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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面太诡异,田娇竟然联想起不顾一切撕扯生肉的丧尸来。
后来,当暴露狂将这些个透明箱传输到实验室外的时候,透过摄像头,在实验室内的光幕上,看着那些从透明箱中爬出的“人”开始疯狂撕咬外面扛着枪的雇佣兵,田娇才认识到暴露狂口中的‘储备粮’究竟是怎样的恐怖物种。
丧尸。
却明显不是她所见识过的那种低级品种。
他们的外表更趋近于人类,行动比普通丧尸更快,有着极强的复原能力,普通子弹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丝毫伤害,感受饥饿的器官无比灵敏。
砰砰砰的枪声炮火轰击声此起彼伏,田娇惊骇地盯着光屏上的一幕幕,她喉咙干涩说不出话,两只手紧紧抓着暴露狂粗壮的手臂,眼睫抖了抖,眼眶中蓄满奇异的光,像害怕又像别的什么。
“他们欺负你,打死他们。”暴露狂从后面抱着她轻轻摇,跟玩游戏似的,徒手在操作台上动作着,不过片刻,田娇亲眼看见光屏上,那些原本就已经穷凶极恶的丧尸变得更加残暴,速度几乎又增加了一倍,就快赶上常人的脚程了。
一个又一个身着迷彩的雇佣兵被利落撕碎成片。
画面中开始出现陆莱的身影,他扛着火箭炮,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众多雇佣兵,可能是暴露狂所说的免疫药水的缘故,使得他始终没有丧尸能近身。
看到陆莱出现,暴露狂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低敛下的眸子中都是杀意,他凑近亲了亲田娇的酒窝,“乖点,不乱跑。”在田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下她从地下室的感应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田娇就在光屏上又一次看到了暴露狂的身影。
两方对峙,在毫无顾忌的时候,田娇终于见识到了暴露狂敏捷到近乎变态的身手: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那些飞速而来的子弹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慢动作,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游戏里的完美npc,所有的动作都是由精妙的程序编写而出,每一次动作,绝没有放空的可能。
田娇甚至想着,昨天要不是带着她,他可能根本没将那点火力的围攻放在眼里,更遑论受伤。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外围场上的迷彩雇佣兵已经所剩无几了,田娇亲眼看到陆莱被暴露狂活生生拧下一条手臂,他的肩膀上齐肩出现一道缺口,鲜血喷涌而出,有些都洒到了光屏上。
触目惊心。
田娇如同身临其境,陆莱的左手,就是那只曾经拿枪指着她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弹孔的手,现在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被一只丧尸抓起,啃食下肚。
她胃里一阵翻腾,扭过脸狂吐。
原来暴露狂说的一个小时可以出去,是这个意思——杀光外面围守的所有人。
感应门突然滴答一声开启,还在狂吐中的田娇没有察觉,等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枪口已经抵上了她的额头。
“识相点的就别乱动!”是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的木亦,他声线浑厚,看着田娇的眼神带着灼人的锐利。
“快让那些怪物停止攻击!”枪口狠狠抵着她的额头,木亦看着光屏上一个又一个陨落在丧尸们和暴露狂手下的鲜活生命,声音急促。
田娇摊了摊手,“那些东西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不会弄,你找周念吧。”
“他根本就不是周博士!他是吃人的怪物!”木亦眼中掠起骇人的冷光,瞥了眼场上厮杀中的暴露狂,看向田娇的眼神中带着厌恶,“周念博士是修复好他的研究员,他却在醒来的那一刻,杀死了博士,自己取而代之,行走四州,借着博士之名散播病毒,这种败类,万死不足惜!”
你他妈够了啊,顾不上额头抵着的枪口,田娇不怕死地狠狠踢了他一脚。
妈的一口一个‘怪物’,一口一个‘败类’,虽说她也老是一口一个暴露狂加变态,可听到惹人厌的木乃伊这样子骂他,田娇还是下意识地不舒服,“怪物怎么了?败类招你惹你了?你他妈长这么丑都还有活着的权利他怎么就不能好好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欺负他!”
连名字都是捡来的,我们家暴露狂心里有多苦你们这些人渣知道吗!
“闭嘴!你现在立刻让他停止攻击,否则我马上开枪打爆你的脑袋!”被她踢了一脚,再看看光屏上仅余的十几名雇佣兵也即将沦为丧尸的盘中餐,木亦语气短促而激烈。
“我又不会隔墙传音,”田娇不怕死地翻了个白眼,讥诮地盯着他,“这么久你举着枪不累啊?”她看准了他不敢开枪,所以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若真要她的命,早在他摸进地下室的那一刻她就一名呜呼了。
当光屏上最后一名雇佣兵被暴露狂扭断脖子扔给丧尸,暴露狂的身影随之在光屏上消失,田娇心头猛跳,开始倒计时。
“别指望着他能救你。”见到她的表情,木亦测测的一声冷笑,“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销毁了一百多名跟他一样不听话的残次品,以为这次就没办法制得住他了?”说完,他掉转枪头在她后脑重重敲了一记,田娇吃痛晕倒,木亦在操作台上找出麻醉剂给她注入,飞快地扛着她离开了地下室。
……
迷迷糊糊中,田娇浑身麻木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被夹带着飞速运行,好久才头晕目眩地停下来,被重重砸到地上。
“亚瑟指挥官,沈先生,人带来了。”是那个讨人厌的木亦。
“确认过了是她吗?”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润带着浅浅的低凉,田娇觉得莫名的熟悉,却始终撑不起力气睁开眼皮。
“按照您的描述,不会错。”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场面安静了一两秒,随即田娇感觉到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是那种军靴碰触地面发出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低沉而有节奏,让她一下子拼了命地将眼睛睁开。
重重晃了晃脑袋,田娇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灯光令她视觉有一瞬间的恍惚,等到视线中能投射出画面的时候,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被麻醉过的身体还动作僵硬,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握拳狠狠向着男人的俊脸砸去!
砰地一声砸到了障碍物上,田娇手上一阵钻心的疼,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放大的空间内,四面都被防护玻璃围住,高处是类似看台的指挥处,一步一岗哨。
眼前的男人,将帅风度,是她的渣未婚夫。
一身剪裁得体的亚绿色军装,剪着适合军人的小碎头,男人有着媲美欧美男模的高大身材,挺拔而硬朗,深邃的五官极为出彩,此刻,他那双狭长而凌厉的眼眸半眯着,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有些意外。
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唇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淡得几乎看不见。
“还以为你早就受不了自杀了,我真是低估了你,小娇娇,”他轻轻的笑,修长的手指贴上两人之间的那道隔离玻璃,隔着玻璃轻轻描摹着她的脸,暧昧而疏离。
“沈塘!你他妈个王八蛋!”
田娇狠狠踢了玻璃一脚,那东西不知什么材料,硬是丝毫未动,痛得她脚都快断了。
第9章 呜呜快被咬死了
田娇和沈塘,简单来说,就是狗血八点档中男女主相爱相杀的典型案例,不过田娇没有小言女主的深度斯德哥尔摩症,不能承受这种重口味的虐恋情深,所以不能和沈塘happyending。
做不了情人,又被这个男人夺走了南亚州一切该属于她的权益,两人自然就顺理成章成了仇家。
“得到你在北亚基地的消息,我还以为是他们的人弄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似乎看不到她的愤怒,沈塘脾气极好地跟她温声说着话。
呸,说的你好像真的是个好人一样。
田娇转开脸不看他一眼。
见她这样,沈塘轻笑出声来,喉咙中发出低凉的声音,“你从小都这样,娇纵跋扈,一不顺你的心意,就闹脾气不理人,哄你多久都不肯说话。”
他简短的一句话精准无比地戳到了她的软肋,背对着沈塘,田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她从小都这样,坏脾气,娇纵,跋扈张扬。
因为她有底气,田中毅是南亚州赫赫有名的高官,运营的暗风集团控制着南亚州所有的药品进出口,他出现,连州长都得礼让三分,她是田中毅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享尽追捧的公主,自然有的是人巴结讨好,纵容忍耐着她的坏脾气。
“你少装出一副了解我的样子。”田娇狠狠转过脸,捏紧的拳头都血青了,通红的眼睛怒瞪着沈塘,“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等着。”
“何必等到那一天,”沈塘沉沉的声音中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却又因为刻意的压低而染上了低调的暧昧,笑睨着近在咫尺的田娇。
他的指尖轻轻扫过两人之间的隔离玻璃,仿佛轻扫在她的脸上,一寸寸移动,在冰冷的玻璃上勾勒出她的五官,“我一直都没有想要毁婚,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暗风集团唯一的小公主,只要你跟我回去,所有的一切你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
“你竟然篡夺了父亲多年的心血?”田娇唰的一下抬起头,终于明白那些守卫在四周装备精良的雇佣兵是哪里来的了。
看着这个男人眼眸深处的邪狞与势在必得,她浑身发凉。
说不定,从末世来临的那一刻起,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阴谋,或许并不是父亲抛弃了她,或许……她目光紧盯向沈塘。
“当初你闹脾气出走,如今你也见识过末日的残酷了,跟我回去。”沈塘似乎看不到她眼中的怀疑,“你该明白,只有我才能护得了你。”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她的狼狈,“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娇娇,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过着这样粗糙惊慌的生活。”
她身上原本的雪纺纱裙早已经看不清原样,上面沾满了血渍和泥尘,肩膀处因为昨天取子弹而被剪开一个大洞,配上她乱糟糟的发型,可犀利。
“你滚回你的地方窝着等死吧,我的生死不用你操心。”转过脸,田娇不再看他一眼。
沈塘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那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意气用事,田娇烦躁地用手堵住耳朵,却还是堵不住他清冷的声音,“你自己逞能逃离了南亚州,连你朋友们的命也不要了?”
田娇一震,下一刻四周的光线立刻就黯淡了下去,四面八方高台上的雇佣兵身影开始隐进了黑暗,她的正前方墙面上猛地跳出一块光幕:两名少年与一个女孩,跟她一样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箱中,与他们关在一起的,是三只足足比成人大好几倍的巨型老虎,此刻三人与老虎撕打成团,玻璃四壁上都溅满了血。
一只老虎猛地扑向那女孩,一口狠狠咬在她的手臂上。
“华语!”田娇大叫出声,愤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沈塘无动于衷地关闭了光屏,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正前方,留给她一片沉沉的阴影,他手指轻轻碰了碰两人间的玻璃,模拟着给她擦眼泪的动作,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睛中盛满凉薄,“作什么这样气愤地盯着我?是他们误闯入北亚的秘密基地,被捉住关进了训练箱,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我自然没必要为了三个无足轻重的人而破坏我与北亚军事指挥官的联盟。”
“可你不一样,”他低下头来,意味深长地靠近玻璃,幽深的眼眸中泛起异样的亮光,“娇娇,你叫我一声,求我一句,我立刻带你离开。”
田娇呸呸朝他吐了两口口水,隔着玻璃没吐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