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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怎敢。公主就是公主。”我心里倒是喜欢这公主,然我还没有得意忘形到那个地步。再说,我还不怎么喜欢她看夏月凌的眼神,总是让我觉得不安。
“算了,随你。”她说着,瞟了瞟李霄,问:“李侍卫难道还要进本公主的别院?”
李霄扶着夏月凌的手不觉松开,眼里的神采瞬灭,呈一种死灰。如同陡然被抽走灵魂的人,脸煞白,手足无措,随即埋头打拱道:“属下告退。”然后转身招呼众侍卫离开,那身影孤单而落寞。
看这情景,这李霄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庆铃公主的事,且这件事还发生在这别院里。要不,苏玲珑怎么会问“还要进我的别院吗?”难道是限制级的?李霄对苏玲珑?
我自顾自揣测二人的关系,苏玲珑却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后门的地方敲了敲,随即沉重的开门声之后,便有一个老太太闪出来,看到苏玲珑便兴奋地说:“公主,你回来了?小惠那丫头呢?”
“明姑姑,莫提她了,那个吃力扒外的。我早就想弄走她了,今天趁机塞给李霄了。”苏玲珑说道。挥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扶着夏月凌走过去,盈盈一拜,很有礼貌地说:“民女蓝晓莲拜见明姑姑。”
这叫明姑姑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和夏月凌一番,点头示意我起身,神色里却满是防备。
转头看着公主问:“公主,现在宫中情形,你这……”
苏玲珑一挥手,不悦地说:“明姑姑认为本公主还有什么好怕的么?这等俗礼。再说,本公主跟一个宫女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兴许我带个人回来?”
明姑姑唰地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地说:“公主,老奴惶恐,老奴只是担心歹人作乱。最近因为迎娶花神皇后之事,朝廷里蠢蠢欲动的多,老奴怕这人若有问题,将来少不得公主会受牵连。你母妃就冤得很。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主看如何?”
“哼,我苏玲珑说过的话,岂可随便收回?明姑姑是不相信玲珑的眼光?”苏玲珑不悦看了看明姑姑。
那老妇人这才很不甘愿地让开了路,对我和夏月凌做了请的手势。
我点头致谢,却在经过她身边时,夏月凌挡着脸的长发被风吹起,她亦惊呼:“大祭司?”
苏玲珑瞟了她一眼,道:“只是一个长相酷似的,明姑姑也学会鸾庆宫的那套大惊小怪了。”
“老奴不敢。”明姑姑唰地又要跪。
苏玲珑不耐烦地说:“又没有外人在,你也是跟了我母妃进宫,看着我长大,怎还这般虚礼?真是浪费时间。你没看见他生着病吗?”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厢房。”明姑姑一路小跑,略微佝的身子在宽大的宫妇服里显得格外滑稽。
“他伤得很重吧?”待明姑姑走后,她突然问。)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柳烟宫的老宫妇
二十一章鸾庆宫的来客
日光下澈,疏疏点点的光斑投射在青石板上。庆铃公主的别院与其说是间别院,还不如说是废弃的皇宫,有点冷宫的意味。看那样子只稍微比夏园的醉莲轩大一点,却比醉莲轩荒凉得多。看这格局应该是在皇宫的最后面,刚才走的门大约是皇宫的别门。
正四处打量,那明姑姑便带了两个黄衫丫鬟急匆匆地过来,斜眼扫了扫我,尖声说:“请吧。”
我亦知晓她对我的敌意,却只是盈盈施礼。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冷言道:“公主心肠好,你们也好自为之。”
“谢明姑姑教诲。”我低眉垂首,轻声回答。
她哼了一声,对两个丫鬟厉声喝道:“不知利索的东西,怪不得被扔到这柳烟宫来。还不知晓来帮忙?”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跑上来要帮我扶夏月凌。
我一摆手道:“多谢二位妹妹。他有伤在身,有时疼痛会伤人,伤着二位妹妹倒不好了。”两个丫鬟伸出的手悬在空中,面面相觑,又看看明姑姑。
明姑姑径直往前走,丢下一句话:“既然人家要自食其力。那就随人家吧。”
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扶着夏月凌,拈动移行咒,走得平稳来到园子东边的厢房。
这厢房外是高大地迷树。还有几棵类似于桑树地高大树木。此房朝西。正是下午。金黄地日光从雕花木窗镂空地格子落在室内磨光地大块石板上。
我扶夏月凌在榻上躺下。刚躺下。要帮他将身上因汗打湿地衣衫褪换。他却猛然紧皱眉头。使劲抓着我地手。浑身如翻滚地开水。继而又是汗如雨下。面上呈一种奇异地红。
我知是那咒发作得厉害。慌忙凝聚灵力。念动静心咒。在他面上一拂。他面上红潮微退。
我地心略略放下。想舒一口。却不料一口气还哽在喉间未呼出。他地面色却陡然由红转青。身子使劲蜷缩。进而抽搐。浑身地汗水顿时结成白霜。
这正是冰火两重天地煎熬。妈地。那个狗日地下地咒如此恶毒。我心里一阵阵抽搐。痛得无法呼吸。
“月凌。”压抑地轻呼。伸手抱住他。像是抱住了一块寒冰。热泪滚落在他身上。竟腾起一阵阵嘶嘶地白烟。
“小姐,要帮忙吗?”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怯生生地问。我这才想到门外还站了人,回头去看,二人浑身发抖,大约也是没见过此等景象。
我抹了抹泪,对二人说:“麻烦二位妹妹快帮我把这躺椅移那窗下去。”
二人迅速将榻前的竹制躺椅移到窗前日光里,我使劲吃奶的力气抱起夏月凌。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抱起来重重的。将他放在躺椅上,他双唇竟发紫,浑身瑟缩。
“小姐,公子好像发冷,奴婢去拿棉絮吧?”一个丫鬟问道。
我点点头,对另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去弄些开水,拿些面巾来吧。”
二婢郑重地应答,然后飞跑出去。
转身看夏月凌,他不自觉地抱住我,往我怀里钻。我心疼得眼泪扑簌簌掉,将他紧紧抱住,浑身是无能为力,轻声问:“月凌,月凌,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他哆嗦得更加厉害。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我生怕他咬到舌头,抹抹泪,以泪化作符打在他唇齿间。
“别难过…意识里传来他羸弱的声音。自从他在我身上打了封印,夏康峻的意识入侵过我后,只要我想着他,防备稍弱,这家伙就能入侵就来。换作以前我定是要怪他侵犯我地**,可今日我听见他在我意识中说话,竟是无比的高兴。
“月凌,我不难过。只是这商都风很大,沙子多,迷了眼,所以流泪了。”我边说,泪却更加汹涌。
正巧小丫鬟拿了毛巾过来,我在他唇齿间塞进了一块干净的棉布,以免他咬伤舌头。
此刻又有几个小太监抬着热水进来,连明姑姑也赶了过来,看到此番景象便在门边站定,凝神片刻,眉头微皱,扒开人群进来。又仔细地看了看,果断地说:“将棉絮拿过来。小李子,去将临风祭司请过来。”
丫鬟们迅速将棉絮盖在夏月凌身上。那叫小李子的小太监刚放下热水桶,便往外跑。才跑出两步,明姑姑却又叫他回来。
他折回来,还未站定。只见明姑姑一弹指,一束光束打入小李子身体内,小李子惊慌失措,匍匐在地,哭泣道:“姑姑,请姑姑恕罪。”
我见此,也是大吃一惊,刚才还道她只是寻常宫妇,却不料竟是会法术之人,我刚才还真是大意了。我赶紧拈起探魂咒,却又未曾见到有任何异常,甚至连高深的灵力都没有,然刚才那符咒的功力与打入方式却又真正是高人才能做到的。
我心里直打鼓,汗毛倒竖,心里想:这个老妇人不是敌人才好,否则这般怪异,定也是劲敌了。
还在暗自想,便
姑姑冷喝道:“你何罪之有?莫非你要背叛庆铃公主临风祭司,就说柳烟宫不干净,老婆子我打扫不了。让他走一趟。这里的事一个字也别提。否则,你自知我打的是什么符咒。”
“小李子遵命,定然不负姑姑所托。”小李子脸色刷白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
我看着整个柳烟宫乱作一团,都是为了夏月凌,心里也觉得即使再多疑也该放在一边。这个明姑姑的来路还未定,也不能想当然列到对立面去。
想到此,便满含感激地叫了声:“明姑姑。”
她扫了我一眼,眼神比先前要柔和许多。眼神里还含有些许同情,随即叹息道:“这等符咒,临风祭司恐怕也没有能力,只能等他来商讨一番。”
“那姑姑,月凌他…我不敢说下去,我现在呼吸一下都会痛,很怕夏月凌就此不在。且一想到以前地日子,竟然都只顾自去计较,没好好跟他相处,心就痛得恨不得碎掉。那时自己多傻,总以为明天还很多,从未想过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明姑姑只是怔怔地看我,许久没回答我。然后转身双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右手腾起一阵白雾,在夏月凌面上一抚,一阵如同薄荷地清香顿时弥散在空气中,夏月凌的面色稍缓和,身子停止了挣扎,像经过一场剧烈运动之后。他身体极度虚弱,颓然躺在躺椅上。面色虽苍白,但适才的红潮与青紫消失,呼吸渐渐匀称。
“为他擦擦汗,小月去给二位找身干净衣服。”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又仔细端详了夏月凌,又仔细盯着我瞧了瞧。
“各司其职去。”她挥手让宫女和太监们退下。
“姑姑,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替夏月凌拭擦着脸,也知晓她屏退左右想必是有话问我。
她略带赞赏地说:“小姐果然是聪明是人。知晓老婆子想知晓你二人地来历。”
“明姑姑如此为我和月凌,晓莲谢过。”我应对道,不想说什么,直觉如果有任何泄露,在这里我和夏月凌更加举步维艰。
“小姐是不信任我老婆子?也对,小姐是贵人,定有非凡地来历。今日老婆子也不追问。只是夏公子面相与大祭司无异,虽残魂破魄,但气质更具帝王相,想必非池中物;而蓝小姐地面相竟是母仪天下之相,然命盘上却又有看不出的命线捆绑。恕老婆子学识浅薄,二人命运之玄妙,竟不是命盘所显。二位地来历,还真是非凡,看不到过去未来,竟连现在都是充满变数。”明姑姑不紧不慢地说,竟又行了拱手的大礼。
我讶然一惊,慌忙说:“姑姑此等世外高人,对晓莲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晓莲了。”
“老婆子只不过是天商众多神之侍女中地一员,只会相面,拈简单地符咒,是天商法术之中最底层者,小姐何必折煞老婆子呢。倒是小姐灵力氤氲,深不可测,只是小姐本体不知在何方,便无法驾驭自身灵力,所以大多数时候能发挥百分之一已经不错了。要不然,小姐自己倒是可以解了公子所中符咒了。”明姑姑眼里满是崇敬。
“姑姑,你是说我的本体不在?我其实可以自己解这个咒?”我看着她,巨大的惊喜从心灵深处涌起,我竟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下一刻,她却摇摇头道:“小姐若有本体,倒是可以。
只可惜了。唉,等临风祭司来了,再从长计议吧,他的法术在祭司之中是仅次于冥天大祭司的。”
我心里自然很是高兴,凭冥天的法力解此咒应该没有困难,那这个临风仅次于大祭司,说不定夏月凌所中的咒这番便可解了。
然下一刻,又想到这天商此刻正在动荡,适才听苏玲珑与别人的对话,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后宫是非多,若是有心之人以此做文章,那会给苏玲珑带来灾祸,便不免担忧起来,说:“姑姑,这临风祭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