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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莉西雅的身边,弗雷德丽卡不再害怕、不再彷徨。她知道那些杀戮与她无关,她只能像奥莉西雅通常所做的那样,无能为力地冷眼旁观,在结束之后独自承受结果的痛苦。
佣兵的剑术终究占了上风。可当他抓住了强盗头目的一个破绽挥剑斩向他腰间的时候,剑锋却感到了如同接触岩石一般的坚硬。强盗头目一动不动地承受了佣兵地重剑,那剑刃竟丝毫不能伤到他。齐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嘎嘎嘎嘎~~”盗贼头目毫无风度地狂笑了起来,“罪恶和正义都丝毫没有意义,只有拥有强大地力量才可以获得生存地权力,只有生存下来之后才可以为自己编造借口,证明自己就是正义。”他开始狂乱地挥刀,因为根本无需防御,齐被逼得节节败退。而齐也发现,无论自己地刀刃触到盗贼头目身上地什么地方,都是如同钢铁一般地坚硬,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齐知道自己无法获胜,于是立刻改变了策略。他趁着用阔剑挡开一轮攻击的机会,迅速跃开,绕了一个大圈移动到弗雷德丽卡身边,拦腰抱起弗雷德丽卡向地窖上方跑去。况且由于燃烧火把以及人数众多的关系,地窖里的空气已经不多。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齐在弗雷德丽卡的耳边低语。踏在阶梯上的脚步发出嘎吱的声响,一切都在奔跑中摇晃。
盗贼头目面带狡黠的微笑望这远去的猎物,仿佛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一路上染血的尸体、破碎的骨肉已经不在让弗雷德丽卡逃避,只是她依旧任由他人的牵扯。无论是否有意义,她已经找到了生活的理由——回忆奥莉西雅的甜蜜。但那就已经是她的一切,周围的杀戮、亡魂的咆哮、死亡与生命的诡计,如同那些戏台上的男演员和女演员们作出的怪异表情,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方法融入其中。只有中立于正义与邪恶,她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齐不住地奔跑,已经很久,移动地路程,已经很远。虽然似乎还没有出城——周围还有倒塌地房屋,倒插在原来风向标上地尸体,屋顶地瓦片颓废地崩坏在地面。阳光依旧照耀这空气中腐臭的气息。齐已经很累,也大致确定不会再被赶上——那些强盗大多是一些四十左右的大叔,论耐力一定比不上才二十多的齐——,他把弗雷德丽卡放在了一块干净而宽阔的路石上,准备休息一下。
但弗雷德丽卡知道这是在一个结界之中,无论齐跑出多远总会在结界的边缘折返到初始的位置,他一直是在原地打转。弗雷德丽卡正打算告诉齐的时候,她看到背后的强盗头目从阴影中浮现出身形。她紧张地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单音节——就像一个真正的哑巴一样——她发现自己已经几乎忘却了语言的方法。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齐还在缓缓地从腰间解下妖刀:“怎么了?哦,你的剑。”
盗贼头目的庞大身躯毫无声息地接近,当齐猛然察觉的时候,迅速用手去抓自己的重剑。但已经太晚,锋利的弯刀切开了他的躯干,他只能瞪大了双眼惊异地望这前方。弗雷德丽卡的妖刀已经出鞘,在盗贼头目砍死齐的同一刹那,刀尖刺进了盗贼头目的肩窝。盗贼头目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知道他肩窝只有叶片大小钢铁之躯的唯一弱点会被人知晓。
弗雷德丽卡看着眼前自己再度杀人的刀刃,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拔刀究竟是因为什么一种考虑。
脸上残留有亡者的热血,让寒风萧索。
弗雷德丽卡倾斜了刀刃,让尸体自然地滑落,飘扬起尘土。她从路石上跃下,回望背后的萧瑟,万物在尘埃中凋落。微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莱特公国的寒潮她还没有习惯。那些继续着的杀戮她也不去关心。强盗团的怪异——不留活口的执念、过分锋利的武器、魔法结界的布设、还有过分强大的头目——弗雷德丽卡也不去关心。她来到结界的边缘,那里有不明显的空间断层,妖刀在断口上划过,那个廉价的结界就轻易地破除。
甩干了妖刀上的血迹,弗雷德丽卡让妖刀回鞘,天空中的阳光依旧刺眼。城门已经在她身后,刚才还在身边地一切又已经都离她而去。
“邻城尼伊尔吗。”之前齐曾经说过要去那里加入帕伯尔皇家骑士团的附属佣兵团。
第九章
从霍洛城的废墟中离开的第七天,参杂着沼泽的业草从中的泥已经变成了蜿蜒崎岖的山路,弗雷德丽卡在地势相对较低的峡谷中直着身子慢慢走着,周围寸草不生,但她已经听到前面不远处溪流的声响。她不知道对于那个死去的齐来说“邻城”的概念究竟是怎样,但她已经发现那个传说中的尼伊尔城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接近。她的黑色长衫早已经被撕扯得有些破烂,却依旧因为“浮尘术”的效果干净整洁。最后经过残留有食物的破败村庄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山间的魔兽们那些僵硬甚至有时带些毒性的血肉让弗雷德丽卡相当的厌倦,她因此有些怀念和奥西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奥莉西雅的手艺也不算太坏,只是在猎取食材方面显然是奥西更加在行。
右手边的山脉慢慢的下沉,绿色的植被也开始在山石的缝隙之间出现,流水的声音渐渐清晰。这时在溪流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它的来源随着步伐的前移慢慢从渐渐低沉的坡度中显露出来。一行二十多个穿着深色完整衣衫围着黑色头巾的盗贼正包围着一辆马车,车夫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尸体似乎已经不怎么新鲜。四个穿着金属铠甲的骑士正背向着马车四方站立,平举着剑威胁着黑衣盗贼团。额角晶莹的汗珠证明他们也十分清楚实力的对比。现在正处于嘈杂之后的安静,从双方的架势就很容易明白议和的可能性的大小。
有着绝对优势的盗贼团显然也不是一个全部由蠢人构成的组织,虽然胜算不会有所动摇,与四个骑士战斗的损失的大小也不能不纳入考虑的范围之中。邪恶者也不会为了分得更多的赃物而希望损失更多的同伴,否则会连自己的生存都得不到保证。所以他们依旧在观望,也许找到破绽抓住依旧躲在马车里的重要人物可以让那些拥有强烈骑士精神的家伙们束手就擒,或许可以轮流休息直到那些穿着沉重的骑士甲的家伙们在大太阳底下脱水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财宝以及——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车里的人物一般都是一个美丽的公主。
这对弗雷德丽卡来说显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先让那四个骑士在激烈的奋战中先后地死去,然后就在公主即将落入丑恶的强盗手中的时候,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王子弗雷挺身而出,从盗贼的魔掌中救下美丽的公主,并且不辞辛劳地送公主回国,而最后的结局又当然会是美丽的公主渐渐心生爱慕以身相许。这样经典的桥段博学多才的弗雷德丽卡又怎能放过。虽然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但也仅限于领头的那个原本应该丑恶的强盗在风中屹立的身形有些英俊而已。
可惜弗雷德丽卡对奥莉西雅依旧忠心,并没有诱拐纯洁公主的打算。当然也是因为英雄救美的剧本现实演绎的时候有些难度,要弗雷德丽卡就这样用死神的右手提着那柄并不锋利的妖刀冲上去把二十个强盗一一放倒才比马车里果真坐着公主更加得童话。
弗雷德丽卡冷漠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她没有见到人类的时间和她依靠咀嚼魔兽的肌体组织维持生命的时间相等,于是她的冷漠中多了一丝关注。最后,她决定缓缓绕到水边,那些专注着相互大眼瞪小眼的人们也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弗雷德丽卡还是先冷静地用左手挽起水喝了几口,之后才慢慢地脱下右手的黑色手套,将骷髅的手掌伸进了溪流之中。
这是一个比较高阶的黑暗魔术,属于拥有“理智之心”的弗雷德丽卡也不能脱离咒语使用的范围,在发现死神的左手能够更好地汇聚黑暗力量之前这个魔术地使用也在弗雷德丽卡能力之外。她默默地念动咒文,那些盗贼和骑士们都已经觉得可疑的时候,弗雷德丽卡已经凭借在“理智之心”的帮助下可以瞬间使用多个魔法的强大集中力,以最低咒文时间完成了这个魔术。溪水从她死神右手的周围开始蒸腾,升上空中便化作黑色的雾气,随着溪水迅速地干涸,“黑暗雾幕”瞬间笼罩了溪流沿岸广大地范围。
无论是对马车中的财宝美人虎视眈眈的盗贼团体,还是坚守着信念冒死守护自己荣耀的骑士,这时候都什么也看不见了。包括弗雷德丽卡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就好像处在一个无月无星的最深沉的黑夜之中,周围的一切光线消失不见,握在手中的武器是那样的不真实,穿在身上的衣服、铠甲仿佛都失去了重量,却依旧在慢慢吞噬着人们的精力。在这无边无际的恐惧之中,没有人敢于首先发出声音。于是那因为魔法的消耗而暂时断流的小溪,渐渐恢复水流的过程却由那逐渐接近的声响演绎得如此清晰。
在之前的那一瞬,弗雷德丽卡用已经眼角的余光看到并凝聚了心神记住了所有人的位置。在这样的突发情况下,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会在恐惧中一片慌乱,习惯于战斗的人则会静静地等待,依靠声音来判断敌人地位置。所有人极力维持的安静也方便了弗雷德丽卡的行动。
站在盗贼团前排的那个被认为是头目的英俊盗贼,凭借自己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连串极其细微的脚步慢慢接近自己,于是急忙矮下身子躲避。但却已经来不及。他的左手已经被一只冰凉而柔软的少女的手捉住,后一刹那,他已经无法感到自己左手臂的存在。疼痛和恐惧同时促使他惨叫出声,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但死亡迟迟没有到来。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自己生存,被斩去的左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如想象中那样剧烈。他用拇指和掌心反握住弯刀,用其他的四指去触摸自己的左臂。断臂的伤口有些湿润,却没有多少流血。这更加的不可思议。他平静住心神,不轻不响地喊了声:“大家小心!”随即放轻脚步退后了两步,但依旧丝毫没有动静。
恐惧在人群中快速地蔓延,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知道有人因此而受了重伤。那个黑暗中的杀手,应该就是出现在溪边的神秘身影,而一般人对于魔法的效果总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时间还在毫无声息地流逝,盗贼团体中终于有人再支撑不住那种无形的恐惧,失常地大喊起来,并在黑暗之中四处乱撞。这一喊也引起了连锁反应,失常的人数随即增加到了三人。靠近他们的同伴果断地用刀把将他们击晕,没有造成更多的损伤。
不知过了多久,那层黑雾终于渐渐淡去,两方面的人得以看清那个神秘的人影。破损而整洁的黑色长衫、随意束起的美丽金发,那个身高只有到众人胸口的女孩就是这场骚乱的起因。但握着几乎没有弧度的长刀的骷髅右手,以及紧握着一条断臂的左手,让所有人都不再敢于轻视这个貌似身体孱弱的女孩。
所有人都有些震惊。面对弗雷德丽卡的盗贼团因为突然增加的强大对手而更加犹豫,而弗雷德丽卡背后的骑士们却因为依旧不能分辨是敌是友而踌躇不前。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弗雷德丽卡身后顿悟一般喊了起来:“帕伯尔人……你是帕伯尔皇家骑士团的对不对?”弗雷德丽卡没有理会那个比起骸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