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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堵在了喉咙口,却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
唇上温热而粗糙的感触,迷惑了夏安安的心神。
无疑,此时此刻的夏安安正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是楼靖,那个在东帝国A区上流中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万花不沾身的贵公子,就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
当然,现在的夏安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楼靖的感情,只是本能懵懵懂懂的挣扎着,就像一只没有得到过任何教导的幼兽,闯进了猎人的陷进,不知道它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也越疼……
楼靖凝神听着外面的响动,没有去在意夏安安的异常。是的,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不去在意。要说为什么,答案很简单,时候不对,地点不对,情况不对……所以,暂搁。
理性或许不可能永远高于感性,但就大部分情况而言,忠于理性的选择绝对优越于感性的本能。一味的放纵本能,只会令人忘记思考的重要性,忘记忍耐为何物……
这是楼靖的原则,向来都是。
他料到那些野兽会在入夜后找来,所以一直都十分警醒,外面刚有响动,他就醒了,距离现在差不多也有一个小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驾驶舱内,时间粘滞的仿佛夏安安吐纳间的空气,每一分钟都漫长的犹如一个小时。
楼靖松开了手,夏安安在这之前就已经从粉红色的谜团中回过了神。正因为回过了神,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算楼靖松了手,她依旧没有出声。
外面的响动已经停了,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些野兽会不会去而复返。
夏安安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调到全息编辑面板,输入道:“是白天的野兽?”抬手凑到正上方的楼靖眼前。
楼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夏安安垂下手,关了通讯器,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现在的处境,更需要的是盟友,而非劲敌。那种不知名野兽的攻击力绝对不容小觑,她和楼靖对付两三只、四五只或许还可以全身而退,但来的如果是一群呢?
而从之前外面的响动来看,那显然不是独独一只野兽就能够造成的。
野外求生时惹到群居动物后果,哪怕是草食性的羚羊、水牛,哪怕你有高科技武器在手,在那庞大的数量面前,也会被完全忽略不计。就如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言。
楼靖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翻身回到自己的地方,和夏安安并肩平躺。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三个多小时,之中两个人依旧都没有开过口,楼靖在闭目养神,而夏安安则蹙眉盯着驾驶舱壁若有所思。
早上七点,楼靖打开舱门,岛上清晨分外湿冷的空气夹杂着海水的咸腥迅速涌入仓内。夏安安吸了一腔凉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前后跨出舱门,夏安安在出来后顺手关了门,避免湿气继续涌入,潮了内舱。
岛上的七点,水雾弥漫,晨光微曦,还十分昏暗,能见度很低。
夏安安站在驾驶舱边环顾四周,入目一片灰蒙蒙的狼藉。
以巨石为界,方圆五米内的沙滩是两人来到这座岛后的主要生活点。虽然这所谓的生活点内除了两个驾驶舱,一个熄灭的火堆,一道粗陋的防风墙,一个沙坑以及十数片阔叶,再无其他,却终究是他们在这座岛上的落脚点。谈不上感情,但面对眼前犹如狂风过境般的凄惨景象,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被海岛晨雾浸透的沙地上,布满了杂乱的脚印,脚印同时也蔓延到了他们用来蓄水的阔叶上,几乎没有一片得以幸免。仅是污上沙子已实属幸运,大半都被踩坏了。其实不过几片叶子,坏了可以再摘,岛上的水汽重,再蓄水也来得及,真的不算什么。但夏安安看着却直蹙眉,敝帚自珍,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就算再粗鄙也是自己的,容不得别人毁坏。
‘防风墙’破裂的彻底,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燃尽的火堆也被弄得乱七八糟,黑色的灰烬糊得到处都是。沙坑被刨开了,垫在里面的阔叶没了踪迹,或许混在了蓄水的阔叶里,里头的水渗进了沙里,昨晚吃剩下来的海货只剩下了壳。
而此次席卷中,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两个驾驶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害怕了?”楼靖走过来,神色淡漠的问。
夏安安抬眼看他,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才发现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手在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很紧,骨节突兀,身体正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是怒火还是畏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或许楼靖是清楚的。
没有回到楼靖的问题,这似乎是第一次。夏安安的视线在两个完好无缺的驾驶舱间来回。
似乎并不在意夏安安的闻而不答,楼靖在夏安安跟前站定,两人的身高差距,让夏安安整个人都被拢在了楼靖的阴影中。
“在想什么?”
“为什么它们没有动驾驶舱,我以为它们会把驾驶舱搬回巢穴。”夏安安望着放柴的驾驶舱喃喃道。
楼靖双臂环胸,饶有兴致的模样,“然后呢,把我们两个串起来烤了?”声音里竟是带了一分笑意。
夏安安错愕的看向楼靖,没想到男人会看透自己心中的想法,更没想到男人会用类似玩笑的口吻说出。
“它们不会这么做,做不到,也不敢。”楼靖斜勾着嘴角说,“走,去看看昨天挖的那个沙坑。”
楼靖的提议,夏安安自然不会拒绝。
98
夏安安跟着楼靖去看沙坑,昨天她因为发现那块金属残骸的缘故;到后来整个人挖得都有些忘乎所以了;挖沙坑的事完全被抛在了脑后。
沙坑最后是楼靖挖的,夏安安那会儿去弄晚餐了;所以并没有看到沙坑挖成的样子;也不清楚沙坑的具体位置。
楼靖停下脚步的时候;夏安安是诧异的,因为她并没有在四周的沙滩上发现有任何沙坑的痕迹。
楼靖就地蹲下/身,似乎在沙地上找什么;不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半掩埋在沙子里的粉白色贝壳上;捡起贝壳扔到一边;他用双手轻轻抹开那块沙地。
夏安安就站在楼靖的身后细细的看;看着薄薄的一层沙被抹开后,浓绿色的阔叶显露出来。楼靖不疾不徐的揭开阔叶,独属于海货的腥味溢了出来。
盯着犹如变魔术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沙坑,思及昨晚楼靖往火堆里添柴的举动,夏安安心中一动。他是真的什么都料想到了,并早早的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想必从头至尾都成竹在胸吧!
取出海货,两人一起回生活点,经过那块金属残骸的时候,夏安安不自觉的顿了顿脚步。
楼靖扭头也看了眼已经被挖出一部分的残骸,“吃完早饭就开始动手。”
*
大致把生活点清理了一遍,楼靖燃起火堆,夏安安架起‘烧烤架’,摆上海货,昨夜的惶惶至此平息了下来。
这两天下来,夏安安在烧烤海货方面,无论是火候的掌握还是翻动的时间,都已经十分纯熟。
此刻,夏安安把长发捋到耳后,顺序快速的翻动完烧烤架上的牡蛎,抬起头,炙热的橘红色火焰在她惨白的脸颊上添了两抹红/晕,粉扑扑的,倒是扫去了一早看到满地狼藉后脸上的阴霾。
楼靖背靠着巨石坐在沙地上,修长的双腿屈起,微微岔开,双手手肘虚搭在膝头,十分闲适的模样。
夏安安抿了抿被火烤的干涩的嘴唇,问:“它们似乎是群居的,如果一起围攻我们,怎么办?”
楼靖并没有立刻回答,似在思考,双眼望着远处蒙蒙的水雾。
“正如同我们因为对它们一无所知而感到不安一样,在它们眼中,我们同样是陌生的,当然不排除在我们之前有其他的人类来过这座岛,但从昨天它们伺机袭击我们的行为来看,我们对它们来说至少是一种危险的存在。而且按照昨天晚上的动静来看,它们和普通的野兽一样,也怕火。另外,它们的数量不会很多,至少昨天那两只的行为不像是常年在这座岛上横行无忌的种群,我猜测这座岛上应该还住着它们的天敌,从密林潮湿的环境判断,可能是水陆两栖的冷血动物,现在正处于冬眠期。”
夏安安认真的听着楼靖的分析,眼中的疑虑稍减。
“也就是说,它们不会围攻我们?”夏安安看着楼靖,又问。
然而,楼靖给出的答案确实否定。
“我只能说它们不会贸然袭击我们,就像昨晚,你疑惑它们为什么没有将驾驶舱抬回巢穴,还记得我的回答吗?”楼靖反问。
“它们做不到,也不敢?”夏安安将牡蛎又翻动了一遍,拔出别在裤腿上的工具刀,划开其中一只。牡蛎的肉质厚,不易熟,夏安安看了眼划开处雪白的肉,肉汁随之流了出来,滴到火堆里,发出嗤嗤的声音。
见此,夏安安提醒道:“可以吃了。”
楼靖也不客气,拿起事先备好的阔叶,拨走了一半。用工具刀利落的挖出里面的肉,用刀尖插起递到嘴边,便吃了起来,从头到尾手一点都没沾到。
楼靖吃完手边的牡蛎,继续道:“昨天晚上来的是它们的先头探查,数量大概在三只左右。它们很聪明,智力或许已经超过了类人猿。我们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一只,对于它们而言,我们、我们手中的镭射枪已经有不小的威慑力。加上昨晚它们探查到的火堆、驾驶舱,太多的未知威胁,它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类似沉吟的停顿,让正在撬扇贝的夏安安抬眼看了过来。
楼靖淡淡的瞥了一眼夏安安右手上再次被染黄的纱布,“给我,我来撬。”
夏安安只迟疑了一秒,没有多说什么便将盛放扇贝的阔叶移到了楼靖一边,把已经撬开的几个放到烤架上,她出声带着些许催促的问:“不过什么?”
从起初没有找到窍门,要重复两三次才能撬开一个,到熟悉后一撬一个,楼靖仅用了撬三个扇贝的时间。
“不过正因为它们的数量不多,我们杀死一只带给它们的冲击才更大。所以如果它们对未知的恐惧战胜了怒火,那么之后应该就会相安无事,反之,也就是你所说的围攻。无论最终结果是哪一个,至少这两天它们应该还是观望状态。而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的设备,尽快出岛。”楼靖这一席话说完,阔叶上的数十个扇贝也已经撬完。
夏安安把一个个扇贝摆上,虽然关于野兽会不会来攻击他们,楼靖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但经他这么一番透彻的分析后,夏安安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宽了不少。
是啊!与其对不知会不会发生,一旦发生无路可退只能面对的事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全心找设备,尽早离开这块危险地带。
于是,到这座岛的第三天,早餐过后,楼靖和夏安安人手一块扁平石片,开始了金属残骸的挖掘工作。
两人分工协作,楼靖专注一片往深处挖,夏安安则只挖开表层,找到残骸边缘。
开挖后不到两个小时,夏安安轻叫了一声,“少将。”
此时,两人已经相距颇远。金属残骸露在沙地外的部分已经将近有五米长,而显然这还不是残骸的全部。
楼靖敛眉看了一会儿残骸的情况,缓步走到夏安安身边。
楼靖一走近,夏安安便抹了抹面前一片残骸上的砂砾,让开了身。
金属灰色的残骸上,一块蓝色猎鹰头标志,稍有磨损,却仍清晰可辨。楼靖微眯起眼,蹲下/身,和之前夏安安所做的一样,又抹了抹残骸上的沙土。
蓝色的猎鹰头标志下,一行不甚明显的序列显露了出来。
“是空中堡垒,看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