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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脸蛋青紫得跟拳头打过似的,恨恨地灼了一眼欧阳羽彤,一个转身疾风似的想要逃开。
亦或许说是想赶找一处温暖的地方,把那该死的湿衣给换下来。
所谓祸不单行,她冲得太快,连后边的宫婢都没跟上,一不小心撞上什么硬物,一个反弹跌倒在上。
“是谁走路不长眼的!”贺珍儿一声高斥,捂着被撞疼的脑门,猛得一抬头,嘴角皆是不屑的笑容,“当是谁了,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跟上来的宫婢们又急急忙忙地将她扶起来,左拥右呼,场面壮观,虽不得帝宠,但她的待遇还是不错的。
而在对面的,是人不是物。羽彤比谁都熟悉她,一袭白衣宛如惊鸿仙子,只是初见她时那种清纯与美好再也没有了。
欧阳明珠,曾经名闻燕京城的才女,如今只是深宫里一个郁郁的女子,她迎着冬天的冷风亭亭而立,眼中的冰冷将所有的温婉清纯都扫除的一干二净,尤其是那双清明的眸子,此刻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空洞。
自从西郎回来以后,明珠就被东方璃安排在西暖阁住下了,她很少离开自己的苑子,弹琴度日,与其他人几乎没有交集。
即使是这样,羽彤再看到她时,还是能从她的身上嗅到一股戾气,甚至是杀气。
如今宫里人大多也知道她是皇帝派去南宫云轩身边的细作,当初被指为辽王侧妃不过是一纸空谈,没有正式的入册宗籍,亦没有行过夫妻拜礼,故而她执行任务归来,依然是待嫁的欧阳府十二小姐。
镇南王府,她死活不愿回去,东方璃就让她住到了宫里。吃的、喝的、赏赐样样不少,待她倒是不薄,只是去看她的机会却是很少很少。
“不好好待在西暖阁弹琴绣花,跑到这里做甚?难不成想偶遇一回皇上?”贺珍儿回眸瞥了一眼欧阳羽彤,恨意未消,一转脸又冷冷扫过欧阳明珠,嘴角的嘲讽愈深,大约把刚才的怒气都发泄到她身上了,“听说你的那把十三弦琴是皇上送给你的?”
欧阳明珠似乎并不想答理贺珍儿,眼中的凌厉化成利箭似的光芒扫射过去,冷瞄一眼,一摇轻袖,正欲绕道离开。
谁料那贺珍儿还来了兴致,全然不顾浑身湿透的狼狈和冷意,只身过去拦下了她的去路,“怎么?跟本宫就是这副态度吗?”
欧阳明珠秀长的眉微微一挑,一个冷眼扫过来,一声低哼,全然不把这位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的确,她再不是曾经温婉贤淑十二小姐。
东方璃身边的女人,她该都是充满了敌意。
“少在本宫面前装清高!”贺珍儿一甩长袖,水渍几乎溅了欧阳明珠满脸,她只是微微闭了闭眼,脸上冰冷依在。
“告诉你,不要以为皇上送你把破琴,你就以为是他的什么人,说明白点吧,你不过跟你的那位十三妹妹一样是只破鞋,嫁过一道的二手货!”
贺珍儿的嘴的确狠毒,人家哪里痛,她就往哪里撒盐,不畏冬日冷寒也要将心头的恶气出上一出。
“你再说一遍!”欧阳明珠低沉的声音像一股刺风似的吹刮开来,阵阵内力推涌而起,站在数丈之外的欧阳羽彤也感受到了她的戾气。
贺珍儿不通武学,自然不知。而欧阳明珠的那张清美的脸上已有了特殊的反应,唇渐渐变得妖红起来,就连眼角眉梢之处亦有青紫之色,愈生可怕
羽彤记得斩龙曾夜探倾兰殿,据他所讲,欧阳明珠有过此种反应,该是练了邪门武功所致。
贺珍儿的话定是激怒了她。
斩龙也说过,欧阳明珠发起狂来,出手异常狠毒。以贺珍儿的娇弱,定是抵挡不过的。
如此一来,怕是会闹出人命。
羽彤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她特地催动了内力,远远传开,估计明珠亦有觉察,整个身子颤了一下,唇上的妖红缓缓散去,眉眼之间也恢复常色。
显然,她从焦躁与愤恨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瞄了一眼羽彤,再迎上贺珍儿,那股憎恨依然没有散开。
而刚才明珠的脸色变化,贺珍儿亦是看在眼里的,心中虽有惧怕,但还是嘴不饶人,“本宫就再说一遍,你就是只破鞋,皇上送你的就是破琴!还当个宝呢!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你这一辈子就是没人要没有疼没人爱的二手货!”
这一次,欧阳明珠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下去,清亮的眸子缓缓地眯起,朝着贺珍儿踱了两步,袖中的拳头捏得啪啪直响,“你会为你今天所说付出代价的。”
“怎么?你还想杀了本宫不成?”贺珍儿明显有些慌了,对方的杀气愈来愈重,尤其是那冷眸子扫过来让她连喘息都急了点,只是碍于面子,她的张嘴就是不肯认输。
祸从口出,贺珍儿怕是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娘娘,您衣服都湿透了,快些回宫吧,小心着凉。”还是旁边的宫女识趣,眼见着战火即将爆发,赶紧地催促。
“走!”宫女的话算是她的“救命绳”了,顺手抓住,还是佯装着高贵,狠瞪了一眼欧阳明珠,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还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欧阳明珠动也没动,依然立在原处,只有眉宇间的冷漠愈是加深了一分
“姐姐,外面冷,我们也早点回屋吧。”芳心搀紧了羽彤的胳膊,刚刚的一场争执,她和羽彤都看在眼里。
在西郎的时候,芳心就知道欧阳明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甚至很危险,此刻催促着,是想避其锋芒。
“好。”羽彤清澈的眸光缓缓地收回,点头应下,不想与欧阳明珠有太多交集,她身上的戾气不是一般人治得了的,随时发作,她,当真是个随时可以爆发的炸弹,如今有孕在身,避得越远越好。
“十三妹妹是怕我吗?”欧阳明珠的嘴角一勾,笑得有几丝诡异,一个闪身拦下了羽彤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芳心有些慌怕,捞紧了羽彤的手。
“不要紧张。”欧阳明珠的眼睫一眨,阴邪愈重,视线从芳心的身上掠过落到羽彤身上,“刚才多谢。”
若不是羽彤的一声咳嗽,怕是她已气得走火入魔,做出伤人之事。
“不用。”羽彤淡淡说道。
“不过伤害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她的!”欧阳明珠袖中的拳头牢牢一握,余光一扫,掠过的是贺珍儿远去的方向,戾气不减反增。
“拿得起,放得下,有舍才有得。”羽彤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已不是温婉才女的欧阳明珠,更多的是怜惜,“十二姐姐的结在心上,若要得到幸福,只有放下才可。”
“妹妹的话太深奥,我听不懂。”欧阳明珠扬了扬下额,眼中皆是不屑
“十二姐姐不是听不懂,是你不愿听。”羽彤抿唇一个轻笑,看向对方的眼神依然镇定自若。
“够了,话都被你说了。”欧阳明珠长袖掀得哗得一声响,眉头一挑,扫向远处的蓝天白云,渐渐嘴角的阴冷又起,“十三妹妹真幸福,有两个男人深深地挂念着你,做姐姐的是求都求不来,不过妹妹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喜欢你的容貌呢,还是喜欢你的才华?倘若有一天,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江山与你,你猜猜他们会选哪一样呢?”
“这个问题,我没想过,我也不想去想。”羽彤的回答是云淡风轻,脸上不着一丝为难痕迹。
问一个男人是选择事业,还是选择女人,二选一的游戏不是很可笑么?
“喂,你不要鸡蛋里挑骨头啊,竟说些不着边的话。”芳心有些看不下去了,赶紧地回了一句。
“丫头,其实你也害怕,害怕男人都只是爱江山的。”欧阳明珠的眸子像是有很强的穿透力,凌厉的目光扫过芳心。
芳心那丫头有些怯怯地埋下头,的确被她说中了,这些日子,南宫云轩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他真的放弃营救她身边的欧阳姐姐吗?种种猜疑冒上心头,“才没有了!我敢保证,南宫哥哥他一定是很爱很爱我欧阳姐姐的。”
抬起头,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她是怕连她都犹豫了,叫身边的姐姐如何熬得下去。
“姐姐,我们回宫去。”说罢,芳心赶紧拉着欧阳羽彤绕道而去,这次欧阳明珠没有再阻难,只是立在原处,痴痴地笑了两声,“男人爱的都只是江山!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世上根本没有情爱、亲情,什么都只是名利的云烟!”
她就像一个被尘世抛弃的女子,对所有的爱都绝望了。
她眼里除了恨就什么都没有了,恨她欧阳羽彤,恨着世间每一人比她过得自在的人。
羽彤从来没有慌过,唯独欧阳明珠的那一句话,“总有一天会证明给她看的!”到底她要证明什么,冷风从背后狠狠袭来,她倒吸一口凉气。
的确,不久以后,她当真证明了。
欧阳羽彤的一生中,欧阳明珠只是一段插曲,只是这一段插曲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叫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可能是怀了身孕,愈发的贪睡了,回到梅香宫,简单地吃了些膳食,便睡下了,这一睡再到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
这几天天气甚好,窗外的明媚照进窗来,铺洒一地,羽彤窝在被窝里几乎不想起来,燕京城的冬天实在是冷,冷得她就想这么躺着。
“姐姐——”恰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是芳心的声音,听得很是着急。
“进来吧。”羽彤裹着被子懒懒地坐起身来靠到床栏上,芳心已推门而入,俏皮的小脸上皆是惊色,“发生什么事呢?”
“姐姐,听说贺贵妃昨夜上吊自尽了。”芳心急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很是惊讶地说道。
“自尽?”羽彤的眉头一蹙,在嘴边轻轻念唠着,她并不是芳心想象中的吃惊,而是平静如一池静水,似乎预料到了一般,“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寻死。”
“姐姐,你不知道吗?在东楚,皇帝和帝后的龙凤玉佩,其他人是不可随意佩戴的,按照律例,有违者则除以极刑,这是他们东方家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如今贺贵妃明知故犯,当然是害怕,所以上吊自尽了。”芳心歪着头很是认真地讲着。
“是谁说的?”羽彤不禁追问道,芳心讲得有条有理,看来贺珍儿的死是有人在这里作了文章才是。
“宫里人都在说,就连贺丞相如今都只怪她女儿不懂事做了逾矩之事。”芳心耸了耸肩,小嘴厥得老高,“哎,她也是活该,谁叫她那么嚣张的,这叫恶有恶报,只是奇怪,上吊用白凌就好了,她居然用了一根琴丝把自己给吊死了。”
“琴丝?”羽彤的面色一沉,清澈的眸子里精明闪过,忽然又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道:“贺贵妃不是自尽,是十二姐姐动的手脚。”
“啊?”芳心大惊,四下瞄了一眼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为何这么确定?”
“你忘了昨天吗?”羽彤浅浅说道。
“她说会叫贺贵妃付出代价,难道——”芳心话到一半又惊住了,“若是他杀,为什么没人觉察?”
“当时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羽彤一边说一边掀了被子下了榻来,取了衣物穿好。
“听说是贺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当时她吓坏了,转身就出门呼救,好像那个坏东方璃当时就在附近,听到呼救就赶过去了。”芳心厥着嘴,说起东方璃她还是满心恨意。
当然,西门诩星还在他的手里,不恨是不可能的。
“这就对了,以东方的眼力,他怎会看不出贺珍儿不是自杀,而且他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羽彤的长眉一挑,说得极是笃信,转而已坐到梳妆台前。
“可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