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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冷得像冰窖,风里有冰雪,他看了眼因为登得高而看上去巨大的月亮,迳自向着月亮去。
这地方假如跑出几个鬼怪来是不必惊讶的,但是,假如看到一个弹琴的女人,就会吓死人。
“回魂天涯,绝尘庄禁地,还不回头?”白绫袅袅而舞,越绫儿?!
越绫儿自琴前抬头,一双眼灼亮似火。
我们己走到尽头,越绫儿坐在一个山洞口,洞口不断涌出旋风,她衣袂招展长发蛇舞,纯洁与妖娆结合,毁灭般的气息。
男人依然一往无前,越绫儿眸中划过凶残,双手按在琴上,冷笑:“想过‘风过隙’,你做梦!”琴声骤起,一上来便是狂风急雨,无数杀机在千万重音波里浪卷而来。
完蛋,这位姐姐生气了。我无处藏身,只好迎接死神,甚至没时间伤感一下下。但男人气定神闲一挥袖,将喑恶叱咤的音波层层荡开,在风中无主幽灵似的嘶吼盘旋,就是不敢扑过来。
越绫儿岔了真气挑断了弦,兵器一解输了出场,十分难看。她也似感到受辱,咬紧的牙关间竟渗出血丝来,不等我回神,一口血喷在裂琴上。
男人熟视无睹从越绫儿身边经过,钻入山洞。越绫儿支起身体也跟了进去。洞里风无比强劲,一出洞,整个天地开阔而苍茫,竟是到了世界的尽头,什么也没有,一片虚无。
月亮似乎就在眼前,月光静静洒在绝崖上,崖尽头一块雪石,雪石过去便是恶梦般的虚空。男人将手中女子放在雪石上,抬头望月。
“你想让这女人回魂?”越绫儿讽刺地注视着,“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以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更糟一点,她死,而你也活不成。”
那人不语不动,只是望着月亮。
第8章
越绫儿脸色一沉,“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回魂术?”
月亮此刻悄然被一个阴影缓缓覆盖,月亮离我是如此如此近,近得以为伸手便可勾到,当你眼睁睁看到近在咫尺的东西被鲸吞蚕食,那感觉奇妙不可言。月食呀!
越绫儿脸上刷然雪白全身发颤,她向男人跑去,跌倒,她摇着头,着了魔般喊:“不要!”
我追近扶她,她全然不理会只死死盯着那人。那个男人举起右手,以手刀切开了另一个手,血狂飙而出,我骇得惊叫,但我的叫声马上让越绫儿失心疯般的喊叫压灭。
“不不不!不要啊!我求你不要!”她狂喊,泪水披面。“不要啊!水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水师兄——”
水师兄?我看着越绫儿歇斯底里的样子,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紫漠是我害死的!我的错!水师兄!你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错了……”
一道劲风扫向越绫儿,她猛地一颤昏死过去。那男人收回不流血的手,眼神漠然地扫过我,再回到流血的手上。那只手流下的血已经浸红了大半块雪石。
“你会死的。”我说。
“不会。”他答的平静。
雪石开始辐射璀灿莹光,崖下的烟云惊涛拍岸,弥漫的蓝雾形成一个个风漩。血还在流,光辉更耀眼,云急速挤压,突然震裂成丝,向上空一道道升腾。雪石上方的女子衣裙飞扬缓缓升向空中,月亮被吞没,庞大黑影吸食着崖下的气团和云雾,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一团灵光由洞中移出来,经过几乎天长地久的下降,终于消失在女子的身体里。即刻的,风缓了,雾回笼,云下沉,尘归尘,土归土。
“你还好吧?”我扶住他下倾的身子,他微微一笑,伏向雪石上的女人,“我说过不会死。”他握住女人的手,“我不会,她也不会。”他凝视女人的目光分明多了些什么。
“她是你……”
“妻子。”
“她是你妻子吗?”含着微讽的声音由崖下递来。漫延的云层开始骚动,一双巨翼掀开云层击碎混沌,无比优雅的升到了崖上方。一只全身雪白的大雕!而大师兄勒风正悠闲坐于其背。
男人抬首看着勒风,“我正等你。”
勒风倏乎间消失于雕背,定晴时,人己立于面前。勒风噙着笑,直立在崖尽头,背后便是那轮巨大的满月。
“这种时候,这么一句话听在耳中,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伸手一招,白雕栖到崖上,“带着你的‘妻子’,远走高飞吧。千万别再让火炼找到,不论你有怎样的本事,没有人可以招两次魂。”
“我知道。”男人抱起女人上了雕背,“替我照顾母妃。”他的眼神是克制后的冷漠。
勒风背负双手,但笑不语。白雕展翅间一波流光从翼下飞出,瞬间消失于浩渺云烟中。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因为勒风在一步步往前来。
“怎么,对这恋恋不舍?”
“你要带我下去?”我怀疑。
“也许你喜欢凭自己的力量下去。”
凭自己的力量?开什么玩笑,这种直上直下的地方,能上来的都不是正常人。我太正常了。见勒风抱起昏死的越绫儿,怕他弃我于不顾,冲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勒风也不多说,便往崖尽头走过去。
“你,”我上下牙齿开始打架,这与冷不冷无关。
“什么?”他停步问。
我咽咽口水,苦兮兮问他:“你不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吧?”
他挑眉,“你有更好办法?”
他也是大大的不正常。
“为什么,不再叫只大鸟来?或者,”我心乱如麻,“随便哪找架梯子,爬梯子也成啊。”
“梯子?噢,梯子。”
这个人真是奇怪啊,别人这么紧张,连胆都快吓破了,他还有心思笑。
“喂,你真的不考虑看看?”
勒风显然烦了,回过头催,“那你要不要下去?”
要,当然要。可是……“我有——哇!我有——”
吓个半死,终于也下了崖,而且一下崖便进了凤栖殿。
“你有什么?”勒风将越绫儿放下后马后炮地问。
我有恐高症,但现在恐高症过去了,恐人症却来了,这凤栖殿里站满了人,却静寂无声。一笑老怪高坐殿前,三堂会审也敌不过此刻摆在我面前的这个阵仗。
“崖上出了什么事?”发问的是个颀长斯文的师兄,叫古鹤,总跟在一笑老怪身边。
勒风看向一侧的水涵空,微笑道:“招魂。”
这一声若无其事的回答换来的是大片变色的面容,我敢打赌,这个神秘兮兮的山庄一定发生过至少一件非比寻常的事件,跟招魂,跟水涵空,跟越绫儿脱不了干系。
“谁入禁地招魂?”古鹤急问,同时看了眼上坐的庄主大人。
“庄外人。”勒风老神在在坐入椅子。
众人面面相觑,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由于鸣凰岛攻庄一事,近来山庄已加强守护,似乎到了连只苍蝇也进不来的地步。
古鹤趋近勒风,“人呢?”
“我放他们走了。”勒风看向一笑老怪。
一笑老怪目露精光,古鹤古怪道:“走?没有魂飞魄散?”
勒风闻言但笑,望着一笑老怪说:“越绫儿受的刺激不小,怕是一直耿耿于怀当年水师兄的事,不能任她在‘风过隙’自生自灭。”
一笑老怪便拿眼瞪水涵空,“喂!你说句话,别没事人似的。绫儿这辈子也就还听你的话,可你偏偏不对她哼一声。”
勒风也拿眼瞅水涵空,“原谅或是杀了她,水师兄,你以为呢?”
“她与我无关。”水涵空以不变应万变。
勒风起身,突然望了我一眼,“依庄规,擅闯禁地者当逐出师门,不过飞天受人胁迫,情由可原,就罚她跪石阶至明天早晨吧。”
跪石阶到天亮?!
“我反对!”我冲一笑老怪跳脚。
老怪眉毛一跳一跳,“你又添什么乱?!”
我直指谈笑执法,貌似公正的勒风,“他也上了‘回魂天涯’!他还放了那个人!他根本就是认识那个人!他他,他监守自盗!”
勒风笑笑的,依旧那副天塌也垮不下的安闲劲头。
“说得好。”他说,“师父你逐罚请便,我依从就是。”
这么干脆?
一笑老怪支着脑蛋苦大愁深,勒风却似巴不得受罚,就听得他一个人唱戏:“身为大师兄,不守庄规,依我看,更当重治严惩。古鹤!”
古鹤听到勒风叫他,吓得退了一步。
“最重的惩戒是什么?”
“呃,是,是自废功力,逐出师门……”古鹤未说完就啪地下跪,“师父,请你从轻发落。”
“师父,大师兄放走闯禁地之人自有他的道理。师你,请你明断。”又一师兄跪地,转眼,跪了一地求情的人。勒风却大咧咧站着,这算什么情况?
一笑老怪两道恨不得肢解我的目光,让我幡然醒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不过说了个事实,怎么会这样了呢?捣住晕沉沉的头,很费解啊费解。
“勒风,你省省力气,和那丫头一块跪石阶去吧。至于那个越绫儿,玄平,快把她给我弄醒。好了,散了散了。”居然拂袖便走。
师兄师姐们从边上走过,所用的,不是这小孩真不懂事没治了就是恨不将我揍一顿的目光。
跪石阶要跪得长久兼且舒适,是门值得摸索的学问。我看大师兄跪得稳如泰山,终于相信世间之学问,真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至呀。
哎,天亮还有多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星星?我寻求分散注意力的途径,开始努力与勒风唠嗑,基于刚才小小有得罪他,凑近头十分诌媚地问:“外外,其实我是很无辜的,当然你也很无辜,外外,你怪不怪我那样子说你?”
勒风笑咪咪不说话,他这样子,你说是怪还是不怪呢?
我十分之困惑兼且不安,良心开始挣扎着。本着天地良心,我从来不曾想过冒犯我家大师兄,只是时事比人强,危难关头嘴巴背弃大脑先斩后奏。好吧,就算有考虑,也料不到会有一大班师兄师姐为他下跪求情,自己一下成了大反派,挑拔离间专害好人。
我忧郁极了,开始不要脸。
“我膝盖疼,我要歇会儿,你别对人说。呆会儿我让你歇。”
大师兄歪歪头,“我说不说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他卖起关子。
我瞪眼,“这儿就你跟我,你不说我不说,黄天厚土没长嘴自然也不说。”
他眯眯眼儿,下巴朝上方一顶,“你以为,今晚上边的人会睡得着觉么?”
我尤如遭遇晴空劈雳,立刻翻身跪好,四下顾盼,“在哪?”
勒风觉得这话题没营养,岔开了去,“回魂天涯上的那个人我的确认识,他是我兄长。”
“你大哥?!”
“你不觉得我和他外表酷似?”他好整以暇地问,拿手指点着脸,扮可爱相。
外表?——那男人有双狭长漂亮的眼,勒风的眼也很漂亮,不过,那人的眼神属冰,几乎不带温度,而勒风就好太多了,一双眼永远漾着笑纹,虽然这个表情有时让人琢磨不透他倒底在想什么。
“你总这么直勾勾打量男人?”
咦?连声音也差不多。
“啊?”我歪头又看了他一眼,“我认为你们虽然很像,不过给人感觉不同。而且,你好象还比他好看些。”哎呀,他父母一定是拔尖的一拔美人呀。
勒风轻咳一声,我这才觉察盯人家太久,忙眼观鼻鼻观心,作四大皆空状。
“真是坦白。”他笑容可掬。
看着这个灿若春晖的笑容,我那个心不争气地心肝儿砰砰乱跳,这感觉怎么跟初见御风马似的?
我摸摸脸,用力擦了几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玉哨不要了?”
“玉哨?噢,你要就给你了,我无所谓。”
就这样,漫无边际聊着聊着,看看天,一片漆黑,我饿呀累呀,悲哀中感觉自己活不到看见日出。
第9章
天亮后恶运并末从我身边走开,一瘸一拐在注目中回到来仪阁,徐来熬了夜布满血丝的眼便将我整个给吞蚀了。话说人走起霉运来,爬着走都可能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