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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裳把玉佩放到他手上,握紧,“师父,一路小心,速去速回。”
“宰相大人。”梨裳转头看向庞轩,这人想必很有势力,不能不给面子,“你看,该让哪位陪同梵尘师父一起上陆?”
“臣认为,御史玉汕可担此大任。”
“好,就照宰相说得办。”
梨裳走回王座,该说的好像也都说得差不多了,“第五点,现在还不是说得时候。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可以一并提出来。”
“陛下圣明,思虑周全。”庞轩带头说道,后面的大臣也跟着说陛下圣明什么的,好像梨裳真的很圣明一样。
这就是做云后的感觉么,时时刻刻都有人夸赞……
头忽然有点犯晕,有点恶心的感觉。梨裳按了按额头,“国难当头,只要南王朝上下一心,一定能够撑过去。本宫相信诸位,也希望诸位可以信赖本宫。”
庞轩很配合地回答,“陛下英明睿智,臣等定当全力追随!”
大臣们异口同声的声音震得梨裳越发难受了。苏筱颇有眼力,见梨裳不多说了,便高声道,“退朝--”
梨裳一回到寝宫就软倒在床上,等着那阵子眩晕过去。
“陛下,要不要紧?”
“没事儿。啊,对了,你让文曦将军等会儿来见我。”
“是。”
可这种眩晕的感觉却迟迟不肯退去,胃里什么东西一阵阵往上反。
这种感觉……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梨裳忽然睁大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会的……
不可能的……
“陛下,文曦将军来了。”苏筱在门外轻声说。梨裳却被脑子里一个可怕的想法炸得神思恍惚,半天才回应道,“叫她进来吧。”
梨裳得冷静。也许是肠胃失调,也许是这几天有些太累了,呕吐感在很多&情况下都会发生。
可是……在吃了紫息花的情况下呢?
“臣,灵卿,参见云后。”
梨裳敛起思绪,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女子。她柔顺地垂着头,淡紫色的长发从颈后垂落下来,看起来有几分单薄的身形,却偏偏穿着一身银色铠甲,更奇异的是看上去一点都不突兀,反而显得挺拔而英武。
梨裳说,“灵卿啊,眼下就只有咱们俩了,你不用继续装了。”
灵卿抬起头来,冲梨裳眨了眨眼睛。那种单纯而俏皮的样子,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一样。
其实灵卿长得很美,只不过平时总是默不吭声,低调得让人把她的样貌都忽略了。可是现在灵卿却扬着一双英气的眉毛望着梨裳,英姿勃发,她都要不敢认了。
灵卿虽然冲梨裳笑,却仍然跪着,没有贴上前来像以前那样与她打闹。
“什么时候弄了个将军的官衔儿啊?挺气派的啊?”梨裳笑着调侃灵卿。
“杀了北王朝一个将军,先皇封的。”灵卿有点不好意思似地说着。
“怎么还跪着啊?‘本宫’可没红包给你。”14965907
灵卿站起来,瞥了梨裳几眼,有点迷茫的眼神,“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感觉跟梦似的。你是梨裳吧?”
“不是,我是娘。”
“真的?幸亏我长得不像你。”
梨裳本想一巴掌打过去,不过现在这种身份再干这种事实在有失庄重,所以她只是把手边一个茶碗跩了过去,灵卿灵巧地躲过,哗啦的碎裂声把侍者都引了进来。
“不用打扫了,下去吧。”梨裳挥挥手。灵卿看着她使唤人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一直都找不着你。好不容易打听到你的消息,结果你就成云后了。”灵卿想看梨裳,又不太敢看的样子。
自从梨裳见了灵卿,就感觉灵卿对她的态度与以前有了细微的不同,不敢太过放肆一般。只不过是身份不一样了,竟然连看也不敢了?
也好,君臣之间,本不应该太过亲密。10NjB。
不过,有一两个宠臣也是正常的吧。
“我去了北王朝。所以我才能知道那么多关于北王朝的事儿。”梨裳跟灵卿直说了。
灵卿震惊地望着梨裳,“你怎么会去北王朝?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灵卿,你相信我么?”梨裳看着灵卿的眼睛。
梨裳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略略想了想,回答道,“我信。”
“既然你信我,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梨裳,绝不会做任何有害于南王朝的事。而关于我在北王朝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也不会说,那与南王朝无关。”
灵卿是个聪明人,对聪明人最好说真话。裳梨里人说。
她与梨裳对视着,少顷,低下头去。她说,“臣信陛下。”
梨裳微笑,“你爹怎么样了?”
“都还挺好的,只是有些操劳。”灵卿说话分寸拿捏得很不错,既不显得疏离,又不会太放肆。
“你是什么时候当上这个将军的?”
“半年以前。”
半年以前……那时候梨裳还呆在那个地宫里面,想不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去。
第一百九十章 喜脉似悲 噩梦难醒
“很厉害嘛。那朝中的事儿,你也已经知道一些了?”
灵卿看看梨裳,然后说,“还行,常听我爹说,也就知道一些了。”
“你认为宰相庞轩这个人如何?”
“相爷为人谦和,光明磊落,睿智明达,为南王朝尽忠尽职,跟家父是多年好友。”
梨裳点头,原来宰相与扬修元帅是朋友,这个盟结的,文武兼备,。怪不得老云皇敢把朝政都交给他代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是绝对不能闹内乱的。
她笑着说,“果然是个国家栋梁啊。”
灵卿也笑,“是啊,我记得小时候爹爹带我见过他几次。他是个很温和的人,不像个当官的,倒像个隐士。”
听起来,庞轩似乎是没什么威胁。灵卿有意在护着他。但是这样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地服从她这么一个云后么?尤其在听到她曾到过北王朝,他会不怀疑?
还是应该亲自见一见他。
“灵卿,你什么时候回前线?”
“北王朝这两天又有动静了。我想明天一早就出发。”
“你还真挺忙活的。”梨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灵卿面前。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比梨裳都稍稍高一点了。
灵卿苦笑,“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忙活。”
“灵卿,你把你小命儿看紧了。”梨裳按住她肩膀,“你得给我整个儿地回来,别缺胳膊少腿儿的。”
“你放心吧,我们决不让那帮疯子过一目城。到时候,我提着墨汐的脑袋来见你!”
“说大话吧你就。”
灵卿退下去了。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梨裳几乎忘记了这个朋友。但是现在灵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成了杀敌千万的将军。
如同奇迹一般。
可是,这个朋友还能在身边多久?灵卿成了她的臣,这份友谊还能持续下去么?
而现在,更让梨裳心乱的,是那阵时不时袭来的恶心感,有时还伴着头痛。她终于无法再安慰自己忽视这一切,传召了宫里的太医。
诊治的时候,梨裳挥退了所有的人。
她看着那个老迈的御医背着一个医箱跪在面前,手脚倏然冰凉,心脏像被什么动物的利爪钳制着,尖锐的爪尖刺入肉中。
“吾后,请伸出手腕。”御医弯着腰,坐在梨裳面前。她忽然想把他赶走,但最终还是伸出手去。
御医把手指搭在梨裳的腕上。
她则紧紧盯着御医的脸。
半晌,那张已经有几分枯朽的脸上忽然变了变,梨裳看到他的眼神闪了闪,手也抖了一下。
“怎么了?”梨裳问。
御医嗫嚅半晌,轻声说,“容老臣再仔细查一查。”
他仔细看了看梨裳的脸,手一直撘在脉上,长长的胡须荡了几荡。然后他放开手,问到,“吾后最近是否常常觉得恶心,没有食欲,尤其是在早晚的时候?”
梨裳迟疑着,点头。
“有头晕头痛么?”
“有时候会有。”
老御医想说什么,又似乎在犹豫。
梨裳也不问他,她全身都已经僵住了。
“陛下……”他终于开口,“恭喜吾后,是喜脉。”
梨裳愣地看着御医,看着他的嘴唇相碰,吐出来一行怎么也理解不了的字。
“……喜脉?”
“回陛下,是喜脉。”
“你没有诊错?”
“老臣行医多年……该是不会有错。”
“该是?”
御医有些紧张,匆忙地跪在梨裳面前。
她低头,看向腹部。平坦一片,冰冷一片。
孩子?
她的脑子像被冻住了,思维一点一点地错位,那两个字成了晦涩的符号,渐渐被磨得粉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是都已经结束了么?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她吸进一口气,觉得全身都剧烈地抖了一下。
“给本宫七落。”梨裳听到自己说。
七落,七落。这是梨裳头脑中立刻就浮现出来的念头。
对,对。只要喝了七段就行了,一切都没发生过。她不会有那个畜&生的孩子,绝对不会的。
御医说,“陛下,这种情况下,七落不可多用。臣不知道陛下以前是否用过。如果……使用次数太多,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有子嗣了……”
梨裳却挥袖拂落桌子上所有的器具,瓷器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老御医惊慌地闭上了嘴。
“给本宫七落!!!”她一个字一个字告诉御医。
“臣,臣这就去配药……”
很长一段时间,梨裳的脑子里都是空白着的。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应该干什么。她仿佛又回到在北王朝地宫里的日子,每日心惊胆战,怕墨汐出现,怕露出马脚,怕自己烂死在那里,永远见不到阳光,得不到自由。
为什么现在,墨汐还要纠缠着她?
他该死……他该死!
“陛下,宰相大人和大司马在龙王殿候着呢。”苏筱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梨裳慢慢消化着他的意思,然后木然地站起来,往外走。14965907
周围的景色都模糊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去见谁。
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走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跨国一道又一道的门槛。梨裳仿佛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燃烧了起来,有谁在惊恐地嘶喊,祈求。
明明是漫天的湛蓝,却突然全都黯淡下来。
梨裳看到庞轩和汉稽冲她跪下来,可是一阵剧烈的晕眩袭上头部,整个世界开始旋转,所有色彩开始剥落消融,最后混沌成了一团,黑得让人窒息,却又无法挣脱。
耳畔的嘈杂声一点点弱了,弱了。再无声息了。
她仿佛跌进一个封闭的墓穴中,动弹不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忽然,眼前渐渐明亮起来。梨裳睁大眼睛,面前是一片铺展开的草地,半透明的青碧摇曳着,浮着一层柔和的金黄。她发现我站在一片山坡上,身边是一颗并不高大的树,树上开满洁白的花,时时有花瓣随着清风飘落,像雪一样。
远处,一个孩子向着她跑过来,他的手高高的扬着,手中是一个白色的花环。
“娘~娘……”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孩子,银灰色的眼睛,鸦羽般的黑发,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梨裳看着他扑向她怀里,心里有丝丝的疼,可却是无比柔软。她把孩子拥进怀里,叫他的名字,“忆景,我的忆景。”
在她怀里的,是一个鲜活的躯体,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梨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咚咚地有力地跳动着。这是她的孩子,她的忆景。他扬着小小的头颅,举起手里的花环,“娘亲,送给你。”
她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