚清训了回雪,掉首望向童童:“儿子,快吃早饭,爹爹不去,我们娘俩回去探望浩爷爷也是一样的。”
童童望着娘亲,不再说话,不由得想起了花锄的话,不能让娘亲再伤心了,她本来就够烦的了,想到这用力的点头:“好,童童和娘亲一起回去看望浩爷爷。”
他说着便低下头吃饭,只是有一滴眼泪滴在碗里,心里暗暗发誓,爹爹,从现在开始,我讨厌你,你竟然一再的欺负童童的娘亲。
正厅内安静下来,晚清望向惠娘:“去,让外面准备两辆马车,把太妃娘娘与宋侧妃准备的礼物拿上去,待会儿我们自个儿回去。”
“是,世子妃。”
惠娘松了一口气退出去,她实在是太佩服世子妃了,一连串受到这种待遇也没有似毫的生气愤怒,甚至于表现出半点的不甘心,但见她神情幽然,好似一朵盛开在高山之鼎的白玉兰花,散发出灏做的幽香,凌寒独自开放着,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就是世子爷再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伤不了她一丝一毫。
惠娘走出去吩咐人到前面安排马车,又吩咐了古宛这边的仆妇把东西送到门外的马车上。
正厅里,一片寂静,冬日的阳光洒进厅堂,温暖沁人,冲走了一室的寒意。
回雪与喜儿福儿等奴婢已冷静了下来,见主子没事,自己何必再惹得主子心烦呢,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童童吃完了早饭,抬头时已是满脸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青瓷小花碗:“娘亲,我吃完了,干干净净”
“嗯,真乖,多多吃饭,就会快快长大。”
晚清称赞儿子,心事已不放在先前的事上了,很快也用完了早饭,早有丫鬟把盥洗水等奉上来,母子二人漱了口,又净了手,便起身领着人出古宛,准备回上官府去。
一路上,随时可见的仆妇与下人,这些人个个都是稀奇的神色,心里暗自惊讶。世子爷一连三晚上没进新房,这会子连世子妃回门也不理会,难道说他对世子妃厌倦了,先前大伙儿可是听说了,这世子爷是极粘这位世子妃的,有一次为了赖在世子妃家中,竟然还用头撞了墙,没想到这才多会的时间,竟然讨厌起世子妃来了,所以说男人向来是薄幸寡情的,连一个傻子都不例外。
汉成王府门前,停了两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后面除了马成,赵二和富贵等人,还有一队汉成王府的侍卫尾随着。
晚清等人一出现,那些侍卫翻身下马,恭敬的开口:“世子妃请上马车。
王府的大总管安成也领了人送至门前,晚清抱着儿子上了前面一辆马车,回雪和奶娘张氏随了她们一起坐在前面一辆马车,花锄,喜儿和福儿,还有古宛那边的两个丫鬟如雪和金缕,五人坐了后面一辆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汉成王府,回上官府去了,而世子爷夏候墨炎果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马车行至热闹的地段,晚清坐在马车内,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说话声。
“哟,这不是汉成王家的马车吗?”
“你们听说了吗?那世子爷一连三夜未进新房。”
“嫌厌世子妃呗,你想啊,带了个拖油瓶,自然是腌腆的,那世子爷便不屑碰她呗。”
外面说得热闹,回雪面容一沉,便要闪出去对付那些人,晚清一伸手拉了她的手:“别惹事,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话可没什么罪?若是你出去闹事,只怕越来越有话料了。”
马车内,回雪不再说什么,垂首一动不动的坐着,胸脯上下的起伏,可见她是极端愤怒的,奶娘张氏望着自个的小姐,心疼不已,却没有办法可使,世子爷根本不懂人情世故,而且她们这些人,他不可能理会,可是嘴又长在别人的身上,她不让人说,只怕人偏说。
童童垂首靠在娘亲的胸前,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娘亲此刻一定难受,他不能再说话,惹得娘亲伤心,想着安静的什么都没说。
马车内安静下来,一路往上官府驶去,天近中午的时候,两辆马车才停在上官府的府门前。
门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为首的正是上官府的老太太,旁边一侧站着候爷,另一侧站着她的父亲上官浩,合府上下尽数迎了出来,待到马车一停,众人眼巴巴的望着马车,老太太率先领了人过来请人。
“老身率合府上下人恭迎世子爷与世子妃。”
车帘轻掀,最先下来的是回雪,奶娘张氏,二人下了马车站定,便请了主子下车。
上官府门前本来肃静无声,寂如无人之地,可是一看到回雪与奶娘张氏下来,众人脸上便有异色,人人张望,后面的一些人便小声的谪咕议论起来,说起了楚京最近听到的传闻。
马车里,晚清已抱着儿子下车,立在众人面前,随意悠然,无视众人脸上各式的表情。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奔到了前面,那些侍卫也尽数下马,走了过来,一时间,众星棒月一般簇拥着晚清。
上官府的人由先前的失神回过神来,即便那傻世子爷没来,他们失望了,可是这晚清依旧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她如何的失宠,如何的不受那傻世子的待见,她的身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摆在哪里呢,所以他们不能怠慢,这样一番思想过后,人人脸上又摆上了笑容。
晚清娇艳清灵的面容上,拢着镜中花水中月,幽兰初绽一般华光滟滟,清音响起:“老祖宗起来吧,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男子靠后一些,老太太往旁边一让,无数道身影自动的分开,让出一条甬道来:“世子妃请进内宅用茶。”
虽然晚清是上官府的女儿,但在正式的场合中,辛删还是讲的。
晚清点首,往里走去,经过父亲上官浩的身边时,福了身子,柔柔的给上官浩请安。
“父亲身体可大好。”
这两日上官浩并不好受,他听到了京里的各式议论,想到女儿美貌聪慧的人,竟然被一个傻子给欺负了,他心如刀绞,可是却没有似毫的办法,那里是汉成王府,而且没有确实的信儿,所以不知道其中究竟是真是假,今日一看晚清,竟然半点痕迹都没有,依旧是那么的静逸出尘,美如画卷。
”父亲没事,你还好吗?”
此时的场合不适宜说过多的话,上官浩点头,晚清亦点了头,她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父亲,这两三日的流言,只怕会让父亲心中难受,她过来就是安慰他一声,她什么事都没有。
晚清与父亲见了礼,一侧的童童早叫了起来:“浩爷爷,浩爷爷,童童好想你啊。”
上官浩一伸手抱了童童入怀,昭昭也乘机跳到了上官浩的肩上,一行人说着话往里走去。
今日世子爷没来,只有世子妃和小公子来了,所以只要女眷招待便行,上官家的家主领着合宅的男子给晚清请了安,便退了出去,便是父亲上官浩也抱着童童回紫臾院去玩了。
内宅中,晚清端坐在上首,下首坐着老祖宗,还有上官府的几位夫人,并几位小姐,下人们奉上茶后尽数退了出去,房间内众人说话…
话说汉成王府,晚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把消息送到冠凤院那边去了,夏候艮宝的母亲君夫人立刻领着几个人一脸笑的奔向婆母的院居。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吕凤君一脸的笑意盈盈,领着人走进双阙院的厅堂中,宋侧妃正在听管家娘子们回事,老远便听到自个媳妇的喧哗,不由得一挑眉,一丝显不可见的恼意闪过,随之挥手:“都下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回吧。”
“是,侧妃娘娘。”
那些仆妇退了下去,厅堂门前与君夫人穿身而过,有仆妇递了眼色给君夫人,她立刻清醒了一些,收敛些颜色,不过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的。
”君儿见过娘。”
“嗯,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宋侧妃端了茶轻啜了两口望向吕凤君,示意她一边坐下来,这正厅中立着的几个丫鬟都是宋侧妃信得过的亲信,所以并没有让她们退下去。
吕凤君一听宋侧妃的话,立刻压低了声音,笑着开口。
“娘知道吗?上官晚清今日回门是一个人回去的,这下楚京城内流传的那些不堪的话,更是得到坐实了,她以后太没脸子了。”
宋侧妃一听放下手里的茶盎,慢慢的抬了手,用帕子轻揩嘴,优雅的开口:“就是这事啊。”
吕凤君点头,难道这不让人高兴吗?一想到那女人被人家笑话鄙视,她周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为何娘就是与她不一样呢?吕凤君想着,也不敢开口询问,望着宋侧妃。
宋侧妃翻了一下白眼,斜睨着吕凤君:“君儿,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呢,这口舌之快有什么可高兴的,那上官晚清我看着便比你聪明得多,你看外面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