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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流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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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先不说尹辉王朝无人做过这蛋炒饭。即便有人做过了,也未必能胜我半分。

武功好不好,天分很重要,除此之外,后天勤奋亦不可少。做菜,也是一样。

试想,一道菜,倘若连续练上十几年,会怎么样?

科研工作异常繁忙,我和博士专注起来,熬到三更半夜饥肠辘辘是常有的事。然而为了人类健康,二十二世纪的政府早已禁产方便类及膨化类食品。幸好我和博士都不拘泥于饮食,只要能填五脏庙又不费时间,即便天天炒饭加蛋也没关系。虽说吃多难免会腻,但好在我总能动脑筋不断改良翻新,从刚开始只有蛋,到后来加入火腿胡萝卜豌豆玉米之类,这些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我自创的葱末调料——那个鲜呀,比鸡精强多了,纯天然无加工不腻口,再配合我纯熟到位的技巧——以至每次上饭店,博士都拒绝点炒饭来吃,因为他再也不要碰除我以外其他人做的炒饭。

好在古代虽物资相对贫乏,但基本的调味料倒还齐全,没阻碍我发挥水准。

皇帝再看向我时,唇边已浮上一层似有还无的笑意,眉眼间,带着三分思索,三分惊奇。

只听得他语气平静地道:“分下去,让大伙儿也尝尝。”

皇后诧异地看向皇帝,方才胜券在握的表情顿时转为疑惑不解。待宫女奉上银碟,她立马送一口入嘴,先是一滞,随即神色微变。

皇后放下勺子,抬起头,瞬而不眨地向我望来,狭长凤眼之中,恍如冰水淌过。

我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掉转目光,却正好对上了司马容的眼睛。

他仍清清淡淡地笑着,一如既往地和熙,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却再没有给人以清冷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涓涓细流般的暖意,好似冬融化雪,一点点赶走了天地间的冰冷与风寒。

怔忡间,司马容已站了起来,朗声道:“皇上,公主与沈姑娘各有千秋,难分高下,依臣看,平局如何?”

我从心底叹出一口气,默然。

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用一碗名不见经传的蛋炒饭赢了突厥长公主的佛跳墙。传出去,皇室颜面何存?我还要不要脑袋?

夏瑶不能败。突厥不能失了面子,皇后不能丢了里子。

他的用意我明白——平局,既维护了贵胄的尊严,又保了我的小命。

只是想起皇后那寒意袭人的眼。。。我苦笑,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正暗自思忖着,夏瑶上前一步,语气坚定道:“皇上,瑶儿向来自诩厨艺不逊于任何人。但今日,瑶儿对沈姑娘真正心服口服。”说罢转头对我一笑,眼神清晰明亮:“我从未吃过那样美味可口的饭。”

“瑶儿。。。”皇后皱眉,瞥了夏瑶一眼,又止了口,望向皇帝。

皇帝以指节轻扣椅背,沉吟了会,忽而转向尹君睿:“太子以为如何呀?”

嘿。把皮球踢给儿子?好精明的老子。

我的视线不由朝尹君睿移去,只见他起身,恭恭敬敬一弯腰,不慌不忙地答道:“依儿臣看,沈姑娘与公主难分伯仲,当属平局。”

“哦?”皇帝扬扬眉,不语。

我暗‘哼’一声。难得他和司马容意见一致么?!

孰料尹君睿接着道:“但众人皆知,厨艺乃公主所长,多年来不论沁阳还是突厥均无人能出其右,一直盛传为我朝佳话。今日沈姑娘竟得以与公主齐名,实在难得。”他身形一转,朝顺亲王欠身道:“睿儿拙见,皇叔不如就将明珠赐予沈姑娘,以示嘉慰,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好家伙,一番话下来,红花仍是红花,绿叶还是绿叶,虎父果然无犬子呀!

生平第一次,我对尹君睿萌发出感激涕零的心情来——只要把明珠给我,即便吊个榜尾又如何?

顺亲王先一怔,随即笑道:“太子说地甚是。本王亦有此意。”说罢,眼光转向皇帝。

只听皇帝淡淡道:“好。”

我心中一块大石,随着这声‘好’,终于落地。

终于熬到晚宴结束,宾主尽欢。我推说疲累,跟司马烈打过招呼,很快退了下来。

我三步并两步回到房里,关上门,心扑通扑通剧跳不已。

来这里多久了?还不到两个月。居然就让我找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博士一定想不到我能这么快完成任务,他看见我归来一定惊喜万分吧?想到流光从此得以延续生命,想到往后我又可以遨游于各个时空,想到我一回去就能加薪三倍外加博士论文第一~~~

还有海边连体别墅、全自动豪华装备游艇——我来了!!

庭芳,夏瑶,司马容,有机会我会回来探望你们的,暂时就先容我不告而别吧。

我激动地捧了明珠,闭上双眸。

我的颅内,有博士亲手植入的芯片,一旦穿越时空,即作为与流光传讯之用。流光此时虽已停止运作,但只要有了新能源,便能替代流光与芯片产生互动,助我重新打开时空隧道,畅行无阻。

不用一分钟,再睁眼时,我已在熟悉的工作室真皮沙发上~~~

朦胧间,似有人向我走来。

博士?我欣喜地想叫。待他渐渐走近~~~

咦?不对呀,眼前这人,怎么古装打扮?面貌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你没生病吧?”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人伸手探向我的脸颊,语气焦躁:“你倒是说话呀!”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只听得自己干巴巴地问:“你看的见我?”

“废话!”一记暴吼,犹如当头棒喝,打在我脑门上。

眼下好端端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司马烈是谁?

我没回去?为什么?我低头,怔怔地看着明珠,嘴张地老大。

司马烈忽然出手扶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抬头,见他一脸的焦急关切,我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眼中满是惊慌?

“敲门你不应,喊你又听不见。出什么事儿了?殿上吓坏了吗?你快躺下休息,我这就去叫太医。”他说罢竟要将我抱起。

我蓦地惊醒过来,急退数步,直退到墙角,背脊贴上冰冷的墙壁。

冷静、冷静、再冷静。我反复对自己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判断失误,总之我人还在这里,我没能回去,也就是说,明珠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双手覆额。上天何其残忍,给我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司马烈走上前,焦虑地看着我:“你。。。”

“我没事。”我深深吸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绕过司马烈,我缓步走到桌前,将珠子放回锦盘。再回头,神色已镇定如常。我淡淡地瞥他一眼:

“找我何事?”

司马烈不住地打量我好一会儿,依稀松了口气。

“庭芳她。。。”司马烈皱眉:“这上下。。。也只有你的话,她才听地进去。”

庭芳?我愣了愣。这小妮子,还当真为太子的事儿想不开了?

原以为少女情怀,情窦初开,事情过去便好了。。。谁人一辈子没失过恋?

直到进了她房,看见她的模样——我不得不承认以我的标准来衡量她是一件极其失策的事情。

妆容早已糊成一团,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两眼红肿神情萎靡地盯着地面,苍白的脸颊满是泪痕。见我进来,微抬眼,又是一阵急雨滚落。

我叹口气。叫我说什么好呢?

“万一皇上真赐婚给他们的话。。。”庭芳喃喃地,抽泣道:“太子哥哥并不属意瑶姐姐,这我是知道的!真的!”她紧咬下唇,很用力,唇上已然印出丝丝血痕。

我悲悯地看着她。突然也很想大哭一场。虽然目的并不相同——但我伤心的程度也几乎和她不相上下。一想到流光寿命将尽,想到我可能就此永远留在这个时空再也回不去,我简直恨不得撞墙。

“沈姐姐,你。。。可有喜欢过什么人?”庭芳哀怨地望着我,凄然问道。

“嘎?”额。。。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呀?

庭芳两眼迷惘:“我从小就喜欢他。。。”

“既然如此,那当他的侧妃,如何?”我打断她。

庭芳愣住,抬头望着我,神情呆滞。

我缓缓道:“身为太子,背负王朝社稷江山,政治婚姻算得什么?只要能与突厥联盟,属不属意有何要紧?再说地深点,夏瑶也不过是前菜,明天、后天、大后天,其他势力加盟,自还有许许多多的夏瑶出现。你打算如何?就地卧倒?还是干干脆脆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庭芳脸色惨白,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只剩下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出眼眶。

我狠狠心,索性帮她把毒瘤彻底剜了。

“倘若他心中有你,便不会让你这样伤心地哭泣。”

庭芳浑身一震,嘴唇动了动,终于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我走过去,轻轻搂住她颤抖的双肩。她靠在我怀里,尽情流泪。

自古多情空余恨。这个字呀,真害人不浅。可何以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

做人还是要想开点的好。

等到庭芳睡着,已过半夜。

替她掖好被子,我退出门来。转身,发现司马容正静静地站在院中,身旁犹自洒落了一地的月色。

他来了多久?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走近一步,轻声道:“谢谢你。”

这是他第二次向我道谢。记得上回,好像是为了杯水酒。

我朝他点点头:“她没事,你放心。”好歹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再有事也太说不过去了。

“庭芳。。。自小执拗。。。”他叹息,平静无波的眼底似闪过一丝忧虑。

我心中一动,玩笑道:“那你把公主娶了她不就用不着伤心了么?”

他一听,愣了愣,半是好笑半是诧异地向我望来,我被他这么一望,却不由怔住了。

深泓的双目竟不复往日澈如清水,反似汪洋大海般叫人深不可测。一眼望去,只见海面上波光粼粼如繁星闪烁,但在那平静之下翻腾不已的滚滚波涛究竟是。。。

眨眼间,我感到一丝眩惑。

“你是诚心希望我娶公主么?”他低低地问。没有明亮清朗的语调也没有温柔和熙的笑容。他的声音,在此刻,竟低不可闻。

倏的,他抬手,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一只耳环,墨迹犹在。

我的舌头仿佛冻住似的,一句也吐不出来。

难道我错判的,不仅仅是明珠么?

16、遇刺

自从回府,庭芳就立志要做我的蛋炒饭传人。于是,相府厨房就成了三小姐的第二个训练基地,然后,在日夜不断的‘乒呤乓啷’声中,锅碗瓢盆遭殃无数。

唉,庭芳实在没有什么做饭的天分。

几日下来,厨房被她搞地乌烟瘴气满地狼藉。府里的仆从们无不人人自危,绕道而行。我呢,算彻底服了她。让她加火,她弄得自己满脸灰土;教她用铲子,她倒好,把锅子铲掉一个柄;炒饭就更甭提了,我真搞不清她究竟是在炒饭还是在耍杂技——米饭一进她锅里打个滚就漫天飞舞天女散花,方圆十米,无人幸免。

这种孺子不可教的情况,以我往日风格,早拍拍屁股走人了。此次陪着庭芳闹,原因有二:一:小妮子既自愿用其他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当然乐意奉陪,总好过成日看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做秋闺怨女。二:整天和庭芳躲在厨房里,省得有事没事老是碰见司马容或司马烈。

说来也怪,打自回府,我不管上哪都能碰见司马容。我经过书房,他一定在里头看书;我上后院闲逛,他总在庭中舞剑,要不就摆了副棋局凝神研究;就算走在廊子里拐个弯,也十回有八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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