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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无法阻止,明知道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可是当时,就没有人有力量阻止这种事发生。
杨立群本来已被我按得安安份份坐了下来,这时,一听得刘丽玲这样讲,他又霍地站了起来,样子不但固执,而且十分凶恶:“我一定要说!”
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尖利,盯著刘丽玲,像是看著仇人。
刘丽玲的身子,忽然剧烈地发起抖来:“你敢说?你敢说!”
杨立群笑了起来:“为甚么不敢?非但敢,而且非说不可。”
我和白素看到情形越来越不对,我先说道:“算了,我根本不想听。”
杨立群的态度更是怪异之极,盯著我,厉声道:“你一定要听,而且,你一定有兴趣听。”
白素道:“不,我们没有兴趣听。丽玲也不想你讲,你快去睡吧,你醉了。”
白素一面说,一面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又作了一个手势。我明白白素这个手势的意思,她是要我一拳将杨立群打昏过去,好让这场争吵结束,等到明天酒醒之后,自然不会有事了。
我立时会意,而且也已扬起手来。我是一个武术家,要一下重击,将一个人打得昏过去几小时,轻而易举。可是,就在我扬起手来之际,杨立群陡地叫了起来:“那个女人,从山东来到本地,带了一笔钱,开始经营生意,眼光独到 ”
他的话令得我的手,僵在半空。杨立群急速讲的话,提及了“一个女人”,“从山东来”,“带了一笔钱”这些话,都令得我感到震动,他说的那个女人是甚么人呢?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也现出极其疑惑的神情,刘丽玲在这时,陡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向杨立群。
我刚才已经说过,发生的事,全有一种妖异之极的气氛,没有一件是人所能料到的,而且,来得疾如狂风骤雨,迅雷闪电,令人连防范的念头都不容起。
刘丽玲忽然会恶狠狠跳起来,打杨立群一个耳光,这样的事,怎能想得到?
我就在杨立群身边,想格开刘丽玲的手,已经慢了一步,“拍”地一声,杨立群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掌。他大叫一声,退了一步,叫了起来:“我要说,我要说,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那个女人做地产生意,发了财,她来历不明,根本不知道她姓甚么,从来也没有嫁人,只是收了几个乾儿子,她就是出名的翠老太太。”
杨立群一口气讲到这里,才停了下来。“翠老太太”这个名字,我们并不陌生,她是本市一个传奇人物,死了好几十年,她拥有许多地产,她有几个乾儿子,是十分有名望的富翁,有的已死了,有的还存在。
杨立群何以忽然讲起“翠老太太”的故事?真叫人莫名其妙。
刘丽玲历声道:“你再说!”
杨立群笑著,笑容诡异:“我当然要说,因为我认识这个翠老太太。”
刘丽玲转向我们,尖声道:“你听听,他在胡言乱语甚么?这老太婆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世,可是他却说认识她!”
杨立群陡地吼叫起来:“我认识她。”
我忙道:“你认识她,也不必吼叫,不过,你不可能认识她!”
杨立群向我凑过脸来,酒气冲天,压低了声音,神情更是诡异绝伦:“我认识她!她带了七百两黄金和一些珠宝,离开了山东,来到本市,竟然发了财,人人都尊敬她,叫她翠老太太,谁知道她原来是‘破鞋’!”
杨立群的这几句话,讲得十分急骤,简直无法叫人打断他的话头。
而我听到了一半,已经完全呆住了。
杨立群说的是翠莲!“翠老太太”就是翠莲。
我也明白了刘丽玲为甚么一定不让杨立群说,因为她也知道“翠老太太”就是翠莲。翠莲当年,离开了家乡之后,不知所终,原来她一直南下,来到了这里,经营地产,成了显赫人物。
刘丽玲当然知道自己的前生是翠莲,所以她才不让杨立群说。
在这种情形下,我和白素真的怔呆了,我忙道:“这没甚么,本市这种传奇人物多得很,有一个巨富,就是摆渡出身。”
杨立群“桀桀”地笑了起来:“这个翠老太太,发了财,人人都对她十分尊敬,有谁知道她原来是一个妓女?”
刘丽玲尖声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妓女?”
杨立群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认识她,我知道她是一个最不要脸的妓女,我 ”
我不等他再说下去,就强力将他拉过一边,在他耳际道:“你再说下去,刘丽玲就会以为你是神经病。你在透露自己的前生,这是你要严守的秘密,不然,刘丽玲会离开你。”
我的话十分有力,杨立群陡地一震,神智像是清醒了不少,但是他立即又问我:“为甚么丽玲不让我说?为甚么当席间有人提起这个翠老太太的时候,她也失态地不让人说下去?”
我知道这事,十分难以理解,我绝不能告诉他刘丽玲的前生就是“翠老太太。”
我只好道:“她当然不想听,谁想听一个对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谁想自己心爱的人喝醉了胡说八道?你们快去睡吧。”
我在和杨立群说话时,同时注意刘丽玲的行动,看到她在大口喝酒,白素想阻止她狂饮,但不成功。刘丽玲已经醉得不堪,用力抛出了酒杯之后,人向沙发上倒了下去。
杨立群还在叫:“我认识她,她就是那婊子,就是她!就是她!”
我推著杨立群进卧室,将他放在床上,他又咕哝了片刻,才不出声。我回到客厅,和白素相视苦笑:“我们怎么样?”
白素道:“我看,要留在这里陪他们。”
这时,我做了一个决定:“由得他们去。”
我不知道照白素的意见,我们留下来,以后事情的结果会怎样。结果白素听了我的意见,以致第二天发生了可怕的事。是不是我们留下来,就可以免得发生这可怕的事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算我们留下来,这种可怕的事还是一样会发生。
将来的事,全然无法预测,将来的事,受各种各样千变万化的因素影响,全然是一个无法追求答案的求知数。
事后,我和白素再讨论事情的发展和结果时,我和白素的见解都一样。
我和白素离开刘丽玲的住所,才关上门,又听得杨立群发出了一下愤怒的怪叫声,接著,又是一下重物撞击的声音。
白素立时向我望来,她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用她的眼色,作了一个徵询的神情。我伸手指著升降机,神情坚决,表示离去。
白素看了我的神态之后,略有惊讶的神色,但她并没有表示甚么,就和我一起走进了升降机。
事后,我们也曾讨论过我当晚的态度。
我自己也认为,当时坚决要离去,不肯留下来,这种情形,和我的个性不十分相合,白素在当时就感到奇怪。
白素当时感到奇怪,我却在事后对自己的行动感到奇怪,在当时,我觉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有甚么不对,也全然没有考虑到后果会如何。
当时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基于甚么产生,我到现在,事情过去很久以后,还不明白。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和简云又提起了杨立群的事,这个心理学专家才提出一个解释。我也只好抱著姑妄听之的态度,不敢相信。
至于简云的解释是甚么,我会在后面详细复述他和我的对话。
我和白素离开了刘丽玲的住所,由白素驾车回家。照白素的说法,我在回家途中,神情十分轻松,在车中,不住抖著腿,吹著口哨,甚至哼著歌,像是忽然之间,了却了一桩多年未了的心事。白素一面开车,一面频频以惊讶的目光望向我,但是我却未曾注意。
到了家,我也一点睡意都没有。虽然躺在床上,可是双手反托著头,睁大了眼,直到白素大声喝问:“你究竟在想甚么!”(据她说,喝问到了第三遍,我才有反应。)我才陡地如梦初醒:“没甚么,我没想甚么。”
我一面回答,一面看到白素的神情十分疑惑,我笑了一下:“真的,我没想甚么。”
白素叹了一声:“我倒有点担心 ”
我挥著手:“担心甚么?怕杨立群和刘丽玲会吵起来,然后会 ”
白素的神情更是担忧:“如果两个人起了冲突,那……照他们前生种种的纠缠来看,可能……可能……”
我苦笑道:“我们无法二十四小时在他们身边监视,那就只好由得他们去。”
白素叹了一声,没有再说甚么,就躺了下去,熄了灯,我也在朦胧中睡去。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感觉上,只是极短暂的时间,床头的那具电话,突然又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地叫了起来。
我弹坐了起来,睁大眼,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白素自然也被吵醒,揉著眼,我注意到窗帘缝中,略有曙光,大概是天才亮。
我一面骂著,一面拿起电话来,问白素道:“如果又是那两个王八蛋打来的,我不和他们客气!”
我所说的“那两个王八蛋”,自然是指杨立群和刘丽玲。
白素向我作了一个“快听电话”的手势,我对著电话,大声道:“喂!”
电话那面传来的声音,却不属于“那两个王八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急促的男人声音,先是连声道歉,然后才道:“卫先生,我是黄堂!”
我呆了一呆,黄堂,那高级警务人员!我吸了一口气:“黄堂,现在几点钟?”
黄堂道:“清晨六点十二分,对不起,我非找你不可,请你来一下,本来,这不应该由我处理,更不应该麻烦你,可是事情的当事人之一,是我们的熟人 ”
他说之不已,我已急得大吼一声:“快点说,别绕弯子!”
黄堂一连答了几声“是”,才道:“是这样,杨立群驾车,撞死了人。”
我一听,“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白素也听到了,她双手掩住了脸。
在那一刹间,我和白素的想法全是一样的。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杨立群报了前生的仇,他不是用刀子刺死刘丽玲,而是用车子撞死了她。
想到这一点之际,我张大了口,除了发出“啊啊”声之外,讲不出别的话来。
黄堂继续道:“怪的是,被杨立群撞死的……那位女士……”
我呻吟了一声:“刘丽玲!”
黄堂听得我说出了“刘丽玲”的名字,像是陡地呆了一呆,才道:“为甚么会是刘小姐?不是她。”
我使劲摇了摇头,拉下白素掩住了脸的手:“不是刘丽玲,是谁?”
黄堂道:“是孔玉贞,杨立群的太太。”
当我听说杨立群杀了人(用车子撞死了人,也是杀人)而且被杀的人又是一个女人时,我想被杀的女人一定是刘丽玲。预知的,期待已久的悲剧终于发生,惊讶,难过,无可奈何。
可是被撞死的竟然是杨立群的太太孔玉贞!那令我感到意外之极,惊讶到了连“啊”的一声,都发不出来。
黄堂在电话中又接连地“喂”了几声:“你听到了没有?”
我像是一个刚跑完了马拉松的运动员,一面喘著气,一面用软弱无力的声音道:“是,我听到了,杨立群用车子撞死了他的太太孔玉贞。”
黄堂又像被我的话震动了一下:“卫先生,照你的说法,倒像是杨立群有意谋杀了他的太太。”
我的声音仍然一样软弱:“不是?”
黄堂略为迟疑一下:“有目击证人,据证人叙述,很难达成是谋杀的结论,应该是意外。”
我和白素望了一眼,思绪紊乱,我和杨立群分手,最多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