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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殇道:“她的伤口感染,需要就医,我会和你们伙长说的。”
六合见徐若愚给他眨眨眼,就松了口气,他和阿水什么也没说,去了秦殇那里也好,至少会睡个好觉,不必那么劳累。
二狗子见徐若愚这样,急得哇哇叫,“感染?怎么回事?我看看?”
“走开!”秦殇冷厉道,“她的脚伤传染,谁也不许碰!”
六合和阿水一左一右拉着二狗子,既然秦殇说不能碰,那一定是这样。
二狗子不敢相信地低下头,这么严重?
徐若愚趴在秦殇后背上嗤笑了声,笑着对二狗子道:“不必害怕,就是这伤口太吓人了怕吓着你,这几天伤口溃烂又有些臭,你们回去吧,这几天我就在军医那里歇着,好好照顾他们。”
最后那句话是对阿水和六合说的,两个人刚点头,二狗子却道:“放心吧,放在我身上,你好好养病。”
所有人翻了个白眼。
秦殇就背着徐若愚去了自己的帐篷了,整个部队的军医都在一起,一共就七个人,按理说应该只住一个帐篷,但是秦殇早就料到要给徐若愚单独弄个地方住,就动用了百里钊的关系自己单独弄了顶帐篷,外加他是宫里太医的儿子,没人说什么。
他的帐篷也不大,离中央军的地方不远。
到了地方,秦殇先用冷水把徐若愚的伤口处理了,又拿着酒一脸为难地看着徐若愚,“老大,可有点疼。”
“来吧来吧。”徐若愚把脸一撇,有点应有就义的感觉。
秦殇也怕她疼,就想着找点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忽然道:“孝亲王在东边,听说已经是组长,他之前和百里比赛得的第一名,他已经是护军了,以后编制至少是个千总。”
徐若愚忽然骂了声娘,“早就料到的,就算不得第一,他也会有军衔,只是他不得第一,反而不好来了,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嗷嗷嗷啊……”
徐若愚差点跳起来,“好疼!”
杀猪般的叫声,秦殇却觉得很好听,目光深深地看着徐若愚,她的脸都疼得红了,煞是可爱。
在帐篷里,徐若愚把头发都散开,更多了几分妩媚。
她这样子被人看了去,谁还会承认她是男的!
徐若愚疼得龇牙咧嘴,看到秦殇那目光,都疼哭了,叫道:“别那么看着我,你试试,真疼。”
秦殇摸了摸鼻子,赶紧移开视线,拿着药膏一点点地擦拭她的脚丫,“这几天不要沾水,也不要下地,就在床上呆着。”
“那我洗澡咋办?”徐若愚瞪眼,“我这身上都快臭成狗屎了你是不知道……那群汉子……每天帐篷里的味道啊,简直是没发闻。”
秦殇抿嘴,“到时候就将就下,擦擦身子,反正你也不活动不会出汗。”
徐若愚想想也就没说什么,秦殇把药膏擦完,就让她躺在床上,“老大你先休息吧,我去和你们伙长说。”
徐若愚点头,也不担心秦殇请不下来假,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张三高肯定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就安心地在这里待下去,能偷懒一天就偷懒一天。
秦殇离开,徐若愚也累得倒在床上,今天跑了二十圈,她都快要累成狗了……
这一睡,若不是饿了,徐若愚还不会醒来。
闻到屋里有股肉味,徐若愚就洗了洗鼻子醒了,看到屋里的两个少年,她嘿嘿一笑,“百里你也来了。”
百里钊冷着脸,几步走上来,半跪在床前,“老大……”
徐若愚疑惑,“干吗?谁死了?”
百里钊抽嘴角,“没打仗怎么会死人。”
“那你干吗做出这个表情?”徐若愚挑眉。
“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你……”百里钊很内疚,“我辜负了太子和小鬼的期望。”
徐若愚坐起来碰到脚伤,疼得脸都狰狞了,“我这个样子不是挺好?哪里需要你们照顾!我看起来不好吗?”
百里钊看了一眼秦殇,徐若愚问:“你和百里说了什么?”
秦殇呐呐道:“我什么也没说。”
百里钊沉默,但掩不住眼中的关心。
“好了好了。”徐若愚无奈,“这几日赶路我只是累了,不是故意冷落你们,下次不会了,我会振作的,只是休息两天而已嘛。”
百里钊却没有松气,“这只是刚开始,老大的脚就受伤了,接下来三个月的训练……”
他不是不想把徐若愚调进中央军里,可是中央军今年不收编制,而且徐若愚也不同意。
徐若愚摊手,“放心我不会拼的,我打算做步兵!”
“不行!”
百里钊和秦殇异口同声。
徐若愚嘿了声,也来了精神,也不像之前那般颓废,“嘿,怎么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么?你们是老大我是老大!”
百里钊和秦殇气焰蔫了,“你是。”
“那就听我的,当步兵有什么不好!又不用费力气。”
徐若愚诡异地笑了声,“步兵变动打,不要以为把我扔到南三伙我就遇不见君孤鹤了,山不转水转!咱走着瞧。”
------题外话------
只出现了个名字……那估计是下章了。
我血崩中……
卷二 第六章
徐若愚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徐若愚的打算其实很怠惰,只要磨洋工,这段时间不显山露水,安安稳稳地低调做人就好。
其实上了战场,步兵是最容易死,也最容易存活的群体。
只要躲在人群里,装死都是可以的。
尤其是像徐若愚这种无下限的人,装个死人简直不是问题。
但现在就有了个问题,如何对付孝亲王君孤鹤。
决不能让君孤鹤在军中立下汗马功劳,若不然回去反而更掌握了兵权,这不是他们所乐得见的,更不能给太子添麻烦。
徐若愚并没想到那么长远,她是钻空子的高手,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方法把君孤鹤拉下马。
她也是到了胥渡,懒懒地在秦殇的床上躺了几天才想明白这个事情,其实君孤鹤之所以能那么痛快地来,肯定是打的这个主意。
黑暗中,徐若愚冷冷一笑,她是不该堕落下去咯。
休息了几天,徐若愚的脚已经好了很多。
不得不承认秦殇在这方面确实很天才。
“老四啊。”
徐若愚让秦殇和自己一起,这家伙居然死活要睡在地下。
对秦殇的迂腐,徐若愚只能无语。
徐若愚说:“老四,我又不是没和别的男人睡过,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秦殇躺在地上翻个身,“我不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
徐若愚嗤了声,无话可说。
不过据她观察,秦殇是有些洁癖的。
徐若愚道:“我在这里呆着,也不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好玩的,和我说说。”
“你们组里的人都想来看你,都被我拦着了。”
说起这个秦殇忍不住就话多起来,“老大,现在你都快成那二十个人的老大了!”
“是十九个人!”
徐若愚摊手,“我也不想的,我明明很低调。”
秦殇抽了抽嘴角,他实在太了解徐若愚的个人魅力,只要她出手,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也只有孝亲王可以对抗。
想到此,他心里忍不住一阵闷闷的疼。
秦殇这人心细如尘,最擅观察,据他来看,老大和孝亲王之间很暧昧,是男女之间的暧昧,而不是敌人的那种。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刚要坐起来说话,就发现徐若愚已经睡着了。
看着徐若愚的睡颜,秦殇忍不住深吸口气,心口发堵地睡不着,就出了帐篷,他想到离开前太子找到自己说的那番话。
决不能让徐若愚和孝亲王亲密接触。
这是个死命令。
太子的把柄就是他父亲的命。
太子是无法威胁百里钊的,但是他却是有死穴。
老大到底知不知道太子的手段有多么阴狠毒辣?
秦殇遥望京中的方向,久久沉默。
而就在此时,京城东宫里,君楚川看着葛小鬼问:“你老大最近可有写信给你?”
“没有。”葛小鬼带了点委屈回答。
不仅老大没写,老三老四都没写!
他们把他给忘了!
葛小鬼服气道:“怕是他们已经不把我当兄弟了!”
君楚川冷冷地看着葛小鬼,“他们不写你难道不会写?”
葛小鬼诧异地抬起头,不错啊,他怎么没想到。
可是,他写了老大会回信吗?
君楚川不耐地挥挥手,脸上全然不见往日的天真和纯洁,只有冷酷的笑,“去吧,我相信你老大不会那么心狠的。”
其实他的心也在滴血,徐若愚也没给他来信。
葛小鬼离开,窦之从后面走出来,跪在君楚川面前,“太子殿下。”
窦之不敢抬头去看太子冷酷的面容,自从孝亲王走后,他对太子的认知就全变了。
一夜之间,太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手握朝政,亲自监国,大刀阔斧,铲除异党,无人不对太子心生敬畏。
大家都怀疑这太子是被人掉了包,这根本就是徐大学士找来的替身吧!
可是事实证明,就是君楚川!
那个皇上不闻不问,但由着他肆意妄为的太子殿下!
天要变了——
就连窦之也投诚了。
君孤鹤摸着椅背上的龙头,冷笑,“孤可以让你做两边的间谍,你可以把孤在京中所做的一切都告诉君孤鹤,只要君孤鹤信你,你就是把孤什么时候出恭都可以告诉他,孤只要你说实话,一字不落地告诉孤,孤就保你性命。”
“是。”
窦之成了两边的无间道。
“孝亲王每日练习并无异动,也没见过明博侯,明博侯脚伤在军医处休息已经三天了。”
这些事每天都在汇报,甚至徐若愚每天什么时候睡太子都知道。
太子却是晚睡的,因为每天都在等胥渡的消息。
君孤鹤有些不耐,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觉得这些都是表面的事情,他不相信徐若愚从军,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他从来猜不透徐若愚的心,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即将要做什么。
就如当初他不知道她会绑架自己,他不知道她要去战场,徐若愚告诉自己的兄弟,却偏偏不告诉自己。
这些个日日夜夜,君孤鹤都在想,他在徐若愚心中到底是什么?
她敬自己,却不畏自己,她对自己衷心,却不交心。
君孤鹤的心忽然觉得好冷……好冷,正如在这深宫之中,没人陪伴,没有温度。
君楚川突然羡慕起君孤鹤,至少他与她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他和她却那么远那么远。
※※※
徐若愚醒来秦殇已经不见了。
她最近是有些懒惰,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觉得身上的肉都出来了,而且前几日晒黑的脸也有些发白。
徐若愚忽然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有些人就该着急了。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等着她出错,等着她出手。
呵,当她徐若愚傻啊。
她就要这个态度让人摸不到自己心里想什么。
怕是连百里钊和秦殇都不会明白。
徐若愚莫名地在床上发呆,心里觉得空落落的,真正能懂自己心的那个……又在哪?
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影子,徐若愚猛地跳起来,心里狂跳,又强制性地按下去。
绝对不可以。
一子错满盘皆输。
徐若愚正想找点事情来做,就听到外面有些吵闹,还没等出去看看谁在军医处闹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嘿嘿笑了声,哟是老朋友呢。
她掀开帘子去看,就见到吴沁柯在操场上大吼,“混蛋,我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训练,给我开个请假条能死啊!”
有个白胡子的老军医也气得跳脚,“你咒谁死呢?说谁呢说谁呢?”
吴沁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