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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村里组织了人手,准备去开辟一处新的水源来应付即将到来的旱季。小嘎乌沾了父辈的光,也有幸一起去见识见识。
一路上,众人很顺利地抵达了那处河流,并开始进行正常的作业。不过,在前期的勘察过程中,他们突然发现了一群本就居住于此的雪花章。
对于雪花章,雅利安人并不陌生,这种低级的野兽浑身雪白,体型比一般的章鱼略大,身体上布满雪片一样的花纹。它们唯一的战斗能力就是将八条触角卷成一团,像把梭子一样进行攒射。
只不过,在雅利安人面前,这种能力未免太过可笑了一点。毫无意外的,这群雪花章就被屠戮一空,一半成了众人的口粮,另一半则被带回村落补充仓库。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嘎乌却没有这么想。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战斗的场面,热血一下子充上脑门的感觉固然很爽,但期待中的搏杀却成了一边倒的屠戮,这就让他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或许从没有人这样想过,难道雪花章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作为性情比较温和的兽类,雪花章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总是紧守着自己的地盘,在自己那一亩三分田上辛苦过活。
嘎乌的同情心令他倾向于相信,自己这些人才是闯入它们家园的暴徒,而且还毫不留情地杀光了它们,并以之为食。那时的嘎乌并不真的懂弱肉强食,剩者为王的道理,他的天空还很纯洁,接受不了这么血腥残酷的现实。
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像是了解到他当时的感受般,老天爷幸运地留下了一条年幼的雪花章,被嘎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
“杀了它,即使它现在还很小,但长大之后说不定就会报复你。”身旁的族人见到嘎乌将那只雪花章搂在了怀里,不由提醒他道。
“我不会杀它,它对我没有恶意,我不会平白无故要了它的命。”嘎乌心里这么想着,偷偷地将这只雪花章留了下来。
其实,他这么做,以理性的角度去看的话,的确是大大的不妥。雪花章虽然是比较低级的野兽,但既然能进入万图宝鉴的天榜之中,它就已经不是一般的野兽了。
与那种懵懵懂懂,只凭本能求生的野兽不一样,雪花章事实上是有了一定“智慧”的物种。这种智慧不同于魔兽,甚至于妖兽那接近人类的智慧,这种智慧只是广义上的一种概况,说明此种野兽已经有了趋利避害的能力,充满了丰富的情感。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具有了灵性。
为什么说具备了灵性的野兽会比较危险呢?因为它们不同于黑牙犬那样的畜生,完全凭本能行事,你扔块骨头它就过来,你踹它一脚,它就叫着跑开。它们没有类似于人的那种复杂情感,属于最低层次的生物。
所以,当雪花章这种生物,具备了一定的灵性后,就有了自己的意识,有了自己的善恶分析。虽然这种灵性是很初级的,并不包含什么深层次的智慧,距离产生真正的灵智还相差甚远,但已经足以令它们判断出破坏它们家园,屠杀它们种族的这些人,包括嘎乌在内,都是它们的敌人。
可是嘎乌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觉得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思想的人类,对于野兽的这种复仇心理,完全可以用时间来慢慢淡化。
人会忘恩负义,但野兽是不会的。从这方面来说,有时候野兽的确要比人强很多。
就这样,嘎乌开始了照顾雪花章的快乐旅程。他把它当做宠物,当做朋友,当做一个可以时时倾诉的对象。一有不顺心的时候,嘎乌便会第一时间来找雪花章吐苦水,一有好吃的东西,他也会及时拿来与之一同分享。
“人和动物是可以做朋友的。”嘎乌常常对特地来劝告他的朋友们这么讲。
“可这不是一般的动物,这是野兽!会攻击你的野兽!”朋友们则会这样反驳他。
“它不会攻击我的,我相信它。”说到最后,结果当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嘎乌也总是拿这句话来结束双方的争辩。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花章也渐渐的成长了起来,从最初的一个拳头大小,一直长到了脑袋那么大。而嘎乌也在于雪花章的相处中愈发开朗起来,勤于锻炼的他开始经常跟着大部队去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每当这时,嘎乌总会把雪花章带着身旁,因为他怕族人趁他不在的时候会对雪花章不利。
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晴朗无云的好天气。跟着十几个狩猎队的队员,嘎乌他们这些八、九岁的娃娃兵们兴高采烈地去收集野山果,准备过冬的物资。
或许是临近冬季的原因,众人在本属安全区的山头竟然遭遇到了一拨寻食的“铁豺”。这种野兽平日里见了大规模的人类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可是那天许是饿的发慌,它们竟然悍不畏死地扑了过来,完全无视狩猎队队员们手中的家伙。
战斗突然而至,吓傻了的娃娃兵们立刻就溃不成军了。还好,嘎乌算是比较沉稳,牢牢地靠在大哥们身边,让铁豺寻不着一点儿下手的机会。
就在一片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之际,嘎乌猛然感到后背行囊中的雪花章开始躁动起来,还未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
不远处族人的大声提醒令嘎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着行囊中忽地一轻,脑后紧接着冲来的劲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雪花章在趁乱偷袭自己!这个念头像是一条毒蛇,咬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关键时刻,平日的苦练终于显出了成效。嘎乌整个身体猛地向前倒去,手中的简陋长矛顺势后划,誓要给偷袭者一个好看。
“嗤”的一声,长矛果然准确无误地扫中了敌人的身体,嘎乌能感觉到飞溅在自己脑后的点点血迹还带着清晰的腥味。真的是它!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嘎乌的心更加寒冷起来。
“什么?”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雪花章的确就在他身后,然而它飞扑过来是为了帮嘎乌挡另外一头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的铁豺!
没等嘎乌做出下一个反应,猛冲而来的铁豺就一头将挡在身前的雪花章远远地撞飞,斜斜地掉向不远处的峡谷,落入了下面湍急的流水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像之前所说的,人会忘恩负义,但野兽是不会的——
收回此时有些不合时宜的思绪,嘎乌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雪花章顺着河流来到了这里的地底湖泊,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古神香芝的帮助,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而自己呢?这些年来的改变岂不是更大吗。
当初那些不曾有的沉稳、沧桑,现在都镌刻在了自己的脸上。同情心?早被扔到九霄云外,只剩下被艰难岁月锻炼地异常坚忍的性情,一如这地底深处的黝黑青石,又臭又硬。
“看啊,湖面起变化了!”石敢当的声音立刻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过去,连带着方才浮想联翩的嘎乌都不由紧张起来。
至于那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三巨头,既然它们不曾主动挑衅,众人也懒得搭理它们。
此时,湖面上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的中心,一个小山般大的雪白脑袋正缓缓从中冒出,在顶上荧石的照射下,生生晃花了林笑他们的双眼。
“我靠,这个出场方式未免太隆重了一点吧!”方玉竹大骂一声,忍不住怒道。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众人中,只有嘎乌的眼睛没有闪避,反而直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大脑袋上一条细长却又明显的伤痕。
随着雪花章整个身体的探出,溅起的水雾终于缓慢平息了下来。只见它的八条巨大触手将湖心小岛团团围住,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正盯着林笑等人上下打量。
突然,雪花章的眼神在浏览到嘎乌时,充满疑惑的停了下来,一时之间双方就僵在当场,毫无动静。
“笑儿哥,怎么办?这家伙好像真的认得嘎乌诶。”李傲行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场间的寂静。
“不知道,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咱们老实候着就对了。”林笑看了看嘎乌,又看了看湖中的雪花章,不由摸着下巴道。
“据我所知,雪花章还算是比较友善的,只是不知道这头变异后的会不会连带着性情也残暴起来。”杨万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事还得问嘎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过一段感情的。”石敢当饶有兴趣地说道。
“啥叫有感情?那应该叫有故事好不好,八卦也八的很不专业啊你。”方玉竹一脸很有研究的表情道。
就在几人议论纷纷,还打算深层次挖掘故事内容的时候,嘎乌突然动了,一步步异常坚定地走向了湖中的雪花章。
“小白,你还记得我么?”
嘎乌这小白二字一出,立刻便让林笑等人脚底打滑,站都差点站不稳了。多么意境深远,清新可人的名字啊,可惜,怎么能从嘎乌这样的大老粗嘴里说出来呢?
雪花章当然听不懂嘎乌的话,但是小白两个字却是唤醒了它尘封已久的记忆,让它双眼中的疑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激动,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只是,这样已经够了,对嘎乌来说,雪花章的反应已经可以让他放下自己的重担,开开心心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在这一刻,嘎乌突然懂了,从小白的眼神中,他读出一点异样的感觉,一些极具人性化的情感。
“难道,你已经开启了灵智?!”
嘎乌的这句话立刻就将众人给震住了。开启了灵智?那岂不是像当日的圣甲虫王一样,距离妖兽的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了吗?
魔兽到妖兽不是一蹴而就的瞬间,而是一个延续很长时间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一个由量到质的积累。开启灵智,即是迈入了这个进化的程序,而随着进度的逐渐深入,灵智也将越来越充足,直至形成类人的智慧为止。
此时,面前的雪花章难道真的从天级野兽一跃而成为人级妖兽了吗?林笑等人俱是有些不敢相信。
“等等,看来你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圆满地完成最后的进阶。”嘎乌仔细观察了一番,终于略显遗憾道。
“嘎乌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能跟它交流吗?”林笑不解地问道。
“不,灵智尚未完全开启,没能进入妖兽的话还不能直接跟我进行交流,除非是像神女那样的念力沟通方式。”嘎乌看了一眼林笑,发现他还不懂,便继续解释道:“我是根据它体外散发的气得出的结论。妖兽的气已经能够控制在体内的,不会像它这样还会发散到体表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笑恍然大悟道。
“既然是它守着古神香芝,相比这宝贝对它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我们走吧,不用再争了。”嘎乌叹了口气,深深地望了一眼已经由“小”白变成“大”白的雪花章,略显惆怅道。
他惆怅的不是古神香芝,而是今日虽与雪花章重逢了,但对方已经是比自己还强的魔兽,只差一步就进入妖兽的行列,成为需要自己仰视的存在。这种落差,一方面让他有些郁郁寡欢,另一方面也使他觉得再也不可能像当年养宠物般对待眼前这个大家伙了。
这么说来,惆怅的还是失去的岁月难以追回,就像久不碰面的老友,乍一相见便有种回不去从前的感觉。
“可是那边的三巨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