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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都要说干了，湘子才抬起头，脸上的鄙夷一览无遗，“那你说的上仙呢？”
“上仙当然还是要找的。”
不找上仙难道要她在天上等死？金小曲答得飞快，说完见湘子居然笑了起来，美人一笑倾城色，芙蕖花开香满身，看得人都要醉了。
“蛤蟆傍珠，痴心妄想！”无限幻想当中，美人再开金口，一对冷眉似剑，瞬间将看他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金小曲只觉得头上冷风飕飕，脚底发软，还未适应他强烈的态度反差，他们的仙叶就再度飞了起来。
飞的时候金小曲没有站稳，身子摇晃了几下趴在地上，正好对上了驴儿凑近的双眼。他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刚才还在生湘子的闷气，现在听见他改骂自己了，居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没心没肺的傻驴，金小曲暗骂了一句，心中更加郁闷，那什么蛤蟆什么傍珠的话，也真是太伤人了，就算那些仙人个个都是珍珠，可她也不会比不上蛤蟆啊。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闷在心里，并没有真的说出来，免得一句话又被他气得吐血三升，而且自从仙叶飞起来之后，湘子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全神贯注的驱使法器飞过众多仙府，朝着云端的深处飘去，而那里，一座翠绿的竹林终于慢慢显现出来。
“碧竹仙府，我们到了。”
许是终于回到家中，湘子难得露出一丝暖色，简单的介绍之后，仙叶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着陆的地方是一片竹林的上头，深幽的绿竹随风摇曳，奏起哗哗的叶鸣声。这片碧竹最长的有一丈多高，矮的才刚刚抽笋，高矮参差，稀疏平常，看着不像仙府，倒有些凡间园林的感觉。
仙叶往下飘了几尺就停了下来，湘子纵身一跃，稳稳站在地上，下去之后他却并没有停留，自顾自的拍了拍一尘不染的白袍，转眼就消失在竹林背后。
他一走，金小曲她们还愣在叶片上，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揪心，可是她又没有法术飞下来，难不成要她滚下去？
“还等什么？走了！”驴儿的定身术到了仙府就自动解开，他身子一蹲，把金小曲拱到一边，然后小胳膊小腿缩成球状，往前一跳就到地上去了。
原来还真有人是滚下去的……
看着他绝不优美的驴打滚姿势，金小曲大汗，身子也往前挪了几分，可是一看见那些摇摇晃晃的碧竹，她立刻觉得头晕目眩，慌慌张张又缩了回来。
如此反复几次，巧娃悄悄探出头，粉嫩的梅花瓣送出一缕清香：“曲娃，怎么了？”
“我，我恐高！”金小曲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说完觉得心跳加速，眼睛一闭不敢看了。
驴儿在下面叉着小腰，听见她的话耳朵竖了起来：“你居然恐高？你坐湘子的仙器飞那么远都没见恐高，现在才这么点高度，你就说怕了，真是丢人。”
“那不一样，在天上时又没叫你跳下来……”
她确实觉得现在很丢人，以前在凡间，飞机啥的也不是没有坐过，可那时候觉得飞机是一种非常安全的交通工具，不会有人硬逼她从飞机上跳下来，那当然没有害怕过。
但现在，这仙叶的位置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离地起码有个四五米，就相当于从二楼半的高度跳下来，在这种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跳下去，她一个普通人怎能不害怕？
越想，金小曲的脸就越白，驴儿在下面等的着急了，干脆嘴巴一咧，讥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我变回驴子，好在下面垫着你，不过你死心吧，救你两次已经仁至义尽，这回别想我再帮你！”
苍天啊，大地啊，她有这么想吗，这头蠢驴也太自作多情了。被他一捣乱，金小曲的尴尬倒没有了，除了依旧担心，也敢站在仙叶上走来走去。
“曲娃，不要着急，一会你直管闭眼跳下去，我会帮你的。”
沉默片刻，巧娃再次开口，说完后，一股清淡的红巧梅香就随风飘进鼻子里，人一下子不慌了。
“我差点忘了你是妖怪，妖怪也会法术的。”站在仙叶前，金小曲颤颤巍巍的瞅着地面，尽管地还是那么远，可看上去好像不那么吓人了。
“跳！”
脆脆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金小曲闻声跳了下去，因为有了巧娃的保证，她并没有闭眼，而是全身心的感受着这场难得的刺激体验。
整个下落的过程不过一两秒钟，快要着地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陡然一轻，就像是有个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托在下面，等那种奇妙的感觉一消失，自己已经稳稳当当站在地上了。
金小曲的小脸还因兴奋带着点粉红，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地后，巧娃也化作人形站在旁边，见她这样激动，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凡人就是喜欢少见多怪。”驴儿被彻底忽视到一边，他不甘心的撇撇嘴，小脚一抬朝前走去，“湘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一会你们跟紧我，迷路了我可不管。”
“你来过这里吗？”金小曲小跑着跟上去，见他像是较为熟悉这里的路，更是不愿离开这个唯一的引路人。
“八百年前来过，那时我还是头毛驴，湘子趁我师父不在时，曾把我锁在这碧竹林里，足足饿了三天，后来若不是我自个儿寻了法子逃出去，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粪土喂这些竹子了。”
“他曾关过你？”金小曲真的很难将这种事情和湘子联系起来，以自己这一路上对他的了解，湘子的性子一直冷冷淡淡的，他的嘴巴虽然很毒，却极少真对人动手，“他为什么要锁你啊？”
“因为才来天上的那几天，我就把他的仙府逛了一圈，后来不知逛到哪个园子里，那里全都是红色的竹子，我一见觉得新鲜，就想摘了几个吃吃看，结果才吃几口他就来了，还很生气的把我抓起来。”
“红色的竹子？”这确实新鲜了，红色的竹子她还真没见过，以前虽然听过一种红色的竹子叫富贵竹，但那也是人工培育出来的，“你去那个园子时候，有没有留意哪儿写着不能进吗？说不定那是很名贵的竹子，你吃了他的宝贝，他当然要生气了。”
“还说我傻，你才是最傻的，那时候我还是头凡驴啊，就算有字我也不识得！”白了金小曲一眼，驴儿继续吐苦水，“后来我被抓了，湘子很生气，就问我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闯到禁地去的，还说要把我好好教训一顿，以后好长记性。”
看驴儿的表情就知道他当年一定很惨，不然不会见了湘子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一想到他吃瘪受欺的模样，金小曲想笑又不能笑，只能硬憋着道：“你闯了人家的禁地，他当然要生气了。”
“都说了我是凡驴，他那样对我，我口不能言，只能哑巴吃闷亏，我这一忍就忍了足足八百年，今天总算能开口，我就是要把他的秘密都说出去！”
说到这里，驴儿越来越兴奋，他像小孩子一样的手舞足蹈跳着，嘴里唱起听不懂的歌来，可是唱着唱着他就突然看向前方不动了，身子一猫，闪电般的朝金小曲身后躲去。
第十九章 仙界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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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竹林背后走了出来，衣袂飘飘，长发飞扬。
“你要把我的什么说出去？”
湘子已经换了一身青衣，头发披散下来，之前见惯了他束冠的模样，现在再看，却觉得他散发的样子更是美得惊人。本以为他已经将美貌发挥到极限了，可现在才知道，有些人的美是永无止尽的，只要是人，不管男女，就都会被他的美震撼到。
金小曲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湘子一出现，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然后浑身血液冲上头顶，胸口失控般的咚咚狂跳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渐渐紊乱，而巧娃就在她的旁边，见她面色不对，立刻担心的探过头来。
“曲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是我太热了。”
趁那人还没有察觉出来，金小曲赶紧捂着脸让自己冷一下，好在巧娃是个单纯的妖怪，一点也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这众仙居的温度一直在二十度左右徘徊，离热还差得远呢。
不过就算巧娃没有怀疑，但她后面还有个驴儿，驴儿桀桀一笑，想要开口，可刚探出头，就对上湘子冰冷的眼睛，当即身子一缩，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才不怕你，驴爷这是能屈能伸。”
驴儿大声的自我安慰着，金小曲听了只想发笑，而心情一旦放松，她也真的发自内心笑了出来。
金小曲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以前朋友们就说过，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后会眯成弯弯的月牙型，而且她的牙齿又很白，所谓的露齿一笑就非常适合她这样的人，让人很有好感。
湘子本来是听见那些话特意出来训斥驴儿的，他没想到驴儿会躲起来，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灿烂的一幕。见惯了神仙之间的假面孔与生人勿近，再看到凡人这种朴实无华的笑脸，震惊之余，竟然又觉得有几分刺眼。
心思瞬息万变，湘子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看向其他人，面沉如水。
“你们几个住在前院，三屋紧邻，可以相互照应。府里有仙婢仙奴，要事可以传唤他们，至于你们平时要做什么和要去哪里，都不用和我说，但是竹林后面有块禁地，上面我有立的牌匾，那里谁都不要进去。”
说到禁地，湘子似有若无的朝驴儿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看见他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才指尖一曲，收回仙叶拂袖而去了。
他前脚一走，金小曲后脚就把驴儿拎出来，问他所谓的禁地是不是那片红竹林。可他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报仇雪恨，现在被湘子一吓，居然犯起了糊涂，抓耳挠腮的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好在金小曲也没怎么指望他，毕竟这八百年时间还是相隔太久远了，以他一头驴子的记忆是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的，现在既然到了碧竹仙府，还是人家主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好了。
这次湘子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金小曲她们等了一会，确定他真的一走了之了，才无奈之下让驴儿带路。
好在驴子有驴子的直觉，尽管几百年没来了，他还是能摸索着带大家到了前院，而那里，已经有几个仙婢仙奴早早的弯腰恭候她们了。
这些仙奴仙婢看上去和巧娃岁数相仿，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若在凡间，他们应该都还是上学，可在这里的人都不能以外貌而论，可以说除了嫩得像葱般的金小曲，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比她年长了好几百岁；。
“几位客人远道而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奴婢们吩咐。”一个似乎是领头人的小仙婢迎上前，福了福身，给她们每人递上一块仙牌。
这些仙牌是竹制的，上面刻着碧竹仙府几个大字，这字儿也不知是谁提写的，龙飞凤舞很难识得，可偏偏金小曲一看就看懂了。
说起这天上的字，记得自己才刚来的那几天，果老曾无意中把几本玉典搁在案几上。那些玉典上的字比这仙牌上的还要潦草，简直就像鬼画符，果老见她瞪着眼默不做声的看，还以为她是图着新鲜看着玩的，哪知看了一会，金小曲居然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当场就吓坏了那个老神仙。
果老会被吓坏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这天上的字都是施加了法力的仙文，按常理论，凡人看到它，要么看到的是无字天书，要么就是一滩乱墨，而像金小曲这样不但看得见，还能一本正经念出来的简直就是奇迹。
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