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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为明珠所惑,乃因其光芒太过摄人,但当眼前这块赤玉映入眼帘的刹那,它所带给我的震撼,竟远胜明珠。
我两眼直勾勾地,紧紧盯住司马容的胸膛。
小圆张大嘴,呆若木鸡地望着我,我却无视她,径直走了过去。此时此刻,我忘了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忘了在这古代社会,身为一个未婚女子的我,做出如此大胆妄为之举,是多么不成体统。
我根本已顾不得那些,我只,不由自主地,急切地,想要确定一件事。
这当下,连平日面不改色的司马容都惊怔住了,他看着我,难掩诧异。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又是如何站到他的身前,我只记得,当我将赤红的玉锁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似有电流窜过,颅内芯片应时隐隐作热,直灼地我的脑袋砰然作响。
是它。
踏破铁鞋,它竟在司马容的身上。
“容大公子,这块玉,我向你买了!”我斩钉截铁地道。
司马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中讶色渐渐敛去,往常那抹如春日和风般的微笑又浮了上来。他柔声道:“儇儿,这玉,只送不卖的。”
“什么?”我狐疑道:“难道你愿意白送我不成?”
司马容微笑道:“我是愿意白送你,我只怕你不肯要。”
我眨巴眼睛,越听越糊涂。
“这赤血玉锁,乃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代代相传的宝物。”司马容解释道:“我家祖训,赤玉传媳。换言之,这玉,只能给我未来的妻子。”
我张大嘴,不置信地看着他,双颊似火烧,几与玉色无异。
司马容则好脾气地笑道:“那,儇儿,这玉,你要是不要?”
23、沈园
我拖着腮,蜷在躺椅上,陷于苦思。
要,还是不要?
唉,自然是要的。
我能不能回去,流光能不能存活,诸多进行中的课题,博士的毕生宏志。。。全靠它了。
但司马容。。。唉,老天爷真爱开玩笑,为何偏偏把能源放在他身上呢?
诚然,他君子风度,他温文有礼,他言行举止都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最会给人出难题。
听到我第一百零一次叹息,小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怎么了?”
我不出声。小兰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昨儿大少爷送来些上好的茶叶,奴婢给姑娘泡一壶可好?”
我哪有心情,挥手道:“不必了。”
小兰目光闪烁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瞥她一眼,道:“有什么事么?”
小兰咬着下唇,两手扯住衣角,嗫嚅道:“姑娘,奴婢。。。奴婢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为何总对大少爷这么冷淡呢?大少爷他真的很关心姑娘,大少爷。。。从来没有像关心姑娘一样关心一个人。是真的!”
我看着小兰因激动而略微涨红的脸,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怜惜,柔声道:“司马容有你这样贴心的侍女,真是福气。”
小兰双手乱摇,慌忙道:“不不,小兰能服侍像大少爷那样的好主子才是小兰的福气。”她怔怔地望着我,眉头轻蹙,叹道:“姑娘,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大少爷他一直都徘徊在门外,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直到姑娘醒了,他才肯去歇息。这些天,姑娘喝的汤吃的药,多少剂量几分火候,都是大少爷亲自细查后再送到姑娘手上的。大少爷就是这样,只要事关姑娘,哪怕再细枝末节他也都放在心上。记得那日大少爷刚进府门,一听姑娘被宣进了宫,脸都变了,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奴婢从来不曾见过大少爷那样紧张一个人。大少爷,大少爷他,从来都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关心的。”
我缄默,静静地听着,过半晌,禁不住叹口气,道:“他。。。其实并不是什么也不上心的。他自有上心的事,只是旁人看不出来罢了。”
小兰呆呆地看着我,道:“姑娘说的话,奴婢不太明白,可奴婢明白大少爷的心在姑娘身上。为姑娘的这些事,大少爷从来不许下人们讲。奴婢。。。奴婢本也不该说的,可是,可是奴婢不忍看大少爷受苦。姑娘,奴婢不懂,大少爷究竟哪里不好?”
我心中压抑,无奈苦笑道:“他并没有哪里不好。”
“那为什么呢?”小兰急道:“难道,难道姑娘喜欢的是二少爷?”
我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小兰,你莫再说了。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我。。。唉。。。我有我的理由。”
“可是。。。”小兰还要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两眼看向门外,怯怯地唤了一声:“二少爷。”
我抬头,见司马烈正站在门口。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脸色不知是喜是怒。
我不由一怔。方才没留意,他来了多久?刚才的对话,他又听进去多少?
“李姑姑来了。”他看着我,沉声道:“带着圣上御旨。”
我跟着司马烈来到大厅。丞相、司马容、庭芳都已到位,翰鹰也由婢女搀着,静坐一旁。
庭芳的俏脸红扑扑地,一看见我,红晕更深,竟躲到司马容背后去。
果然是赐婚的圣旨么。我朝庭芳莞尔一笑,掠及司马容清亮的目光,不由别开眼去。
我心事重重,只自管自跪着,根本没听李姑姑念了些什么,直到司马烈推我一把,方回过神来。
“沈姑娘,另有一道圣旨,是给姑娘你的。”李姑姑笑容可掬道。
“给我?”我诧异。
李姑姑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又抖开一幅明黄锦缎,朗声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沈儇,含章秀出,贤良淑德,心慈仁厚,忠孝义全。朕感其赤诚之心,正勇之气,今特赐封为怀德郡主,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钦此。
怀德郡主?
我苦笑。尹君睿,你想用这招困住我么。
“谢主龙恩。”我接过圣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恨不得大哭一场。
庭芳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双喜临门呢!”瀚鹰一听,面色微红,作势干咳一声。庭芳方才发觉自己失言,顿时面如火烧,讪讪地低下头去。
李姑姑上前两步,伸手将我扶起,笑道:“恭喜郡主”。
我扯出一丝笑,道:“多谢李姑姑。”
李姑姑慈祥道:“老奴早闻郡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丞相看我一眼,笑道:“我第一次见沈姑娘,就知沈姑娘非池中之物。”
李姑姑微微一笑,道:“相爷说得甚是,如今郡主确需移池而居了。”
司马烈霍然抬头道:“你说什么?”
李姑姑道:“郡主一旦受封入牒,便已非民间身份,再长住相府之中,于理不合。”李姑姑又转向我,笑道:“原本,皇上想将城南的名轩阁赐给郡主作府邸,可太子爷说,名轩阁太过华美宝气,不适合郡主,且又是新建,漆味未消,而自己倒有两座园子一直空着,景致不错,应该会合郡主的意。是以皇上说了,郡主不妨在那两座园子里任选一座,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我还未开口,司马容已抢先道:“李姑姑,劳烦你代为回过皇上和太子,郡主的府邸已安排妥当了。”
我惊讶地看向司马容,司马容却只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道:“郡主这些日子在相府小住,与相府上下皆相处和睦,尤对舍妹庭芳更是多加指点照顾。于情于理,相府都该为郡主作些安排打点。李姑姑,你说可是?”
李姑姑愣了一愣,看看司马容,又看看我,忽地会意笑道:“奴婢领命。”
“沈园?”我抬头看着匾额。
李姑姑一走,司马容便带我来到这里。一栋古色古香的宅子,座落在城东近郊,离相府不远。
“不错,沈园。”司马容颔首道:“你的‘沈园’。”说罢挽起我的手,又笑道:“来,进去看看。”
司马容的手,传来一丝温暖,不太像他平日待人清清淡淡的样子。这会儿,午后阳光正徐徐散落在他的周围,从侧面望去,只见落英缤纷之下,一星眉朗目轻浅含笑的男子长身玉立,衣带飘舞,风采卓然。
我忽地想起王妃的话。他的母亲,必定极美。
“儇儿,你可喜欢?”他笑问道。
“这样别致的园子,有谁会不喜欢?”我信手拈起一朵落花,凑近鼻端嗅了嗅。
连落花,都是香的。
整座园子,不见一丝华贵张扬,也没有精雕细琢,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石一阶,一亭一阁,一切都那么自然,宽敞,随和,就连流水,也是活的,曲折蜿蜒,通往城外湖泊。
屋内的摆设皆为真品,却丝毫不扎人眼,只觉一般古朴大方,简约低调又不失典雅。
一看便知,这一切,全是按着我的脾性喜好布置的。
“前几日不见你的踪影,便是为了‘沈园’么?”我暗叹一声。那日从宫里回来,我还以为他是因为生我的气,才不来看我。
司马容含笑不语。
“谢谢。”除了这句,我也实在不知还有其它话可说。
“与其谢我不如赏我个门令。”司马容眨眼笑道。
“门令?”我奇道:“你要什么门令?”
司马容凝视我,道:“郡主新封,势必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往后想要见你一面,总不如以往容易。”
我失笑道:“我向来不喜繁文缛节。那些闲杂人等,能免则免。”
司马容缓缓道:“有些人免得,有些人却免不得。”忽又笑道:“但往后,只要我想来,便让我来,好么?”
我微笑道:“园子是你送的,你要来,又有谁能拦你?”
司马容摇头道:“从此往后,只有你,才是这座园子的主人。”
“好好,你随时都可以来。”
司马容朗笑道:“儇儿这句话,当真比什么谢礼都称我的心,合我的意。”
我也忍不住笑道:“别人请都请不来的容大公子肯移玉步至沈园,是我面子大才真。”
司马容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我摸摸脸:“我哪儿不对么?”
“是不对。”司马容沉吟道:“我怎么听怎么别扭。儇儿,你看,我都叫你儇儿了,你还称我‘容大公子’是不是太过见外?”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还没说他擅作主张送我个昵称,他倒恶人先告状怪我疏礼?
可看他认真地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柔声道。
我一怔。他静静地凝望着我,眼神清亮如昼夜流星,唇角含笑如芳草夏花。
我心中震动,面上却不露出来,只微笑道:“有何要紧?称呼不过是称呼而已。”
司马容不语,他看着我,忽地叹了一口气。
我转过话题,道:“你身上那玉,色泽奇特,质地稀罕,不知有何由来?”
司马容瞥我一眼,道:“儇儿好眼光。此玉,确有来历。”
“愿闻其详。”
司马容道:“相传百年前,太祖皇帝筹建‘怡心殿’时,一块原石破土而出。得道高僧指出该石乃地蕴结晶,需经千万年方能成形,实为可遇不可求,极其珍贵稀罕之物。太祖皇帝闻言,便设案供奉于庙堂,由高僧日夜诵经祈福。直至先帝即位,宗荣寺住持无修老方丈断言其石中必有珍宝,方才破之现玉。”
我颔首道:“原来此玉已于地下埋藏万年之久,难怪精气无穷,绵绵不绝。果然至宝。”
“这种赤玉,随身佩带之,夏日消暑,冬日御寒,调理经络,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司马容看向我,淡淡笑道:“你会不会奇怪,如此宝贝理当流传于皇室,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