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不同于苏泽的故作平静,米小媚却几乎是气疯了。她这是什么运气啊,喜欢上的男人要出家,最讨厌的人却说喜欢她?喜欢她可以任他欺负?啊呸!
他简直是糟蹋喜欢这个词!
玩也不是这样玩的!气死了气死了!
米小媚克制住自己要用脚去踢一边的玉兰树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平静平静,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好好保重自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翻墙离去。
走了就好,这些都是过眼烟云啊过眼烟云。
强迫自己挂上的笑容没坚持多久,就复又垮了下来,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生气呢?苏泽太过分了,居然在她伤口上撒盐……而且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有打算用色相去勾引苏桦,他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自己?还以为他今天下午帮自己说话就是好人,就不会看不起媚术门的人了,结果还不是一样……
稍微对他印象好了一丁点,他自己就这样摔碎了,怪谁?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犯贱么!
米小媚咬牙切齿,可倏尔就又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或许在那个大变态的心里,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对他什么看法……
“小媚?怎么愤怒成这样?”刚好遇到了和苏老爷一起在花院中散步的苏夫人,她和苏老爷远远的看着米小媚那生动的表情变化已经好久了,这时见米小媚走到了眼前,才不由掩着唇角的笑,故作正经的问道。
米小媚见到苏夫人和苏老爷,真是欲哭无泪,苏家有那么经典的两个儿子,还不是拜他们所赐?一个就一心向佛,心无杂念,一个就满肚子花花肠子,指不准都绕了多少结出来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她微微低头:“苏夫人好,苏老爷好。”
“谁让你给我们问好的?”苏夫人显然心情颇好,不由嗔怪道,“我们在问你发生了什么呢!怎么一会儿满脸愤慨,一会儿满脸哀怨的,该不会是我儿子欺负你了吧?说说看是哪一个,我帮你教训他!”
这事让她怎么启口,只得说:“没事的,苏夫人,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了。”
苏夫人星眸半眯,随即就笑着说道:“嗯,那你先回去吧,刚刚苏泽又赢了抚琴,你见着他了么?怎么一比试完就不在了?”话音一落,就见到米小媚浑身明显一颤,苏夫人了悟地收在眼底,不动声色,撞了撞身边的苏老爷。
苏老爷一顿就笑着道:“菲儿,人家小媚都说了是累了,要回去休息,怎么会知道泽儿的事。”
苏夫人马上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媚,你快回去吧,晚上记得跟小桦一起来晚宴。”说着就跟苏老爷一起继续往前走了。
米小媚在原地顿了顿,无奈地转身,往房间走去。最后两天,她忍了,将手骨捏的嘎吱作响,苏泽,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否则,我要你们家……哼哼,天翻地覆。
走了一定的距离后,苏老爷回头看了看米小媚明显燃着怒火的背影,摇了摇头,对苏夫人说道:“看来她很恨泽儿啊。”
苏夫人不屑的嗤了一声:“还不是老三,每次都想搞破坏,可怜的小媚,连我都怕老三来着,明明年龄就还是个小破孩,眼睛和嘴那个毒啊……”惋惜的连连叹气。
苏老爷虽然还是那温文的笑,却微微撇了撇嘴,暗道:她会怕苏泽?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人不怕她才对……
**
苏桦正端然坐在房中念经,突地,门被推了开来,他微微一笑:“三弟你轻功越来越好了,来之前我一点没发现。”
苏泽打开门,看跪在那里的苏桦笔直而单薄的背影:“好?再好也好不过脚伤好了的米小媚吧……”说完米小媚三个字,他轻勾唇角,目光却紧紧锁在苏桦背影上,似是希望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明显,不动如钟的苏桦,让苏泽失望了。
“小媚怎么了?”苏泽又隔了好久才睁开眼睛,持着念珠在佛前三拜,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才转过身来看向苏泽,清澈的星眸中,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力量。
苏泽唇角扬起,可面上其余部分的冰冷,让人无法相信他是在笑着。半晌,他轻轻开口:“留下她,二哥。”
苏桦叹了声气:“理由呢?”
“问你自己。”苏泽略含嘲讽的扬眉说道。
苏桦垂下眸子,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想留下她。”
苏泽微微一顿,唇边讽刺笑容加深,“是不想还是不敢?你宁愿娘无限制的给你找人来,也不愿相信目前为止最省心的米小媚?”
“她是个好女孩,我也相信,如果让她留下来帮忙,哪怕她觉得非常难受,也会留下来帮我。”
苏泽不免嗤笑一声:“是啊,就因为找她帮忙的人是你,她喜欢你啊!你让她去死,她也会考虑一下可能性。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记得以前的苏桦有那么喜欢为别人考虑,若是真的,以前那些只顾着钱的女人你不如干脆收下来好了,好好照顾,说不定是积德呢?为什么米小媚如此不同?让我想想米小媚的好处,漂亮,聪明,善良,偶尔犯傻很可爱……是你怕自己不受控制爱上她?犯了你的戒,破了你的誓?”
苏桦听了后猛然抬头,幽深的眸底一片冰凉,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平时的温和:“苏泽,佛前切勿妄言!”
苏泽止住笑,脸上的死寂下,掀起疾风暴雨,唇角隐忍的克制着的纹路,近乎狰狞,偏偏声音平淡无起伏:“随便你好了,反正你也喜欢折磨自己。”说完见苏桦苍白的脸色,再复无所谓的笑笑,转身而去。
苏桦听得苏泽远去后,有些颓然的缓缓坐在地上,佛前檀香袅袅,氤氲开了他温和的眉目,唇边一点笑意,缓缓上升,无论米小媚离开还是留下,受折磨的人,就算有他,又何止是他一个?
苏泽说错了,自己一向是自私的,那,又何惧再自私下去?
米小媚倒在床上,看着外面天渐渐黑下来,她在刚刚对苏泽的愤怒后,好像是转移了一些对苏桦要出家的伤感,可转眼,这两种情绪又纠葛在一起,只觉得自己最近不顺到了极点,掉进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环境,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却又被无辜的当作了别人戏耍和仇视的对象。
突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苏桦含笑的温和声音:“小媚,在睡觉么?”
米小媚听着这声音,如在梦境,半晌后,她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声叹息,门被推开来,苏桦走进了房间,缓步走到床边:“小媚?”
“嗯?”米小媚轻轻答道,却动也懒得动,任他在黄昏深处的一片蒙蒙中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指尖微微冰凉,稍微碰了碰旋即离开。
温柔的声音响起,却带着沉重的无奈:“你哭了。”
米小媚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流泪,他说出来后,才用手背一抹,笑着道:“没有,可能刚刚困了,打了个哈欠,眼泪就流出来了。”
苏桦听了后,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温声说道:“起来吧,该是晚宴的时候,或者,你不想去的话……”
“没事,”米小媚坐起身来,脸上是欢快而轻松的笑容,“刚好我饿了,今晚应该吃的很好吧。”
“嗯……”苏桦迟疑半晌后道,“你可以换张桌子,我平日里吃素。”
米小媚呆住:“呃……”
苏桦歪了歪头,目光若有若无的定在米小媚脸上:“或许苏泽那张桌子可以,他吃的很少,平时也喜欢一个人坐。”
米小媚听了浑身一颤,眉毛一拧,做了个怪相:“算了,我还是吃素好了。”
“好。”苏桦笑着轻声道。
米小媚只是晃了一眼他的笑容,就转开了目光,有些怕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这笑对她来说,正好攻陷她最柔软的地方,米小媚常想,是不是她以前看到的都太过阴暗,所以才会将这温柔到密不透风的笑,当作阳光。即使是之后知道那阳光属于寒冬,看似灿烂的背后,却仍是无法驱散的寒冷,她也在那耀眼的灿烂中走不出来了。
晚宴很热闹,苏老爷苏夫人那一辈的端着长辈的架子,只是笑着看小一辈的行酒令,输了的便表演才艺,丝竹之声不时响起,闹了一圈后,小培输了一次,苏灿抚起琴来,说要让小培唱曲,小培偏偏由于还小,五音掌握尚不完全,顺着唱了几句,便通红着脸跑下了台。引得人们大笑不已。
被热闹所包围,苏桦这一桌仿佛处在孤岛,相对起来更为冷清了,米小媚垂着头,慢条斯理的将做的无比可口的素食一点点往嘴里塞,苏桦先吃了一会儿后就放下了筷子,微笑着看着参与行酒令的人不断有人卡壳,输掉,然后笑着饮下一杯酒出来表演才艺,众人起哄,然后又欢快地继续下去。
“小媚,你想去行酒令么?我不能喝酒也不能参与,你可以去试试。”
米小媚没有抬头,继续捧着小碗吃翡翠豆腐羹,笑道:“我根本没怎么读过书,认字勉强,作诗?呵呵,别提了,这样的情况行什么酒令?”说着说着,却突然一滞,感觉到对面似是有一道同时滚着炙热和冰凉的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背脊逐渐爬上一股凉意,更是不敢抬头,继续伪装太平,含着笑,一小勺一小勺的吃豆腐羹。
吃完后,她摸了摸肚子,满足地叹了一声,又对苏桦说道:“我吃好了,行口令我玩不来,我就先回去了。”
苏桦点头,说着也要起身:“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米小媚稍愣便没有反对的起身,可突然发现对面苏泽也放下了酒杯,似也是欲走的模样,恰在此时,一群旁支的兄弟姐妹涌过来拉住苏泽,一个娇媚的桃衣少女娇声说道:“泽哥哥今日赢了比试,也不说晚上再表演一个。看着我们行酒令也行不过你,真叫人心生不甘。”
苏泽唇边带笑,眸中的幽黑却越发冷了下去。桃衣少女缩肩噤声,旁边的人也安静下来,是真正怕了苏泽。
米小媚见状哧了一声,正准备和苏桦离席,却见苏泽走到水榭中央,揽过瑶琴,咐人燃香,指下一挥,第一个音符便从安卧的古琴上蹦了出来,响在似水的夏日夜空。
==
激昂琴音,如冲上夜宵,却又猛烈坠落,仿若粒粒银丸,砸在玉盘,余音不绝。仿若让人见到夜色下的平静湖面,被这似箭般锐利的琴声,箭箭插入,溅起水花四溅,涟漪漫漫。这一声声锵锵琴音,如一下下敲在米小媚的心头,却在她感到难受之前,琴音就缓了下来。
男人专心于抚琴,手下动作温柔下来,纤长指尖,拨在冰丝一般的琴弦上,带来韵味悠长的琴音,情意爱怜,缠绵相扰,蝶飞依依,花间相戏,情人眉眼,一颦一笑,惹人相思。
檀香袅袅,将男人原本俊秀完美如画中人物的面孔,烘托得更不真实,却柔化了平日的尖锐,反而奇异的将他的认真衬的异常清晰。
琴曲忽然又激烈起来,忽而火热,忽而清冷,高峰低谷,矛盾渐生,可执着坚持,从未间断,生死相随,誓言铮铮,如刻在三生石上,几生几世,不敢相忘。
尾音奏响,男人抬手,将最后一个余音缠绵不绝地送入人耳内,夜风拂过,送来荷香悠然,众人却还沉浸在琴声中无法自拔。
米小媚抿了抿唇,她竟然听懂了这琴意?可听懂了又怎样?琴意是什么跟他人在想什么就真的相通?
终于人群中响起了一个鼓掌的声音,清脆的声音摇醒了还沉迷的人们,众人也接着喧闹起来,由小范围渐渐将欢呼声扩大,仿佛要将水榭的屋顶给掀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