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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娇娇,还有商青。还有以前遇到的在外头游荡的人。这些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大概算是一种矫情。和小时候一样,每遇到这种极度恶劣的天气,当我坐在一个相对安全温暖的环境里头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想那些无檐遮头的人该怎么办。
不过就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根本没资格去担心些什么。
晚上吃完晚饭擦完身子我就早早躲进了空间里头。
最近都很困,觉得睡眠不足。
其实睡眠时间是够的。只不过因为温度低又运动量大,才每天都会觉得睡不饱。赖床是不可能的,李啸锐是个非常严格的教官,严格在于他会在这种温度里头直接掀你被子。
相对的,李啸锐平常的话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简直跟在做思想工作一样。我私下笑他跟辅导员一样,他说也没办法,光是手上功夫过硬还不够,到时候看到血跟尸体反而害怕,那也没有用。再厉害的身手,临到头来却手抖得使不出来,还是得死。
他跟我们讲,说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是汶川地震那回,他也跟着一起去的,不过是后期才进入。等他队伍开进去的时候,整个灾区已经是废墟一片。无数死难者的尸体压在瓦砾下头,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那都烂成一团一团,七零八落。李啸锐眯着眼睛讲。
我知道他不太会形容,不过他这么讲,我们也都听懂了,就静静听着他说。
他说好多进去的兵其实都是新兵,都没有见过血的,那种场景好多人都熏吐了。那真不是不尊重,而是那味道实在冲得很。好多人都要哭了。可就是快哭了,那些小新兵还是跑进有塌陷可能的废墟里头,只是为了将破碎的肢体给挖出来,把肠子捧回尸体肚子里头去。就是想着能让那些死难者得以全尸下葬,好多兵都只是这么想。
李啸锐说到时候别想着血,别想着怕,那就不怕了。再七零八落的那也还是个人。
我不知道王瑶把这话听进去了没有。
现在好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外头的风雨声还是非常大,打雷的声音也很频密。李啸锐还专门来问我这个体育馆到底安不安全。我说没事,这种公共设施,还是没有偷工减料的。毕竟比较新的建筑物呢。
可现在我也有些担心了。一边担心,又一边觉得好累。
小金被关起来了以后,它孵出来的小鸡小鸭就没人领着了,一整天都处于一种相当惊慌的状态当中。刚开始我没想着搭理,结果晚上进空间的时候看到木头跟球球中间挤了一圈的小毛球,领着来回走。它们往哪里一坐,小鸡小鸭就叽叽叽叽嘎嘎嘎嘎地围上去,也不知道是要取暖还是什么。
我看着好笑,就把小金放出来了。
小金围着在天上飞了几圈,叫了几声,然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居然缠在球球和木头身边,顿时大怒,一个俯冲就往球球脑袋上抓过去。估计是看着球球比较好欺负。
可是木头这家伙现在完全把球球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犊子得很。小金一冲下来,木头就跳起来挠。我没心思看它们叽里呱啦鸡飞狗跳的闹,就把吃的摆在外头了。
跟木头和小金比起来,球球简直是乖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这都不是我偏心,狗确实要比猫好,乖巧伶俐的。养久了狗,对猫的忽冷忽热就有些撑不住。
不过估计养久了猫,对狗素来的热情也会敬谢不敏吧。
李啸锐说如果明天依然是这样的天气,就得到体育馆的顶层看看有没有什么渗水的地方。
而且因为暴雨的缘故,人基本不外出,直升飞机也进不去来,外头一直响着各种丧尸的嘶吼,听着叫人担忧。我跟他们开玩笑说会不会等雨停了一开门,外头都是被泡涨了的丧尸。钟小哥说你快别乌鸦嘴了。
其实我是真这么担心。
特别这个体育馆旁边就是出海口,指不定会有什么东西从海里爬上来。
希望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太多罢了。
☆、2013年2月21日
2013年2月21日_星期五_大雪
(黑暗年代1年3月4日)
今天难民营里头多了很多张嘴。虽然都有自备干粮,但仍然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他们人实在是太多,而且带着武器,给人一种不太友善的感觉。
是商青带着的那帮人。有22个,18男4女。按照他们自己的**,这已经是幸存下来的人数,他们因为遇上了袭击,才匆匆忙忙逃出来的。因为袭击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在被袭击的瞬间就失去了好几个人。在逃过来的途中伤了一些,又丢了一些,到我们这就只剩下那么二十来个。
要说把这些人都放进来其实挺危险,也挺冒险。但人都站在下面了,商青跟张铁翻上来敲门说软话。到这份上还把人拒在外头,就有些讲不过去。
况且他们手上还是有几把枪,要真拼命,我们这嫩的嫩小的小,估计也就是个两败俱伤。
我觉得商青是个妙人。
他们这明明是被杀得屁滚尿流逃命一样逃到我们这边,他脸上还是一副坦然的神色。不见有多少哀恸,也没什么慌乱。紧张倒是有的,只是不太明显,显得非常镇静。他手下那一群里头,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都差不多一副吓得要尿裤子的样,就连张铁脸色也不大好,刚进来那会铁青铁青的。在那一群人里头,商青的冷静让我侧目。
我没有机会私下跟任何人交流,在我想起来要跟谁沟通以前,他们这一群人已经占满了所有空间。我总不能拖着人到厕所里头讲话,何况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但是憋着这么一肚子话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有种自己的空间被侵占了的感觉。所以早早躲进来写日记了。
商青说他们在自己的营地里头遭到了袭击。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丧尸。巨大、而且背上长着黏糊的触手。我听着觉得很好奇,就问他,到底是怎么样的触手。和章鱼一样还是和植物的藤蔓一样。商青看了我一眼,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都不太像。
我们这边听着的都愣了愣,说怎么样的叫都不太像。
张铁就突然接过话,说,那玩意很细很长,圆圆的像面条一样。我说哦。
商青看了一眼张铁,挥了挥手,说你来讲吧。
之后的内容都是张铁说的。
那只怪物出现的时候大概是早上**点。他们的人起了一大半,但有些还在睡着。因为前两天一直在下暴雨,他们也是连着两天没有出门,所以大家的状态都有些散漫。
他们人多,出去得勤快,存粮倒也有不少,所以才并不怎么紧张。但可能因为这并不紧张,让他们一下子人数下去了一半。
那东西最初的攻击来自背后的那些触手。他们最后也没讨论出来那触手是从哪里伸进屋子里去得,只能胡乱猜测是下水道之类的地方。
触手很长很细,但是很有力。拖住了四个人的脚,瞬间把人拖倒就往外扯。速度非常快。
张铁跟商青那时候都已经起来了。但他们俩住的都是单间,并不跟其他人混在一起。等听到叫声出来的时候,最初被拖倒的那四个人已经只能听到惨叫。
张铁问怎么了。没有人能回答。张铁就让所有人都起来,舀着枪跟过去看。
他们住的地方一直看着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都能看到一路墙边上有喷溅的血迹,血量还相当不少。张铁说,跟着商青和他的都是些见过一点小场面的,当时也还没觉得害怕,只觉得**什么玩意将老子兄弟都弄走了,脑门一热就往前冲。
可半路上就听到里头人那边又传来了枪声,还有尖叫声。
有人就说糟糕,难道是调虎离山。张铁一想,商青还在后头,就说赶紧回去。结果又听到几声枪声,路上就看到商青举着枪带着人迎过来。
商青说下仓库。带吃的带武器,走。
当时商青的口气很稳很冷,张铁一看事情应该不妙,什么都来不及问就领着人跑,拎了东西就撞门出去。他们的东西有些散扔着,但还是有一些干粮原本就装起来的,防的就是这种需要紧急逃亡的时候,没想到真用上了。
那些触手钻得很滑溜,就是开着灯,他们也很难打着。商青跟张铁开了几枪打断了一些,根本没什么用,又有两个女孩子被卷走,他们就赶紧冲出去了。
冲出去才看到好多只那样奇怪的丧尸,背上长着的触手在空中挥舞,上边还捉着那些消失了的人的残肢,血淋淋的。好多人当时就愣了,又被卷走了几个。张铁就喊操他妈站着等死啊快跑!
他们冲到外面去才发现外头没在下雨了,是在下雪。那雪拍到人身上,马上就跟烙铁似的一个印子。可也没办法。那是痛,痛也总比死了好。一群人就拼命往外冲。
那些丧尸倒也没有追他们,就围着那些被撕碎了的尸体,挥舞着触手咔嚓咔嚓地吃。
张铁说他现在想起那样子都还觉得心寒。
跑出来了以后他们说怎么办,怎么办。外头一直在下雪,又冷,雪还能伤人,总不能一直在外头。商青就说往我们这来。然后他们就来了。
我看了看他们一群,脸青鼻肿的,倒不像是说谎。
那22个人里头只有商青跟张铁身上完好无缺。其余的那些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有些人是擦伤见血,更多的伤口是像王汉当初的那样,紫黑色硬硬的一块。李啸锐跟钟小哥两人烧红了匕首忙活了半天才将那些人的伤口处理完,身上乱七八糟地贴了纱布,大大小小的块儿,各种各样的形状,看着就觉得好笑。不过我想没有人能笑出来。
这些人来得突然,把王瑶跟孙悦吓了一跳。大概是那些人都是些混混样儿的,身上带着一股痞气,就让她们觉得害怕。王瑶一直躲在一边,也就帮忙做个饭什么的,一整天也没敢跟那些人碰个眼神。
可这么多人,里头又有四个女的,再怎么分配也得往她们睡觉那边塞。
我跟李啸锐去搭床铺的时候特地把床铺搭在张凤兰睡的那边。李啸锐小声跟张凤兰说晚上警醒些,匕首压枕头下面。我心想这都是枕戈待旦了呀。张凤兰只点了点头。李啸锐让张凤兰去跟王瑶和孙悦说这话。我小声问他那孙阳呢。他说那小子精得很,不用管他。
张凤兰大方些,忙前忙后端水送饭都是她。
我跟王汉听完张铁讲故事就合伙到仓库那边取东西。药还有纱布,还有这么多人吃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商青笑了笑,说你们这里待遇不错,还有饭吃。我说呵呵,王汉说呵呵,钟小哥说呵呵。李啸锐就没搭理他。我看李啸锐好像一直不太想理商青的样子。
可晚上他们还是得睡我们旁边。
李啸锐特地将睡觉的位置都调过了。
我本来睡在外头的,李啸锐睡我旁边,再过去是王汉,然后是钟小哥。今天我刚躺下去就被李啸锐踢了脚,说你睡过去。我看了看两边都是商青的人,我就爬到王汉旁边。
钟小哥的伤其实没好全,不过总比我跟王汉要顶事。
商青一路拖着李啸锐聊天,说些有的没的。李啸锐的反应非常冷淡,几乎是能不回答的就不回答,商青还是在兴致盎然地讲啊讲。我这一边写着日记还能一边听着他们在外头说话。而且周围的人吵吵嚷嚷的,跟个菜市场一样。好**烦。
所以我说商青是个妙人,而且估计是个生意人。就是那种你扇他两巴掌他都还可以笑眯眯对着你的人。老实说,这种人我不太喜欢,总觉得笑里藏刀,没有一句真心话。前面跟你讲得再好,翻头就背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