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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病或没病不知真假,不过皇上有好些时日未理朝政倒是真的。平川城的御道好久未见官员的车骑驶进皇宫呢。
依然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一切依旧,没有太多的变化,若真要说变化,就是冷清了不少,秋风吹拂着大地,多了更多的苍凉
龙霄殿的红漆大门紧闭,就连兽环上都积了灰尘,似是许久没有推开过了。
宫娥、太监们亦是懒洋洋的,匆匆打扫完门前的台阶,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打瞌睡。
这宫里的主子好久没回来过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主子去了哪里呢?
相比龙霄殿,皇后的凤梧宫似乎热闹些许。宫门大开,有个别宫人在打扫、布置。
唯有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是轻手轻脚,生怕会惊动谁似的。
俄而一阵风来,吹拂着偏殿的珠帘,撞击出美妙悦耳的声音。亦瑶和胜男赶紧地回头看一眼,眼里涌起的欣喜瞬间消失,互视一眼,哀叹一番。
“空欢喜一场。”亦瑶盯着摇摆的珠帘,耸了耸肩,满眼失望。
“亦瑶姐,算了,让皇上好好歇着吧。”胜男干净的眸子里失望几乎不亚于亦瑶的。
“自从小姐离开以后,皇上半步未曾离开过凤梧宫,夜夜醉酒,不省人世,如何才是个头?”亦瑶连连甩头,鼓了鼓腮,“皇上对小姐真的是一片深情,可是小姐她,怎么说走就走呢?”
“亦瑶姐,这事儿不能怪小姐,小姐也是为了救皇上,在小姐的心里,皇上活着才是她最想看到的。”胜男转眸,深长地瞄了一眼殿外的风景,蓝天依旧,半个月前,她带着小姐换来的解药回宫给皇上服下,帝王醒来那刻——
冷酷的眼神里是嗜血的光环,他能安然醒来,似乎已猜到事情的结局,“她呢?”
只是两个字而已,沉重的就像千斤的山峦压在他的胸口上。
“回皇上,小姐她离开了。”记得那时,她如实回答。
离开?离开去哪里?南宫云轩似乎已经知道,接着是重重地咳嗽,那张绝美的脸颊瞬间凝固,剩下的只有冷灼灼的杀气,扫向窗外,看到飞鸟掠过,顺手抓起胜男盛上来的汤药瓷碗,狠狠地发射过去,不偏不倚——
飞鸟一声惊鸣,扑通一声落地。
同时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红,冰蓝的眸紧紧闭上,痛苦漫上额心。晕倒前的一刻,他已知道自己中的是西郎皇室的秘毒。
若他能醒来,必然是她离开之际。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
卷卷的眼睫上沾了晶莹,“都下去!下去!”震天的怒吼将所有的宫婢驱赶出去,也包括胜男。
自此之后,他来了凤梧宫,不再离去,每日只唤酒,除了洒还是酒,醉了之后,手里紧紧抓着的是那缕被勾破的薄纱。
亦瑶和胜男都认得,那是先前小姐用过的,曾经所谓的“嫁妆”,没想到皇上依然保存在身。
亦瑶的叹息把胜男拉回到现实中。
“西郎人太狠毒了,硬是拆散鸳鸯不可吗?”气愤地跺了跺脚。
“不知道小姐是不真的回西郎了,听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胜男浑身一个冷凛,不敢往下想。
西门芳心的一番话,她可是都听在心里的,不敢说,只怕亦瑶知道了会更着急。
不知那个偏殿里躺着的男人知道了又会是个什么反应,也许他早知道。只是小姐料错了,他没有她想象中坚强。
“你说得对,西郎是个可怕的地方。”胜男说罢,低头陷入沉思当中的时候,背后一个熟悉的男声接了她的话。
转身过去,洛凡提着剑匆匆而入,他脸上曾经的意气风发被一丝倦意代替。
“洛将军——”亦瑶和胜男赶紧盈身唤道。
“皇后娘娘现在应该已经到达西郎境内了。”洛凡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郁色,浅浅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佳人,视线终是落到胜男的身上,每每疲惫时看到这个温柔的女子,心头的跌起渐渐平静。
亦瑶眼尖,哪里看不出其中心思。比起从前,她愈是豁达了,只是淡淡一笑置之。
“洛将军如何知道的?”胜男怔色追问。
“埋在西郎境内的探子回报的。”洛凡没有隐瞒,直接回道,“皇上呢?”坚毅的眼神掠向那摇动的珠帘子。ilikemoon 手扌丁製作
“在里面呢。”亦瑶指了指偏殿,“洛将军,你劝劝皇上吧,再这样下去,怕是——”
亦瑶的声音哽住,怨上天不公,为何总是给小姐和皇上制造这么多的磨难呢。
“我了解皇上,他很难对女子动心,一旦动了心——”洛凡的话只到一半,摇头一叹,自小与他一齐长大,怎会不了解他呢?辽宫美女无数,何时入得了他的眼的,在这世上,能接近他的女人怕也只有欧阳家的十三小姐,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你们放心吧,皇上会没事的。”
末了,投给胜男的眼神里皆是安慰,提着剑入了偏殿。
地上是散了一地的酒坛子,软榻上是一缕明黄的长影,懒散地是侧躺着,眸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束冠上的余发垂下来,凌乱地散在他的脸颊把所有的苍白都掩得紧紧的,曾的风华依在,只是妖娆的面孔上多了一丝苍凉,无比的凄怆,铜黄的颜色里依然夹杂着属于他的霸气。
即使是醉了,他浑身透出的气息一点没变,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那缕碧水薄纱扣在胸前。
“皇上——”洛凡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
南宫云轩的眸没有打开,只是眉头微微一蹙,想睁却又逃避着什么,只一声冷哼罢了。
洛凡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将手中长剑往怀里抱了一抱,朝前踱了两步,直到他的榻前,半蹲着身子将旁边的毯子扯起盖到了他的身上,“皇上还记得从前天师批过的话吗?西方红羽落东边,沧海遗珠病相怜,相怜相克即相生。皇后是西方的公主,皇上是东楚遗落的帝子,同病相怜,彼此克制又彼此怜惜倾慕。”
话到此处,南宫云轩冰冷的脸颊终于起了一丝反应,渐渐由凉意转为柔情,那两汪蓝眸缓缓地打开来,曾经清透如星的眸子如今血丝满布,皆是倦意,支撑着坐起,只是摇头,冷冷地两声笑。
这种冷笑是不屑,甚至有一丝绝望。
“其实在皇上的心里,从未走进过任何女子,除了皇后娘娘。”
洛凡的一句话正中要害,南宫云轩的瞳底涌起一层血浪,极是深沉,翻身起来,坐正身子,狠狠一拳砸在软榻的雕栏上,“她还是走了!”
无数次,她都说要离开。这次她是不是选择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从他的身边逃走?
突然间的豁达竟被自己绕进死胡同里了。从来,从来没这般的纠结过,为了她,他所有才智都无用武之地。
捂着胸口,一阵阵地咳嗽,绞痛袭来。
“皇上不要太激动,当年的毒箭伤及心脉,一旦动气,定是疼痛难当。”洛凡的脸色一慌,赶紧地封住了南宫云轩胸口中的大穴。
南宫云轩微微喘了喘气,因绞痛而皱成面团的脸颊渐渐松驰下来,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落下,滴进衣袍里干涸。
“她现在如何?”末了,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眼里的冰冷被担忧代替。
“探子来报,皇后娘娘已随西门诩星到达西郎境内。”洛凡的嘴角涌起一丝笑意,如实回答。
都说所有的恨,都是由爱产生的。
他恨她悄然离开,怨她不告而别,嗔怪她背弃诺言,言而总之不过是情之切。
“西郎犹如虎豹,她就爱逞能!”南宫云轩使劲地闭了闭眸子,将心绞的疼痛都掩进肚子里,拳头又砸在榻沿上,吱吱作响。
“皇上,臣还探得一事。”洛凡见南宫云轩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方才切入正题。
“何事?”南宫云轩捂着胸口,又轻轻地咳了两声。
“东方璃已挟东楚上将军秦岭秘密潜入西郎帝都郡城。”洛凡抱拳一握,面色严肃起,“怕是——”
“怕是他早已暗渡陈仓。”南宫云轩的眉头一蹙,面色愈是清冷,“如今的西郎应该已不是姓西门的天下了,朕低估了他的实力。”
“那如今我们——”洛凡有意起了话头。
一旦欧阳羽彤回到西郎,定会落入东方璃手中,落到他手中会怎样?南宫云轩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剑眉勾起,那是冰冷的锋芒,蓝眸低垂,瞄了一眼手中的碧水薄纱,紧紧地攥到手心里。
“该是朕与他正面对质的时候了。”南宫云轩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里皆是肃杀之气。
这个“他”当然指是东方璃。若不是当年东楚皇宫的一场惨案,若不是那个为了他荣登帝位,不择手段的妇人,他怎会流离他乡成为别人的棋子,又怎会忍受二十多年的孤苦与寂寞。
更可恨的是,那个“愚笨”的女人就要掉进他的陷井里了。
“皇上打算如何?”洛凡躬身一拜,恭敬问道。
南宫云轩拂了拂袖,支撑着胳膊起了身来,摇摇晃晃了踱了两步,左胸的任何疼痛都超越不了他如今心头的苦涩,“朕荒废了太多时日,该返朝了!召集所有大臣,朕要商量攻打西郎一事。”
“攻打西郎?”洛凡有些惊讶,不过却也在意料之中。
如此纠葛,国仇也好、家恨也罢,唯一能解决的只有武力。如今的南岳早已不同往日,自从南宫云轩登基以后,从龙城秘密转移的军用器械,以及粮草都足以叫南岳军队强壮好几倍。
再加之刑杰数月对军队的操练及整顿,已是羽翼丰满。而南宫要打的不是西郎,而是东方璃罢了。
西郎帝怕此刻已成了别人的傀儡。
“朕隐瞒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南宫云轩又是一声重咳,捂着胸口再次忍着绞痛,眉宇间是怜惜,亦是气愤,交集着不同的情愫,“朕就是要活捉她,问她到底是为了朕而离开朕,还是为了离开而离开!”
说罢,长袖一甩,迈着方步踱出了偏殿,踢开一地的酒坛,撞开的破碎与珠帘撩起的清脆和在一起,格外响亮。
洛凡怔了一下,看着帝王有几分踉跄的身影,忍不住摇头一笑。恰时亦瑶和胜男匆匆入了殿来,脸上皆是焦急。
“洛将军,刚才皇上说得话,我们可是听见了。皇上现在是由爱生恨了,你怎么不跟皇上说,小姐是为了他才离开的啊。”亦瑶性急,一开口就是噼哩啪啦,几乎是妙语连珠。
“是啊,洛将军,皇上心里想什么,我们一点儿底都没有。明明是为了小姐醉得一蹋糊涂,一会儿功夫怎么恨小姐恨得要兵刃相见呢?”一向稳重的胜男亦有些犯迷湖了。
洛凡摇头一声叹息,“其实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皇后娘娘是为了他才离开。只是你们再想一想,皇后娘娘曾经是否说过要离开皇上的?”
“说过。”胜男点头答道。
“这就对了。”洛凡把长剑往怀里揽了一揽,“上次我派人跟踪娘娘到幽云馆,其实是为了接应她。在犬狼未闯入皇宫之前,皇上就料到西郎不会罢手,吩咐我若是他万一出事,就叫我保护娘娘周全,娘娘其实可以逃脱的,却故意躲开我们,难怪——”
“照你这么说,你把小姐躲避你们跟踪的事儿都告诉皇上了?”胜男微惊,打断了洛凡的话。
“是啊,我跟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不瞒他任何事的。”洛凡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道。
“喂,你这人也太死心眼了吧。”亦瑶一声大叹,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本来以为洛将军反应灵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这样一说,皇上肯定是觉得姐有意逃离皇宫的。”
胜男亦叹一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