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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在几年以前,海因里希相信艾拉布劳克族长会毫不犹豫地出兵索斯比亚。然而自从北方突然出现“上帝之剑”这个庞大的宗教势力之后,区域的所有平衡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打破。那些身穿蓝色制服,胸佩红色十字架的修士,占据了艾拉布劳克与佛烈尔家族的中间地带。来自东南方向与海岸东北面的骷髅骑士团,同样也在挤压、蚕食分属于几大家族的领土。虽然骑士团亚洲总部拉菲尔城堡的总负责人一再声称,军队推进仅只针对“上帝之剑”,骑士团并没有想要并吞其它势力的意图。可是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下,保证和放屁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何况,外来压力只是未能及时出兵原因的一部分每一个废土家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是那些治下人口仅有数万的小家族,当面临灭亡之灾的时候,都会不顾一切使出保留已久的后备力量。
这种事情并不是杞人忧天,海因里希就不止一次听族中长辈心有余悸地谈起数十年前,各大家族机构刚刚走出地下避难所,在空旷荒凉地球上相互争抢轻度辐射区的时候,一个被邻接势力强行并吞的小家族,绝望之下,悍然引爆了一颗从旧时代积藏下来的小型核弹,与对手同归于尽。
权力和财富,使这些家族在旧时代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他们掌握、控制着当时人类社会的许多秘密。生物病毒、放射性原料、军火工厂、核废料、当时被军事裁定条约严格禁止使用的强力杀伤性武器与食品、饮水、各种生活必需物资一样,这些东西同样也是家族财富的一部分。在没有确定对手是否拥有自己无法防备最终底牌以前,任何一个精明的家族执掌者,都会在保持现有固定状态的情况下,缓慢、暗中进行渗透。毕竟,废土世界的战争规模远比旧时代国战要小得多。一座城市的陷落,可能意味着一个家族就此毁灭。即便是兔子这种性情温顺的动物,被逼到绝境都会不顾一切拼死反抗。何况享受了数十年财富与权力的家族,更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拥有的利益。
综合种种因素,家族联盟所有成员,都赞成对索斯比亚领地内部的叛乱抱观望态度。包括艾拉布劳克族长等人在内的掌权者一致认为如果来自隐月城的“叛军”能够攻下加尔加索尼城堡,那么也就意味着,卢顿家族根本没有掌握任何值得担忧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作为底牌。至于作为战争主力的寄生士和进化人士兵艾拉布劳克和佛烈尔家族,再加上周边地区的八个小型势力机构,合并编组而成的庞大联军,完全可以将仅有区区一城之力的隐月“叛军”全部歼灭。
总而言之,这次的所谓贸易谈判,其实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家族联盟军队集结需要时间,对方虚实需要试探,外派间谍发回的情报需要验证尽管对于林翔这个突然崛起的新贵没有任何好感,也丝毫不准备对其接纳,成为联盟团体的一员,但是家族联盟必须做足表面功夫。
贸易谈判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经验丰富的家族代表们可以从对方谈吐等方面,搜寻出对自己有用的各种信息。
阴谋,都需要遮掩。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都需要一个相互接触的过程。
会议大厅里的气氛非常嘈杂,家族代表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讥讽、嘲笑、鄙夷从每一个人眼睛里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带有赤裸裸的欲望和贪婪在他们看来,坐在条形长桌首座上的林翔,就是一块油腻腻的大肥肉。他们正在酝酿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将其切割、分份,才能让自己从即将爆发的战争中,获取到足够丰厚的利润。
十元、五元、一元,三张带有团形盘龙图案的“龙腾元”,整齐摆在林翔面前的桌子上。没有谁对它们产生兴趣,在家族代表们眼中,一个反叛首领在刚刚推翻原有势力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急不可待地推出没有任何信用价值的新货币,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愚蠢行为。换句话说,这个叫做林翔的年轻人,根本没有考虑过周边其它势力的感受与可能接纳的程度。冲动、肆意妄为、疯狂没人会愿意使用这种未被认可的钞票,即便是用来擦屁股,也觉得咯得慌。
“这家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没脑子的蠢货”
这声音来自一个头发花白,脸上用密密麻麻皱纹与干瘪皮肤,刻画出“阅历”与“智慧”的老人。
“光是傻了点倒也没什么,问题是他的思维非常疯狂。或许,全面接管旧索斯比亚领地之后,我们应该专门为他建造一间精神病院。我很喜欢这类患有偏执型妄想症的病人。用铁笼子把他关起来,喝着白兰地,就着饼干,仔细欣赏他粗鲁无礼的举动与咆哮我很喜欢养上这么一个具有收藏价值的人形宠物。”
一个头发很长,在脑后用缎带扎成马尾的干瘦男子阴侧侧地说着,语气中充满毫不掩饰的欲望,同时伸出粉红黏腻的舌头,贪婪地来回舔着嘴唇。
“这些卫兵非常强悍,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儿招揽到如此之多的寄生士?或许,我们应该私下派人和他们谈谈。只要能够拿出足够高的价钱,相信他们应该会接受我们的雇佣。”
旁边,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秃顶男人,正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站在大厅四周的寄生士卫兵。这番话立刻在周围人群里引起阵阵赞同。
从上古时代开始,地球就在充满利益纠纷的肮脏环境当中延续历史。富人总比穷人拥有数量更多的物质。在座的家族代表大多接受过强化药剂改造,他们从那个叫作林翔的叛军头子身上,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能气息。显然,分布在大厅里的这些士兵,肯定是出于物质诱惑,心甘情愿接受来自他的命令。对付这样的军队简直再容易不过香醇的美酒、性感妖艳的女人、还有一捆捆面额巨大的钞票,劈头盖脸砸下去,他们立刻会以最快速度调转枪口,成为己方阵营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逐渐流逝,家族代表们的兴趣,也慢慢转移到卫兵的身上。没人再将坐在首位的林翔当一回事,他们肆无忌惮地对每一个士兵品头论足。仿佛,那是些摆在市场上自由选购的货物。事实上,在佣兵与雇主之间,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林翔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被寄生病毒改造过的身体,拥有强大灵敏的听觉感官,大厅每一个角落的声音,他都能清楚无误地听在耳中。不管那些家族代表们究竟在议论什么,或者整在悄悄谋策计划,林翔的面孔仍然像冰块一样坚硬,而且他的目光也没有分毫的波动。仿佛,坐在条形长桌首位那张华贵高背椅子上的,根本不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人,而是一尊凝固僵硬的雕塑。
人与人之间相互不同的际遇,的确充满妙不可言的神秘感。旧时代的林翔,只是一个特头脑里满是政治化简单思维的士兵。那个时候,在他的意识空间当中,出现频率最高,记忆最为深刻的话语,就是诸如“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个人利益必须服从整体利益”、“为了伟大的党,必须随时准备付出生命,永远忠诚”之类带有不可抗拒命令式的字句。他也曾经幻想过,像黄继光、董存瑞之类的**先烈那样,在某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以众人瞩目的悲壮方式结束生命,成为共和国红色教材上永远的经典,成为后人口中不断念及的光荣,成为民族历史里程碑脚下坚硬顽强的一块奠基石。
改造人脑思维最有效的工具,莫过于环境和时间。
废土世界的生存基调非常简单出了杀人与被杀,你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三种双方面都可能兼顾的类型。林翔的变化,在旧时代政工人员眼中,绝对属于被资本主义腐蚀的典型。但他至少还活着也正因为他还活着,隐月城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居民,都不会遭到饥饿、干渴、战乱等方面的威胁。也正因为他身上这种悄然无息的变化,出于利益关系,团结在周围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
毫无疑问,葛利菲兹属于头脑精明,并且具有慎密思维的智者。在林翔没有出现,甚至还没有与其结为利益同盟的时候,胖胖的地区经理,就已经在暗中谋取爱玛城及其周边地区的绝对控制权。他就像是一条寄生在索斯比亚身上的胖蚂蝗,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拼命吸取属于卢顿家族的血液和养分,让自己变得更粗、更壮、更肥。
为了取代卢顿家族,葛利菲兹制订了一个异常庞大,需要付出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时间才有可能成功的渗透计划。为此,他付出大量资源,训练、买通了一大批隐藏在平民当中的间谍。胖子的目光非常深远,间谍渗透的区域也不仅仅局限于索斯比亚旧领,与之邻接的所有家族势力,甚至距离更加遥远的机构,都有接受葛利菲兹命令暗中潜伏的密探。情报收集范围也不单是纯粹的军事力量,人口、粮食产量、资源种类、地形、路线几十年下来,葛利菲兹存放在办公室暗格里的相关资料,已经整整塞满了整个夹墙。如果不是遇到林翔这个拥有强大武力,对自己表示出足够友善,甚至还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寄生士,这些东西永远只会属于葛利菲兹一个人。
进行这次所谓的“谈判”以前,林翔曾经仔细分析过家族联盟的所有情报这是一个完全依靠利益纠合起来的实力集团。贸易利润,是联盟存在或者毁灭的最关键因素。如果不是顾忌各个家族手中握有不可预知的共亡手段,实力最强大的艾拉布劳克或者佛烈尔家族,早就把存在于周边地区的其它势力并吞一空。
这种顾虑心理并非空穴来风。以索斯比亚为例,如果不是林翔在苍影城意外遇到晓,并且接受这个一心想要叛族自据的女人效忠,居住在加尔加索尼城堡里的卢顿残存族员,很可能会疯狂无比地引爆那几公斤存放在秘密仓库里的铱。这些具有强烈放射元素的核能原料,足以将整个城堡半径范围十余公里内的所有生物,全部化为灰烬。
从各种渠道反馈回来的相关情报,已经在城主办公室的桌子上堆地厚厚一摞。家族联盟暗中集结军队的各种举动,林翔早已了然于胸。他并不惧怕战争,“秃鹫佣兵团”和隐月城卫军的综合实力远强于家族联盟武装。单纯的战乱,只能造成物资与金钱无谓消耗。最简单、实用的控制方式,就是像索斯比亚这样,通过扶植内部反叛者,将所有的一切或者绝大部分利益,纳入自己囊中。
第二百七三节 纠扰
奥特城会议大厅里,已经形成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家族联盟代表与林翔之间,被人为隔绝出长度大约十米左右的空间。身穿各种华贵服装,佩戴着属于各自不同家族徽章的谈判代表,簇拥在条形长桌尽头的十几张椅子周围。他们有的神情激动,有的面色阴冷,还有的人则一言不发默默关注事态发展。
“继续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我们应该回去,向联合议会报告实际情况。谈判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直接发兵,给这个狂妄的家伙以血淋淋的教训”
一个脸上擦抹了太多化妆品,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呛鼻香水气味,皮肤颜色白得刺眼的年轻男子,口沫四溅地拼命爆发出充满威慑性的语言。也许是为了增强说服力,他抬起一条腿站在椅子上,右手在半空中来回挥舞。不过,这种举动很难说清究竟是为了挑起战争,还是想要故意炫耀他中指上那颗硕大无比的钻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