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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蒙和安卡大眼瞪小眼,小蒙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安卡却是兴灾乐祸,那场面别提多搞笑。
云姐提议让小蒙跟安卡同乘一骑,自然招来两记白眼,于是,就变成了不尴不尬的三人乘,二人走的局面。
捱到日落,走路的撑不住了,赖在地上不肯走。于是,云姐找了条半干涸的水流,就地搭起了简易帐篷。这些露营的玩意都是灯草从望月城搬运出来,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就怕带不周全,什么零零碎碎的玩意都带上了。黄牛跑了之后,一部分重负甚至转移到了小猪的肩上。
云姐丢了几颗火石,生起热腾腾的篝火,将灯草的干粮拆封,每人分了一块,安卡瞅也不瞅丢到一边,骑着卡鲁不知跑哪去了。
小蒙对望月城的干粮也不敢下口,悄悄问云姐:“不怕是什么配方饲料之类的玩意?吃坏了怎么办?”
云姐微笑:“这是正常的食物,灯草也还不想自己短命呢!”
小蒙哦了声,这才放心地咬了几口,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叹气道:“有野兔野鸡就好了,可以开开荤。”
云姐嘴角直往上挑,笑道:“很快就可以开荤了。”
小蒙不解。
小猪任劳任怨地在一旁扎帐篷。
没多久听得脚步巨响,卡鲁喘着粗气跑回,随风带来一股血腥味。安卡从大狗背上下来,随手掷过来几只血肉模糊的东西,埋怨道:“这见鬼的沙地,什么猎物都没有,只找到几只沙鼠。”
灯草提着崭新的瓦罐从河边回来,看见地上血淋淋的几团,弃了瓦罐跑过来察看,看见硕大的似象非象老鼠的生物,因为进化的关系,长肢短尾,圆耳朵尖腮嘴,喉咙被利齿咬断,有一只没死透,还在微微地挣动。
她嫌恶地往后退了退,指着安卡道:“你咬的?”
安卡不屑地道:“这种肮脏的生物,我怎么可能亲自下手,自然是卡鲁的杰作。”
卡鲁听到主人的夸奖,喷出个响鼻,舔了舔沾血的厚唇。
云姐看着小蒙笑道:“你看,是不是可以开荤了?”
小蒙有些愕然:“吃这玩意儿?嘿嘿,嘿嘿嘿~~”
安卡向她瞪眼:“傻笑什么,吃沙鼠总比吃饲料强!”
灯草当场反驳:“喂,那个不是饲料,是我们的食物啊!”
安卡语气更是轻蔑:“你们继续吃养殖人的饲料吧,省了跟我抢猎物。”
小蒙抢白道:“谁会跟你抢这种恶心的……”一句话没说完,看见安卡弹出利趾,划拉两下,熟练地去头剥皮,一口咬住了毛皮里露出来的鲜红嫩肉。鲜血顺着豹人的口齿流淌,安卡的金眸充满了血腥,挑衅地盯住坐在对面的人类少女。
小蒙手里的干粮落了地,突然捂住嘴巴,转身就是一阵干呕。灯草更是骇得后退连连,直撞到满满一瓦罐的清水,将那一罐的水踢翻了都没发觉。
见成功吓住了两人,安卡的眼里不无得意。云姐看着三个人的表现,只是淡淡地笑,并不表态。
小蒙跑到河边,拼命将口腔清洗了一遍,这才缓过劲来。跟安卡接触日久,光看他的长相,有时还真得会忘记,豹人的血液里还有着一半野兽的血统,要不是刚才恶心的场面,她几乎已经忘了兽人生吃的事实。
敏锐地感觉到身后危险的迫近,熟悉的呼吸吹拂在颈边,带着满嘴的腥味,他缓缓开口道:“待会到帐篷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汗毛顿时莫名其妙地倒立,摸着身上突然冒出的鸡皮疙瘩,转身看见安卡矫健的身姿如同夜色中的猎豹,轻盈地向着小猪刚刚搭好的帐篷走去。
听到小猪一迭声地叫嚷:“这不是给你睡的!是给……”
安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知道给谁的,放心,不会让她冻着。”
小猪啊了声,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安卡却已经不耐烦,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小猪“哎哟”连声,象是挨了拳脚。
小蒙看着小猪向她跑来,知道他来告状,对着他愤慨的表情,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
真拿妖瞳对付安卡吗?把这个自负的豹人大卸八块?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小猪在她面前挥舞拳头。
灯草不慌不忙地找出另外几套装备,宽慰他道:“算了,我看出来了,他就这个臭脾气,我们别跟他计较,来来,我这里还有几只睡袋,钻进去睡,暖和得很。”
“睡袋?”小猪被她成功转移注意力,跑过去研究灯草所谓的睡袋去了。
小蒙的眼睛扫到火塘边,看见空无一人,心里讶异,不自觉地搜索云姐的踪迹。走不了几步,空旷的沙石地面,一条临风而立的孑然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冷风纠缠着她青丝如瀑的柔顺长发,拔动她轻盈的长裙衣摆,竟似不胜风力,欲飘飘飞升而去。她仰头望天,昔日总是温柔微笑的水眸此时却笼罩上无尽的迷茫与伤感,令人看了没来由地心疼,和不忍。
“云……”小蒙忍不住发出轻唤。
云姐转过头,唇边自然地带上平和的笑容:“你过来了。”
小蒙嗯了声,走近她:“怎么了?”
云姐淡然一笑,不露痕迹地道:“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事。”
小蒙目光闪烁地问道:“青青的事?”
云姐看着她,只笑不语。
小蒙学她的样,仰首望天,黑压压的夜空,给她一种喘不上气的无力感。看到天空想起什么,她顺着口道:“流寇的蠢鸟,好象很久没有跟踪我们了,真是奇怪,照暗月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猎物……”
连忙住了口,尴尬地瞅着云姐。他们姐弟俩的事眼前这个女人一清二楚,怎么还在她面前提这桩丑事,真是蠢透了。
云姐象是没发觉小蒙的尴尬,接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感觉奇怪,我们在望月这几天,流寇真得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连一般的试探都没有,难道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阴谋?”
小蒙奇道:“你说阴谋?不会的,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云姐语带嘲讽:“他在离开你之后,可学了不少本事,他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小男孩了。”
“云!”暗月是她心中的禁忌,她可以恨,可以骂,但其他人,绝对不能触碰,甚至辱骂,都不行。
云姐的眼神越发深沉,浅笑道:“小蒙,他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需要你庇护的弟弟,而是强壮的男人,足以担当领导流寇的首领。”
小蒙一时黯然,无法反驳云姐的话,正是这样,才更让她气恼,因为云姐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早知道这个孩子会长成这样危险的男人,当初,就不该把你和他放在一起……”云姐晶亮的双眸在暗夜中如星星般闪烁,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让她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你说什么?”她的嗓子有些干涩,等着眼前这女人说出更震憾的事。
云姐千娇百媚地一笑,说道:“我是说,暗月的母亲生错了你,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不对,刚才明明……”她料定自己没有听错,云姐刚才的确是有所指。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一声吼叫,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我不是说过了,有事找你吗?听不懂主人的话吗?”
小蒙吸了口气,转身狠狠瞪他,为什么这个豹人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就学不会一点做人的谦虚,还是处处以主人自居。
“瞪什么瞪,快走!”二话不说,安卡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前生拉硬拽。
小蒙不得已跟在后面:“很痛!迟些时候说话会死人吗?!慢点慢点,你信不信我拿匕首剁了你!哎哟!”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安卡却是毫不怜香惜玉,仍拧着脖子大步流星。
云姐看着她骂骂咧咧地被拖走,并不阻止,注目二人离去的背影,慢慢地,将脸上的笑容敛去。
望月城篇 第四十五章、妖神传说
重重跌落在帐篷的软垫上,小蒙揉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愤恨地盯住他。
“什么事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安卡丢开手后,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地问道:“你和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小蒙奇道:“什么怎么回事?”
安卡灼灼的眼神盯住她:“那女人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小蒙心里有些发虚,唇边却勾起个嘲讽的笑容:“我可以理解为,野兽的第六感吗?”
“谁跟你开玩笑!”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差点将她从原地提起。脸上神情突变,安卡眼珠转动,立即松开了手。
妖瞳从他腹部往上移至喉部,小蒙的眼神冰冷,低声道:“想试试它的滋味吗?”
安卡迅速往后一闪,避开她的匕首,懊恼地叫道:“好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跟你打架!”
小蒙见好就收,哼道:“好好说话就是了,别动不动就挥拳头。”
安卡搔了搔后脑,瞄着她手中的利器,又瞄向她:“喂,你手上这玩意,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器?”
小蒙瞅着通体乌黑的匕首,不以为然地道:“我怎么知道,你要说它是,那就是了。”
安卡疑惑地道:“这可是跟妖神有关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放心上?”
小蒙更加奇怪:“我为什么要把和妖神有关的事放心上?”
安卡气呼呼地瞪她,见她毫无反应,不疑有假,叹气道:“看来你真得不知道妖神是什么样的人物,不然不会这么不上心?要知道,跟他沾上半点的关系,你就走运了!”
“走运?”
“至少,在这乱世,不会有哪只生物敢随便动你。”
“哦?”小蒙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妖瞳,心里虽然好奇到了顶点,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说来听听。”
安卡叉了叉手,有点气结,明明应该是她着急地求他说出真相,怎么现在反而象他恳求她听一样。
气归气,话到了嘴边,还是得说。
“妖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传奇人物,在结束了不着边际的神魔怪谈之后,妖神就出现了。起先是以人类形态出现,据说能化成各种不同的形态,或妖娆的妇女,或美艳的男子,总之就是足够迷惑人类的皮相。”
妖娆妇女,美艳男子?小蒙心里咯登一声,不由自主地联想起眼前的云姐和梦中的男子。同样的美态,同样的诱人,不知道与这传说中的人物有几分关系?
“这位传奇人物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我行我素,出入隐密,多少猎奇者都消失在他布的迷魂阵中,偶尔行走人间,都是孑然一身。他没有家人,更没有爱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世人说他无情无欲,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迷魂阵?”小蒙又动起了心思,是不是类似于云姐的魅术,或者摄魂术?如果一个巧合仅仅只是巧合,那么,两个,就令人生疑了。
但是,云姐是有爱人的啊,那个青青,不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对象吗?
“有人曾看到过神器,一把锋利的泛着红色光芒的长剑,凤吟龙啸般的长鸣,震憾人心,他一出手,红光削过之处,一切化为灰烬……”
小蒙的心不住地颤抖,和妖瞳完全符合的作战特征,难道妖瞳,真得是妖神的神器?
“妖神,之所以被称为妖神,是因为世人畏他如妖,而妖兽,却敬他似神。可惜的是,自从几千年前妖神频繁现身之后,到本世纪初,已经完全灭绝了踪迹,流传下来的只有传说而已。现今的兽人类,都是极为推崇这位妖神大人!”
小蒙静默不语,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