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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现在一个两个都说让他选,他们两个自己胡搅蛮缠儿女情长的时候,怎么就没一个来让大老板无浪说了就算?
站得久了,不是了局,他深吸一口气,将剑出鞘,嘴里却说:“三三,你回去等牧白的好消息。”
他们兵器相向,恩断义绝。鹤劫放每一招追到的血肉都仿佛在痛打自己,红色的烟花绽放不止,愈是悲痛,下手越狠,要速速阻断她的纠缠,带牧白回他的神教天牢。
当此危时,三三终于亮出了她最后的秘密武器,以两根手指抵额,开出一只金光灿灿的眼睛来。
“天魔眼!天逸你快住手!”
可惜,他的呼喊已然迟了。
她被逼入穷巷,用了自己都无法掌控的神力,金光没能伤到对手,却在刹那间反噬了自己的功力。
一大口浓血喷薄而出,她为了牧白,尽力而为了。
却是他,鹤劫放,再度狠狠抱紧她,用自己的功力源源不绝去压制她体内游走的内息。
金光灼体,他们身上溅出无数火花,只得滚成一团试图扑灭。
近了看,他们一起吐血带伤,在生死线上奋力挣扎;远处看,却仿佛一对野鸳鸯偷情,场景十分冶艳。
暄城与囚车里的牧白恰好一起观赏了此幕胜景。
这边两个美男子立成了两道相异的风景。
暄城的脸色居然是绿的,油油发亮,就似乎替他过世的姐姐戴了一大顶飞来绿帽,隔得这么远都可以听到高贵世子的重重喘息声,就像一只饿了很久很久的兽,恨不得把魔教四公主生吞活剥,一大口吃下去。
真是——厚颜无耻的一对狗男女!
车路将军扳动着修罗戒指,嘴里道:“果然是天潢贵胄,行事非同凡响。”
四周没有应答,美媚男子独自一个大笑起来,笑声寒透心扉,恨不得化成长鞭将那双叠影抽成碎片。
“哈哈哈哈。”暄城停下来,莫名寻找这笑的漫长尾音。
“哈哈哈哈哈。”这笑声更为高昂,挑动着在场兵卒的神经。
是囚车里的美男子放声狂笑,笑得一张白脸大放红光,如同深宵酒醉一般。
暄城不由深深看他一眼,心爱女子与昔日好友在他落难之际满地乱滚,他为何还笑得出?
牧白笑笑也就累了。
他缓缓收声,定定看着前方成双的影。
真是太过疲累。傻蛾子扑火扑到周身发焦,临死前才明白一桩桩温暖都是虚空,只有身上背负的枷锁是真的,冷而沉,如天界的生涯,他这样漫无目的地等下去,究竟还能等到什么?
不远处那团火热的身影突然相拥着滚去了升仙台,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牧白对暄城说:“车路将军,你代我转告他们,烟花灭。”
暄城侧眸。
牧白的笑在这鬼界中发着冷光,那是绝望而含恨的美艳,海棠花不知不觉转成了彼岸花,同样是红,但这红太烈,不小心就烧灼了眼睛。
“烟花灭?”暄城想起姐姐死去的场景,用一根很长的簪,狠狠插入自己的死穴,她说,他即使娶了美妇,也终身不能忘记我额头的朱砂记。
有些烟花是故意熄灭坠地,他们要人看清这最后的灿烂夺目。
“烟花灭”也是牧白生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天逸睡了整整二十天才醒,她甫睁开眼眸,就一直问:“牧白?”
抢亲没有成,无浪要她回来等牧白的好消息。
好消息瞬息即至,一个天女禀报:“陛下说,二老板牧白已死,请四公主好生修养。”
屏风被一把推翻,她扑倒在地,嗫嚅着重复:“二老板牧白已死?已死?”
她发了疯般在天魔宫里乱窜,父皇闭门不见,于是索性窜去了冥界,蓬头盖面直奔黄泉路33号。
这间黑店犹在,可是金光闪闪的楼怎么一片灰沉,迎面出来的花姑姑穿着丧服,张大嘴巴道:“三三,你回来了?”
不,这都是噩梦而已。
她掠过一个个黑灰的身影,又看到后院中熟悉的柴房及那口井,是这个地方,让四公主首次感受了温暖。
极目四望,二老板药铺屋子门口有熟悉的身影。
“牧白!”她快乐地流着泪朝他飞去。
却是黑衣大老板无浪披头散发跪在门前,满面风霜。
他不发一语,后面有神教伺从跪下哀求:“世子殿下,您伤重未复,请节哀。”
天逸不理那么多,她像个乡下壮妹般笑嘻嘻立在大老板身后,两只手绞在一起,献媚般发问:“大老板,二老板牧白什么时候出远差回来?要不要三三准备热的洗澡水?”
魔教黑衣影卫也已到场,一齐跪倒在四公主身后,黑压压一片。
黑发大老板转脸看看这女子,恍若隔世,又分外清晰,他瞒不了自己,也不能瞒她:“牧白在升仙台中自尽身亡,(奇*书*网。整*理*提*供)用得是一柄贴身的匕首。”
他们多么托大,以为他没有武功,所以连搜身都能免则免。
他老早就关照过己方人马,不能为难牧白,不要碰他一根寒毛。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恰恰就是插入牧白胸口的夺命凶器。当时为了救天逸,他以自身挡了魔眼神光,在滚进升仙台的那一霎,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暄城将军知会了牧白的死讯,还郑重其事转告了牧白最后的那句话。
她还在说:“哈?大老板你不要开玩笑。三三会当真的。”
他在牧白门前跪了五日。
腰腿尽皆有伤,此时已疼得无了知觉。
他一字一缓重复:“三三,牧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小剧场放送——
天线抚摸小白白,问道:“听说你被他们逼死了。”
小白白忧愤地别转脸,发出“哼”的一声。
“乃表生气,他们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小白白嘟嘴说:“反正把我害死了。接下去你肯定就让小浪浪和小三三逍遥快活,你是偏心天线!”
他水汪汪的紫色大眼镜满是哀怨,瞅鸟天线一眼,低头不做声。
“啊,不是这样的,小白白,你也是很有爱的,就是没功夫……”
“我知道我粉丝没有小浪浪多,小三三说,我被炮灰了,所以之前才让我占了那么一点小便宜。天线,你是后妈,你好狠的心!”
“小三三最喜欢挑拨离间!其实都是她不好,没有她,你还可以和小浪浪有爱地开夫妻老婆店,进行你们隐晦的bl爱。”
“我恨小浪浪!凭什么他是男主?就因为他是大老板吗?而且,我知道的,你有次不小心把大老板打成了大老婆,从此之后就更加偏心了!”
“这真正是场误会,一开始我就准备好送你去死的,和那个大老婆的笔误米有关系的。”
“好吧,我死了,你不要和死人说话!”
天线看着别扭的小白白,顿觉母性大发,哇卡卡卡,真是好可爱啊。
“不如这样,我允许你兑现一个心愿吧!”母爱让人糊涂。
“好啊,我不要死!你让我活过来。”小白白的求生欲居然这样强烈,一点也不像自杀的人啊。
“除了这个以外的心愿!”
“也可以,让小三三和小浪浪也死了吧,我们三个还是一起玩好了。”
“呃,这个心愿也要排除在外,这可是轻松文,主角都死光了,我还怎么弄?”
“那没了,兑现个狗屁心愿啊,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
他躺倒,扮死尸。
哎呀,真是俏冤家啊。
天线深情抚摸渠,允诺道:“这样吧,如果有来世,一定让我家小白白很强大,武功很好,呼风唤雨。”
死尸冷冰冰回答:“在没有小浪浪和小三三的世界,我强大了给谁看?闷骚吗?”
好难伺候的死人啊!
明天再问问他有没有改变心意吧。
小孽种
牧白已死。
天逸在黄泉路33号的后院再度打开了她无法驾驭的魔眼,金光乍放之时,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白,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连自己胸腔里喷出的血都是暗黑色的水,水浸没了她发软的身躯,仿佛一夕间回到了小时候,冰凉的触觉让她觉得心是暖的,是从未拥有过的爹的温暖拥抱。
拥抱越来越真,天逸说不出话来,困在漫天的水中,渐渐窒息。
上一次救她的是谁?
细瘦的胳臂紧紧拉住她往上游去,还弄疼了她。
如今又是谁抱着她留在这里?
他一声声唤:“天逸,天逸,哭出来!”
她哭不出来,心若空了,连最后的温暖也转瞬不见,泪水又从何而来?
张开眼,是美男子的黑白轮廓,他清瘦的面颊上是一双墨黑的眸瞳闪着光,将唇边温柔的表情衬得突兀,仿佛是冷硬石块上开出了一朵稚弱的小花。
她苦着脸凝视他许久。她的世界突然间没有了颜色,否则,他的眸不应该是紫色的吗?
“牧白?我看不清了,你的十彩鞋呢?拿出来给我辨辨颜色。”
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他只是抱着她,在她尖叫的时候哄着她,那些耳边呢喃如同咒语,一遍遍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
天一黑她又高兴起来,拉住他的袖子嘟哝不停:“二老板今天给我看什么好宝贝?”
她分不出他袖子的颜色,料子也陌生,只是她依旧感受得到他温热的鼻息,他们靠得这么近,真好。
他什么都说好,却什么都不做。
她有些恼,一句句问:“你究竟有没有看本宫那日写给你的秘密?”
不待他答,她就一迳自语下去:“牧白,我连这个秘密都用出来了,只怕父皇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
他的脸色这时有了震动,可是隐忍着并不追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魔教以前的王族子女额际都有天魔眼,但登位作天魔皇的那一个却要练魔眼神功,戴一个金色面具遮脸。魔教到了上一代,就只剩下昏君一个王族。论理,我父皇是由将军登位的,根本没有魔眼。”
摸摸他线条分明的脸,她将嘴角撇起,直问:“你知不知道此事?”
他听话得点点头,将她身侧的双手环紧。
这样贴近的感觉真好,她继续将秘密说下去:“本宫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母后生下来就被打进冷宫。父皇也一直不疼我,只觉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凉的。我还问过养大我的母妃,究竟是天逸哪里做得不好,才这么不受爹待见……”
她自己的眼神也不知觉间变冷:“到200岁这样的年纪,我才明白了缘由。本宫——居然也有天魔眼呢!”
将眼睛用力睁大,泪水就凝结在里面不会流出,她对着他说出此生最大的秘密:“牧白,原来本宫是上一代昏君的遗腹女!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所以我一出生,母后才会被打进冷宫,可见父皇也是知道此事的……”
他浑身一震,咬牙切齿骂:“蠢材!还天戾遗腹女呢,你生出来,昏君都‘死’了近千年了!你当你娘是什么妖怪?”
“呃……”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天魔眼的事情总是切实存在的;父皇不喜欢她也是天大的事实。
否则她父皇怎么会下令栽赃,逼死了她的牧白?
牧白已死……
她猛地凝视眼前的俊脸,无语凝烟。
他摇头叹息,柔声宽慰:“丫头,好好休息吧!”
天逸被这声丫头引动泪流。
原来直到二老板牧白死了,她才终于在自己父皇的怀中,听见他叫自己一声“丫头”。
一切都已太迟,魔教四公主对着父皇天羽帝大喊大叫:“啊!你是个恶魔!你杀了我的牧白!”
哭声震天,她嚷着:“三三看不见颜色了,紫色呢?金色呢?”
四公主寝宫外不知何殿响起笛声,一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