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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凤藻宫宴,黛玉虽没,却是被贾府折磨的狼狈不堪,荆钗布裙,素颜示人。只今日里,粉色衣裙,淡妆点缀。如果说那日里见到的是一位落难凡间的谪仙,那么今日便是百花之神款款坐在眼前,水清不觉怔住,前日随王兄一同回府,林姑娘的轿撵直接抬去了太妃的院子,自己并未得见。单看了静心斋的画像便已然惊为天人,如今再见,却将原有的认知完全覆盖,可谓人世无处可寻觅,天堂难有几度闻……如此明艳佳人,天上地下,只一人尔……
“娘,玉儿……”水溶几步上前,先给静贤见礼,而后轻声呼唤。因有人在,黛玉只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略闪进屏风后,遮住了大半的身子。
“清儿!沁儿!”齐静贤热情的招呼着两个侄子:“怎么许久都不来看我,莫非是溶儿用青砖封住了大门不成!”
“王伯母在上,水清(水沁)给王伯母请安!”两兄弟撩袍单膝跪倒见礼,一个持重英武,一个年少俊秀,皆面相不凡,齐静贤看也看不够,不禁唤了莲茜速速去拿表礼。
“却没想到在这里相见,还以为你们去了内厅!”静贤起身走过去一手拉起一个,笑道:“两位贤侄快快请起,咱们家可不要这大礼!”
“走!”二人起身,却相互使了个眼色,略偏了身子弯腰抱拳:“水清(水沁)给王嫂请安!”
半掩在屏风后的黛玉身份特殊,本是待静贤召唤,才下来行礼,却不想被这两个小子抢了先,一句叠声的“王嫂”,起先不由得一愣,继而羞到了耳根,起身跺了跺小脚:“偏又来混说,找却是没有表礼的!”而后便整个人都躲进了屏风后,只露出了纷纷的裙角后裾。
“好你两个小子,只把我那亲亲的儿媳气到了!说吧一要如何走好!”静贤笑着调佩道。
“伯母的威力,昨日小侄已有所耳闻,实是为水氏皇族出尽了一口恶气!”水清做了个揖,笑道:“还有劳伯母在王嫂面前美言几句,侄儿再不敢了!”
“是是!侄儿也不敢了……”水沁连忙跟紧。
“玉儿有句话算是对了,你们虽然口中叫了,却实没甚表礼物,少不得算吃亏的!”静贤哈哈一笑,自去将躲起来的黛玉拉了出来:“总之我早已定下了,便是早早受了礼也是无妨。”
“伯母……”黛玉羞怯的用于去拉静贤的衣袖,不想却被另一只毛手捉住。
“玉儿!”水溶白日里忙活着林府改建一事,今日才见到到黛玉,却再也挪不开眼睛。
“伯母,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婆子,若是太后那里起了疑心……”水沁犹豫道。
“依沁儿看,昨日我那番言行,便不会使太后生疑吗?”齐静贤无所谓的笑笑:“越是生疑,越是睡不安,越是睡不安,这寿禄定会受损……来人,先把杨嬷嬷囚进水牢,待本太妃何时心情好了,何时再收拾!”
“是!”琪雷上前一步,拎起杨嬷嬷的衣领子便往外拖。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奴才有要紧的事要禀告…太妃娘娘……”杨嬷嬷再傻也不会不知道水牢这一词,宫里虽隐瞒的极深,却也是有的。不论北静王府中设置水牢的原因,只为了保住一条命,也不得不出卖太后了!
“等等……”水溶伸手示意琪雷止住动作:“有什么废话快说,若是胆敢混弄主子,爷把你……”猛的想起黛玉还在,赶紧将威胁的言语收回,免得惊吓到了这只小鹿。
“王爷!王爷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奴才一命啊!”杨嬷嬷恐惧已达极致,飞快的爬回痛哭着求饶:“太后娘娘不愿王爷独宠林姑娘,谋划着要为几位王爷一同指婚……”
“还有?”水溶冷冷的问道。
杨嬷嬷磕头如捣蒜:“奴才再不敢欺瞒,太后要把贾家三姑娘改换嫡女身份指给王爷做侧妃,还要奴才与那贾三姑娘接上线……谋划着……谋划着………”
“谋划什么!”齐静贤柳眉倒立,恨得牙根痒痒。若是太后就在眼前,她一定要找块砖狠狠拍!
“谋划……夺了王爷的宠……除了林姑娘……”说到最后一句,杨嬷嬷已如风中枯叶一般颤抖不已,声音小的勉强可以听见
“王兄……”水清脱口唤道,也不知为什么,他十分不愿水溶另娶,想到清傲的林姑娘要与那些世俗女子一同等待夫君的宠爱,他忽而心中很难受。这样的女人,是要护在怀里,守在心中,若分了一丝一毫的心,都是对她的亵渎……想到自己的妻子,水清心底只无奈的笑笑,若无意,娶谁都一样。他已经满足了,只要妻子能够好好的孝顺母妃,他便满足了……
身子微微一抖,黛玉的心头如罩了一层月影纱般晦暗,眼中氤氲一层水雾。即可,那熟悉的,充满安全感的气息传来,水溶已不着痕迹的将她揽在怀中。
回头勉强微笑,黛玉惆怅无限。她是相信水溶的,她相信水溶绝对不会委屈她的,只这一世,终究比不得现代,虽然伯母更是不会与他人一般让溶哥哥纳妾收姨娘,只那太后当真进来人可如何是好……按照本朝的规矩,太后皇上指婚,不可拒绝。即便是为侧妃,却要按照正妃之礼迎娶。过了门后,若是受了冷遇便是欺君之罪,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应付差事……贾家,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
“放心吧!”水溶环着她的于臂轻轻拍着,温柔耳语:“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那么如何连本王与王兄亦包括在内呢!”水沁闻听了太后的意思不禁恕从心来,这个恶毒的妇人!当真连一十孤女都容不下吗?明知贾家对王嫂有那样不堪的行为,却还要这样生逼死人不成!
“回……回王爷的话……”杨嬷嬷哭着道:“太后将刘太师的女儿刘素心指给东临王爷为侧妃,将……将贾家四姑娘指给了……您……为正妃……”
“这!这简直是昏了头!岂不是要把几家王府都推到火炕里!”水沁气的手都在抖!“若是与贾家拉上了关系,要我们如何抬得起头!还……还是正妃!”
“看来,太后是有意发狠要将我们拉到皇上的对立面……”水清叹了一口气,怕什么,来什么……
“你总要给人家做梦的权利……到底气盛了不好,很容易晕了头出些昏招!”水溶丝毫没有生气,与齐静贤对礼一眼,而后转脸笑道:“一个庶出的丫头也想飞上枝头!也太过藐视北静王府!不过若是太后当真敢指,我便敢收……这一切本王早已经知道这些,你个卖主求荣的奴才却是失了算!”
“王爷!王爷,天地可鉴,奴才再也不敢欺瞒王爷!奴才愿为王爷赴汤蹈火……”杨嬷嬷凄惨的叫着,砰砰磕头有声。
“琪雷……”水溶淡淡一句。琪雷会意,上前直接点了杨嬷嬷的哑穴,而后把走押入牢中。到了那里,她也算见到了不少熟人,说白了,就是水家母子查出的太后的暗探!如今定时去宫中汇报的,都是易容后的北静王府亲信,这个隐藏最深的杨嬷嬷终究还是没有进出黛玉的法眼……
“咱们还是进去说吧,大院子地儿里的蚊虫多些……”齐静贤招呼几人来到内厅,沏上茶水商议对策……
贾家受到了重创,起先自然安稳了几日。可正如俗语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过几日,便大肆操办起宝玉的婚事,同娶二妻,广下喜帖,邀约百官。看着大喇喇放在面前的烫金请帖,黛玉只觉得十分不耻,如今那里还在打着什盘鬼主意吗?
“这贾家人的脸皮,就像是轮胎一样的厚,莫说钉子,便是刀子,怕是还要生割一会儿!”齐静贤言语满是不屑。一旁站立的几个丫头不明白什么是“轮胎”,可见黛玉一副隐隐欲笑的模样,只道自己才疏学浅,定是哪里没有见过的典故。
“那太后许是被我气疯了,要么就是混吃了脏东西,居然想把那样不堪的一个女人改头换面的送进王府,只怕是也想羞辱这里一番出口恶气罢了!”静贤剥了一个精致的小香蕉放在黛玉手里:“不过呢!玉儿莫怕,天塌下来自有伯母杠着!贾家千打算万琢磨,最后却定是自讨苦吃罢了!”
“太妃,我们姑娘这几日睡的并不安稳,只那……”雪雁闻言忙道,这几日姑娘的神情她却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间,想来是与太后谋划强行指婚一事脱不开关系。
“雪雁!”黛玉喝住她的话,指了个差事让她出去做了。雪雁虽不甘,却也不敢违逆。
“伯母爱惜玉儿,玉儿自是心中有数的……”黛玉眼神黯了黯:“只这世上终究皇权如天,若是溶哥哥被抓了错处借题发挥,岂不是因小失大……
“玉儿,溶儿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静贤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歪头着了看黛玉。
“告诉玉儿什么?”黛玉更是茫然不解,二人一老一小坐在这里对着眨眼睛。
“紫水阁的事,那日去贾府之前,我便要玉儿自己去问他的那个紫水阁呀!”静贤抓住黛玉的小于轻轻捏了捏。
“问过了,溶哥哥说那是伯母多年来心血创建,便是皇商亦不及十分之一,产业庄园更是多如牛毛……”黛玉眼神清澈,钦佩尽显,一板一眼的说道。
085解乌龙终究安心 闻二娶宝钗惊恕
正文 085 解乌龙终究安心 闻二娶宝钗惊怒
“这个溶小子!偏偏把那最重要的事情混落下了!害得我们玉儿因那贾府贱丫头的事心中不痛快!”齐静贤恍然大悟。玉儿那晚听闻太后胡乱指婚一事后,即便自己再三的劝慰,又再三保证定不会让那贾家如愿送女进府来,黛玉却仍旧一直怏怏不快。都怪那臭小子,该说的不说,没用的闲扯一堆!
“离老远便听得母妃在骂儿子,可是早膳没够吃?”水溶踩着话音儿走了进来,轻松的与娘亲斗嘴。
“你还敢来!”齐静贤白了他一眼,训道:“我既让玉儿过去问你,却因何不说明白!到今儿我才知玉儿因何眉间愁绪笼罩!若是因此生出了一丝儿的皱纹,便要揭你的面皮来赔!”
“玉儿?”水溶几步上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溶哥哥莫要担心,玉儿,没什么的……”黛玉微笑着看向水溶,泪水却很没出息的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赶忙用手去拭。
“还说没事,都难过哭了……”水溶把静贤挤到一边去坐,自己守在黛玉身边,用手擦去她的泪珠,问道:“这几日我见天的不在家,可是有什么事堵了心?”
“能堵玉儿那七窍玲珑心的还能是谁!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静贤十分无奈,只觉得自己可是聪明的很,为何生了个这样慢半拍的儿子!
“我?”水溶疑惑的看了一眼娘亲,恍然大悟的,忙向黛玉作揖道:“唉呀!可不是,没日夜的忙,少陪了玉儿许久!玉儿可是生气了?”
“拉倒吧!”静贤一挥手,几个莲字的丫头全部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三口人。
“溶儿,我让玉儿去问你有关紫水阁的事,你却为何不说透!”静贤道:“害的玉儿抑郁于太后指婚一事,只这两日便瘦了许多!若非今日无意中提起,我还不知道你却是把那关键的漏了!”
“说紫水阁做什么?”水溶纳罕:“那些事只交给我去料理便是,玉儿一个女孩子家家,听得那些怕会害怕!便是莲凝几个,我也吩咐过不要多说。”
“就是你不说清楚才害怕!”静贤一叹:“自打那日杨嬷嬷供出太后的诡计,玉儿可说过不愿你再娶,或是反对的话?”
“这个……”水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