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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杨远的耳垂上透着一丝薄红。
轻咳几声，杨远道：“这几日，要注意周围的动静，那锁月绸你要穿好，切不可离身。”
戚水寒点点头，颇有些不自在，垂着目光，不肯看他。
杨远无声一笑，转身离开。这样的场景在他的修行生活中实在是太过罕见，让他不自在之余只能强自镇定。若他有一丝的不自在，那么站在他面前的会更加不自在。
第十八章
“寒儿，你今天好像变化了很多。”再次看到灼热的阳光，戚水寒脸上带了浅淡的笑容，虽然很淡却是让人看了心中生出一股温暖。
魏晓云看到戚水寒，竟是大吃一惊，和昨天见到的戚水寒可是有天壤之别，她的皮肤透明的仿佛光也可以透过，看着那白里透红滑嫩的脸颊，魏晓云心中那颗忌恨的种子受到浇灌，颇有破土而出之势。
“晓云，我饿了，魏嬷嬷一定做了好吃的，我们先去吃饭吧。”笑了笑，戚水寒不自在的摸摸身上的衣服，想了好久，还是换了衣服，将这件白色的襦裙藏进了竹屋之中。
走出门来，戚水寒带着笑容，这次真正的脱胎换骨之后，仿佛大自然中一切的声音都能进入他的耳朵里。
“寒儿，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鸡腿，特意为你留下的。”魏晓云将一只大鸡腿夹给戚水寒，“你可不要再拒绝了。”
戚水寒一愣，想起杨远曾简单提到的，便笑着接过，尝了口：“魏嬷嬷的手艺就是好，这鸡腿卤得真入味儿。”
“知道就好，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我再夹给你好吃的，你可不能不接！”魏晓云见戚水寒吃了，便满意的笑了。只要她对寒儿好，相信寒儿一定不会怪她换了她的丹丸……吧？
“对了，晓云，这里有个东西我要交给你。”戚水寒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
“这是？”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瓶子丹药，对修炼有好处，本来……我听嬷嬷说你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修身成仙，这瓶子丹丸可能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毕竟有比没有强。”戚水寒笑着将丹丸交给魏晓云。可魏晓云一脸的尴尬，像吃了瘪一般涨红了脸，却硬是不肯收那丹丸。
“莫非晓云嫌弃我的丹丸？”戚水寒莫名所以，却是硬把药瓶塞进魏晓云的手中。
魏晓云接过药瓶，心中虽然愧疚，却不免有了阴暗的想法。
莫非这是你不需要的，这才给了我吗？魏晓云手一翻，将药瓶收好，心中却是揣测着，心绪更加不平。
屋里光芒大盛，魏晓云在门外偷偷看着戚水寒修炼，眼中不时闪过晦暗，但此时她还心存良善，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并未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咦，这不是寒儿吗？怎么一日不见竟变得漂亮了许多？”秋红嫉妒的看着戚水寒那漂亮的脸蛋儿，手指动了动，就像上手去捏捏戚水寒的脸蛋儿。
“红姐，今天有什么事情吗？”魏晓云带着笑，忙挡在戚水寒的面前，笑着问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秋红瞅了戚水寒一眼，这才道：“国师要选弟子，我和你们都有资格。所以，三日后，我们要分组比试，到时，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别把红姐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啊。”秋红捂嘴笑了，可那笑中似乎带着一丝阴寒，让两人抖了抖身子，忙道不敢。
秋红达到目的，这才慢条斯理道：“虽然国师恩典，但这三天你们可不要偷懒，要更加努力干活儿，大殿要做到纤尘不染，还有柴房的柴也要砍好，可别辜负了红姐我的一番心血。”秋红拍拍两人的肩膀，笑了。
戚水寒和魏晓云垂眸恭送红姐，接着两两对视，露出个大大的苦笑。
到了柴房，看到房中堆得比她们还要高很多的木头，戚水寒和魏晓云两人更是露出了苦笑。
这么的柴，她们如何在三天之内把柴砍完？更何况还要打扫大殿，更还要抽出时间来练功？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点儿干活？”一个如鬼魅般嘶哑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戚水寒和魏晓云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一个脸皮发皱的如鸡皮的老嬷嬷正冷冷的盯着两人。
“嬷嬷……”两人看着那老人，竟是都有些手足无措。
“这两把斧子给你们，这些柴午饭前就要用，你们用点儿心。”说完了，那嬷嬷随手拿了把椅子坐在一边，竟是要做个监工。
斧子很重，拿在手里，不一会儿就将娇嫩的皮肤磨出水泡来。但看到那老嬷嬷双眼犀利的模样，两人都不敢吭声，只拿了条手帕将手掌缠了，这才接着砍柴。
终于挨到了午间，老嬷嬷去了厨房拿饭，这才大发慈悲的放两人休息。
瘫坐在小凳上，两人感觉着手上火辣辣的感觉，泪意渐渐从眼里涌出。
魏嬷嬷见两人没去用饭，打听了消息，便拿了午饭来找两人。看到两人手上的伤痕，虽然脸上显出怒火，却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拿了棒疮药给两人。
“云儿，忍着些吧，若是能被国师收为弟子，这样你们就不用再干这些粗活了。”魏嬷嬷转过身去，拿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还是不如不见，看到两人如此受苦，心中对那仗势欺人的秋红也起了埋怨，但秋红上面有人，自己竟是无法对秋红如何，这样秋红便有恃无恐，分明就是要摆两个孩子一道，让她们在比试中落下阵来，无法出人头地。
“你们两个好好吃饭，厨房还有事做，我先离开。”魏嬷嬷平复了心情，转身离开。
“晓云，你娘好像有些异常。”看到魏嬷嬷那种模样，戚水寒好奇的问道。
“无妨，我娘一定是去张罗着给我们做好吃的东西补补了。”魏晓云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赶紧吃完，下午还有好多的柴要砍。
“好啊。”戚水寒说着，将最后一口饭塞在嘴里，连忙收拾了碗碟到一边，上了药缠了手帕，再次砍起柴来。
“你们不好好修炼，在这儿干什么？”杨远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砍柴，脸上分明出现了怒意。
“我、我们……”
“不要告诉我，你们想用这办法来修炼。”杨远慢慢踱步进来，看着两人手上的帕子已经慢慢的渗出血来，脸上的怒火更盛了。
“这本就是我们分内的活计罢了。”戚水寒不愿意说，可魏晓云已经在一边撇嘴了。
杨远进了柴房，看着数量颇多还未砍的木柴，心中一动，手心凌空画符，不过瞬间，四只小鬼便被唤来。
“杨大哥，你的法术又精进了。”魏晓云惊讶的看着杨远的动作，笑着道。
“你们这三日好好修炼，这些活计我自会让人来做。”杨远紧绷了脸色，道。
“那就多谢杨大哥了。”魏晓云脸上浮现一片粉红，难道杨大哥喜欢她？抬头看到杨远那深沉的目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她确定，一定要夺得胜利，成为国师的弟子。只有那样，她们之间才不会再有距离。
四只小鬼卖力的砍柴，那本来做监工的老嬷嬷也没了踪影。
“杨……大哥，那嬷嬷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呢？”杨远冷哼一声，“别的不要多想，你们好好的修炼，能在比试中胜出才是正理。虽然，你们只是圣殿里的丫鬟，但是你们毕竟在圣殿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是国师给了你们这个出头的机会，你们可要好好把握。”
“杨大哥的话，晓云记下了。”感觉到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魏晓云羞煞的低了头，再也不敢看杨远那俊朗的脸颊。
“这就好，至于大殿的清扫，我会请人帮你们做，你们这三日就专心修炼，别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望。”说完，杨远瞥了戚水寒一眼，转身走了。
“寒儿，杨大哥对你真好。这样能被人照顾着，真是好福气。”魏晓云嫉妒的看了看杨远挺拔的背影，回头小声道。
“那给你，要不要？”瞥了魏晓云一眼，戚水云有些气愤，这个杨远分明是故意的，看晓云的情绪都有些不对了，而那仿佛质问的眼神让她更加仇视杨远了。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有这样一个男子相伴，我想即使只活十年，我也愿意了。”摇了摇头，魏晓云伸了个懒腰，“我们走吧，既然这些活有别人来做，我们就回去抓紧时间修炼。”
“晓云，你先回去，我想在这儿坐一坐。”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戚水寒闲适的闭上双眼。
“那随便你了。”魏晓云离开，半路扭过头来，看到戚水寒仍旧在那闭目养神，魏晓云眼中划过一丝难解的光芒，这才转身离开。
戚水寒坐在台阶上，看着四个小鬼砍柴。杨远说过，他已经身负一系水灵骨，即使不打坐练功，那天地间的灵气依旧会被慢慢吸收进自己身体里。
所以，这些她并不是太担心，只是想到魏晓云那忌恨的眼神，心中难免有了疙瘩。
或许，她始终不能和人能长远的和平相处吧。
不知不觉金乌在天上已经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四个小鬼依旧没有停顿，一副永远不累的姿态让戚水寒羡慕莫名。
中午随便吃了点儿，戚水寒仍旧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看着小鬼们砍柴。最后终是试着开口让几鬼先停下。
第十九章 比试（一）
这四个小鬼仿佛听懂了一般，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戚水寒上前，仔细打量着四鬼若有若无的身体。能同时驾驭四鬼，杨远的道行不可谓不高，但是为何又让自己这个算是笨蛋的让人为他去偷那守护之晶呢？
他自己明明可以自己偷了那东西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却让自己去。恐怕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替死鬼吧？
戚水寒慢慢坐回台阶上，看着四个小鬼休息了一阵，又接着干活，勤奋的模样让戚水寒有些羡慕。
若人人都能像这几只小鬼一样努力干活，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乞丐了。
摇了摇头，戚水寒这才离开了后院，想到那负责监工的老嬷嬷该是收了杨远的钱财，这才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她们偷了懒。这杨远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生于地里，道行颇深，还懂得人情世故。难不成还和那孙猴子一样大有来头？
出了院门，正好看到那老嬷嬷正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晒太阳，而一边的小几上放了一碟子的花生和一壶酒。就口花生喝口酒，这老嬷嬷的日子还真是过得舒坦。戚水寒点了点头算是跟她打了招呼。那老嬷嬷竟也好像没看到似的，只眯了眼睛，仍就自顾自的一口酒就几粒花生。
或许这就是这老嬷嬷最欢喜的生活吧，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自己呢？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会是自己最想过的日子吗？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已经进了复仇的泥沼中，再也无法脱出身来。
回到屋里，关进了房门，她进了竹屋。来到湖边，看到那溢满灵气的湖泊，她便觉得一阵亲切之感，心中着实欢喜，整个人都浸在湖泊中。顿时，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而那湖水中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入戚水寒的身体里。丹田之处，那团如同莲子般的光团慢慢长大，而灵气也逐渐充满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旋照三阶！湖水中，戚水寒睁开了眼睛。虽然杨远很神秘，又差点儿把她扔进水里淹死，但是换来的这身水系灵骨，却让她受益颇多。
戚水寒往湖泊深处而去，下潜了很长一段距离，竟然没有一丝窒息之感，尤其是她可以如鱼儿一般在湖水中来去自如。
戚水寒在心中无声的笑了，从湖水中冒出头来，她竟是不想上岸了。或许这种鱼儿的生活也很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