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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小姑娘,就要和命运抗衡,面临生死抉择。这皇家,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那公主准备一下,跟我们出宫。”
无尘点点头,赶紧起床,穿好衣裳:“可以走了。”
“公主就这样走?”宛若卿愣了一下。
“是啊!”无尘点点头,“怎么了?”
宛若卿叹口气,请公主跟小人来吧。
锦绣本要说什么,却被宛若卿拉住。
带着无尘公主飞身翻墙出了皇宫,苏焕早在那边等着,原来宛若卿早就布置好了。
无尘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皇宫的围墙,终究是坐上了马车。
“小姐,这无尘公主难道不知道,外面事事都要用到钱,怎么也不带点细软啊?”锦绣见人走远,才说出心中想法。
宛若卿叹息一声:“好在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钱财,想必够他们一世花销。”
“小姐,其实你还是想要他们有情人成眷属的。”
宛若卿嗤笑一声:“两个不是生产的人,估计以后生活都成问题,有情人,也是要吃饭的!”
“所以小姐早就替他们想好了?”
“我是怕他们穷困潦倒回来找我麻烦。”宛若卿转身上了宫墙,“你上不上来?”
锦绣摇摇头,抓着铁链子跟了上去。
她家小姐啊,虽然说不信爱情,可她还是愿意守护世上的有情人的。
只是……
“小姐,你入宫之前让我爹准备了好多钱财给那个李玉郎,那他到底是看钱份上和公主走的,还是真的爱公主?”
宛若卿头也不回:“走了就是,因为什么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钱他是收下了。”
而且还答应一辈子会对公主好,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不然,卿一楼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在宫里待了十六年,就让她感受一下亲情和爱情吧,就当是她在这宫里十六年来从来未得到过的补偿。
哪怕……这补偿是假象。
但是假象如果能保持一辈子,也是很美好的事啊。
如果当初她能想到用各种方式来逼迫宛诚如对娘亲好,哪怕那是假象,娘亲一定一辈子都会活得很快乐。
只是该死的,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怜华宫还是和她们刚才出去一样安静,宛若卿走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将无尘公主的衣服找了一件出来,穿在自己身上。
她早就看过,她和无尘的身形差不多,只比无尘略高一些,基本没有大的差别。
明日早上就是国宴,加上今夜打了那赫连拓之事一过,想必这位太子在东陵一定很没有安全感,着急想回去,越是匆忙,事情便越是好办。
躺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仔细想着明日之事,所有细节都不能漏了,不然功亏一篑。
天蒙蒙亮,宫女们都醒了过来,宛若卿蒙上面纱,坐在屋内等。
“公主,你怎么把面纱又戴上了?”进来的是无尘公主的贴身侍婢湘荷,看到宛若卿,有些无奈。
变声这个活,自然难不倒宛若卿:“我才不要让那老头子早早看到我的脸呢,反正上次也是蒙着脸的。”
“殿下,上次不一样,这次可算是订婚大典了,满朝大臣都在呢。”湘荷过来劝,“若是一个不好,皇后娘娘怕是又要来责怪了。”
宛若卿转过身,拉住湘荷,讨好地道:“好湘荷,要不这次你也代了本宫去吧,上次不也过关了?”
湘荷忙摇头:“就上回那一次,已经吓得奴婢腿都软了,公主万万不可再有下一次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跑来宣旨的太监,看到她们两个便叫道:“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还坐着呀,人家太子都已经到了,满朝文武都进宫了,就都等着你了。”
“公主,咱们该出去了。”不摘就不摘吧,总比让她再冒名顶替的强。
湘荷这般想着,便赶紧拉了宛若卿往外走,赶紧把这姑奶奶请出去,冒名顶替,那是掉脑袋的事儿,可不能再做一次了。
匆匆忙忙将宛若卿送上步辇,到了太和殿门口,几个太监宫女,就忙不迭地簇拥着宛若卿进到里边,那传旨的太监道:“皇上说了,让公主先献舞,晚一点与西凉太子行订婚之礼。等到了西凉,再举行大婚。”
还好不用今晚就洞房,不过即使真的是,她也有的是办法对付。
当初和裴澧夜无冤无仇,所以不想伤害他。
如今面对的是郝连拓,整治他的方法有千千万,不需要试用武力,随便用点药,想要让他不能洞房,轻而易举。
不过目前她要担心的是,这国宴之上,她到底能不能过关。
音乐起了,是霓裳羽衣曲,宛若卿作为万能卧底特工,这古典舞蹈自然难不倒她。
音乐声中,她披上广袖流仙裙飞舞,长长的袖子飞舞,挽出一个个袖花。飞速的转动,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身上。
一举手,一投足,似有万千媚态,又有百样柔情。
“好!”赫连拓忍不住吹了一下满嘴的络腮胡,鼓掌叫好,似乎早就忘记了昨夜的疼痛。
宛若卿轻扭腰肢,飞向空中,落到他面前。
仇人就在面前,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可是那样,太便宜了他!
若是手中的是剑,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将手中的水袖一伸,挂到了赫连拓的脖子上,缓缓拉出。
“好香。”赫连拓的表情令人作呕,幸亏宛若卿戴着面纱,才没有忍得太辛苦。
转头,看到东陵帝坐在上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他这个做父亲的想必还是清楚的。
无尘公主的性子,能不能跳出这样的舞,他更加清楚。
东陵帝本就多疑,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宛若卿。
宛若卿低头一笑,虽然被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可只是一双眼,挑眉间,顾盼神飞,妖艳不可一世。
那是“天狐媚笑”,一种高级的催眠术,施术之人,可以让任何一个见到她(他)的异性在短时间内爱上她(他),到了这个时代,接触了内力以后,她又将此术提高了一个档次。
东陵帝只觉得心神一荡,不过毕竟久经沙场,待宛若卿靠近,不由小声问道:“你是谁?”
宛若卿笑笑,刚刚她只使了一层功力,不过是为了让东陵帝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想迷惑他。
此刻,她亦小声道:“公主出宫和人私奔了,东陵国宴眼看要成功,妾身身为东陵人,愿为东陵解此危难。”
“此话当真?”东陵帝脸色微微一变,旁边的皇后自然也是听到了,赶紧对身后的人说了什么,想必是赶紧让人去查了。
宛若卿点头:“皇上不是让人去查了吗?妾身去西凉,比无尘去西凉,是更好的选择。朝中无人认识无尘公主,赫连拓也不认识,陛下不必担心。”
说罢,宛若卿飞身再下台阶,走至赫连拓之前,缓缓给他倒了一杯酒,当着他的面,将面纱慢慢解了下来。
只见眼前的女子,柔情绰态,言行妖媚,眉眼一挑,竟能将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太子殿下,妾可长得好看吗?”宛若卿柔声细问,将“天狐媚笑”提到三成。
宛若卿没有燕凤月那般惊艳绝世,可燕凤月却说,她比女儿美十分,而她的女儿,却比自己要媚百倍。
平素收敛了起来,而此刻,宛若卿的媚态,在赫连拓面前大放光彩。
正文 国宴(下)
“好看,好看!”赫连拓连点点头,刚要伸出手来,宛若卿已经将面纱戴上。
她的角度控制得极好,只得赫连拓一个人看到,他的不远处就坐着他的弟弟赫连图,而他的对面,则是作为御世国主出席国宴的裴澧夜。
暂时还不能被他们看到,稍微让他们等会儿,有个缓冲期。
回身将下半阙舞曲跳完,终于看到有人从后堂行来,到东陵帝后身边说了些什么,宛若卿心知派出去找无尘公主人回来了,于是赶紧欺身上前。
“如何?”她跪下,给东陵帝倒上一杯酒。
“你是谁?”东陵帝并不答话。
“妾身早先奉家父之命守在裴澧夜身边,为皇上套取有用情报,可惜未能成功阻止他将御世国独立,妾深感内疚。所以这一次,见东陵有难,便主动挺身而出,为皇上皇后效力。”宛若卿说着,缓缓取下了面纱。
她刚才说出前一段的时候,东陵帝后都是愣了一下,随后似有些不信,直到她解下面纱,这才忍不住惊讶:“是你?”
“正是。”宛若卿点头,“裴府冲入人捣乱,将家父打伤,一直在昏迷中,不过家父一直说要忠君爱国,妾身一直受他影响,此次大姐过世,在宫里正好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该为东陵解难。”
先告诉他,此事和宛诚如无关,她只是觉得应该忠君爱国,所以才来帮助东陵帝。
宛诚如的野心,东陵帝一直忌惮。
再告诉他,皇宫不是她家后花园,她想来就来,只是因为太子妃出殡,才会进宫。
太子妃过世,宛家自然是来了不少人,她这个九小姐有没有在,想必不会如此详细报给东陵帝听。
东陵帝听了似乎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没好气地道:“他都已经见过你容貌了,朕不同意,又能如何?”
宛若卿早就料到,这种场合,她都已经将容貌给赫连拓看了,这场景已经势成骑虎,东陵帝想要下虎背,可没有这么容易。
“好吧,朕就收你为义女了,赐号景阳公主。”东陵帝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只得将无尘公主的封号给了宛若卿。
宛若卿退后几步,举起酒杯大声道:“女儿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一出,台下有两个人有些坐不住了,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有些不确定的神色。
“无尘,你嫁到西凉以后,要孝顺翁姑,伺候好丈夫,永远记得,你身上肩负两个国家百姓安居乐业的责任。”东陵帝起身,带着一点警告。
宛若卿整个人附身到地上:“妾愿远嫁西凉国,保两国和平,世世代代!”
她没有说“女儿”,而自称“妾”,外人看来是完成了从女儿到人妇的转变,事实上,也是在告诉东陵帝,我不是你女儿,我只是为了两国和平才出面来解决这次危难的。
我和你,是平等的关系。
东陵帝不知道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没,只是看看台下的裴澧夜,不由笑了一下:“无尘,去为御世国主倒杯酒吧!”
“是!”宛若卿的面纱已经摘下,她也知东陵帝有点挑衅的意思,一则试探她,看她如何应变。二则,也是出口恶气。
早先裴澧夜兵变,东陵帝想来是一定准备都没有。而裴澧夜休了正妻,这几日正到处寻找的事,估计东陵帝有所耳闻,这次宛若卿出现成了公主,这场景看起来很具讽刺效果。
宛若卿缓缓起身,拿过旁边内侍托盘上的酒杯,慢慢转了身。
台下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一个裴澧夜,一个赫连图。
宛若卿摇曳生姿地走了下去,每一步,都带着万种风情。
裴澧夜的表情从诧异,到不确定,一直到宛若卿走到他面前,递上酒杯:“妾祝御世国主千秋万代!”
就在这句话过后,裴澧夜愤怒了,是一种了解到事实真相以后的愤怒。
“你怎么在这里,你一直在骗我?”裴澧夜一把拉过宛若卿,她手上的酒洒到桌子上。
“国主,你做什么?”宛若卿一脸无辜无知,东陵帝也站了起来:“裴国主,为何拉着小女不放?”
裴澧夜咬牙:“东陵国主,你不应该不认识她是被我休下堂的妻子吧?”
宛若卿假意挣扎了一下:“裴国主,你认错人了。”
“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