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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太多情啊……
脑中缓缓浮现一个身影,斜倚在廊下,白衣,午后的阳光,树影摇曳,唇边一点温文谦和的笑意,仿佛让他整个人都融入了阳光里,那么温柔。
米小媚贪恋那温柔,伸出手,却最终只抓到一片虚无。
她忘了,阳光是抓不到的,你试图去抓,只能在你紧握的掌心,找到一团黑暗。
疯狂的大笑,她的周围只有她那凄怆的笑声的回音。她放弃了,早就放弃了,可为什么还是让她下地狱?
她的质问仿佛得到了回应,四周慢慢平静下来,她感觉到自己重新回到平地,正躺在草地上假寐,她隐约听见了耳边的呼喊,有人在喊她回家,是要吃饭了么?她好饿……可阳光太过刺眼,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可那声音怎么也挥不去,带着惹人厌的冰凉,却温柔到极点:“小媚,起来。”
娘的,她也想睁开眼啊,可是睁不开。
而且为什么浑身都动不了?
深深的呼吸,却觉得胸口痛的要炸了?
米小媚被这疼痛逼得咳嗽起来,终于像是摆脱了一个魔怔,她眼睛睁开了一缝。
随即便是毫不掩饰喜悦的声音:“小媚,你醒了?”
米小媚感慨于这个废话般的问题,却还是点了点下巴,想说话,干疼的嗓子却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传太医的人已经跑出房间,米小媚看着眼前紧紧握住她手的苏泽,对着他明显下凹的脸颊和眼睑下面的青黑,努力拉了拉唇角,想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被更大的力气握住,她觉得那力气要将她手都捏断了,她摇了摇头,想举起另外一只手也没力气,只好放弃了在他手里写字的打算,拼尽全力张开嘴,做了一个字的口型:水。
可苏泽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直接融了。
米小媚想骂他笨蛋了,他是想谋杀,看着自己干死在他手里么?
幸好旁边有宫女送来了水,递到了床边,苏泽这时好歹是反应了过来,扶起她,给她垫了好几个枕头,然后接过水,递到了米小媚唇边。
米小媚身上实在没有半分力气,就就着他手,一点点的将那杯水喝完,她虽然渴的喉咙冒烟,也深知绝对不能心急,如果以现在这个喉咙和肺的状况,再呛到的话,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还要么?”
米小媚点了点头。
两杯水下肚,太医也急急忙忙赶来了,看完脉象,说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坚持服药、修养,就可以渐渐好起来。
待太医走后,米小媚拉住苏泽的袖子,经过休息,嗓子稍稍能发出声音,却如砂纸磨过般嘶哑:“你先出去一下。”
苏泽稍一眯眼,随即反应过来,喊了旁边的一个宫女来帮她,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门。
米小媚找回了事发那日的一点印象,知道自己最后被好几根木头给砸了,所以脚是肯定断了的,稍稍一挪动,就痛的钻心,她刚刚只顾着想尿急的事,居然忘了问那太医自己会不会残废……
她想了想,自嘲的笑笑,她那天被木头给砸了,被水给淹了,真是惊人的符合她的状况。
在宫女的帮助下,米小媚解决了内急的问题,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那宫女又忙着给她擦干,接连说着什么要是再出问题,她也活不成之类的话……
米小媚联想起刚刚太医战战兢兢的样子,真的想问问她,谁会杀她。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睡了多久?”
宫女听到她粗噶的声音,不可避免的有些发愣,但立马回过神来:“两天半。”
米小媚叹了声气,难怪憋尿憋的这么厉害……
那宫女打开门,叫回了苏泽。苏泽坐到了床边,不发一言,却蓦地抬手抱住了米小媚,虽然他动作尽可能放的轻柔,米小媚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抬手回抱了他一下,用那把嘶哑的声音道:“我没事。”
苏泽没有说话。
米小媚下巴在他肩头磨了磨:“如果有吃的,我会更好。”
苏泽似是笑了一声,米小媚感觉到他肩膀稍稍抖动了一下,唇角也微微勾起,她其实不饿,但却觉得,活着真好。
米小媚喝完一碗清粥,又在苏泽的监督下,喝了一大碗味道奇怪的药,苏泽拿来蜜饯喂她,问:“还睡会儿?”
头昏脑胀的米小媚点了点头,苏泽扶着米小媚的背,将她身后垫着的枕头一一撤走,再帮她掩好了被子。
米小媚感动于苏泽的所作所为,她看得出这两天,他必是日夜守着自己,没有离开半步,连自己醒后,他也是什么事都亲自动手,不愿假手他人,只是不知道武状元的比试怎么样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重新握上,米小媚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她开口:“苏泽。”
“嗯?”
“你知道么?我或许就是被你拉着手,生生的从地狱拽回来的。”
苏泽愣了愣,才故作无所谓的道:“声音真难听,还是别说话了。”
米小媚恨他一眼,却绝对是因为生病,而颇无力度。
慢慢闭上了眼睛,米小媚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晚上,房间里黑黢黢的,当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后,米小媚能清楚的看到靠到床边的苏泽的轮廓,愣愣的看着,看久了却又觉得不真实。
米小媚动了动手指,苏泽清冷却不失关心的声音立即传来:“小媚?”声音中带着才醒来的模糊,这让米小媚突然觉得他很可爱
“你……要不要上来睡?”米小媚犹豫了一下,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极轻微的窸窣声和呼吸变调的声音,短短一瞬,让米小媚意识到房里还有人。
苏泽微微一笑,从她突然用力捏紧他的手指中明白她感觉到了,便凑近她道:“是守夜的宫女,你内急么?”
米小媚点点头:“有点……”
苏泽故意咳出声来,那宫女立马翻身从外面下来走到床前,扶着米小媚去解决。
在安静的夜里,米小媚为自己放出的水声分外脸红。
待回到床上,那宫女继续去外面监视,苏泽则在米小媚耳边笑道:“这下,你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清誉……”
米小媚微微一勾唇角:“不要忘了,你是奸夫。”
苏泽听后,实在是忍笑忍的辛苦。
第二天,苏夫人带着苏灿和小培进宫来看望米小媚,小培一双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不过好在他只受了点皮外伤,苏夫人则拉着米小媚的手,无限感慨:“小媚你还生了个侠义心肠。”
米小媚总不能说自己先是听到消息本能挣脱雨中揽着她那人,发现是苏桦后大受刺激,所以做出了不合常规的非理智性行为吧,笑了笑,声音比昨天稍微好点,却还是粗哑:“我跟小培就跟亲姐弟似的,有什么关系。”
苏灿则在旁边一直别扭的冷哼:“我说米小媚就是爱逞强,要是我去找,说不定还没那么多事!”
米小媚指了指嗓子,表示因为嗓子,所以不跟他计较。
不出所料的看着苏灿的脸,因为不能跟自己吵架而一点点憋红,米小媚笑着安慰了句:“灿弟乖。”
苏灿想拍桌子,桌子离他却太远,只能甩开折扇,扑哧扑哧的扇着。
就这样,苏泽还是一直守着她,而苏夫人带着苏灿和小培则经常进宫来看看,可他们却从不提谁救了米小媚,话题再多,也不会提到苏桦的名字。米小媚想,他们不说,她也不问,她不想去想这个问题,虽然他们的不说等于告诉了她答案。
一切都很平静,只是米小媚偶然梦里,会梦见那只在暴雨中被她挥开的手,缓缓下落,手腕上一串楠木佛珠,凸起在被雨水打湿的袖子之下。
在这平静之中,唯一意外的是,得知了苏泽在她昏迷的时候,便已经夺得了武状元,米小媚当时听了,笑着说一句:“我还以为你因为担心我,结果就没比呢……”本来就带着试探的语句,果然见到苏泽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轻微的变色。
在米小媚醒来后的第七天,她身上除了脚以外,基本上是不疼了,活力也恢复了过来,便撺掇着苏泽去告诉皇上,她要离宫回苏家。
而不出她所料,她终于在下午的时候,见到了当朝天子,玉轩逸。
那个时候,苏夫人他们也在,一边聊着一边等皇上那边的消息。玉轩逸一来,满屋子人请安,玉轩逸忙让他们起来,随着便径直走到米小媚的床边,抬起了米小媚的下巴,啧啧道:“恢复的不错。”
米小媚想到苏泽还在一边,将立马将下巴从他手中挪开:“是皇上的药好、太医好、照顾的好。”
“准备回去了?”玉轩逸随便的坐在了床边,脸上的笑容算是有礼,话语却直接非常,“准备回去出嫁么?”
“皇上日理万机还关心民女的婚事,真是让民女感动不已……”米小媚笑着回答。
“呵,还是一样牙尖嘴利,还以为病一场会好些。准备嫁给谁,苏桦?”
米小媚没有想到玉轩逸在苏夫人他们面前就问出了这样的话来,笑了笑:“也许是苏泽……或许是苏灿,还有可能等小培长大再说。”
眼睛一轮,米小媚就看到了房中其余的人,皆是变了脸色,唯一不变的是早已料到米小媚此般打算的苏夫人。
米小媚唇角微勾,对玉轩逸说道:“皇上,能不能跟您单独谈谈。”
玉轩逸随着一笑:“当然可以。”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玉轩逸看着米小媚上了夹板的脚,道:“太医给朕汇报过,你脚虽然骨头断的挺惨,但是只要你好好休养,不会落下残疾。”
米小媚点了点头,看向一边显得悠闲自在的玉轩逸:“皇上,您是一定要让我进宫么?除非我嫁了苏家的人。”
“如果你不嫁的话,我派去的人会带你进宫。”玉轩逸微笑着说,仿佛他派去的人跟他无关一样。
在米小媚心中,他这种行为跟他打了人,却说:“对不起,不是我打的,是我手打的”一般可恨。
玉轩逸见她有些不平的脸色,微笑着补充:“而且,如果你不嫁,你和苏家都是欺君之罪。”
米小媚咬了咬唇,“皇上,你坚持让我进宫是为了什么?”
“我记得当日在春风馆的时候,我就说过,焰国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可惜好像没有人信。”
米小媚轻轻嗤笑了声,复道:“我嫁给苏家的人后,你是不是就没有理由抓我了?”
玉轩逸有些惊讶的抬起眉头:“你愿意嫁?”
米小媚点了点头:“或许……”
超渡
玉轩逸的脸色有些变了,皱了皱眉,语声却还是强自镇定着:“我还以为你怎么都不想嫁,毕竟你喜欢的人要出家不是么?”
米小媚感慨于皇帝果然是皇帝,连苏家讳莫如深的消息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还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不过,想想也是,苏钦和他走的那么近,知道也不奇怪,外加上太后,倒是她想多了。
哈哈一笑,米小媚眯了眉眼:“应该说我怎么都不想进宫。”
“为什么?”玉轩逸问道。
米小媚也不肯说什么不爱富贵爱自由之类的胡话,只是故作惊讶的:“咦?难道你硬是要我进宫不是为了报复我么?”
玉轩逸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手捏紧了又松开,淡淡说了两个字:“很好。”然后起身,“你回苏家也好生将养吧,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去。
米小媚“嗤”了一声,果然骄傲。
玉轩逸的感情能有多少?他是皇上,天下间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失去她一样,又算什么。至少逼得她嫁人了,他心里应该会好过一些,至少,这也是他权力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