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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意“哦”地一声:“你看来脸色不好。你做了些甚么,抢走了同学对我授课的注意力。”
易琳的声音很细:“我……我没有做甚么……我只是……向……向邻座的同学,说了……一句话。”
易琳说著的时候,怯怯的伸手,向她左边的一个同学指了一指。
那也是一个女同学,但是和易琳的瘦削不同,很是粗壮,看来是一个运动健将。这时,正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全身都充满了劲力。
教授问:“说了一句甚么?”
易琳见问,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教授问到了第三次,她左边的那女学生已经忍不住了,大声道:“可否由我代答?”
古教授又看了看名次表,点头:“柏芳婉同学,你可以代答。”
易琳在这时候突然尖声道:“你……我把你当朋友,你……出卖我!”
当她这样说的时候,脸色更是苍白,可是神情却激动之至。
柏芳婉一昂首:“你的事,应该让教授知道,他或许可以帮你解决。”
易琳的声音更尖:“不!不用!你已经把我的话传遍了课室,难道非要令全世界都知道?”
那时,古意教授心中想到的是,易琳的话,涉及的一定是青年男女之间的感情纠缠。这种事,青年男女当成是大事,成年人看来,却不值一笑,所以,他也不想听。
那时,柏芳婉在反驳:“是教授问起的!”
古意忙道:“算了,当我没问过,易琳同学不想她的话被传扬,听到的人,就应当尊重她的意愿。”
柏芳婉作了一个不屑的神情,没有再说甚么。一场小小的课室风波,本来可以结束了,可是一个坐在前排的同学,却把一张纸条递上了讲桌。
古意取起纸条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娟秀而潦草,写著一句话:“我又听到了召唤,刚才,怎么办?”
上无称呼,下无署名。不过古教授授课经验丰富,他抬头一看,看到大多数同学又向易琳望去,易琳则低著头,在她身边的柏芳婉则面有得色,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是:易琳递了一张字条给柏芳婉,柏芳婉却把易琳的字条传了开去,转眼之间,传遍了全个课室,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嘲笑。
然而,古意教授不明白的是,字条上的那句话是甚么意思,他也不明白那有甚么好笑。
他这时看到易琳低首不语的情形,很有点扶助弱的意思,所以他扬著字条,道:“当一个人把自己的事告诉另一个时,并没有预算对方把事情告诉所有人,所以,传播他人的事,应该先徵得他人的同意。”
易琳仍然垂首而坐,一动不动。柏芳婉却不服,霍然起身,大声道:“教授,若是这件事十分可笑,而且不可理谕,我认为不妨昭告天下,以绝其妄!”
柏芳婉说得理直气壮,古意一时之间,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时,易琳也站了起来,只见她的神情既是紧张,又是认真,她说道:“我确实是听到的!”
柏芳婉的声音更大:“听到了你所说的‘召唤’?就在刚才?”
易琳咬著下唇,点了点头。
柏芳婉逼问:“有多大声?”
易琳吸了一口气:“轰然巨响……很大声……极其大声……”
柏芳婉一挥手:“你每次都那么说,很大声!很大声!可是为甚么只有你一个人听到,别人都听不到?难道我们都聋了?古教授,就在刚才,你可曾听到了甚么很大声的召唤?”
古意教授呆了一呆,据实道:“没有。”
柏芳婉叹了一声:“我认为,易同学患有很严重的……一种病症,她时时以为自己听到一些很大的声响 ”
古意教授是医学博士,自然而然地插了一句:“这种情形,称之为臆想 ”
易琳刹那间涨红了脸,反驳道:“不!不是臆想,我是真的听到的。”
柏芳婉道:“你就算是真的听到了,也是你自己的事,可是你却妨碍他人。不但上课时,你会忽然告诉别人你听到了召唤,甚至在宿舍,午夜,你也会推醒别人,告诉同样的事,我不幸在课室和宿舍都在你的身边。所以是最直接的受害人 同学之间,已把她的臆想传为笑柄,我却还不断要受骚扰 ”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才顿了一顿,再提高了声音:“教授,这对我来说,公平吗?我只是一个医学院一年级的学生,绝无责任去医治一个妄想症患者!”
柏芳婉的一番话,居然引来了一阵掌声,她也顾盼自豪地向四方拱手为礼。
易琳仍然站著,全身在微微发抖,面如死灰。
古意自然知道,妄想症是精神病的一种,这种病的患者,很是脆弱,受不起打击,几乎没有承受打击的力量,外来的打击,会使病情迅速恶化。
所以,他忙道:“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易同学既然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
他在帮易琳说话,可是易琳不领情,一抬头:“我不是有奇怪的想法,我是的确听到了巨大的声响向我发出召唤。”
古意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宜继续讨论下去,妄想症患者的特徵是极之偏执,把自己的妄想当成事实。
看来,易琳需要精神病专家的协助。
所以他道:“好了,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会在课后处理。”
柏婉芳道:“我只希望不再被骚扰。”
易琳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朋友,再也不会有同样的事发生了!”
两个女同学一起坐了下来。
二、两条路
课室中又静了一会,一切都恢复正常。
下课铃响,同学涌出课室,古意叫住了易琳。
易琳的神色依然苍白,可是却有一股倔强的神情。
古意放软声音:“易同学,本院的冷教授,是精神科专家 ”
古意这时向易琳提及的“冷教授”,姓冷名若冰,熟悉卫斯理故事的人,一定知道她是何等样人,不熟悉的,也可以从现在起认识她。一言以蔽之,她是一个极出色的精神科医生。
由于人类的精神科病症,在在都和人的脑部活动有关,所以也最是神秘莫测。人类对自己身体的中枢部分,脑部,所知极少,和人类对身体其他部分的所知,简直不成比例。
冷若冰作为一个出色的精神病科医生,她有一个长处,是拥有丰富的想像力,几乎可以接受一切匪夷所思的假设;也相信人脑的功能,就如冰山一样,被发现的,只是露出海面的那一角而已。
却说当时,易琳一听,立刻就反应强烈:“我没有神经病,不需要医生!”
古意吸了一口气:“可是,易同学,显然有一些问题在困扰著你,就算不需要看病,你也必然需要帮助,我认为冷教授能给你帮助。”
易琳一扬头:“不,恰恰相反,她是精神科医生,她一定在先主观上认为我精神有问题,那样,就一点也不能帮助我。”
古教授十分有耐心:“我假设困扰你的问题很是特别,那就更需要找冷教授谈一谈,她不一定会以为你的精神有问题,相反,她可以接受很奇怪的事实 这一点,从她和一个名叫卫斯理的古怪人士经常有来往,就可以得知。”
这是我的名字,第一次在这个故事之中出现。
冷若冰医生和我相识已久,在好几桩奇事的探索中,我们曾一起努力过,平时,也不时有联络。我并不认识古意教授,也不知道他自哪里知道冷若冰和我这个“古怪”人士有来往。
不过,易琳显然听闻过我这个“古怪人士”的名头,她“哦”了一声:“通过冷教授,我可以见到卫斯理?”
古意一摊手:“我不肯定,只可以肯定的是,你必须先和冷教授谈一谈。”
易琳抿著嘴,点了点头。
于是,就有了易琳和冷若冰的见面。
自然,各位也可以知道,这件事会和我扯上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了。
易琳和冷若冰的见面,是在冷若冰把她带到我这里来的一天之前。
先说说冷若冰和易琳见面的情形。
在支使易琳去见冷若冰之前,古意先和冷若冰通了一个电话,把易琳的情形向她叙述了一遍,他才说了一个开头,冷若冰就道:“这是妄想症。”
古意苦笑:“我也认为是,可是这女孩子的性格很是偏执,如果你直接指出她有病,她不会接受。”
冷若冰道:“这也是妄想症患者的典型症状。”
古意道:“为了帮助她,请你同意用比较婉转的方法对待她。”
冷若冰道:“没有问题,我会处理 你没有问她,听到了甚么召唤?”
古意道:“由于一上来我就指出她有病,所以她对我有了抗拒,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就无法深入,所以我不知道。”
冷若冰取笑道:“看来你对学生的了解不深 易琳的事,在同学之中,一定传了不止一天了,你却一无所知。”
古意大是惭愧:“你指责的是!我再去多了解一些情形,再来告诉你。”
冷若冰道:“不必了,你叫她来就是。”
于是,古意代易琳约好了时间,易琳就去见冷若冰了。易琳见冷若冰的地点,是在冷若冰的住所,医学院教授的宿舍之中,那是一群极雅致的小洋房之中的一幢。
两人会见的情形,有一点是不在预算之中的,就是在约定时间之前的五分钟,忽然有一个不速之客造访冷若冰。
这个不速之客,非比寻常,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熟悉的温宝裕。
温宝裕来找冷医生,目的是为了问她,是否有陈岛教授的消息,因为他有事要跟那位专门研究蛾类生态的昆虫学家联络 至于是为了甚么,那和这个故事沾不到边。所以不必提了。Qī。shū。ωǎng。正由于当时有温宝裕这个人在,所以后来事情才有了那样的发展,所以,有温宝裕在场这一点,并非无关紧要,需要提起。
门铃响,冷若冰开门去,把易琳迎进门来。易琳进来,一眼看到温宝裕,就不禁呆了一呆,因为她是在一种相当特殊的情形之下来见冷若冰的,所以并不曾期望有第三者在场。
但是,易琳对于温宝裕却又不是完全抗拒,因为温宝裕英俊挺拔,极讨人喜欢。就在易琳一怔之间,他已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温宝裕,是冷医生的老朋友了,你可以当我透明,或者当我朋友,把你的困难提出来,大家参详一下。”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易琳自然而然点了点头,温宝裕俨然主人一样,自说自话,斟了三杯酒,还替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喝点酒,松弛一些,好说话 精神紧张,乃生命之大敌。”
易琳一口喝乾了酒,呛住了一阵,才道:“古教授说我有病,但事实是,我的确听到了那轰然的巨响,别人听不到,我听到!”
要温宝裕不说话,真当他是透明,他也是一个会出声的透明人。
他一听之下,就很正经地道:“这种情形,你不是个别的例子,别人也有。当年,朝阳神教教主任我行,修练神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耳中如电鸣,如擂鼓,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外人却一点不知,情形和你可以说是同一类的。”
温宝裕在肆意言论,冷若冰狠狠瞪了他好几眼,他才住了口。
后来,他解释道:“这女孩子一进来,谁都可以看出她精神紧张得可怕,要不是说一些令她感到有趣的话,怎能使她放松。”
连冷若冰对温宝裕的解释,也表示接受。
当时,易琳听了温宝裕的话,居然现出了一丝笑容:“你对‘金学’倒颇有研究,但是照冷医生的看法,只怕任我行也是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