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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一点的扫把丢过来,我抓着扫帚柄。“我从哪里飞出来?”
他手指点向瀑布。细一看,原来半山腰有个山洞,水帘遮去了大半,要不是这么不时刮过宽劲的风吹斜了水帘,倒真难发现。我怎么会从那飞出来?
“我掉在哪里?”
他瞪我一眼,手指又往我身后一指。
回头。我的天呐!小山丘似的一堆白色芦花。
“这些,这些全是你扫的?”
“不是我扫的,还是你扫的?”
我捂住双耳避免被这位扫地的坏脾气大叔吼聋。我不就是想表示下对他如涛涛黄河水一样的崇拜之情嘛。
“这儿都一年半没打扫了。风又大,把那头芦苇荡的芦花絮全刮来了!我最最讨厌扫这个地方!”扫地王边挥动扫把,边唾沫横飞地抱怨,眉毛可怕地倒竖起来了。一瞪我,“发什么呆,还不快扫!”
我心惊胆颤扫沙石上轻飘飘的芦絮,准备扫到老死。又一想,这么扫,不是个事呀,便建议道:“蛮干净啦,不如我们,呃,我们……啊呀呀!”
太可怕了,生气的人太可怕了。我咽咽唾沫把话吞回肚里。
“臭丫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扫地王的火药堆爆发了。“你他妈的以为我愿意这么扫来扫去!?”
“息怒。息怒。”一碰上生气的主,我全身就起鸡皮疙瘩。扫地王也许憋了一肚子的火,一直想找人发泄。可怜我刚好撞上。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这里是风满楼地界!你总不会连风满楼也不知道吧?!”
顺着他的手指头我乖乖看过去,不远处有一处宅院。风满楼?好象……
扫地王瞄着我搔头的手,眉毛开始有节奏的一跳一跳。“风满楼就是绝尘庄你们那个大~”
正在扫地王发飙发得渐入高潮时,一把空灵声音随风而来。
“何人在此喧哗?”
一抹雪影惊鸿出现,定晴时,三步开外一个女子婷婷玉立。“扫地王,原来是你。”
女子和我差不多年龄,不过扫地王明显认为她跟我不是一个档次。
“啊,玉姑娘!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冰雪漂亮!”
一个女人什么身份什么姿色,端看男人的态度便一目了然。
我很是不爽啊。
“多谢夸奖,不过该提的话我还是得说。这儿是风满楼,不得喧哗。”玉姑娘眸光掠向我,
“扫地王也收徒弟了!真不错呀,可惜似乎弱不禁风了点儿。——好了,尽快把这里打扫干
净,待会来楼里清理,能快则快。”她望向斜阳,“必须赶在中天月前清理干净。扫地王、小兄弟,辛苦你们了啊。”
我来不及纠正她错误的视觉认识,玉姑娘已经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听见没有,叫你去楼里打扫!”这厢的大叔再度从沉寂中爆发。
前后一比,态度转变之巨叫我很是不平。于是双手插腰,气聚丹田:“不~干!”
然后,我立马知道错了。
“我告诉你臭丫头,因为你,我得重新把这扫一遍,知错就改你妈没教你吗!给人添了麻烦要道歉,你不知道!?做了错事,你一不认错,二不将功赎罪,你以为你是谁!?天皇老子也要讲个道理!跑,跑,跑个屁,再跑你也得讲个道理!看看这一团乱七八糟,你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我老人家!?知错就去扫楼!快去呀!今天你要不把风满楼给我扫干净罗,看我以后还扫不扫你……喂,臭丫头,你哪一门的?”
“来,来仪阁……”此番“如雷贯耳”的教育,已将我完全压制于他的狮吼淫威下。
扫地王一抚胡子,“噢,徐来门下。”
我点头似捣蒜。
“徐来最讲道理!你他妈是他门下还不给我识相点!拿着扫把,进楼去!”
第3章
没天理啊,不甘心啊。目的本是找御风马,结果马没碰到,却被个扫地扫得神经兮兮的家伙强迫替他打扫。
风满楼,这地方也太大了,要这么大干嘛呢?窗户又多,要这么多干嘛呢?风又强,要这么强干嘛呢?芦花于是满楼乱飞。在这种地方扫地,人会疯掉。进进出出的人视我为无物:我关窗,他们开窗——不开窗会憋死你们?我扫地,他们扔东西——个人卫生意识呢?真正气死佛陀。
夕阳沉没,华灯初上,然后月上中天,人迹寥落,扫着扫着就打起盹来,只有居高临下看见月光下怒火万丈在瀑布前扫沙石地的扫地王,心里才安慰许多,才能打起精神再接再厉。
偌大风满楼中只有影子陪我。遍地影子,光影交织,鬼影憧憧,不过累得半死又饿得半死,差不多没气的人可没功夫再用想象力吓唬半死不活的自己。
正在这时,月亮钻入云层,一个人影出现在风满楼大块大块黑影中。
风满楼的人,都很怪。话少得几乎没有,而且全部独来独往。这个人就是典范。走进来,目光几乎没在我身上经过,迳自越过我往内去。本来我是不会在乎啦,不过他脚踩过的地方留下让人忍无可忍的泥土,我的神经绷紧绷紧再绷紧,最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去路。
“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把这地方弄成现在这样子,麻烦你,脱下你的脏鞋再进去。劳驾劳驾。”为防万一,我弯腰去帮他脱鞋子。“快点呀,抬脚就行。抬个脚总不会累着您吧。”
他低头看我半晌,屈服于我满眼火热的责任心,顺利让我从他脚上扒下了鞋子。
好嘞!再扫一个厅就万事大吉了。
“你是谁?”
“扫地的呀。”
他一笑,“扫地王可不会收弟子,你是哪一门的?”
“徐~”
“那边别过去。”
“~来……”
卟通!
简直,简直不能相信啊!门内居然是个水池。
水很温,上面有一层蒸气,灯光下,碧绿莹澈的一池氤氲。
爬回池边,还来不及喘顺气,听得头顶有人说:“对你说了别过去,看吧,这下可好,水都被你弄脏了。”
“水弄脏?我还差点淹死勒。”果然是风满楼出品——没素质。
他注视着我,“原来是个小女孩。”蹲身在池边,“你是徐来门下的谁,我怎么没过见你?”
很好,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我不甩他。一把攀住池壁爬出水,拧着头发和衣服琢磨:既然这间房不用扫,那就算大功告成了。心情大好,想甩他了。“我叫飞天啦。你叫什么?”脱下鞋子提在手中往外走。
“勒风。”
“和我的一样难听。”啧啧。“噢,我工作完成了,如果扫地王过来,你一定得告诉他我是完成了才走的。”
问题是新发现的,从风满楼怎么回来仪阁?感觉那个勒风还不错,便让他当向导,似乎有点勉强,但最后他还是点了个头。月色正好,勒风衣带飘飘,像从月亮里飞出来的天人。真是真是,苦尽甘来,艳遇一场呀。
第二天是被一波波的骚动所惊醒。徐来说:“去凤栖殿集合,大师兄回庄了!”
大师兄!他回山庄了?我拔腿加入人流。
凤栖殿面向东方,是全山庄最早看到太阳之地,殿前是一整块的岩石,鬼斧神工地雕着一只凤凰,一到晚上会发出粼光。现在这块巨石上站满了人,徐来身份高入了大殿,我们一干小弟子只有吹风晒太阳以茁壮成长的份。
我趴在石栏上对着远处云层里的山打哈欠。
“飞天!”我拍着嘴回头,然后拧紧眉头,是玉乔!那个害我迷路的罪魁祸首。
“你,怎么啦?”我的气势已无形中压迫到她,她的笑容开始僵硬。
“你呀~”我以目光凌迟她,用手指点着她,步步紧逼。“都是你呀~”
“我,我怎么了?”她开始往下退。
哼哼哼哼。“你昨天说什么?啊?什么沿着溪走会看到镜石壁,我走半天都没见,没去成苍狼谷,却去了风满楼,还……”被扫地王威吓扫了一夜地就不说了,不是光辉业绩。
“去风满楼?怎么会?”
“我就是到了风满楼啊。”我就是活生生的证据,这小姑娘看上去挺纯,纯得有点呆,居然耍我,真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可能?风满楼是大师兄的地界,未经允许别门的人不得进入,没人可以进去,你别闹我。再说昨天晚上大师兄回庄,风满楼的人更是谁也不允许打扰。凭你,怎么可能进去?”
玉乔打死也不信的样子让我气得大叫:“可我见鬼的就是进去啦!还把风满楼的地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我……”
玉乔怔怔地望住我,满眼问号。噢,我放弃了。“反正,反正苍狼谷我昨天没找到。这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瞎说。”她正气凌然。
正在此刻,扛着大扫把的扫地王大步流星走上台,我立刻胆怯,这家伙很可怕的说。
“哟,臭丫头,你也来啦。昨天扫得不错,有前途有前途。”扫地王笑哈哈地拍拍我,继续往上走。
我揪住玉乔,玉乔揪住扫地王,扫地王怒目回视,玉乔怯生生地问:“那,那,飞天昨天和大叔,在哪扫地……”
扫地王冲玉乔缓和面部表情,“风满楼啊,整个风满楼都是她扫的。”扫地王瞄着我,“真看不出来,能耐挺大。”他明显是赚到了,故而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玉乔眨眨眼,傻不愣登喃喃:“好奇怪。”
我嘿嘿冷笑,正要义正言辞痛斥一番,突见她向上方一概人马吆喝:“大家快来,她进过风满楼呀!”
哗啦一声,我顷刻被娘子军团包围。“风满楼什么样样子?”“你怎么进去的?”“里面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那个~”叽叽呱呱,有没有搞错?
回到同门行列中,我神经明显衰弱地垂着头晕乎乎打着哈欠,不知道边上这起人为什么都神彩飞扬,能让我神采飞扬的只有御风马,当然有人不认为御风马有什么了不得,但总比呆站着晒太阳有意思得多。看人吗?刚入山庄那会的确觉得人很好看,但现在,麻木得很。没意思没意思。
正想着,人群猛一骚动,但瞬息又静得寂静无声,连天上的鸟都乖乖降落一鸣不发。一阵和煦然而诡异的风迎面拂来,一个白衣人迈出了大殿。那人站在上方,徐来等等高辈份的师兄师姐分列两侧,他全然就是个高不可攀的统御者。
这人好象在哪见过,可惜太远了,隔那么多人看不清楚。他就是大师兄呀,气势真磅礴,吃不消。然而当大师兄穿越人堆下来时,我惊愕地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昨晚为我引路的勒风……
等等,勒风?天呐,想起来了——风满楼住着全山庄不可冒犯的大师兄,他叫勒风!一笑老怪引我进庄时特别提过的,他还说,还说什么来着?——噢!勒风是大师兄,大师兄是勒风,从今天起从此刻起,我可不能不当回事了。
第4章
山庄自打来了大师兄,每个人都认真地办着每一件事,一笑老怪寿辰还有三天,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筹备着。
徐来警告我:“师父寿辰那天你不许给我捅漏子,不许穿男装,不许到处乱闯,尤其不许去苍狼谷找御风神驹,要随传随到。”
前面几条马马虎虎可以接受,但随传随到,怎么可能?
“徐来,你干嘛这么严肃?不就是一笑老怪过寿嘛。”
“对了,不许再用‘一笑老怪’称呼师父,这是大不敬。”
受不了,他自从大师兄回庄后,就开始神经紧张。不止他,依我看,每个人都有点反应过度。
“从今天起,飞天你给我每天去试剑场练剑,不许再到处瞎逛。”
我翻眼,徐来己把剑塞到我手里,很有气质地叹口气:“飞天,把漫不经心收起来,用对御风神驹一半的专注对待每一件事,算给我点面子。”
徐来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我哪好拘绝。不过,他的确太神经过敏了。
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