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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为数不多的酒馆和赌场在经营这种毒品。因此,他们需要在流金城附近得到一个稳定的货物存放仓库,同时兼具事务联络和商议,又能够形成掩护的场所。不过,“杰特”对于人体的伤害极大,售价也极其昂贵,几乎所有家族机构都在用各种方法抵制,或者将其清除出自己的领地,“魔爪”只能在暗地里对这些事情进行隐密操作。”
“所以,你就把这座城市提供给“魔爪”,以此换来他们的帮助?”林翔代替对方说出了答案。
“如果有谁杀了你的儿子,你又没有实力报仇,在那种走投无路又无比绝望的时候,即便是魔鬼要求购买你的灵魂,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费书冷冷地望着他,直截了当地说。
林翔默默地点了点头,片刻,继续问道:“魔爪的仓库在哪儿?里面有多少存货?”
费书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望着他,似乎是在思索,又好像是在犹豫,过了很久,才皱紧眉头,伸出右腿,用力顿了顿脚下坚硬的石制地板:“就在这下面。”
苏如同雕像一样笔直站在那里,聚集了全注意力的目光,投注在老人努力挣扎并且饱含希冀的脸上。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指着对方怀里的男孩,慢慢地问:“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孩子,他姓什么?”
这句简单的话,在费书听来有种无比恐怖的质疑。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干瘪的嘴唇翕张半天,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的名字,叫做费耀”
突如其来幼稚而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沉闷压抑的气氛。男孩努力从老人怀里挣脱开,用充斥着熊熊烈火的眼睛死死注视着林翔,愤恨不已地怒吼:“你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认识的每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不”
苍老的费书悲怆的大声吼叫着,把男孩拖回怀里紧紧抱住,同时伸出满是皱皮和筋络的手掌死死捂住男孩的嘴。
林翔怜悯地看着他们,瞳孔深处却闪过一阵如刀锋般森寒的光芒。他举起手枪,准星重新套上了目露凶光的男孩前额,扣动了扳机。
粗暴的枪声顷刻间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带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空洞回荡。
应声而倒的男孩颅前出现了一个圆形弹孔,整个后脑却被彻底炸裂、震飞。
望着怀里这张带有惊恐、骇然、疑惑和仇恨的幼小面孔,费书忽然觉得脸上的肌肉十分酸痛,皱缩的皮肤似乎禁锢了面部肌肉的所有活动功能,他想哭,却哭不出来。男孩额前那个巨大弹孔是如此的触目惊心,甚至让费书产生了某些古怪的错觉似乎那些弹孔只是一种镶嵌在皮肤表面的装饰,男孩并没有死,只是睁着眼睛,以极其古怪的姿势睡着。
猛然转过头,费书的像刀锋一样凌利的眼神仿佛能够剜出林翔的心脏,而林翔的眼眸却如同一汪清澈却不见底深潭,看不出任何波澜。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任凭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逝。
“给我一支枪,这是我最后的要求。”良久,耗尽浑身精力的费书终于放开怀里的尸体,无力的瘫软在地面上,神情惨然地哀求着。
默默地看了几分钟,林翔从旁边卫兵身上抽出一支仿制九二F手枪,大步走到费书面前,轻轻塞进他的手里。做完这一切,便带着包括克拉斯诺夫在内的所有人,转身离开房间。
“砰”
人群刚刚走出房门的一刹那,炸雷般的枪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建筑中迅速传播着,又立刻被呼啸而至的狂风吞没。
费城,只剩下一片被瓦砾和尸体充斥的废墟。
灭城的同时,也意味着巨大丰厚的收益。
尽管只是一座废土标准的中型城市,费城却储备了足够八千人吃上半年的粮食。除此而外,费家的仓库里还储备了相当数量的盐、药品、衣物以及各种不同类型的生活物资。就在城市南面的地窖里,还存放有上百吨随时能够融化饮用微辐射冰块。
“把一切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全部带走”
按照林翔的命令,费城的电力供应系统和净水处理设备成为优先装运的货物。从城内各个角落搜集得到的物资,堆积在城市西南面的开阔地带,士兵们用各种容器把它们进行整理、归类之后,再逐一装上卡车。
至于费书所说的“杰特”,它们的确就藏在城主办公室地下的一个隐密仓库里。足足一百个用轻度合金制成的箱子,装满了像海水一样湛蓝的胶质针管。以单支售价为五百索斯比亚货币单位计算,这批数量超过十万枝的“杰特”,其价值已经超过了五千万。
“天啊五千万”
手指轻轻抚摸着表面光滑的“杰特”, 克拉斯诺夫粗豪的口唇中释放出与他强壮身躯毫不匹配的呻吟。
无论旧时代或者现在,很少有人真正能够抵挡金钱带来的诱惑。这笔钱实在太过庞大,仅仅只是想想,就足以使人为之疯狂。
“如果你想要在隐月城继续目前的生活,最好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儿”
林翔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劝解。以克拉斯诺夫的智商,不难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深深地连吸几口气,强压下内心深处可能招至死亡的欲望,呼吸稍微平复的克拉斯诺夫问。
“先带回去。不管怎么样,隐月城绝不允许出现“杰特”的影子。这东西一旦泛滥成灾,整个城市都会灭亡。”林翔的语气充满不容置疑的严厉。
克拉斯诺夫点着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在沉闷无语的环境下,香烟被肺活量大得惊人的白俄寄生士迅速吸短,很快,夹在指端的部分,只剩下几厘米左右的烟头。
他把吸到尽头的烟蒂扔在地上,用军靴使劲儿碾了几下,说:“这批货物的数量实在太大,“魔爪”公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派出更加厉害的杀手。我担心”
“每一个问题都有属于它的处理方法。“魔爪”也不例外。”林翔微笑着,用力合上装满“杰特”的金属箱盖子。
东十二大街六百一十四号。
在隐月城,这就是一个普通无奇的门牌号。所有市民住宅门口的石壁上,都有一个被城市管理委员会核准,由专门指派人员用凿子刻出,表面填充着黑色醒目涂料的数字标识。按照规定:各家各户的门牌编号禁止涂抹、遮挡和人为损坏,故意混淆门牌数字或者拒绝接受编码的市民,一旦查实,会立刻收回应有的市民资格,永远驱逐出隐月城。
时隐时现的阳光从辐射云层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狂乱的风吹动着昏沉厚重的乌云,迅速填充着天空表面每一个露出阳光的部分。没有完全锁紧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嘎”乱响,从门缝里透出一片好像鬼叫的“呜呜”风声。
临近傍晚的时候,狂野的风逐渐平息,飘摇的雪花从灰暗天幕上缓缓落下,在地面迅速溶化成冰冷的积水。温度很低,却不足以把浸入土壤的雪水重新凝结,只能任由它们被*燥的土块肆意吸收,直到每一个微粒都彻底吸饱水份,像吃得过多无法消化的贪食者瘫软在那里,无奈地望着越来越多的雪花从天空降落、溶化,把地面变成绵软、稀烂的泥泞。
一个身上裹着厚厚毡布,体格偏瘦的年轻女人从街道尽头慢慢走来。她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颇为艰难的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蹒跚前行。她脚上穿着一双木头削成的鞋子,冰冷的泥浆迅速浸过低矮的鞋帮没过脚面,为了不让围在下身的破布裙被浸湿,她只能高高拎起裙角,在腿脚饱尝冰水刺激的同时,还必须忍受寒风从裙底刮进,带走身上最后一丝微弱、宝贵的热量。
一块破破烂烂的围巾裹住她的头发和脖颈,露出一张算不上漂亮,只能用普通形容,皮肤甚至略微有些粗糙的脸。
从街口过来的距离并不长,她却足足走了近半个钟头。在六百一十四号住宅的门前,她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幢外观形状和其它房屋没有太大区别的石造建筑。分为上下两层,下层面积比上层略宽一些,远远望去,好像两个大小不一的方块相互叠摞着。
“六百一十四号没错,就是这儿。”
女人吸嘶着寒气,伸出快要冻僵的手,在粗糙的石头门牌上轻轻摸索。她很快辨别出一个刻画在数字正前方的红色“十”字图案,定了定神,走到门前,曲起手指轻轻敲了几下。
“请进”从房门的另外一端,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推开门,立刻能够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暖。这种无比舒适的感觉使女人打消了几分顾虑,本能地走进房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正眯着眼睛,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自己。
“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先过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吧”察觉到女人局促,男子从桌子背后走了过来,伸手关上房门,把呜咽呼啸的寒风彻底关在外面,又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女人引到正在熊熊燃烧,释放出光亮和温暖和壁炉前。
“谢,谢谢”
女人颇为不安的欠了欠身,在壁炉旁边的一只木凳上慢慢坐下,她解下包在头上落满雪花的破围巾,用力搓了搓僵冷的双手,呵着气,又把略微有些回暖的手掌捂住冻得通红的面颊,来回搓揉着。
“把鞋子脱下来烤烤,这种天气把脚浸在水里,很容易感冒。”男子看了看从女人木鞋里不断涌出的泥浆,善意的提醒道。
这建议实在太体贴了,冷得混身哆嗦的女人忍不住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态度温和的男子。
他个头不高,但是很强壮,黑外套领口露出柔软的白衬衫,向后倒梳的头发一丝不苟,嘴唇和腮帮上的胡须刮得非常干净,灰色眼珠里释放出充满智慧的目光。用旧时代的话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而不是整天流连于街头晃荡的醉鬼和赌徒之类的粗野男人。
“谢谢”
这已经是女人第二次说谢谢。与第一次的公式化口吻相比,现在的她更觉得这个词的确发自内心。
“那个你,哦不,您,您是医生吗?”察觉到自己口误的女人,连忙把对方称谓改换成敬语。同时,用惴惴不安的眼神偷偷注视着男子。
“你没走错门儿,我是医生。”男子爽朗地笑了笑,走回办公桌背后坐下。
“该怎么称呼您呢?”已经暖和过来的女人说话速度流利了许多,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更加柔和。
“叫我兰德沃克吧”男子毫无顾及地道出自己的姓名,继而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女人从木凳上站起,拉开裹在身上的毡布,露出一条用各种不同颜色布料缝合拼成的围裙。她转过身,慢慢解开胸前的钮扣,带着几分羞涩和腼腆,把左臂从紧密的衣服袖口拖出,再小心翼翼的系起半敞的衣服,裹住胸口,这才慢慢转过身,走到一直保持微笑的兰德沃克面前。
第一百七八节 病人
她的手臂浑圆光滑,小麦色的皮肤虽然略显得有些粗糙,却有着女性特有的美感和丰润。她一直用右手悟住左臂上端,直到完全转过身,才露出一块被灰色棉布裹住,边缘散发开青紫淤肿的伤口。
兰德沃克收起脸上的微笑,温和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站起身子,从办公桌背后快步走出,把女人带到用布帘隔开房间内侧的临时工作台前,就着悬挂在墙壁上,用银色锡箔衬垫在圆锥形瓦罩的炽光灯,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条长度近二十公分,应该是被刀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