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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少吧!”我用羽毛一般温柔的声音投下炸弹,摧毁她防线,“除非我自己寻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杀死我。”
她瘫在地上哭得凄凄惨惨切切,张之栋把她半强迫的送走,回来时他有些不赞同的对我道:“她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就让她见一下又如何?”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不如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唉,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想要帮她也不用这样刺激她,让她恨你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的眼底掠过一抹自嘲似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了苍凉的味道。
“也许我就是不想她好过吧!”
我们都曾受到伤害,但有些人的作品是在时间中日益溃烂,如我;而有些人的作品会在时间中逐渐愈合,如她。
不过是一场永远都不会有结局的单相思,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时间会冲淡一切,恨也好爱也罢,永远没有回报的东西忘得便加倍快些。终有一天,她会慢慢将他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如同从来不曾遇上过他。
这,未尝不是一处幸福!
………
一笑写出了两个丁字
冬季的第一场大雪浩浩扬扬地飞落时,西门岚亲自过来告诉我丁维凌漏夜莅临的消息。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找上西门岚,更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见我。
我心神剧震,面上却依然维持着适可而止的诧异,嘴角微微张开30度角。
虽然深知不妥,我依然让西门岚悄悄把丁维凌偷渡近来。
一树的梅花下,丁维凌一身素色长袍站在皑皑银雪中,滚毛的披风在风雪中簌簌摆动。身形清瘦,晃眼看去仿佛是一抹摇摆不定的影子。
隔着老远,我的眼里看到的就只有这抹影子。
这个我曾经扑心扑肝的爱着的男人,十几年漫长的岁月中,一点一滴积聚起混杂着爱情、亲情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陷得太深。如果不是我和他之间无法回避的血缘关系,也许我们真的能牵手相拌一生。
即使我坚信人定胜天,可人生中就总是有那么一些无奈,非关人力。命运的轮子启动之时,是神是魔都无能为力。
回首当年,一幕幕便都似刀刻般得烙在记忆中,想忘都忘不了。长相思,催心肝,无论我逃到哪里,无论我躲了多久,这一刻我都不得不承认,这份爱有多深,便有多伤人。
温暖的手指轻轻拭去我颊上冰凉的水珠,一如记忆中的温暖。
“怎么哭了?看到凌哥哥来太高兴了吗?”声音中也一如当初一般得饱含着腻爱和纵容。
我想扑入他的怀里好好痛哭一番。把这些时光的委屈、担忧、惊惧统统哭出来,真地好想!如果,奇#書*網收集整理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
也许我生来就太多理性,以至于两世为人,在情感的世界中走的全是歪路,欠下了无数的债。
我微笑抬头,眼中已经没有了波动的情绪:“凌哥哥,好久不见!”
丁维凌伸手温柔地为我顺了顺发,柔声道:“丁丁,见到凌哥哥很意外吧?开不开心?”
我柔顺地点点头。
“凌各个这次是来接你回家的,丁丁。你马上就能回自己家了,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我笑起来。回家?即便我要回家,我的家也已不在丁家。“凌哥哥,这里就是我的家。别忘了,丁丁已经嫁了。”
丁维凌皱了皱眉,不悦之色一晃而过:“丁丁,凌哥哥知道这段日子你吃了很多苦,你放心,以后凌哥哥会永远照顾你的。”说着,伸手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修长而有力量。握住了仿佛便能给你无穷地力量和信心,他真的天生是个做领导的人才。
“凌哥哥说什么呢,丁丁已经嫁出门,就是泼出去的水,从此就不再是丁家的负担了。”我若无其事得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丁丁?”丁维凌一脸震惊,似乎不太愿意相信我会拒绝他的事实。“你怎会是我的负担?”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时光不会倒流,一切都已经成了现实。太理智实在是我地缺点,把一切都看得清楚,算计得太明白,便是想装傻也总要被人无情的戳破。当初即便不是西门芩提醒,我又能逃避多久呢?
我异常温柔地看着他,凌哥哥,就到此为止吧,求你别再逼我。我怕你跟我都无力承担坦白的后果。
“凌哥哥,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跟你走。我有我的选择。”
“丁丁,你是不是怕老夫人反对?她已经过世了。现在我才是丁家的主人。”他有些焦急,面对我完全不在他意料中的反应,渐渐无法冷静。“你是不是气我来的太晚了?我一安排好,就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祁风,一刻钟也没耽误。你也知道地西门家不是普通人家,没做好准备,我根本带不走你。”
我叹息:“你怎么还不明白,即使老夫人不在了,有些命中注定的东西依然永远不能变更。”
他一怔后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扬起下巴:“原来你说这个啊,我以为什么呢!谁说不能变更,我就要变给你看看。”
我莫名其妙,差点以为他是不是不能接受现实而有些糊涂了。
他抓着我的肩,用力把我扳到他面前:“丁丁,你听仔细了,你不是我的堂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我耳中嗡嗡作声,眼前一片金花。
老夫人临终前告诉我的,当年你亲生祖母的丈夫病逝,祖父见他漂亮,强娶她做小,她是带着肚子进门的。我还带来了你父亲的亲笔书信,上面说得很清楚。“
“你在开什么玩笑?“
颤抖着接过我爹的家书,还没等看完,我眼前就一阵阵发黑,脚下一个趔趄,幸好丁维凌把我捉得很紧。
“老夫人就是因为你地祖母不是清白身子进门却得尽祖父的宠爱,才会在祖父逝世后变本加厉折磨她,折磨五叔一家人。”
我茫然,真可笑不是吗?我一直害怕自己行差踏错,苦苦压抑,结果不过是一场女人之间地战斗。
“天意,天意啊!”我狂笑。是老天也看不惯我的没心没肺,所以才要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地时空做一回任情任性的丁丁,要我也知道疼懂得痛吧。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问我一声:丁丁,你可愿意?不不,我不愿意的!
“丁丁,丁丁。你怎么了?”丁维凌大惊,拼命摇晃我。
梳得美美的发髻散乱着摇摇欲坠,我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己。
短短几句话,让我这十几年变成了一个笑话。
丁维凌募然指着我的头,难以置信得喊:“丁丁,丁丁,你地头发——”
我突然不笑了,抬起脸,清清晰晰地对他道:“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我来说。这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笑话。无他,只因为历历都发生在我身上。由我一件件亲受。
丁维凌愣了下,回过神来:“你明明知道的,在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存在,无论你是否是我的堂妹。”他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对我用笑话一词定义彼此的关系显得非常不满。
“所以你就一手把我送来西门家,一手把如言送进鬼门关,是吗?”我望住他,眼中的悲哀浓得化不开。
“你我血脉相连,你知道留着我迟早是嫁给温如言。所以呀把我远嫁他乡;你知道有如言在我就嫁不成,所以就联手玄天宫、西门世家一起害死了他;你知道有老夫人在,你就永远出不了头,所以老夫人就只能天年已尽;你当然也知道,如果我被休返家,势必不肯再嫁。只能移旁于你。如此这样兜来转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生活在一起,一切尽在你算中。”
终于摊牌了,当血缘成为笑话,曾经的爱情也成了荒唐。我凄然一笑,凌哥哥除了算不到我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外,也没算到我最后竟然不肯和他走吧!
“你怎么会这么说?”丁维凌大惊,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捉住我肩膀的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凌哥哥。事已到此,你又何必再装?”我凄然道。“我孤身远嫁他乡,便已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想、不问、不提此事。可是你又何苦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呢?”
丁维凌怒道:“你宁可信西门家地人胡说八道。也不信我吗?”
我淡淡道:“我只信自己的心。”眼睛会骗人,可看透了世情地新不会。
“丁丁,你是爱上西门纳雪了吗?”丁维凌惊怒交加,开始口不择言:“他可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女人嘛,我知道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早知他是知情的,以丁维凌的性情和能力,怎么可能不把西门家掘地三尺地了解清楚就把我送进来呢?
“那你还留在这里守活寡?”一向斯文有礼的丁维凌也忍不住粗俗起来。
“我在这里有我的责任,我要为如言报仇。”这件事我并不打算瞒他,何况也根本瞒不住。
“温如言,又是温如言!做了鬼居然还阴魂不散。”他暴跳如雷,气得破口大骂。“早在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祸胎。”
我冷冷地道:“凤郎自己也是个祸胎,只要是我重视的男人都是祸胎吧?”
凤郎太过纯真,我视他为弟,所以他还能忍着,可温如言地心是剔透的,他洞灼人心的双眼一定使丁维凌也感到了恐惧和威胁,才会想出了这种一石数鸟的连环毒计。如言只是太过关心我,才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
丁维凌的瞳孔募然放大:“你我二人自小亲密无间,我疼你胜过一切,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
我涩声道:“我只知道,是你我二人联手送他去死地。”他是算无遗策的主谋,而我糊里糊涂中成了他的帮凶。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爱我的男人最后却为我而死,而我根本不能真正替他报仇,因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我永远也下不了手的。执着要找我的麻烦,我还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活着虽然太难,可我不能再让如言希望了。
丁维凌重重一拳捶在梅树上,洁白地花瓣在洁白的鹅毛中纷纷扬扬飘落。他痛苦地低喊:“那是个意外,你懂不懂?没人要他死!”
“凌哥哥,我是你身边最亲最亲的人,连我都要算计。你不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根尖针狠狠扎进了心里。
“丁丁,你居然不信我?在你地眼里温如言终究还是重要过我。”他踉跄了一下,眼中闪烁这晶莹,有这心痛难当地难以置信。
我沉默。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在没有学会遗忘前,命运就以经烙下了遗忘的宿命。
空中有一群鸟排着整齐的人字形队伍鸣叫着飞过。是要南飞的雁吧?丁维凌突然一甩袖,便有一只雁一个跟头坠落下地。雁群惊散,在空中徘徊,发出悲切的叫声。飞了几圈后,头雁终于振作起精神,排好队形,继续南飞。只是雁群最后那只雁的身形显得那么的孤单和悲切。
“你看到了吗?没有了你,我就是那只雁。”他幽幽望住我,眉梢眼角地高傲全被忧郁笼罩。让人伤感地想要落泪。
“他们本来是好好的,你却生生拆散了他们。”我望向夜空中大雁坠落地方向,却终究还是不曾流下泪来。
“说来说去,你是在怪我拆散了你和温如言是吧?”夜色中的他脸容憔悴,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