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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然后她开始撒腿狂奔。”
女孩见那个女人没有被她吓住,反而逃跑了,她心里也惊慌了一下,她只有一颗子弹,而且她从来没有打过枪,她就像只追着肉的饥饿的狗,飞奔在那个女人的后面,气喘吁吁,她的头发被风高高吹起,她突着眼,咬着牙,还在后面声嘶力竭愤怒地大叫:“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站住,我要掴烂你们的嘴!叫你们撒谎!”
女人和女孩都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要倒地了,可是女孩还是一步一步移到了她的身边,她揪住了女人,用枪口对准她的脑袋,她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打烂你的头,你再跑试试?”
女人哭嚎,一口气仿佛喘不上来,她用那种抽泣如丝的声音断断续续回答:“我没有想欺骗你们,我没有,是比克,你不要怪他,他也只是想要食物,我们没有想欺骗你们!求你放了我,求你!”
女孩喘着粗气,她用胳膊擦了一把脸,她跑出了一身汗,膝盖那里就像无数针在刺着她,可她没有吭一声,她追上了那个逃跑的女人,她抓住了她!她眼里有一种胜利,任何生理缺陷在这种胜利下都是渺小的。她看着那个叫比克的男人追了过来,而她的父亲,赤膊追在比克的后面。
比克用斧头指着她:“放开她。”
女孩用枪对准了女人的后脑勺:“放下你的药箱,遵守你刚才的承诺。”
女人在枪口下哭着,分不清汗水和泪水,只知道许多透明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公路的灰尘上,然后被灰尘淹没。她哀求:“比克,给他们吧,听她的,把药箱给他们。”
比克用手摸了摸那个药箱子,那是他们在一片废墟当中找出来的,他有些不甘心,他威胁着女孩:“你要是敢开枪,我就砍下你的头,把那个男人也杀了,他受伤了,他打不过我。”
女孩说:“我们有枪,如果你有信心可以快得过我的子弹。”
比克哈哈大笑:“你们有枪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你们一定没有子弹。”
他开始一步步逼近女孩,他根本不相信他们有子弹,如果他们有枪,就不需要求他们,他们可以抢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一定是没有子弹。他们没有把握,所以才这样!
嘭一声枪响在公路周边的群山里回荡开来。还伴随着那个女人的阵阵惊叫,好像她正在被杀死!
比克终于停下了脚步,那枚子弹正好打在他的脚尖跟前。子弹钻入了水泥地,那干燥而坚硬的混凝土裂了开去,上面还冒出一丝丝烟来,也许是灰尘。
女孩打出了手枪里的最后一枚子弹,她没有往那个男人身上打。她不知道会不会打中他,在得知差一点点就打中的时候,女孩心里悲喜交加,那是一种非常难以言说的滋味,她心里渴望打中他可是又不希望真的打中,她很矛盾。
那是一个血肉之躯,活生生的人,爸爸从小就告诉他们,能用其他方法解决的,就不要轻易抢夺,不要轻易剥夺别人的生命,每一个人都像他们一样艰难。
女孩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流到了鼻子,然后一阵麻痒的感觉传来,她全神贯注不敢用手去擦,她凶恶地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下一刻子弹就会打进你的心脏。你可以试一试。”
女孩的父亲在距离他们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他没有再向前,他决定让女孩自己处理,他们走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她跟随着他,她看着他做的一切,她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武器了,只有一把没有子弹的真枪。
他觉得她可以也必须学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并且做出判断,不管对错。
☆、33《第九区》V章
女孩不确定比克是否会相信她,如果他不信继续前进,她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一个成年男人。
女孩说:“只要你放下药箱子,往后走二十米,我保证放开她。”
比克说:“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拿到药箱子之后开枪杀人?”
女孩对于别人不信任自己的话感到万分恼火,她愤怒地道:“我不是你,可以厚颜无耻。”
比克一笑,他明显更加事故,他说:“我不愿意给你,你现在用枪威胁我,你是在打劫,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女孩的手越来越用劲,她的牙关咬得紧紧的,她恨不得咬碎牙齿,她无法容忍别人这样评价她,她和他们不一样,可是她却没办法反驳他。
比克说:“如果你放开她,让我们走,如果我自愿把箱子给你,那么你才不算抢劫。”
女孩觉得比克说得对,可是她不敢这么做,她转移了话题说:“我可以用这把枪和你交换箱子。”
比克对枪显露出浓厚的兴趣,他掂量了一下,他说:“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女孩立刻说:“但是我不相信你,刚才你拿了我们的东西,却不肯留下箱子,所以这一次你必须先放下箱子,然后我才能把枪滑过去给你。”
比克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枪里是不是有子弹,你得让我看看你的子弹。”
女孩心咚咚跳得极快,她用力吞咽了下口水,心里默默呐喊着,爸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男人默默回头去草丛里寻找步枪。女孩视线中爸爸忽然不见了,这让她多少更加紧张,她说:“我怎么知道你的药箱子是不是真的有我们需要的药,你也得拿出来看看。”
比克说:“我不会给你看,你得赌一赌。”
女孩强硬地说:“我也不会给你看,你也得赌一赌。你可以马上就走,但是我会朝你开枪,为了弟弟,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最好相信。”
比克打量着女孩,他回头看了眼追在身后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不见了,这让他有点不安,他琢磨着眼前这个女孩的可信度,他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
比克说:“我怎么能肯定我放下箱子之后你一定会把枪给我?”
女孩说用枪指着他说:“你只能试着相信我。我可以现在就一枪打死你,然后拿走箱子。但我不想做那么穷凶恶极的人。”
比克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拎着斧子,他正想说好,转念一想,如果枪里有子弹,她就不怕他开枪杀人然后再抢回箱子?女孩不会做那么蠢的事,除非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比克权衡了一下,他确实非常想要一把枪,他说:“好吧,我把箱子放下,你把她放了,然后把枪扔给我。”
女孩将那个早已被吓得不行的女人推了出去,她拎起箱子,心里莫名地振奋,她觉得成功了,她拿到箱子了。
比克说:“小家伙,希望你不会食言。”
女孩说:“你赶快带着人走,不要让我在背后向你开一枪。”
比克有些懊恼,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学会骗人,他说:“你出尔反尔?”
女孩说:“不,咱们扯平了而已。”
她当然不会把枪给他,如果把枪给他了,他就会发现没有子弹,那么他上来砍死她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可能怀疑枪里没有子弹,但是她绝对不能让他证实这是一把毫无杀伤力的枪!
比克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和女孩笃定且具有威胁的短促目光,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冒险了,他可不能用50%的概率赌自己的性命。
女人拉着比克走。
女孩说:“那个蘑菇有毒,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吃。”
比克很诧异地看了眼手里的蘑菇,他的表情很痛苦,他不希望女孩说的是真的,也许她根本就是在骗他!他和女人将信将疑地走了。
女孩看着他们直到在公路上变成一个小点,她才瘫坐在地上,她看到父亲站在她的边上,手里握着步枪,原来他回去找枪了。她扑进父亲的怀里。
男人紧紧拥抱了她,他鼓励她:“希望,你做得对,你做得非常好。”
女孩感到自己的肌肉还在抖动着,她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那个男人识破了她,她也许会陷入危险之中。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夹在手臂下的医药箱子,她说:“爸爸,这里一定有药!”
男人放开了女孩,他们带着这个医药箱子走向男孩,男人再次检查了下周围的情况,然后他和女孩一起蹲下来,小心地将箱子放在中间。
男人扶着男孩坐了起来,然后给他喂了几口水,男孩看着那个箱子,虚弱地说:“爸爸,你说那里有药吗?”
男人用湿毛巾不停擦着男孩的脖子,和腋下。
女孩想要打开那个箱子,可是她犹豫了一下,男孩滚烫的手覆盖在了女孩的手上,他的嘴唇泛白,尽管他喝过水,可依然感到口干舌燥,他说:“姐姐,打开吧,不要害怕失望。”
男人也鼓励道:“打开看看吧。”
女孩的目光在弟弟和父亲的脸上轻轻一扫,她的手指在箱子的扣子上渐渐用力,然后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
女孩用一种饥渴的神情翻着,越来越急促,她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只有一些棉花、创口贴和空了的注射器,直到她将每一个东西都检查过了,她才坐在那里静了下来,安静地就像没有呼吸那样。她似乎不敢相信,他们用生命捍卫的药箱子,她用生命冒险得到的药箱子里居然什么药也没有。
男人失声而笑,他拍了拍女孩的头:“孩子,有失望才有希望。”
男孩也说:“我早就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姐姐,我们只是证实了我们的想法而已。”
女孩慢慢抬起眼睛,依旧在他们的脸上掠过,她企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证明他们其实和她一样心底充满绝望,至少也该叹口气什么的,可是她没有找到,他们的神情和没打开箱子的时候一样。
女孩有些不可思议。她说:“你们早就知道?”
男人说:“是的,我们假设里面99%什么都没有,然后1%就是惊喜。我们只是没有找到惊喜。但至少我们猜对了99%。”
女孩注视着父亲的眼睛良久,他的眼角布满细纹,早已不见当年的英俊和强壮,可是他的眼睛一如从前那样明亮,可以照进女孩的心里,女孩明明心里感激父亲和弟弟对她的宽慰,可是她依然站直了身子,她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这种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般可笑的希望。
她背对着他们走了几步,她回头。
发现,父亲和弟弟正用那种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说:“谢谢你们。我的确很失望,但是失望不能打倒我,我也不会像你们那样安慰自己,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的女孩不要那么偏激,生活不应该那么尖锐。尤其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再坚强的人也有会被打倒的一天。也许,他的女孩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对她总是有着别样的期待。
最终,男人说:“希望,像你想要的那样去生活。不要管我们怎么想,怎么说。爸爸也许不能陪你走更远的路,但是爸爸相信你会比我这一生走过的路都要长,也会更加艰难,你会比爸爸做得更好。”
男孩看着爸爸和姐姐,他感受到了那股激荡不安的气流,也许只是穿梭在他们之间的风,但是他觉得有什么发生了重大转折,就在刚才姐姐回头的那一刹那。
就在那一刹那,他忽然很想活下去,他想和姐姐和爸爸一起走下去,也许他真的能熬过去。
他说:“姐姐,我不会死的,就算没有药,我也要活下去。我会的,你等着看。”
第二天他们就继续上路了,男孩的烧依然没有退下去,但是他还能行走,他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