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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翰忠被他脸上笑意激怒:“翰孝你这是趁火打劫吗?”
许翰孝继续笑道:“大哥所犯错造成损失,难不成还要翰孝来承担不成?”
许翰忠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门外道:“出去!”
许翰孝敛了笑意,冷冷道:“大哥若是不讲理,翰孝就去找能讲理地方了。”言毕起身离去。
许翰忠望着他离去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见门外人影闪动,以为翰孝去而复返,怒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却见进来不是翰孝,而是翰仁。
许翰仁讶异道:“又?翰仁可是刚来大哥这儿啊。”
许翰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翰仁来此何事?”翰仁铺子早就被老爷子收回,并交还给了自己管着,但因契书上都是翰仁名字,不经翰仁同意,就无法去官府变,因此铺子实际拥有者还是翰仁。
许翰忠想,莫非翰仁听说了织造工场事,便也来趁火打劫,借机要回铺子么?果然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古话说是一点也没错。
第13章 聚合人心(7)
果不其然,许翰仁一开始便提到了工场出事:“大哥,可记得翰仁曾提起,工场送来丝绸面料变差之事?”
许翰忠冷哼一声:“翰仁是来看我笑话吗?”
许翰仁连忙摆手道:“翰仁并非此意,大哥绝不要误会了。翰仁是来道歉,其实那时翰仁以为大哥故意将较差丝送来翰仁铺子,于是暗中调查了一番。这才发现,织造工场内张管事暗中将好丝卖掉,再从别处买入差丝织绸,从中谋利。但翰仁当时存了私心,一方面是铺子已经被祖父收回,觉得事不关己,是想看大哥笑话,因此没有告诉大哥此事。”
他边说便起身向着翰忠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歉疚道:“如今造成这番局面,全是翰仁私心所酿,是翰仁对不起大哥了。”虽然是许夫人要求他一直隐瞒此事,直到张管事偷偷跑路之后,才能对大哥说出此事,但他还是觉得非常对不起大哥。
许翰忠呆了一会儿,上前扶起他,长叹一口气道:“此事不能怪你,一要怪我疏忽,翰仁你提出丝绸不好时,我并未重视此事。二要怪我先排挤你,祖父之所以会收回你那两家铺子,全是因为我去向祖父说了此事。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造因,这才结了如今果。”
“大哥,事情既然已经造成,就只能力挽回。翰仁此来,就是想问大哥可有什么要翰仁出力地方。”
许翰忠轻轻摇头:“工场无丝,铺子缺货,这些倒也罢了,等撑过这一段时日,夏蚕收成就好了。但这几天就有许多买家要求退钱,等到消息散出去,要来退钱退货买家就多了,铺子一下子哪有这么多现银可以退?而一旦不能及时退钱退货,此事对许家铺子声誉便会有无可挽回影响。”
“那么翰仁试着去说服那些买家,请他们暂时等待一段时日,或是说服他们换货而不是退钱,大哥城里库房内应该还是有不少好料子吧?”
许翰忠又叹一口气:“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这样了,你我分头去说,能说服几家是几家。”
……
这日夜里,许翰忠很晚才回府,到了府中就听说许夫人让他一回来就过去。恰逢此时许翰仁也刚回府,听闻此事便道:“大哥,翰仁和你一起过去。”
两人到了许夫人出,见到翰孝也,许翰忠顿时明白了,他午后所说那句“大哥若是不讲理,翰孝就去找能讲理地方了。”指就是许夫人处了。
许翰忠上前行礼道:“母亲,翰忠犯了大错。”
于懿见翰忠跑上来第一句不是为自己开脱辩解,而是诚恳认错,倒是对他多了几分赞赏,但面上神色忧虑,轻皱双眉点头道:“事情我已经听翰孝说了。”
许翰忠抬眸瞧了翰孝一眼,翰孝若是添油加醋地说起来,定然全是自己不好:“翰孝毕竟不知事情全貌,还是让翰忠告诉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当下许翰忠将事情前后详细地说了一遍,自己错处并不避讳,但却并未提及翰仁起初隐瞒了张管事贪没之事。昨日事发,翰孝趁火打劫,翰仁却鼎力相助,两相比较,翰仁之举让他感动。
于懿其实是场几人当中,清楚整件事情始末之人,翰忠此举让她暗暗点头。算算时候差不多了,她便道:“这事儿也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翰忠翰仁先坐下吧。你们兄弟三个好好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于懿心知是许贵来了。果然听见了许贵声音,门外求见大少爷。
于懿点头道:“翰忠我这儿,进来吧。”
许贵进了大堂,还有数人留了堂前。许贵先行了礼随后道:“大少爷,张全已经抓到了。”张全便是张管事名字。
许翰忠闻言一喜,步走到门口,见院子里被五花大绑跪地上果然是张全与另一名小管事:“是哪里抓着?”
许贵望了许夫人一眼,随后道:“回大少爷,是去西郡道上抓住他俩。”
……
张全总管整个织造工场,见大少爷为了和二少爷相争之事,来工场时候越来越少,即使过来也只是随意看看,并不仔细,他渐渐就动了偷卖织造工场内生丝心思。为了方便行事,他找了工场内另外一名小管事一起偷卖生丝,这名小管事与他还有些亲戚关系。
起初张全始终小心翼翼,一段时日之后,他见大少爷一直都没有发现,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仓库里生丝和织好成品越卖越多。
张全住工场内,这一日他刚起床,还带着几分睡意就见地上放着一张纸,他奇怪地拿起来一看纸上文字,顿时睡意全消。
纸上写着:“偷卖生丝,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张全再次仔细地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纸条上字迹俊秀却显陌生,他从未见过,后面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写,不知是何时放他屋里。
张全后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抬头向着四周望了望。这屋子就他一个人独住,门是关着,窗户却是开着透气,这张纸条想来多半是从窗口丢进来。
张全双手颤抖着将纸条烧了,这一天都定不下心来,别人和他说话,他都要楞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而看到工场内每一个人,他都琢磨,是不是这个人扔纸条。工场内识字本就不多,能把字写得这么俊秀少,就那几个人,张全觉得都不像。
让他惊疑不定是写这张纸人目何,若是许家人,应该会把他抓起来报官。若说是好意提醒,那几句话语气又不像。莫非是要捏着这把柄敲诈他钱财?
张全想了一整天,终于决定还是跑路,不管写纸条人是谁,都是不怀好意。反正他工场也捞了不少了,临走时再捞一笔,这些钱够老家买上许多田地,做个不大不小地主了。
入夜后,他卷走了账房内现银,与那个远亲小管事一起连夜逃跑。
从织造工场出来,有两条路,张全不敢走进城大路,深半夜也不敢从荒地里走,便顺着小道急跑,只要沿着这条小道走上四五十里,就能到一个小县城,那时候天也亮了,他们就能雇辆车,坐车走可就得多了。
张全想挺好,但不料才跑出了二三里地,就见路中央站着一人。张全心里慌乱,黑灯瞎火这人半夜里等小路上,一看就是冲着自己来。
但他还是颤声问道:“谁?”
那人开口了,说话声音低哑苍老,因为蒙着面还有些发闷,但却能听出是女子声音:“张全,亏得许家一直信任你,你却工场内偷卖生丝,这就跟我回去认罪吧。”
张全一听说话声,心道这原来是个老妇人,看身形也不壮实,胆气立时便壮了许多。他既然决定跑路,又怎么肯乖乖跟着回去认罪呢?要是赶来人多些也就罢了,如今自己这里两个大男人,对方却只是一名老妇人。
他不屑地跨上一步,伸手去推那老妇:“让开!”
谁知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按倒地,胳膊向后扭着高高抬起,肩膀却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脸向下被摁道上,满口土腥味。
那个小管事吓得想要跑,只来得及迈了两步,就被同样按倒张全身旁地。
张全乍觉肩膀上压力消失,见那老妇放开了自己去追小管事,就想要爬起来,没想到只是一瞬间,那小管事就被她按倒,再听那老妇低喝一声:“趴着别动,不许抬头。”便再也不敢乱动,只敢低声讨饶:“您老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这里有银票,您都拿去……”
于懿并不理他,用许夫人身子赶了这么远路,又出手擒获这两人,虽然都是一招击倒,已经让她头晕目眩,胸口窒闷得仿佛要爆炸了似,心口是狂跳不已,她担心这身子承受不住,取出药盒,连服三粒药丸,这才渐渐觉得好受一些。
这会儿小道远处有火光隐约闪现,有一群人举着火把正向着这里赶来。于懿便悄无声息地隐入道旁黑暗之中。张全两人不知于懿退走,仍然趴着不敢乱动。
不久这群人赶到这里,当先正是许贵。
许贵瞧见地上张全,急忙命人将他们两个绑起来,同时也暗暗奇怪,许夫人吩咐他往张全房里丢了一张纸条,说这些天张全会逃跑,让他派人盯着张全,却不要打草惊蛇,若是他逃跑,一定要等他逃出织造工场,外面抓住他。今晚发现张全逃跑之后,他立刻带着人追赶,追到这里却见张全和那名小管事趴地上,除此之外却不见第三个人。
按着许夫人吩咐,许贵将张全两人关了起来,没有报告大少爷,直到今日,许夫人发了话,他便将他们送到许府。
第14章 聚合人心(8)
许翰忠见许贵抓到了张全,不由欣喜万分,见到跪地上张全又生气愤,上前问明偷卖生丝与卷款奔逃确实都是他与旁边这名小管事做下,便命人将他关入柴房,等明日送官。
许贵取出从张全身上搜出厚厚一叠银票,交还许翰忠。
许翰忠清点一番,面上喜色减淡,仍是叹了口气。张全偷卖生丝,自然是压低了价格卖,因此这些钱并未能完全抵过工场损失。
于懿瞧见翰忠脸上失望神色,便道:“好歹有些现钱。”
许翰忠点头道:“娘说是,今日我和翰仁已经说服了两家掌柜,他们答应换货,翰忠明日继续去说服,如今若是有买家既不肯换货,也不肯暂缓退货,亦有银钱去退了。”
许翰孝道:“大哥可不要忘记了,翰孝这儿还有不少顾客等着退货还钱呢。”
许翰忠点点头,将银票放他面前:“翰孝看需要多少,自己拿去吧。”
许翰孝看他如此大度,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道:“翰孝这里还有些现钱,等过几日,将所有损失算了总账再从大哥这里支取。”
于懿见他们兄弟说完赔偿之事,便道:“如今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需寻到好生丝,不然工场很就要停工,那么铺子里都要无货可买了。”
许翰仁建议道:“母亲,城中生意大哥、二哥为熟悉,这些天他们还要忙着换货退货之事,不如将寻找生丝之事交给翰仁去跑腿。”
许翰孝刚才瞧见许翰忠和翰仁一起进来,就开始怀疑起来,是否大哥三弟开始联手了?听他们说了如何劝说买家同意换货,越听越觉得像,此时再听翰仁此言,便出言试探道:“这些事都是大哥不好好管着工场造成,为何要翰仁去奔波弥补?”
许翰忠狠狠瞪了翰孝一眼,却无言以对,确实是他错。
于懿猛地站起喝道:“住口!到了这个时候还分是你错还是他错?!”她站得急了,忘记许夫人这身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