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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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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结论以后,也就有了疑惑。张记成衣铺在天衣坊也只能算个中等规模的铺子,以白家的财富,家中的小姐想要添置衣服,怎么轮也轮不上张记成衣铺啊。

张掌柜先见巴月居然让张小虎去打听白府的底细,已经有些惊讶,这时巴月这么一问,更是吃了一惊,捋了捋胡子,道:“八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其实上我家铺子里来的不是白家三小姐,原是她家中一个婢女,看中了你一套衣裳,买了回去,未过两日,那婢女便送来了白三小姐的贴子,请八姑娘得空,往白府走一趟。”

巴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那白三小姐,恐怕不是要做衣服,不为别的,只看她的身家,哪里看得上这粗布和普通帛布做的衣裳。

不会又是一个想要蓝印花布的染制方法的吧,这些做生意的,果然眼光一个赛一个的尖。

白府的宅第,可比张府大了不是一点半点,门前两个石狮子,瞧着就威风,再有几个家丁往门一站,腰背挺直,那更是威上加威。

巴月啧着嘴巴,暗道:这哪儿是一个白府啊,倒有点像电视剧里的王府那个等级的排场,难道不怕会逾越犯事吗?

不过再想想,士和商都能通婚了,有点钱摆点排场,也许在这个世界里并不算什么大罪,后世不还是有红顶商人一说嘛。再说了,她还没见过这个世界里的王府,指不定比白府还要威风百倍呢。

递了白三小姐的名贴,那些家丁也不为难,立时便有人进去通报了,略等了一盏茶的工会,那又有个婢女出来,将她领了进去。张小虎同志自然又被留在外面等着。

那婢女走得极快,带着巴月和张掌柜东绕西绕,巴月连观察周围也来不及,一溜小跑的跟在婢女身后,唯恐把人跟丢了,那可就丢面子了。

也不知绕了几个弯,穿过几处回廊,经过了几栋小院,总之那婢女在一处月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巴月已经是气喘连连,差点没收住脚就一头撞到那婢女背上了。

“等着,一会儿叫你。”

那婢女丢下一句话,就径自踏进月门去了。巴月还想伸头探脑看看里面,谁料那婢女一进去,顺手就把门关上了。巴月撇了撇嘴角,看旁边墙上有雕花窗格,她便凑过去往里一看,耶,居然有个熟人啊。

雁过留声,人来留影

月门后面是个四四方方院子,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石头上伫着一个石雕人像,背对着她,虽然看不到正面,但看那细瘦的腰身婀娜的身姿,也知道那人像肯定是个女人。

石雕人像的正面,立着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女人,后面还伫立着两个婢女打扮的少女,侧面站着的就是巴月的熟人,那个石匠。

此时就见那穿鹅黄色衣裙的女人一脸怒色,指着石匠说着什么,声音隐约传来,听着像在骂人。巴月马上就联想开了,难道是石匠把这人像雕差了,惹雇主大发脾气。

再看过去,却见先前领她进来的那个婢女,小跑着到那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女人的身边,附在耳边说了什么,那女人的骂声才停了下来。

这就是那白三小姐了,看上去脾气不太好啊。巴月嘀咕着,这时张掌柜在她身后轻轻咳了一下,巴月一愣,马上会意过来,从窗格处缩回脑袋,毕恭毕敬在立在月门边上。

不大一会儿,先前领路的那婢女又开了门。

先出来的是石匠,迎面看到巴月立在门外,怔了怔,然后微微点头,既没有招呼也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进来吧。”婢女让了开了路。

巴月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了一句顾客是上帝,然后踏入了月门里。

这时那白三小姐已经树下一张石桌边坐下了,正有个婢女给她上茶,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斜睨a

“你就是那个八姑娘?”

听她语气里有些不屑的意味,巴月也不生气,笑容可掬的道:“巴月见过白三小姐。”

“嗯。”白三小姐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才又对身边一个婢女道,“七巧,你去把那副绢画拿过来。”

婢女应了一声,便去了。

那白三小姐又低头啜茶,理也不理巴月,对张掌柜更是连一眼都没看。

张掌柜似乎习惯了,老老实实站着,白三小姐不理他,他也不说话。巴月则深吸了几口气,将“顾客是上帝”这句话转来转去念了二三十遍。

不大一会儿,那叫七巧的婢女果然拿了一副绢画过来。白三小姐打开看了看,突然叹了一口气,对巴月道:“你那青布,我前些年去南边的时候,原也见过,并不稀奇,只是我们这里少见些罢了。”

巴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皮笑肉不笑的应道:“白三小姐果然见多识广。”

“南边那布料虽然与你的青布颜色一般无二,但是上面却做不出如你这般生动有趣的花纹,我这回叫你来呢,便是想问问,你可有办法把这绢画,染到布上去?”

说着,白三小姐放下手中的绢画,示意婢女拿起,给巴月递过去。

巴月接过一看,差点晕菜。这绢画上面,是一副美人图,根据她的观察,似乎跟那石雕人像有七八相似,当然,关键问题是,这人像线条虽然简单,但是神韵十足,凭她那半吊子的美术功底,连临摹都临摹不出,更不用说是在布上画出来了。

白三小姐极善观色,一见巴月的神情,便知道她没有办法,当下不悦的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然后一甩衣袖,站起来,夺过绢画就走了。

巴月气结,这女人,以为人人都是画家不成,她几乎想要反骂回去,但想想人在屋檐下,强忍下来。没礼貌,没家教,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吗,以后她会更有钱,到时候拿钱砸死这个傲慢的女人。

虽然腹诽着,但她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略略抬高声音对着白三小姐的背影道:“白三小姐,我不是画师,自然画不出这样惟妙惟俏的人像,若是白三小姐能找着高人在白布之上,奇Qīsūu。сom书用我特制的胶汁画出来,我自然能染得出。”

白三小姐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径自去了。

巴月更是气恼,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出了白府,和张掌柜道了别,然后带着张小虎同志去买了几十匹白布,雇了辆板车,让毛驴拖着,又叫张小虎看着车,她则提了一壶酒去了石匠那里。

石匠一个人坐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个罐子,不知道在捣什么,正捣得起劲。巴月轻手轻脚走过去,猛的在他背上一拍,吓了他一跳。

“八姑娘。”他转过头来,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巴月。

巴月嘻嘻笑着,道:“不开心啊,今天被那个女人骂惨了吧。”

“习惯了。”石匠答了一句,低下头又开始捣那个罐子。

“习惯?”巴月大叫一声,惊讶道,“你经常被那个女人骂啊。”

石匠噎了一下,才道:“不是,我是说客人挑剔是正常的,还是我的手艺不够好。”

巴月撇了撇嘴,道:“鸡蛋里挑骨头,我看你那人像雕得很传神啊,什么时候也给我雕一个,到时候往地下一埋,千百年后再被人挖出来,也算是雁过留声人来留影……算了,提起那女人就来气,你在捣什么,我要的琉璃冻你这里有多少,拿出来,我全包了。”

“这个啊……就是做琉璃冻的东西,还没有捣完。”石匠冲着屋檐抬抬下巴,“那里有昨儿做好的两罐,你先拿去吧。”

“那我拿走了。”

巴月兴冲冲的扔下一个钱袋子,然后抱起那两只小罐就一溜烟跑了。没跑两步,又溜了回来,将那壶酒递给石匠。

“看你这么听话,这是奖励你的,小心别喝醉了啊。”这所谓的奖励,就是奖励石匠听了她的话,出门身上穿了她送的那套衣服。

说着,她又急急火火的跑了。

石匠抓起钱袋子,掂了掂,笑了起来,没想到这琉璃冻还能为他挣点小钱。又拿酒壶,抿了一口酒,爽快的舒了一口气,这女人真有意思。然后他抓了一把胡子,越发的疑惑,她要这么多琉璃冻到底做什么用呢?

雁过留声,人来留影……呵呵,这话真是奇怪。

捣完手上的东西之后,又灌了两口酒,石匠突然心中一动,在角落的那一堆石材废料里翻了翻,翻出一块大约一尺高的长条形石块,闭上眼睛沉思了半晌,然后拿起一把刻刀,在上面刻出几条线来,又凿去多余的石块,片刻间那长条形石块便隐约显现出粗陋的人体形状。

当然,这只是一个模子,要真正雕成人像,还要花费许多心思。石匠手中的刻刀比划了几下,却觉得没什么灵感,他叹了一口气,又放下了。

商队

“春风轻轻吹,云儿躺在蓝天下,白雪开始融化,草儿在发芽……太阳升起来,温暖阳光洒下来,一阵轻风吹落了露珠儿,想起我阿妈……”

回程的路上,巴月坐上了板车,把那些坯布当做床垫,半躺在上面唱着歌。这是一首瑶歌,歌词极其简单,并无什么出色的地方,她却是极喜欢的,调子也缓慢流畅,腔调可以拉得很长,十分适合在这天高地阔的旷野里唱,顺着风,声音可以传出很远很远。

张小虎同志牵着毛驴在前面走,几次回头,想提醒巴月这个姿势不太雅观,但又忍住了,他喜欢看到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悠闲样子,不像之前,总是拧着眉头好像在计算什么的,一天到晚忙得停不下来。

渐渐的,他又被她的歌声吸引住了。

这个女子和村里的那些姑娘们不一样,不是因为她比她们更标致,而是她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情,生气时的凶悍,笑起来时那连猛烈的阳光也遮挡不住的灿烂,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虽然她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但是他并不觉得她有哪里不好,读书人就是酸唧叭啦,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做这个做那个,连出门都不让,规矩多得像牛毛,看看她刚到村子里那会儿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可见她在夫家的时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把性子憋屈到那种程度。

显然,张小虎同志是误会了,不过巴月也不知道张小虎私底下为她抱了多少不平,这会儿她心情正好着呢,就差手里没拽根狗尾巴摇来晃去了,因为这会儿已经没有狗尾巴草了。

咦,不对?

巴月猛的从板车上坐起来,她突然从没有狗尾巴草这件事上,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大问题。那些用来做染料的野草,过不了冬啊,这样岂不是意味着,她一个冬天都将面临着没有染料可用的境地。

不行,得趁着那些野草还没有枯萎,赶紧先练出足够过冬的染料来。

“小虎,小虎,停下。”想到这里,她不禁大叫起来。

“咋了?”张小虎同志听话的拉住毛驴,停下脚步。

“掉头,我们再回城里一趟。”

“啊?”

虽然惊讶,但是张小虎依旧忠实的执行了巴月的命令。这一次回去,板车上又多出了足足五个叠在一起的大号水缸,占据了原本巴月所躺的位置,于是她只好又爬回毛驴的背上。至于张小虎同志,还是手牵毛驴,走在11号公路之上。

因为这一个来回,耽误了许多工夫,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张小虎帮着巴月把车上的物品都卸下来以后,再次受到了奶娘热情招待,留他吃了晚饭才放他走。

“月儿,你这次买了这么多坯布回来,真的是打算做这买卖了吗?”

深夜,在巴月整理完这些布匹之后,奶娘拉着她坐在床边,忧心冲冲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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