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莱妮离开了博物馆,象个丧魂丢魄的人,漫无目的地逛遍了整个巴黎。这时,那德国军官正吩咐手下人准备了一顿双人烛光晚餐。蜡烛烧短了,夜已很深了,军官左等右盼,就是不见她的人影。他身穿锦缎长袍,系着爱斯科式的领带,坐在钢琴前弹起了一首相当悲伤的华尔兹舞曲。
他以为莱妮不会再来了。就在这时,她走了进来。军官没有起身招呼她,但方才那悲哀的舞曲已换成了欢快、浪慢的调子。
“次日清晨,莱妮充满爱意地醒了过来,瞧瞧窗外,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她走到了电话前,拎起了话筒,无意中听到了德国军官在打电话。他正在吩咐如何惩办黑市上那两个黑手党成员。当听到‘要处死他们’这几个字时,莱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知不觉听完了电话中的交谈,直到他们挂上电话,她才放下话筒。
军官走进了她的房间,询问她是否想吃早餐。莱妮避开他的问话,反问他是否真的不怕任何人。
他毫不迟疑地答道,如果是为了他的国家利益,他时刻准备迎接任何挑战。接着她又问,叫人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敌人是否出于恐惧?害怕将来有一天局势扭转,你得两手空空去面对敌人?军官一点也听不懂她的意思。于是她换了个话题。
“这一天晚些时候,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按着畸足人给她留下的电话号码,与马基组织联系,想交出军火库的秘密情报。刚才德国军官的回答,在她看来不象个真正的男子汉。通了电话之后,她出外与马基组织里的某个人碰头,双方约定在剧院会面,因为她正在那儿排练。在剧院,她眼看接头人来了,并对上了约定的暗号,不巧空荡荡的通道中央走来了一个人,嘴里直叫‘莱妮小姐,莱妮小姐’。原来是德国最好的一家电影公司发来电报,邀请她去主演一部影片。于是约会被打断了。莱妮匆匆地整理好行李,立即去了柏林。你喜欢听下去吗?”
“不,现在我想睡觉了。等到明天再讲好吗?”
“瓦伦蒂,如果你不爱听,我就不讲了。”
“我想知道结尾是怎样的?”
“……好吧,明天就讲结尾吧,晚安。”
第二天,监狱看守迟迟没有将晚饭送进七号牢房。瓦伦蒂气愤地说,“这么晚了他们还不送晚饭来?我想他们早就给隔壁牢房送去了。”
“唔,我也听到响声了。你今天的学习完了吗?”
“还没呐。什么时候了?”
“八点过了。幸运的是,今晚我不饿。”
“莫利纳,你今天有些异常,病了吗?”
“不,只是有点紧张。”
“你还没告诉我,在监狱长办公室里,他们对你说了些啥?”
“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和新聘请的律师签了些文件。”
“委任状吗?”
“唔,换了律师,就得签些文件。”
“他们怎样对付你的?”
“没什么特别的,象往常一样。”
“你听,有人来了。”
“唔,他们来了。快把杂志藏起来。要是让他们撞见了,管保会搜去的。”
“我饿坏了。”
“瓦伦蒂,别在看守面前发牢骚。”
“好吧。”
看守送来了晚饭。
“瞧,莫利纳。看在你的面上,我没跟看守罗嗦。要不是因为你,我就要把盘子朝他脸上扣去了。这种狗屎一样粘糊糊的东西,他们却管它叫‘米饭’。”
“发牢骚有什么用?”
“一只盘子盛得要比另一只多出一半,那狗娘养的胖子看守一定是发疯了。”
“瓦伦蒂,我拿少的吧。”
“不,你一向喜欢吃米饭,你拿多的。”
“我告诉过你,我不饿。”
“怕胖吗?”
“不是。”
“那就吃吧,莫利纳。不管怎么说,粘糊糊的还不算太坏,吃起来倒有点象米饭。这少的一份足够我吃的了。”
入睡后,瓦伦蒂被莫利纳的呻吟声惊醒了。
“怎么啦?”
“我的肚子……”
“想呕吐吗?”
“不……”
“我去拿个袋子,以防万一。”
“省点事吧。是下腹部痛。”
“是腹泻吧?我去叫看守……”
“不,瓦伦蒂,现在好象不痛了。”
“痛起来有什么感觉?”
“象刀戳一般……”
“就一边痛?”
“不,整个肚子。”
“可能是阑尾炎吧?”
“不会,早就割掉了。”
“可这顿饭,我倒不觉得什么……”
“一定与我的神经有关。今天,我太紧张了。”
“尽量放轻松些,放松手脚。”
“唔,感到好些了。”
“你疼了好长时间了吧?”
“唔,有一会儿。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莫利纳,你应该早点叫醒我。”
“我不想麻烦你。”
“那部影片是怎样结束的?”
“我们上回停在哪儿?”
“还是讲下去吧,这样你就不会想到肚子痛了。要是思想分散一些,疼痛会减轻的。”
“是不是担心还没听到结尾,我就一蹬腿死了?好,就讲吧。”
“莱妮去德国拍片了。她彻底迷上了德国。
她看到德国青年整天都在操练。她还原谅了她的德国军官,原来军官要处死的家伙是个可恶的罪犯,做尽了坏事。德国人还给她看了至今还逍遥法外的罪犯同伙的照片。她感到这个罪犯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到过。拍完电影,她回到了巴黎。人还没安顿好,她就急着与马基组织取得联系,因为这回她想把黑市组织的头目引上钩,诱饵是答应告诉他们关于德国军火库的秘密地点。你还记得,这是畸足人梦寐以求的事?”
“记得。但是难道你不知道马基分子是真正的英雄?”
“嘿,你把我当作什么啦?一个愚蠢的女人吗?不管怎么样,有一点你要记住,这部影片一涉及到爱情场面就妙不可言,完全是一种梦幻般的情调。而那些政治货色嘛,也许是政府强加给导演的,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是怎样发生的。”
“假如哪个导演执导了这部影片,那他同政府一起犯有同谋罪。”
“行啦,让我快点把故事讲完吧。哎哟,你一提这种政治话题,我就肚子痛了。”
“讲下去吧,让注意力分散一下。”
“莱妮坚持要求见马基组织的最高领导。有一天,他们开车带她离开了巴黎城,驰向某个城堡。她事先已叫德国军官带领一些兵士在后面跟踪,去围捕黑市上全部马基成员。开车的司机正是上次与畸足人一起行动的人。半路上,他意识到自己已被跟踪了,于是马上改变了方向,一下子甩掉了紧跟在后面的德国兵。汽车在城堡前停下,司机逼着莱妮走进去,迅速交出情报。出乎莱妮意料之外的是,马基组织的头目原来就是德国军官的男管家!她仔细一打量,恍然大悟,这个留着大胡子的可怕家伙,就是她在柏林看到过照片的那个逍遥法外的罪犯。她把机密告诉了他,因为她确信她的德国军官马上会带兵来救她的。可是她还不知道,军官已失去了跟踪目标。时间越来越晚了,她还是没见到德国人。倒是偶然听到那个司机在向他的头头悄悄私语,说他有一种被人跟踪的预感。就在这时,她忽然记起一件事:这个男管家老是在军官家的窗子外面窥视她的身体,于是她打起了最后一张王牌——
设法勾引他。城堡内的密室拉上了厚厚的帘幕,一桌饭菜已摆好。就在这个举世闻名的罪犯朝她身上扑来的一瞬间,莱妮眼疾手快地操起餐桌上的一把切肉刀,戳死了他。德国军官和手下人经过层层搜索,终于跟踪而来。莱妮打开窗子想逃脱,没想到司机就站在窗下。莱妮的男友发现了司机,一枪撂倒了他,但是司机在临咽气前,没忘记向莱妮打了一枪。莱妮紧紧抓住窗帘,不让自己倒下,直到她的男友跑来把她抱在怀里,莱妮才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她缓缓地说,她是多么爱他,还说他们不久会在柏林团聚。军官吻着她,等他的嘴唇移开时,她早已死了。”
第四章 女人喜欢的电影
次日中午。莫利纳无精打采地躺着,瓦伦蒂开始关心起他来。
“你应该吃点午饭。”
“我什么也不想吃。”
“莫利纳,干嘛不去医务室?兴许他们能给你点药,这样你能好得彻底些。”
“我早就好多了……瓦伦蒂,和我聊聊天吧。来。”
“不,现在是学习时间,我得坚持我的学习计划,这你知道。”
“我妈妈常说,脑子空闲就是魔鬼的作坊……今天我多想见见妈妈。无论如何,只要能见上一会。”
“嗨,静一点好不好,我还有好多书要看。
你不是有本杂志好看的嘛?”
“别操心了,一看到那字,我就头晕,身体就不舒服。”
#文#“对不起,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应该去医务室。”
#人#“对,瓦伦蒂,你读书吧,你百分之百的正确。”
#书#“莫利纳,我们晚上可以自由自在地聊天。”
#屋#“你讲个电影故事。”
“不行。我不记得任何电影了。再说,我还得学习。”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正在回想一个电影故事。这故事完全是浪漫色彩的,是女人们最喜爱的那一类故事,你不会喜欢。这样,我就有事可做了,”“这是个好主意。”
莫利纳自顾自在回忆一部电影,他不想把这个故事讲给瓦伦蒂听。
(内心)“密林深处,散落着一些石头砌成的小屋,屋顶铺着石板瓦。在一个秋天的日子里,客人们乘坐着宽敞舒适的轿车,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小石屋来。石屋的起居室里点起了蜡烛,所有的扶手椅全转向一架檀香木的三角钢琴。坐在钢琴前的盲人钢琴手被客人们团团围住。今晚,他将为朋友们首次弹奏一首新创作的奏鸣曲。为了能让他们了解这曲子的背景,盲人讲起了发生在同一座森林中的一个爱情故事……
“事情发生在秋天的一个早晨。我正在森林里溜达,从我们这个方向听到了一阵缓慢而又胆怯的脚步声。‘我不知道,先生您和您的狗是这屋子的主人呢,还是迷路到了此地?’一个女孩甜甜的嗓音响了起来,举止那么温雅,人可爱得象初生的太阳。于是我脱帽向她表示问候。女孩心想,这可怜的瞎老头还不知我只是个女佣,他是唯一使我可以不用对自己的丑陋加以掩饰的人。
‘你住在这小屋里吗,先生?’‘不,我是散步经过这儿的,稍稍逗留了片刻。’‘你是不是迷路了?若是这样,我可以给你带路,因为我是生在这村子里的。’女孩的母亲也当过女佣,后来她带着襁褓之中的女儿去了波士顿。她去世以后,留下了孤零零的女儿一个人。女儿就回家乡的森林,来找一个独身但需要女佣的女人。正说话间,屋门的铰链轧轧地响了,门内传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处女的声音。‘你要找谁呀?’盲人告辞了,难看的小女孩走进了那幢古怪的老房子。她把一封推荐信递给老处女,老处女留下了她,并吩咐她做事。有一对房客马上要来,她必须在下午之前把房间整理好,擦洗干净。老处女严厉地监督着小女孩干活,一经发现她有什么活儿不太会干,就抱怨个不停。抱怨之后,她往往又忙不迭声地道歉,‘对不起,我真太专横了。
但我实在太紧张,控制不住自己。’就在女孩好不容易收拾完毕,洗到最后一件东西——老处女心爱的花瓶时,一辆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