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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等什么呢?没有什么好等的。
再等,答案也只有一个吧?
当见到梨裳无论如何都不听他的话,慕渊忽然闭了一下眼睛,一道浅金色的光华在他皮肤下闪过。
那道神力袭来之时,梨裳听到夜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散碎了,只剩下无力的尘埃,被风一吹,就再也杳无踪迹。
他并不成熟的力量轻而易举被她挡住,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她怎么会觉得,他竟是她的琉璟呢?
慕渊有些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动作一样,然后他抬起头,傻了似的望着梨裳。
梨裳呵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响动,在四方回荡着,最后砸回她自己头上。她控制不住,不断笑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弯下了腰。
他还是没变啊……
不论他是沛顼还是慕渊,不论是云境还是中州,不论隔了多少年月,他仍是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她舍弃。
只要一个小小的伪装,就可以让他向她动手。
”呵呵,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全都在说谎……你还真是……“梨裳摇着头,擦擦笑出眼角的东西,几颗水珠碎在袖口上,被她甩入虚空。
慕渊愣愣看着梨裳,向前迈了几步,似是想向她走过来,又有些怯意。梨裳看着他的动作,对莫悲说,”你退下。“
莫悲有些担心,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但最终仍是按照梨裳吩咐的,走出院子。
门一关,梨裳便挥出一道力量,慕渊没有闪避,任那力量袭上胸口,身体向后飞出,重重摔落在地。
”不躲?“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不断翻腾的窒息感,抬步走向他,”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么?“
慕渊撑起身体,脸向一边偏着,看不到表情。
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把他全身的每一寸都收入眼中。相似的面孔,相同的灵魂,她仿佛看到曾经的沛顼,正用冰冷无情的目光凝视着她,而她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那么卑微。
”你以为,我还是一百年前那个梨裳么?“她轻声问着,”你以为,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耍着我玩,让我痛苦?“
慕渊转过头来,仿佛不明白梨裳在说什么。15174654
是啊,他已经忘了……
因为他死过一次,所以他以前做过的一切,就都能一笔勾销。
所以他可以假装不认识她,给她设一个温柔的陷阱,再让她跳一次。
她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紫眸在夜色中深的有些鬼魅,许久才低低开口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真的带你走。“
慕渊目中现出哀色,不断摇着头,伸过手似乎想拉梨裳的衣袖,却被她一把拂开。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
他一脸绝望,口中徒劳地说着什么。
她柔声说,“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你和沛顼,都不配做我的琉璟。”
他的眼眸中盈满水光,凄切的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她却只觉得好笑,明明是他主导得这一切,他为什么要难过?
他有什么资格难过?
不知为何,眼眶酸涩不已,梨裳沉下气息,正想说点什么让慕渊难过的话,他却愣了愣,直直凝视她,忽然抬起手,手指拂过她的眼角。
他的手中,是她的泪。
有什么东西在梨裳脑中炸裂开来,一个声音在耳边尖锐地嘲笑:你输了,你永远都是输家!
永远都是……永远都是……
不管有多少力量,不管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是云后又怎样?是神识又怎样?照样会被十七岁的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像个傻瓜似的奉上身心。
她竟然……竟然还曾妄想着再爱一次?
手下运气神力,裂帛声中,梨裳手中的云刃,插在了慕渊的心口。
他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扭曲,手紧紧抓住她的广袖,那双黑眸里,满是痛楚……
她微微用力,几乎想挖出那颗心脏,似乎只有这样,他们两人才能得以解脱……
他脸色煞白,泪光溢出眼眶,一颗一颗隐没在黑发里……
很疼吧,他的心也会疼么?
她以为,他没有心的。
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恨她了……
恨吧……恨吧……
这种关系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永远都记住她,永远被恨意折磨,梨裳希望慕渊是这样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决绝别离 深潜逐鹿
云刃在离心脏半寸的距离处隐了光芒,她终究不能杀了他,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两个人,背后各自都背负着一个国家。爱虺璩丣
她不能,就算没有任何顾虑,也不能,这是宿命。
看了慕渊一会儿,梨裳闭上眼睛。
这个人,她再也不要见到。11FCu。
转过身,她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这两个月,她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早就有了结局的梦。
到现在,也该梦醒了。
走到门口,身后却响起重重的落地声。
等梨裳回过头,正好望见慕渊伏在地上,哇的一声呕出一口红得发黑的血。她漠然望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转过头去,正要迈步,微弱的一声呼唤幽幽传来,“不要走……”
脚步顿了顿。
“不要……离开……别走……”随时要飘逝的声音里带着哭泣般的哀求,化成一条细细的蛛丝,一层一层缠过来。
她再一次转身看向他。他捂着胸口站起来,刚迈开步子,梨裳一甩手,一道云刃在慕渊双腿上各开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骤然的剧痛,让他重重地跪在地上,只能张大眼睛痴痴望着她,眼眶泛红,挣扎一般一下一下向她爬过来。每向前挪一寸,都是那么竭尽全力,竭力到卑微。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细密地啮噬着,血的气味越发浓重,冲上鼻腔。梨裳看着慕渊越来越近,身上一阵阵地颤抖。
“你还想要什么?”她听到自己细如蚊蝇的问句。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还想要剥夺什么?
他,是不是一定要到她死,才会放过她?
梨裳怔忡间,慕渊离她还有一步之遥,吃力地抬起上身,凝视着她,仿佛是某种乞讨,他的手向前伸出,指尖那么苍白,尽力想要抓到她的裙摆。
梨裳反射性地向后退着,退着,然后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不要再想骗我……
不要再想伤到我……
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梨裳和莫悲连夜离开西关,到达涿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一路狂奔,他们没有停下来休息过,马儿身上的汗几乎把衣服都浸透,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进脑海里,不停吵闹着。
“云后,休息一下吧。”莫悲追到梨裳旁边,他的声音却像从几百米之外传来,遥不可及。她仍旧压低身体伏在马背上,看着景物不断迎面而来,又流向两边,最后被远远抛在后面。
回去,回去。这是梨裳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可是在这念头的间隙中,却有一双盛满哀求的黑色双眼,悲伤地望着她,化成一根尖锐的针梗在心脏旁边,每一次跳动都是鲜血淋漓。
前方不断延伸的道路中间,一个绿衣人正骑在白马上,横在道路中间,似乎是在等待。两旁树影娑娑,绿意绵延向远。
她深深呼吸,调整脸上的表情,然后勒住马。
青凌的目光晃荡着对视过来,梨裳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走了?”他忽然开口。
她点头。
“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
“没关系,我不急着回去。”
梨裳看着的面庞,嘴里泛上一股苦味。这个鲛人,见到了她所有的不堪,可她却猜不透他。梨裳不明白青凌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最后为自己送行的竟会是他。
没有再拒绝,她继续策马前行。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团相互叠印的色块,失去任何意义。
一路上很是静默,青凌的话变得出奇地少,只有单调的马蹄声不断回荡。
行了几天之后,三人再次到了那片开满水仙的湖边。一切看起来就跟他们离开时一样,只除了地上那两片被水流砸出的巨坑,像是美人脸上两块可怕的伤疤。
带着花香的风弥散到面前,明净的湖面倒映着变幻云影,成了地面上的天空。
恍惚有人在那摇曳的花丛中,认真地凝望过来。黑眸里含着一片繁华灿烂。
她停下步伐,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撤走了一般,一步也迈不动了。见梨裳停下来,剩下两人也不再前行,只默默立在她身后。
半晌,梨裳回头对他们说,“在这儿休息吧。”
把马栓在树干上,她坐得远远的,闭上眼睛养神。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我本来想邀你去我们海国玩。”青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可我知道你不会去的。”
“是吗?”
“你……有哭过么?”
梨裳睁开眼,然后呵呵笑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么,怎么会哭?”
青凌却静静看着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早就告诉过你,凡人无心。你偏偏不听。”
“听不懂你说什么。”梨裳瞟着他,“本宫在中州呆腻了,就着么简单。”
青凌又看了她一会儿,却也没再说什么,转开视线。
梨裳盯了那面湖一会儿,心里忽然打定主意下去探一探,就算只剩三成神力,遇到危险时逃跑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论做点什么,总比呆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好。
她叫来莫悲,“你在这里等本宫,一个时辰后本宫若没上来,你再下去。”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梨裳。莫悲一下子跪下来,大声说,“云后,您不能这样拿自己的安危冒险啊!”青凌也站起来,皱着眉,但没有出声。刃刃算国背。
“上一次是本宫没有准备,这次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梨裳随意说着,把外衣褪下来,只剩下云锦制成的单裙。青凌却忽然伸手拉住她,“我跟你去。”
“若湖下面的东西跟云境有关,你身份有别不能同行。”
“云后,若一定要去,请让属下跟随!”莫悲仍旧跪在梨裳身前,拦住她去路。
梨裳看着莫悲明明白白写着担忧的深色眼眸,却又隐隐化成了那双一直纠缠着她的悲伤黑瞳,脑子里又嘈嘈杂杂地吵闹起来,几乎吃尽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冷静。
“你神力太弱,跟着本宫只是累赘。”梨裳快速地说完,然后就走向那面湖。莫悲似乎想追上来,但青凌说着什么,好像把他拦住了。
哗然一声,梨裳进入那个冰凉的深蓝世界,鼻间仍然萦绕水仙的香气,耳畔一片静谧。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她仿佛悬在一片虚空之中,不上不下,无着无落。她调动神力护体,向着湖下无底的黑暗一头扎进去,人间的光线在渐渐远离缩小,在上方挣扎一般粼粼闪动着,很快就被自下而上漫涌的黑吞噬殆尽。
水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四周有的只是黑暗,里一层外一层,仿佛是天地最初始的混沌。这样游了一会儿,梨裳几乎要忘记了身在何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前行。在这样的空洞中,脑子里不断烦扰我的凌乱影像却突然都消散了,她终于可以真正的安静下来,不用再听别人说的话,不用再想曾经和以后。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可以沉睡的地方,就连水都变得温暖起来。
很累,真想就这么找一个地方,躺下去,再也不用醒来。
就睡在这样一片水里,静静的,暖暖的,仿佛从旷古涌来,清甜的味道中夹着几分辽阔的咸意。
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