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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站在门口看着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抬头却已经有两个疯妇发现有外人进来,狞笑着朝她扑过来。
“狐狸精,狐狸精,你们快看有狐狸精来了!”那疯女人嘿嘿怪笑着扑上来,伸出尖锐的指甲就要去抓灵歌的脸。
灵歌秀眉一拧,一脚将她踹下台阶,那女人痛呼一声却再没了别的动作,就抱着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上嘤嘤的哭。
正殿当中正在嬉闹的女人们又有听闻动静出来看的,见着门口骤然出现的生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就要往上扑。
灵歌眸光一凛,霍的抽出腰间软剑,剑锋所到之处映出她眼中暴戾的眸光,那些女人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面面相觑的不敢做声。
因为在宫中携带兵器多有不便,秦菁便特意命人为灵歌打造了一把软剑藏在腰间,平日里有腰带遮掩无人察觉。
灵歌一手持剑自那台阶上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一群女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惧怕她手里长剑不敢妄动。
灵歌走下台阶就止了步子,忽而冷眸一横,厉声道:“全都滚进殿里去,谁再出声我就杀了她!”说话间她手腕翻转挽出一朵剑花,旁边一个废弃的巨大瓷花盆应声而裂,碎成两半。
一群女人眼中纷纷露出惊惧的神色,也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煞有介事的“嘘”了一声,然后所有人就都跟着嘻嘻笑着争先恐后的往那正殿里跑去。
待到他们进去,灵歌这便将左手提着的食盒一放,顺势一脚踢出去,那食盒就跟着飞进了殿中。
将这些人打发了,她刚要回去叫秦菁,却见秦菁已经款步走了进来。
“公主,您怕是白来了,这里果然都是一群疯子!”灵歌道,一筹莫展的回头去看着那座黑漆漆的正殿。
秦菁静默不语,站在门口看了一阵,却是淡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未必!”
灵歌不解,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主仆二人在门口站立不动,那殿中的疯妇们因为争抢吃食而哭号打骂连成一片,不时有人举着糕点冲出来,又有人出来争抢,两人厮打着倒在地上,把对方咬的鲜血淋漓,有几次推打中几乎碰到右侧偏殿的屋檐下呆坐的一个女人,那女人面无表情的回头一道目光扫过,她们便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般跑远了,像是生怕触了禁忌,而不敢去招惹她。
自进门起秦菁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这个女人身上,她也是同其他人一样的衣衫破败,满脸污垢,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不去争抢食物也不哭不闹。
灵歌很快察觉秦菁目光的落点,心里便是明了,长舒一口气走过去,试探着道:“您是姝嫔娘娘吗?”
女人呆坐不动,只是不住摇头晃脑的去掐头发上的虱子,聋了一般,不为所动。
毕竟这长春宫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灵歌越发不确定秦菁找到的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就再次开口道:“姝嫔娘娘,您能听见奴婢的话吗?长公主殿下来看您了?”
那女人仍旧不动不语,自顾摆弄着拖地的头发,神色漠然。
灵歌退后一步,担忧的看向秦菁道:“公主,她似乎听不见!”
秦菁摇头,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嘴角走上前去。
灵歌见状只得先行退后,却也不敢大意,只就小心防备着盯着两人。
秦菁走到那女人面前止住步子,默默的仰天呼出一口气,神色幽远的慢慢道:“我知道你听的明白,本宫什么也不想多说,你点头,不出一月我可以让你堂而皇之的从这里走出去,重新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你若不想,也便只当本宫今日没有来过,我自己走了便是。”
说话间秦菁一眼也没有再去看她,整个人看上去高贵无双,冷漠至极。
灵歌着实不明白她何以要对一个疯子这般礼贤下士,当然就这个女人此时的反应,若说她是个傻子,可能还更贴切些。
这边她正在思量着要不要劝秦菁离开,冷不防黑暗中一个阴冷嘶哑的声音响起:“你要我做什么?”
眼前的女人仍在低头摆弄头发,没有半点异样。
也许是因为此间风声太冷,这个声音这般突兀的响起,灵歌一时反应不及,竟有些茫然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
而下一刻,秦菁却是笑了。
她看的也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依旧昂首看天,眸子映着天上星光明亮而清冷的字字说道:“本宫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要放开手脚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显而易见她是来讲条件的,但却什么条件都没有提。
蓝月仙是到这时才有些按耐不住,缓缓的抬起眼睛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一身侍女服,腰身纤细,美丽的脸孔映着夜色显出几分清冷岑贵的模样,整个人竟然会在无形中给人一种波光潋滟之感,让人过目不忘。
秦菁幼时她是见过的,前后十年,当初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如今已经长成这般亭亭玉立高贵端庄的少女了!
无非就是因为她有显赫的身份作衬,有庞大的母族支撑,才能有了今日容光,反观自己,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
出去么?她当然是想的,这十年间她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从这里走出去,把蓝家人和蓝淑妃给她的轻视和侮辱统统还给他们。
其实秦菁给她提出怎样的条件她都无所谓的,毕竟这样一个机会千载难逢,就算她提出的要求再苛刻,自己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经过最初的迟疑之后,蓝月仙又收摄眸光阴测测的看向秦菁,讽刺道:“你要怎么帮我出去?他不会答应的。”
她口中所谓的“他”,是景帝!
“这个你不用管,回头等一切部署好了,本宫会再着人过来,到时候你只要照着我的吩咐做就行了。”秦菁冷然的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蓝月仙满面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就默许的垂下眼睛继续摇晃着身子去掐头发上的虱子卵,就好像刚才那般神思清明的和秦菁讲条件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秦菁又在她面前站了片刻,忽而开口道:“对了,有件事本宫觉得还是应该让姝嫔你知道的。”
蓝月仙原就不信她会这么轻易就走,以为她是终于要亮条件了,冷漠的抬起头来看她,鄙夷道:“什么事?”
秦菁抿抿唇,目光萧索道:“素心她——去了!”
蓝月仙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像是反应了一下,然后复又垂下眼睛去做自己的事,但秦菁分明还是感觉到了,她那一下迟疑是故意做出来的,或许——
她对素心的死讯是早有耳闻的。
这冷宫之中完全与外界断绝来往,秦菁不确定是不是前来送饭的太监宫女们闲谈时透露了口风,所以也就不再多言,回头对灵歌挑眉道:“去把食盒取回来吧,我们走!”
“是,公主!”食盒留在这里难免惹人怀疑,灵歌应声,转身快步蹿进正殿,里面的那些疯妇惧怕她,顿时惊叫着做鸟兽状散。
临出门时,秦菁却忽而止步,又侧目回去看了披头散发呆坐在屋檐下的蓝月湄一眼。
灵歌察觉她神色有异,就狐疑的凑过去道:“公主怎么了?”
“这里有问题!”秦菁咬下了下唇,语气笃定。
灵歌不解,不禁皱了眉头:“您是说这姝嫔娘娘有问题吗?”
秦菁不语,而是神色凝重的慢慢扫视了一圈这四下颓败废旧的宫墙,然后才道:“这个地方是宫中禁地,因为知道被发落在这里的嫔妃宫人注定永无出头之日,所以这里负责管事的太监嬷嬷捧高踩低,对这些废妃宫人无不苛刻残忍,你再回头看看蓝月仙——”
灵歌依言转身又往那房檐下看去,那女人满身污垢,衣衫破烂,样子的确是十分凄惨的。
她一时还不十分明白,迟疑间正殿那边又传来那些疯女人为了争抢糕点而发出的尖叫声,灵歌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目光在那些疯妇身上滞留片刻突然如醍醐灌顶般猛的明白过来——
的确,这蓝月仙是有问题!
同样是在冷宫当中被拘禁,那些疯妇不管进来三年五年,都是形容枯槁身形消瘦,唯有这蓝月仙,她虽然也是衣衫破烂一副凄惨相,但是污垢覆盖下面的皮肤却仍然极为莹润丰满的样子,至少在膳食上应该是不曾受过什么苛待的。
“会不会是素心姑姑暗中接济的她,毕竟——”灵歌道,自己说着又兀自住了口。
她也很清楚,即使素心在梁太后身边受宠,但众所周知,经过当年之事景帝对这蓝月仙可谓深恶痛绝,梁太后更是不待见蓝家人,她在梁太后身边多年连自己对蓝月仙的主仆之谊都不敢对梁太后透露,为了不给蓝月仙惹麻烦,更是不会冒险做这种事的。
不可能是素心,那又有谁敢公然违逆景帝的心意来暗中帮衬蓝月仙的?
秦菁神色凝重的思忖着,一时间也不敢妄下论断,只就收摄心神长出一口气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灵歌谨慎的点头,还是不很放心的回头又看了眼远处的蓝月仙。
秦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就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回去马上让苏沐调派两个得力的人在长春宫附近埋伏下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是,奴婢明白!”灵歌应道,转身把大门合上重新落锁。
两主仆遂不再多留,举步往侧宫门的方向走去。
方公公果然还是守在那里,彼时正扒在门缝处紧张的观察外面的情形,听闻秦菁的脚步声他就急忙转身迎过来下拜道:“长公主出来了?”
“嗯,公公请起吧!”秦菁颔首,示意灵歌又打赏他些银子,观察着外面没有异象便带着灵歌原路回了乾和宫。
为了防止风声走漏,夜访长春宫的事秦菁并没有透露给旋舞和苏雨两个小丫头知道,待到深夜回宫她们都早早的歇下了,唯有墨荷心急如焚的以值夜之名在寝殿等她。
“公主,你们怎么才回来,可担心死奴婢了!”见着秦菁回来,墨荷大大的松一口气,待到灵歌关了门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了秦菁的手上下打量她。
以往无论秦菁做什么她都信她,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担心,只因为蓝月仙的事是景帝禁忌,秦菁这般捋虎须的行径总让她心里惶惶不安。
“没事了,不用担心。”秦菁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背,径自走到卧房的圆桌前提了茶壶来倒水。
墨荷走过去接了茶壶,帮着倒了水递给她,还是忍不住絮叨:“奴婢怎么能不担心,别的什么事都好说,可是这——”
她说着却又主动止了话茬,她不知道该对秦菁说什么,秦菁做的事她都阻止不了,只是也控制不了的为她担心。
秦菁看她如此模样不禁微微动容,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弯了眼睛道:“你瞧你,本宫就是出去了一趟,哪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了不得以后都带着你好了。”
“公主就会拿些好听的话来搪塞我!”墨荷见她这般也忍不住噗的笑了声,笑过之后还是沉下脸来把茶壶放回原处道:“奴婢知道自己没用,以后您去哪里还是都让灵歌跟着才稳妥些,好歹有个什么事儿也能照应着。”
秦菁当初会从萧羽那里要了灵歌和旋舞两个,一则是为了示好取信于萧羽,二则也确实是考虑到有两个身手了得的丫头在身边也是个不小的助力。旋舞虽然有些孩子气,到底灵歌却是个稳妥又周详的个性,的确是非常得力。
墨荷为人宽厚,她这样酸溜溜的说话定然也不是真吃醋,是以秦菁也就只是一笑置之,眨巴着眼睛道:“是啊,以后本宫出门就带着灵歌和旋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