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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气焰嚣张的龙王殿下哪里又有过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那英俊眉目间似乎还藏着些委屈,红妩在一旁看得掩唇偷笑。
那柄敖广送来的法宝还真格外好用,几日后红妩下界查探人间战况,不小心在华山之巅遇到了一只蛇妖。
乱世之中妖物横行,此次这只法力已经修炼得甚为高深,藏身在一处山洞中,等红妩路过时将一股强大毒雾喷出袭来,若不是护体的仙力及时张开结界,红妩几乎就要着了道。
看着眼前那个化身狞邪男子的蛇妖,红妩冷冷一笑,正要招出自身仙力凝成的长剑,突然想起头上插着的那枚玉簪,就抬手将之拔出,潇洒一挥,那玉簪感应到她的仙力,随即化成长剑,寒气凛冽,熠熠生光。
在看到那柄长剑之后就变了脸色,红妩却不等那蛇妖逃脱,冷笑一声,一剑劈出,白光自剑锋中激射而出,所到之处,那蛇妖转身欲逃的身形已被生生劈成两截。
脸上犹自带着惊骇表情,那被劈开的妖身一节节化出蛇妖的原型,浮在半空巨大的黑色蛇身静了片刻之后,肉身分崩,块块散成粉末,自空中飘落。
即使知道这宝剑法力强大,也没想到一剑之下竟有如此威力,而且那剑身上涌动的法力不知为何跟她自身的仙力意外地融合。一般法宝因为自身所带的法力和使用者的法力不是十分相契,第一次使用起来都需要使用者刻意将仙力配合法宝。
但这宝剑却像是依着她的法力铸造的一般,根本不需要任何调整,只是拿在手中就能随心所欲。
心中想着要好好谢谢敖广,红妩将拿长剑又化成玉簪插在发间,负手飞向天界。
原本是想在清泠府中碰到敖广就好好称谢,谁知道她这次回去之后,却一连好几天都没在南冥哪里见过敖广。
几日之后,她就忍不住问南冥:“你家小广呢?不是往这里跑得挺勤的么?现在怎么不见了?”
南冥还是低头摆着眼前的棋局自弈,淡淡说:“闹脾气了。”
红妩摸了下巴:“日子过得好好得还不多加珍惜,有什么脾气好闹的?”
抬眼看了看她,南冥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言毕微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楚。
和他们在一起久了,红妩也知道了南冥的头疼症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完全已经好了,时不时还会复发,只是他一贯忍耐,很少显露出来而已。
想着南冥在这里忍着病痛,敖广却在那里闹脾气,红妩心头一阵火气,开口就说:“你都这样了,他还闹什么?也不知道轻重!你等着,我去东海叫他。”
她从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南冥还没来得及出言挽留,她一振衣袖,已经飞出了府邸。
望着那匆匆离去的绯红身影,南冥只好轻叹一声,对着棋局对面低声自语:“重华……这丫头真是被你惯坏了。”
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回应,那空荡荡的位置上,寥落无人。
红妩径直来到东海,也不等虾兵蟹将通报,索性就闯入了龙宫之中。
龟丞相满头大汗还是拦不住她,只好一遍遍解释:“我家龙王有要紧事务……”
红妩冷哼:“别人不知他的‘要紧事务’是什么,难道我还能不知道?给我让开!”
正闹得不可开交,敖广敞着怀走了出来,抱了胸面色有些不善:“红妩仙君来做什么?”
红妩看着他胸前的点点嫣红,火气更大:“你将南冥丢在那里,自己却来这里寻欢作乐!”
敖广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半响才“哼”出一声:“本王不需要天天去到天界里看人眼色!”
不知道他又是跟南冥闹了什么别扭,红妩冷笑:“南冥那样温和性子,怎会给你脸色看?不是你自己又闹出来的什么事,就把人抛下,躲到龙宫来逍遥。剩下南冥一个在天庭犯病忍着头疼!”
忧急之色在面上一闪而过,敖广脸上还是不屑一顾的表情,抱胸的手却放下来,拳头无知觉地捏紧:“他头疼管我什么事情?”
红妩“啊”得一声:“原来不关你的事情?那怪就怪南冥他自己瞎了眼,白白养活大了一个没心没肺的……”
敖广瞪过来一眼冷笑:“你不用这么故意来激我。”话虽这么说,毕竟还是沉不住气,神色间的恼怒气急都透了出来。
他神色几经变幻,突然开口:“你的新剑用着还好么?”
不知他为何会提起这个,红妩原本是打算跟他道谢的,话出口就变了味道:“好不好用我也不稀罕龙王殿下的宝贝!你若讨还,我立刻就还给你!”
敖广也不气恼,淡淡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是我给你的,就是我东海龙宫之中的宝物了吧?”
红妩听后倒是一愣:“那是哪里的?”
“虽然替你铸这把剑的人希望你认为这剑是东海的,不过我不喜欢说谎话。”敖广神态悠然起来,挑唇一笑,“你还没觉察出来么?那剑中那样的神力,哪里会是什么我东海的?那是有人耗尽心血专门为了你锻造的……”
双目微眯,红妩冷笑:“龙王殿下这又是想拿我取笑了?”
敖广笑了一笑,语意冷彻:“取笑?可悲那人把护体的最后一点神力拿出,铸入这把上古神铁当中……到你这里却只是两句无聊的取笑。”
死死盯着他,红妩不再开口。
敖广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薄唇间一字字吐出:“红妩仙君,我不知道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说我……若论到没心没肺,你当这天庭中还有人强得过你么?”
像被拿着针刺了下一般,红妩身体猛地颤了颤,突然抬手拔出头顶的发簪。
敖广在她做出扬臂欲抛的动作之前就悠悠开口:“你若要将它毁去也成,总归你连最后一面都不去见他,那这留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毁不毁也都是一样。”
握在掌心的那带着淡淡温度的发簪,此时却像是会烫手,烙得掌心一片生疼,红妩眯了双眸,突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出了龙宫,四面的海水就在瞬间涌来,她却不再以仙力震开,而是任那冰冷的海水包裹了身体。
一直相向而去,急速中水流犹如道道利刃,刺得遍体生寒。
海面在望,远远望见一块礁石,她破水而出,赤足走上那块露在水上的珊瑚礁,粗粝石块摩擦着肌肤,她顾不上去管,坐倒在礁石上,咸涩的海水从脸上流到口中,衣料尽湿,冰冷地贴在身体上,水顺着脚踝和手腕不停流下,又渗入到石面之上,不大工夫,沾湿一片。
她低下头,才看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只是那只攥着玉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贴着放在了胸前。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却不敢再将手指收得更紧……这是他留给她的……若是不小心捏碎了该怎么办?
浑然忘记了掌心的,是坚固无比的法宝。
海水从她早已苍白的脸上一滴滴滑落,神色逐渐恢复,用法力蒸干全身的水汽,她将握着的玉簪小心放在胸口,飞向天界。
北天正中的天帝府邸仍旧巍峨辉煌,她按下云头,站在殿前的玉阶上。
和重华在时的习惯一样,云璃也不愿多设仙吏,宽阔的殿门前空无一人,犹豫了片刻,穿过结界进去。
后殿进入后不再是空旷的回廊,肃穆的殿堂中设着桌案和书柜座椅。
云璃正在提着笔伏案批注,看到她就抬头笑了笑:“妩儿,今日空闲了么?”
默不作声地走过去,红妩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蹲下将头依偎上去,合上双目。
放下笔,轻抚了抚她的长发笑:“怎么了?”
摇头不语,红妩只是静静靠着他,良久才低低开口:“云怀……你身上的神力,来自上古诸神对么?”
她突兀地问起这个,云璃也没有意外,笑笑回答:“我是诸神之战后,上古天神为了天地运转能够持续连绵,不出差错,各自分出一部分神力塑造而成,以备来日需要之时好将我唤醒。”
还是低着头,红妩迟疑了一下:“那么你的体内……是有着当时五位天神的神力了?”
也没有再思考,云璃就开口:“是……但也不是全部天神都将神力封印在了一起,当时南冥上仙在诸神之战中折损颇多,为了体恤他,就没有再让他分出神力来。”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如果论起来的话,当时作为五位天神首脑,又是天帝的重华,所分出的神力最多……所以我才只能由他以神力引导,才可以从混沌中被唤醒。”
意料之中的答案,红妩扯起嘴角笑了,却将脸埋在他膝头的衣衫之中:“于是……云怀……你们其实是有些相像的对么?”
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云璃没有说话。
她早就明白了吧?为什么当年她看到再多的美人,却没有哪一个能像云怀一样让她有那样执着的眷恋之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思念着他的身影,想起最多的,不是他眉目间的笃定和潇洒,不是他宽和的胸怀和包容,而是他垂眸间,那眼底透出的温柔。
他跟他真的很像……即使是她在抱着云怀的时候,能清晰地知道,他们绝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无法否认,他们那相近的气息。
俯在云璃身上的身躯颤抖,她在尽力忍耐着即将从胸中汹涌而出的什么。
她的肩膀被拥起来,环抱着她的肩膀,云璃将她极轻地拥入怀中。
她没有抬头,于是她也就没有看到,低头看着她的那道目光中,是一片来不及掩饰的悲凉。
就像当年她在大火中抱着静华的遗体,空洞的双眼里映着通红的大火,绝望而木然,却再也映不出他的身影。
等她的身体不再颤抖,云璃放开揽着她的手臂,笑了笑:“妩儿,有些事情需要你到下界去一趟,你可有精神?”
从他怀里站起来,红妩的神色已经变回了平日里的那种俏皮惫懒,挑唇一笑:“天帝陛下有吩咐,我怎么敢不从?”
对着她的调侃,云璃可不会如重华那般容忍,笑着点头:“既是如此,那么我就再多吩咐你一件事吧。”
惹得红妩连连哀号。
不过说是要麻烦她去下界一趟,其实也不过就是凡间有个妖狐修成了散仙之身,却不知是何原因不肯上天庭受封,因此派人下去问个清楚。
这样琐碎的事务原本是不需要天庭上仙亲自去查看的,不过红妩心里也清楚云璃让她到下界去,也就是要她出去散心,领命后就去了。
没有了方才从东海奔回来时的激愤心情,红妩自南天门中出来后,也不急着将驭云术施展到最快,就照着云璃所说的方位而去。
没有多久就在云间就看到那里是一处山明水秀的山岗,树木苍翠,灵气环绕,红妩也没有多加留意,直到按下云头后才一愣,这里的位置,正是苏州城郊,而这处山岗,就是灵岩山。
天界中不知时日,距离上次她和重华一起前来,凡间已经过了百年之久,连山中的风貌,都换了一幅模样。
还站在山前神色怔忡,一道银色光芒突然径直冲向她腰间,红妩没有防备,竟被撞了个趔趄。
好在那道银光势头虽猛,那人却似乎并没有恶意。
那银光在撞了红妩之后停下,紧接着一个清脆声音响起,带着浓浓哭腔:“你这个恶女人……坏神仙……你还我的神仙哥哥来……”
呆了呆之后,红妩总算看清了眼前身影,一身银白衣衫,同样银光闪闪的长发挽着,站在原地不住悲泣的人虽然还是一副少女模样,但额间多了一道浅浅的银色仙芒,分明已经是散仙之身。
没想到自己此次前来寻找的竟是她,红妩脸上露出喜色:“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