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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流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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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聂萦离说罢,不由叹了口气。几个月不见弟弟,她心中甚存想念,可此时——她却又不能将这些难处一一道来,只说:“我这就叫人去打理一切。”

吕彦廷将冷静的目光停在她忽而欢喜忽而黯淡的面庞上,心中颇多狐疑。想她虽不容于聂家,究竟也是梅家的外孙女。今日住在这窄巷僻所之中,病中也无人怜惜,不知何故?难道——难道是为了傅兄口中那位可恨的江庾?他听说那日公堂上江庾崭然出现,飘巾华服,卓然不俗,几为神仙人物,他只恨自己前夜在三千楼醉倒,未来得及见一见那般热闹的场面。他又听说江庾要将江声楼重新开张,而今半个京城都闻风跑去,打探消息。想来聂萦离倾心于他,也在情理之中。可她同傅阳秋,似乎关系也未见疏隔。唯独对着自己时,仿佛中间隔开八丈远,着实让他心存不甘。

白霓又缠着聂萦离写了一幅字,得了宝贝一般,捧在手里,谁也不让碰。门外两名随从见天色已晚,在门外提醒道:“白姑娘,时辰到了,该回府了。”

“好好!”白霓连连答谢,然后蹦蹦跳跳地出门上了马车,吕彦廷则悠然地跟在最后,到门口时方快走几步,到聂萦离身边道:“还要多谢聂姑娘。”

这分明是无话找话,聂萦离垂首道:“公子客气了。”然后就见吕彦廷笑道:“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他钻进马车去,马车疾驰而去。聂萦离莫名地站了半晌,实在理不清他那笑中莫测的含义,只当他是说说套话,当即抛在脑后不管。

六十六

两日来凄风冷雨,愁煞人肠。雨肆意扑在窗上,蟹爬沙般作响。窗外青竹似怀着畏冷的沮丧,缀着雨珠,叶叶垂下,如英雄解剑而挂。聂萦离从微掩的窗缝望出去,目光总无落处,而长久地不发一言,则让整个小院如深渊般沉寂。家仆们从旁窥了几次,不由窃窃私语。这时一阵疾雨般的敲门声响起,她瞬时立起,跨出门外,道:“开门!”

来人正如她所想,是纵鹤派来的一位师弟,姓丘。丘师弟来不及揩干淋湿的头发,便掏出一件油纸包裹的簿册来。聂萦离让人去拿手巾,并烫些酒给他,自己则坐在案前,仔细翻阅起来。

聂萦离探狱后的第二日丑时,官仲成被发现死于牢房内。仵作验尸后,认为应死于前一日申时到酉时之间。死者体表并无明显伤痕,骨骼也无异状,亦无中毒之象。真正的致命处在鸠尾穴。此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为任脉之络穴。击之,则冲撞肝胆,震动心脏,使人血滞而亡。凶手巧以掌力将蚊须针猛刺入穴位之中。此针极细,刺入体内,极难发觉,从而致人命于无形。据狱卒回报,聂萦离和许君胄来时,正是辛时,离开时已近申时,其后再无人来过。狱卒亲眼所见,许君胄曾以掌力制服官仲成,却没问几句,两人就气冲冲地离开大牢,再然后官仲成暴毙牢内,可见此二人嫌疑最重,而许君胄极有可能是那个凶手。

聂萦离看罢,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许君胄确实接触过官仲成的身体,至于蚊须针之类,她从未听过,也没见许君胄用过。再说官仲成已身在牢狱,对她毫无威胁可言,她又何必大张旗鼓地前去大狱要他的命?显然易见,此为栽赃陷害,徐唯止不会看不出来。她沉吟半晌,方抬头问道:“只有这些?”

丘师擦干了头发,又饮罢热酒,登时浑身舒畅许多。他起身来到:“自然不止。公子请看。”他说罢掏出一方叠起的手帕来,缓缓打开,聂萦离一见,登时怒容满面:“扈庆彪!果然是他!他是故意要陷我于不义!”那手帕中正是她曾见过的雉鸡羽毛。

“这雉鸡羽毛就落在官仲成的身边,前去的衙差随手捡起,没多在意。我想大狱里绝不会平白出现此物,所以瞧瞧托人拿来给公子认一认。”

“这是非逼着我去赴约不可。他想——不,是江擎想要我的命。哼,若不是君胄被抓,我倒可真的不去。江声楼是他江擎的,我早不想插手。可他既然将事做绝到这种地步,我也是非去不可了!”

丘师弟听得一阵忧心忡忡,不由道:“那扈庆彪向来凶暴狠毒,在严州时,打家劫舍,杀人夺财,肆意妄为,官府都怯他几分。后来傅阳秋在严州被劫一事传出来,镇武侯派亲兵前去剿贼,本是冲着罗赤城而去,谁知,他也迁了山寨,抹了痕迹,像是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从此严州大安。可想他竟流窜到京郊——”

“是江擎让他来的。”

“江擎何以能令动他?”

聂萦离听罢,摇摇头:“不知,江擎即使将江家产业卖掉,作为酬金,扈庆彪也未必肯为这些事东奔西跑。我见过他,绝非头脑简单之人。”她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其中的渊源,外人必是参不透的。当务之急是动身去芦雪滩,势必要将扈庆彪带回来,以洗君胄不白之冤。”

丘师弟忙出谋划策道:“此行甚险,公子得加倍小心,纵师兄令我召集师弟们前来,目前他们已都在三戟门,随时候命。公子何时出发?”

聂萦离断不会独自去送死,尤其目下这般危急情势,可又怕扈庆彪和江擎察觉,再生出事端来,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我带两人先行半日,你们再出城,最好乔装改扮一番。芦雪滩附近有座小镇,名叫芦镇,我会在镇上的张家客栈落脚。你们来时,不要太大动静,安心住下。一旦有事,我自会叫人通知你们。”

丘师弟明了于心,刚要告辞出门,就听门外有人急报:“公子,公子,不好了,米粮店被人砸了!”

聂萦离一听,猝然而起,尚来不及看清来人面目,猛觉目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日来她疏于饮食,又难以入眠,加之咳嗽未愈,本就虚弱憔悴,再听到米粮店被砸的消息,急火攻心,怎还能支撑得住?丘师弟,还有前来的李师弟一阵手忙脚乱,将她安置床上,又让婢女给她喂了些清水。足足等待了大半日,聂萦离方悠悠地舒出一口气来,睁开双眸。

那时丘师弟已经离去,只余李师弟屏风外的桌边守着。听到里面有动静,他进了两步。聂萦离见窗外天色已昏,想着自己竟是昏睡许久,好在精神已恢复清明。她见是李师弟,当即坐起身来道:“米粮店怎么样了?”

李师弟本想让她再休息片刻,忽听此话,当即道:“丘师兄说公子需要休息,米粮店那边不用担心,他已经去处理了。”

“到底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师弟却为难,咕咕哝哝道:“并没什么,丘师兄说——”

这位李师弟年纪尚轻,生性内敛温顺,也是诸位师兄弟中最为奉命唯谨、循规蹈矩的一个。聂萦离知道必是丘师弟临走前再三嘱咐,他才会守口如瓶。她虽是感动,却不能做个甩手掌柜,不闻不问,于是破颜一笑道:“你怕我去米粮店?我浑身发软,哪里能走得动,怕是门都出不了?况且外面还下着雨——”她故意轻咳几声:“不管怎样,你且告诉我一些,我好心里有些底,若有跑腿之事,你代劳,如何?”

李师弟听罢,觉入情入理,又想起丘师兄的叮咛,犹豫了半天。可他究竟架不住公子连番温柔攻势,终于开口道:“是江擎,他派人去砸的。”

聂萦离忽地冷下脸来:“他又是为何?”

“究其缘由,还是因为江声楼。公子不是让纵师兄去接掌江声楼吗?谁知江擎昨日也去到江声楼耀武扬威,索要房契地契。纵师兄先礼后兵,最后让人请他出了门,否则就派人去请衙差。江擎大怒,说是要给公子好看。今日米粮店刚开铺,就来了十几个地痞,把店砸个稀巴烂,并扬言明日还来。掌柜上前质问,他们倒也不讳言是江擎所做,还说——”

“是不是骂我来着?”

“说公子命不久矣,让我们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

聂萦离噗嗤一笑,只觉三年里江擎行事愈来愈鲁莽愚蠢,欲与官仲成之流不相伯仲。笑罢,她又皱起眉来,米粮店被砸,想必其它的店铺也不能免祸。她此去芦雪滩甚是凶险,恐将一去无回。若再后院起火,岂不叫江擎白白得意?他打量自己拿不出房契地契,趁机落井下石,心胸不可谓不狭隘,用意不可谓不奸诈。她又不能明告于江行,毕竟她不姓江,怨言说得多了,只会惹人生厌。她沉思半刻,启唇道:“江擎一个多月前叫人砸了江声楼,今日又砸米粮店,想是兴致正高。不管他,随他去,索性不做这生意。他每砸一个店,就让掌柜将损毁的清单列上,结算总数。等他砸到兴尽,再把这些账拿到江府去,恭恭敬敬地请他这位主人签,才好去江家总柜上领钱。他若不肯,几位掌柜大可再去找江老爷,将事情说清道明。不用提我,江老爷若问,就说我这外人已经学乖,绝不敢再插手。”

李师弟先是懵懵懂懂,半晌后才开颜笑道:“公子真是好计谋。”聂萦离趁机打发他去告诉纵、丘两位师兄,自己则起床来,装扮一新,出了门去。

永嘉坊的居所前,人群中混入好几个盯梢的人。聂萦离掀起轿帘望出去,清楚认出几个江擎店铺中的伙计。于是她停也未停,让轿夫径直从门口晃晃悠悠地过去,这便来到自己的小院。

梅青在家中已给她备好一个小包袱,马车也已雇好。第二日她换了一身平凡无奇的打扮,这才又出得门来。马车旁,纵鹤派来的人已到,她刚要上车,就听有人喊道:“聂姑娘!”

她探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几十步外,马上端坐的人笑吟吟地问道:“姑娘要到哪儿去?”

她一个愣神,这吕彦廷怎么又上门来?可怜她须得招架一番,打发他走。“去梅府,我外公家。”她见吕彦廷嘴角一勾,料他不易骗倒,又垂眸道:“之后还有些事——”

吕彦廷并不拆穿她,只道:“甚好甚好。”

“吕公子前来,所何要事?”

吕彦廷驱马来到马车边道:“那日姑娘病倒,吕某何以能放心得下?可惜姑娘一直不在家,叫吕某好生担心。”

“公子这几日都在这里?”

吕彦廷微挑眉毛,露出最迷人的风采,以最温存的语调言道:“我日日路过此处,想姑娘总不会久旷不来。今日可谓天公作美——姑娘气色已有好转,吕某稍稍放心了。”

聂萦离听他神态坦然地说出这一通说不清道不明的话,甚至并无结束的迹象,微生疑惑。

六十七

聂萦离急于脱身,吕彦廷却慢条斯理地寒暄,叫人无可奈何。来来去去,十几句话落,聂萦离委婉道:“萦离尚有事在身,吕公子,我们改日——”

吕彦廷笑意盈眸,走到她跟前道:“聂姑娘既有要事,吕某就不打扰了。”聂萦离如蒙大赦上了马车,然心中总不能安定。莫不是吕彦廷看出了蛛丝马迹?看来她这引以为傲的伪装,已渐渐裂出缝隙,恐维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不也是一种解脱吗?她离开了聂家,无须再背负聂萦离不堪回首的过往;而今甩掉江二公子的名头,亦再不用假以辞色,忍耐周旋。想到这儿,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眼眶竟有些湿润。

就在聂萦离的马车出城门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正朝京城驶来。车夫吆喝着乡间小调,待城门遥遥可见时,微侧头对车里道:“公子,京城到了。”

这时车厢小窗的帘子被手指勾开一条小缝儿,露出一双含情的秀眼。放下帘子,马车里的人娇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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