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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指点于字上,笑着说:“你不觉得这字写得太有棱角,与字意大不匹配?”
张之栋一点就通,闻言立即说:“他忍得太辛苦,以至于笔力过了?”
“不错。”我赞许地点头,“这字写得凌云乘风,大有‘满腔凌云志,一把青风起’之势。
但那刀上一点有些涩意,可见他忍得并不心甘情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不知道我在他的计算中占了多重的份量。
如果能撇开当事人的身份,西门岑这个人的处事计谋我还是很欣赏的。
这个人不能投生于皇家,身登九五,可惜了。
“现在我猜不透的反而是西门纳雪,不知我有什么魅力竟能获他一番垂青?”听西门岑说是他亲自指定我的,而且他们是用不光采的手段,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强抢的。
我既非绝色美人,也不是出身权贵,娶我犹如娶根野草,并不能得到多大实惠。
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急需的呢?
西门纳雪比之西门岑更难懂,一个残疾冷漠的少年,一个清俊无俦的男人,一个可以一眼洞烛人心的灵异人,一个也许是祖先转世的历劫者。
他会想些什么,他需要的是什么?
还没有等我想明白,门突然被敲响,我和张之栋互视一眼,异口同声轻叫:“西门笑!”
我扬声叫:“进来!”
进来的果然是西门笑。
他居然又是一脸死人相,木木地说:“丁丁,纳雪请你过去。”
我无力地叹息,一看到他这种表情,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起身掸掸衣裳,跟着西门笑过去。
“大少爷,有何吩咐?”拢拢发髻,我笑得风情。
他皱皱眉,冷冷地说:“老八要回来了。
你这个新上任的主母要为他接风洗尘。”
西门老八?这个人一直没有见过,不晓得何方神圣,竟然劳动了西门纳雪出面要我为他办洗尘酒。
“听说他善酿酒,所出的都是皇上指定的贡酒。”“笑春风”之名名动八乡,只可惜是皇家专供,等闲人根本无缘一尝。
我也是上次淑妃赐酒才能品尝了一杯。
“不错。
他是专为拜见你而来,你要替我招呼好。”西门纳雪冷冰冰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一点听不出西门觞是他重视的兄弟。
“好。
定不负所托。”我弯腰一福,嘴角漾起标准的微笑。
西门家族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盖的。
一声吩咐下去,到近晚时分,酒宴早已备得妥妥贴贴。
酒宴开在天心阁,天心阁是堡内的主建筑。
当日我的婚礼便是在天心阁那个巨大得可以称为辽阔的大厅中办的。
不过今次是家宴,在那个地方实在太夸张了,彼此说话只怕也是用用喊的。
所以开在了偏厅,只请了家族内的兄弟姐妹们。
西门家族众人全员到齐,只有三个人没有到:西门纳雪、西门苍、西门笑。
我奇怪地四处望了下,确实没有那个笑面虎仔的影子。
而今晚的主客西门觞也大牌得到现在为止没有现身。
我冷笑,这算什么意思?是给我来个下马威吗?
挥手叫过总管,让他去请西门觞。
总管恭敬地回禀:“夫人,八爷在大爷那请安,一会儿便会过来。”
好啊,他分明是故意让我等。
我淡淡笑道:“既然是在纳雪那儿,那我们便不等了。”
“夫人?”总管愕然抬头。
我清清嗓子,对着满座的宾客说:“八爷在外面辛苦多日,和纳雪有些话要交待。
大家也都饿了吧,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尊什么虚礼了。
这就先开席吧!”
大家皆愕然。
总管愣愣地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我斜眼望向他:“不可以吗?”
西门岑叱道:“没听到夫人的吩咐?还傻愣着做什么?”
总管如梦初醒,连忙飞也似奔去忙了。
想给我下马威,我便反将一军,趁此机会立威。
透过满厅摇曳不定的烛火,我的视线与西门岑相撞。
他朝我举杯,我向他回礼,两人相视一笑。
第五章(2)
西门岑是有意助我立威,我知道在我没有满足他的愿望前,我的要求只要不是威胁到他的根本都会得到满足。
正如当年的丁家老夫人,对我也可以说是千依百顺,礼遇有加。
但是一旦触到了她的底线,她就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当日要把我突击出嫁便是因为我和丁维凌之间的暧昧是她无法容忍的。
西门岑的底线是什么呢?我很有兴趣探一探,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对这个人还没琢磨透就盲目探底,就像是在高空走钢丝,一不小心就要落个粉身碎骨。
酒席流水般端上。
纯金的盘子、珐琅的碗、镶了翡翠的银筷,普通的一场家宴已经是奢华万端,甫一出场便先声夺人。
仆人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盆柠檬水,手持巾帕候在身后,只待我伸手开菜。
“八爷到——”拖长了的音调似是故意拔高般的尖锐。
我收回伸向水盆的手,缓缓抬起头,迎向厅口。
一个全身着黑色绸衣的青年大踏步而来,满头黑发随意地在脑后一束,行动间,散落的发随风飘扬,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味道。
黑衣青年傲然立在厅口,睥眤而视。
他的容貌远远称不上英俊,但却别有吸引人的地方,好象他便是一个发光体,只要往前一站,便能吸引了满厅的视线。
我微仰头,绽开灿烂的笑颜:“来得正好,八爷,请坐!”视线顺便扫了下尾随他一起进来,正从他身边溜开的大总管西门英,西门英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他重重哼几声:“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笑容,太虚伪!”我的笑容猛然僵住。
太习惯了勾心斗角的说话方式,突然被人直接了一把,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诚然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我笑得越灿烂便越发虚伪,如言便曾多次说过。
“老八,不可放肆!”西门岑打破满室静寂,端起大家长的架子,教训他。
“老二,你也别装腔作势,咱们兄弟多年,谁还不知道谁呢?”他对西门岑更是没有好声气。
他凌厉的视线绕厅一周,在每个人的身上都驻留了一会。
“我知道你们谁都不想见我,我也不乐意见你们。
少给我他妈的假惺惺了。”
我有趣的观望事态发展,这个西门觞真是有个性,一出场便先得罪了所有人。
观察大家的反应,西门岑心思如海完全看不出变化,西门风本来就是个阴死鬼,西门泠一脸事不关已,西门嘉脸露惋惜,西门岚却已经勃然作色。
如果西门纳雪和西门笑在场会有什么表情呢?不,如果西门纳雪在场,西门觞一定不会这么放肆,这是我的直觉。
至于西门笑,这个没长几根毛的家伙可以直接忽略了,他对西门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力。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向我。
“你就是这帮家伙千挑万选的新娘子?”他不屑地说:“长得这么丑!”
说我长得丑?若是多年前,就凭这句话便已经和我结下不解之仇,就和温如柳一般。
现在虽然不至于再像小时那般幼稚,但对一直立志于改写美女标准的我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眯起眼,淡淡地说:“很不幸,我就是西门纳雪千挑万选的新娘子。”既然他个子远远超过我,我站起来还不如继续坐着有威势。
他的脸色一刹那间变黑了。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去找纳雪对质。”我敏锐地发现了只是一个名词的转换,却让这个傲慢的青年如此不安。
“老八,你胡闹够了没?”西门岑沉下脸来,面色已经很不好看。
“什么是胡闹?你们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和我商量过?你们眼中有我吗?”西门觞愤怒地质问。
西门岚已经忍不住跳起来:“老八你若是非要撕破脸,走,我们先去打一场。”
西门觞冷冷瞥他:“走狗滚开,我只和人说话。”
西门岚暴怒,脸上青筋尽绽,扬手甩出手中酒杯,踢开椅子。
“老九,你想做什么?”西门岑一声断喝,用力一拍桌子。
与此同时,西门风身影一晃,手一抄,已经接了即将砸在地上的酒杯,扶正了歪倒的椅子。
西门岚梗着脖子,面孔涨得血红,说不出话来。
可怜的家伙,我不禁摇头,认识他以来从没有见到他如此失风度的时候,这个西门觞果然是毒舌派掌门人,功力精深。
西门嘉推席而起,走到西门觞面前,拉住他手:“老八,长大了可不能再那么孩子气了。”
“七姐,我没有。”他居然有些委屈地低叫。
我听他唤西门嘉七姐,这是他进来以后唯一使用的带有尊敬意味的称呼。
“还说没有?丁丁是大家一致选择的最合适西门家族的主母,她也是纳雪亲自选择的。
没有纳雪首肯,谁能有这个本事让她进门?”西门嘉低声责备他。
“好了,玩笑都开够了。”我清清嗓子,我以比西门觞更锐利的视线迫向他,一字字说:“今天是接风家宴,是纳雪为兄弟准备的一点心意。”我特地在纳雪这个词上加上重音,就不信西门纳雪镇不住这只脾气乖张的小豹子。
西门觞闷着头不再做声。
西门嘉轻轻一扯他,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西门岚也重重坐回自己的位子。
我满意地望着大家大声说:“各位兄长姐姐,请用餐。”伸手入盆洗净,我身后的仆人似也出了口气,以超快的速度递上巾帕。
众人纷纷净手,仆从们如逢大赦,一溜烟的端盆撤走。
这顿饭还没有开吃,就已经高潮迭起。
若不是我必须要为身下的这个位子负责,我真想继续看热闹下去。
西门觞,绝对是个问题天才人物。
宴席草草散了。
即使满桌珍馐,任谁也没有心思多吃。
看着满桌几乎没动筷的菜肴,我唤过西门英,“英伯,去提些酒来并这些菜分别赏给各位家人,请大家一起吃八爷的接风宴。”
西门英有些意外,显然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规矩,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他这种老狐狸,一眼就能瞄出大家对我的态度,自接到西门岑发出的信号后,对我的态度就特别恭敬。
我知道西门家族也和丁家一样,不会关心到仆佣的福利,以往我在丁家能生活得如鱼得水,除了老夫人和丁维凌的疼宠,和仆人们死心踏地的支持也是分不开的。
而从这盆菜开始,便是我收买西门家族下层人心的第一步。
善后事宜处理完,我才举步踏出天心阁。
张之栋在外面迎着我。
我苦笑着说:“你都听到了?”
“小姐应付得很不错。”他反倒夸我。
我叹了一口气,西门家族的人物关系比之丁府更加复杂万分,我只是在局中待了几天,身心便已俱乏。
“西门觞呢?”
“看方向是回自己住所了。
心情看起来极差。”
“你去盯着他,他的态度很有意思。”我对这个西门老八极有兴趣。
“那小姐你呢?”他有些担心我。
“我想到如言那儿静一会。”
分手后,我径自去了西门泠带我来过的那层冰窖。
服下九天玄转丹,置身于冰窖中,再一次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人往往只有在失去了的时候才会知道重要性。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而失去了想要再追回,上下求索却不得其门而入,受再多的煎熬,也只能在一片冰寒中痴痴而望。
我伸手轻抚过如言的面庞,感觉着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