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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坐他旁边的黑面汉子往椅子扶手上一拍,极为不满,“好你个老家伙,说的什么屁话,不就是粮仓点了吗,他娘的独龙人还能有什么本事?你少在这长他人志气,是不是年纪大了担惊受怕?你放心,你要孬了还有老子呢!”边说还边往胸口重重一拍,脸上一道大疤斜斜的占据了半边脸,那模样让人看得胆寒。
虬髯大汉不答应了,敛眉瞪他,“胡说什么!此事可大可小,放火者连我军大营哪个粮仓量少都能摸得清清楚楚,难道还不知道军火库在哪?他们不破坏军火而是专拣那看似不起眼的来对付,你以为这是我们占了便宜?那是故意这么埋汰我们,做给我们看,就是要让你我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又不一步到位做破坏,意思给咱留着后路去打他们,是小瞧咱你懂不懂?”
黑面汉子脸愈发黑了,一下站了起来,“大将军下命令吧!让老子去把他们给端了。欺人太甚!”
虬髯大汉也是不乐意吃这哑巴亏,“对,干脆就打!”
赵劲抬手,示意他坐下,“休要乱了阵脚,我们要是慌了,才是合了他们的意!”
黑汉气呼呼的坐下,“那将军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声不吭认栽了吧?”
赵劲的手指在桌上轻叩,闭了闭眼睛,睁开来,看向三小将,“你们的意思呢?”
赵沛明最先发言,“此事说来蹊跷,至今我也未得任何消息,探马回报也不见独龙大军有任何举动。”
高寅道:“二位叔父稍安勿躁,如今连敌人是谁尚还无法确定,依我看,还是敌不动我不动。另一方面从我方内部入手,加紧训练做好迎战准备的同时,各都头对所管士兵身份进行排查……”
话才说到这被赵浩义打断了,“排查一事不妥,如今新兵大批还未有过作战经验,这还未开打倒被自己人一通盘查,不免让人心生二意。”
高寅听了才恍悟,点头道:“是我疏忽了。”
黑面汉子着急,插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如何才是好?”
赵劲看他一眼没说话,一时间帐内人私自交流了起来,最终仍是一筹莫展。
“静一静。”赵劲面无表情,“此事可大可小,目前尚不明情况,不可轻举妄动。各军营继续按计划练兵,加派巡逻务必提高警惕。王显即日起转驻踏白军,凡事沛明需与其商量过后再做定夺。”
被唤作王显的正是那虬髯大汉,只见他单手抱了铜盔起身一揖,“末将遵命!”
赵沛明也起身与王显并排而战,“沛明领命,今后大小事均同王将军一同定夺。”
赵劲点头,“今日到此为止,王显张贵二位将军留下。”
帐内除了王显与那位黑面汉子不动以外,其余人通通退了出去。赵劲从方桌后走上前来,“现下只有你我兄弟,不必太过拘礼,随意一些就好。”那张贵是典型的随心随性之人,这会听他如此一说,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绷着了,“大哥,这事除了独龙还有谁敢干,我们为啥吃这闷头亏?就打了怎么的,他们这些年小动作还少吗?早点端了他老巢咱们早点清闲。”
赵劲也是一脸烦忧,“要说这事是独龙人还好说,我们好歹与之周旋了那么多年,底细还是知道点,也不至于打无准备之仗。可万一要不是呢?”他看了看二人,“你我多少年的兄弟了,出生入死过来的情谊,你张贵这脸上的一刀还是为我挡的,这些事我赵劲这辈子都不会忘。”
戎马一生的人突然间如此,饶是张贵这样的黑汉都有些觉得经受不住,不自然的笑了笑,虽也是年快半百的人,却憨厚至极,“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
王显心思较为缜密,担忧起来,“大哥莫不是已猜到些什么?”
赵劲笑了笑,“到与这着火或许没有关联,只是这一来有些东西我觉得必须同你二人一说,事先有了准备事到临头了才不至于没办法。”
张贵王显自知事态非同小可,凑近了些,“大哥说来。”
“众所周知,先父当年与高祖皇帝一同打下这江山,蒙高祖抬爱,在先父归去以后还追封了天策上将。”赵劲娓娓道来,谈及此,脸上尽是崇敬,“从此我赵家家训便是誓死效忠大瑞王朝,赵某十三从军,跟随家父平外患定内土,多年征战已是家常便饭,如今算上高寅,乃是三子效力于军中,我赵家与这大瑞早是血脉相连。任何人倘若要打破这其中安宁我赵家第一个不答应。”
赵劲背着手,目光看向帐外,“当朝并肩王墨哲昭乃圣上胞弟,也是十三便进了军营,要说这位王爷在战场上也是万人不敌的猛将,奈何为人过于凶残且野心勃勃。高祖以防兄弟相残直至志宏十一年驾崩前方才定当今圣上继承帝位,又封墨哲昭为并肩王。可饶是这番,到了如今怕是也终难躲过……”
王显小声道:“大哥的意思是,并肩王有谋反之意?”
赵劲默认。
张贵惊讶,“可他要反也要有个理由不是,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他这一反谁知道会掀起什么血雨腥风,别说满朝文武不会答应,咱们这赵家军也不是摆设用的。大哥你这镇军大将军官居二品,若真有此事你一出来,一呼百应,他是王爷又怎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王显叹气,“正是因为大哥这让他忌惮几分的身份不好!他越是忌惮,咱们越是他眼中钉,墨哲昭狼子野心想要坐上皇位就一定要除掉赵家。”
“除咱们?”张贵嗤之以鼻,“他以为他多有能耐,他手下兵权如今不过驻守凉关的区区三万,想动我们?笑话!”
“可他墨哲昭不是只会打仗啊!”赵劲道:“此人狡诈多变,先父当年说过,高祖对他的评价也是聪敏骁勇却喜怒不定。当年就因恋战险些酿成大祸,倘若他坐上帝位,定是发兵四方征讨,届时我大瑞将举国陷入战乱,民不聊生。”
“如此一说他是抢定了这皇位了?”张贵就不会绕这些花花肠子,听得多少就是多少。
赵劲:“他是狼盯上了猎物,不过是在寻找时机。”
张、王二人脸色沉重,赵劲拍了拍二人肩膀,“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如今说与你们不过是早日有准备,如今我赵家军还是赵家军,内患尚有皇上明辨,咱们要做的只是守好家门,任何人胆敢来犯,定让他有来无回。”
二人点头附和。
赵劲又对王显道:“沛明少年得志,难免年少轻狂,你一去就是压制于他,非常时期,莫让他情急之下铸了大错。你在如同我在,这个儿子我便算交给你了。”
王显笑答:“沛明自小就是好苗子,几个孩子属他最为继承了赵家风范,是天生的武将,这几年下来也证明的确如此。大哥放心,王显定不负众望。”
一提及赵家的小辈,张贵嘿嘿一笑,“谁说三小子是最能的,我看五丫头就不错。”
王显惋惜的摇摇头。
就连赵劲都感慨上了,“可惜了啊,可惜是个丫头!不然怕是真的和沛明都有得一比!”
☆、往昔
自那日从军营回来以后,赵铭月的七魂八魄就留在了那一半,每日浑浑噩噩。陈伯对此倒习以为常,鉴于她的郁郁寡欢,就连夫子也甚是体贴,未再给她多布置课业。
傍晚,赵铭月闲极无聊,着了单薄的青衣就到院内随意摆动她那些棍棒,平日耍得赶紧利落的长枪握在手里几下挥舞都显得笨拙了不少。陈伯远远看见,会心笑笑,上前招呼,“五小姐,放下歇一歇,久练无益。”
赵铭月哦了一声,将枪立于木架上。
“尝尝厨房做的点心。”他将一叠东西放于石桌上。
“不要了,刚吃过晚饭,不想吃。”
陈伯也不相劝,由她去。
“陈伯,同我讲讲当年你随爷爷行军打仗的故事吧。”赵铭月一脸期盼。
陈伯淡淡的笑了笑,“若要说当年,可真是十天十夜都讲不完啊!”他仰头看了眼星辰点点的夜空,“当时的世道乱的很,各诸侯纷纷起义,大小征战十多年了就未停过,那小皇帝坐不稳宝座,成天被吓得东躲西藏。我进军营那会十二,当时没别的壮志,只想着去了能混口饱饭,反正在哪都是死,命早就不由自己了。”
赵铭月兴致勃勃,“我知道我知道,后来刘姓小皇帝惨遭同宗操戈,帝位终究是未能保住。”
“是啊,不过打江山易坐江山难,帝位还没能坐热,新皇帝又被打下了,自此刘氏江山不复存在,颠颠倒倒几经波折,那几年间可谓是民不聊生。先皇就是那个时候起的兵,人啊,都是被逼急了,否则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愿意打打杀杀。”他压低了一些,小心的对她玩笑,“要不是那几年军队处处欺压徭役、苛捐杂税,先皇肯定也是好好的种地务农,才不会打这劳什子江山。”
赵铭月被他逗得咯咯咯的笑,“陈伯就不怕隔墙有耳?”
陈伯换回了先前严肃的模样,正襟危坐,“隔墙有鼻子眼睛我都不怕,我说什么了吗?不过是讲讲当年先皇和上将的丰功伟绩说给后人听罢了!”
“当时的大军有三面旗,陈汤、魏明和、墨世胤。当然圣上当时还不叫这名号,这名儿是称帝以后才取的,至于先前叫什么,反正都不重要了,不说也罢。”陈伯轻咳一声,继续道:“上将自入军以后屡破奇功,从百夫长、千夫长一直坐到了先锋官,后来先皇当上主将,上将也一直紧随左右,直至平定四方正式建国大瑞,皇上便封了开国将军,上将一生戎马,虽逝尤荣。如今赵家又在大将军的带领下保家卫国坚守边疆,上将若九泉有知定以你们为荣。”
赵铭月听后不满道:“陈伯,这些我都知道,这大瑞的子民谁人不知这段历史啊?!打下九州二十八郡后,陈、魏二人利益蒙心,竟蓄意想陷先皇于不利,先皇察觉之后先发制人,命爷爷连夜取下了二人首级,自此以后大军正式挂上墨姓大旗,而爷爷成了麾下第一大将。”她嘟了嘟嘴,“这些东西我都能背了,你就同我讲些大家不知道的,说说血战关罔坡,或讲讲名声高著的郡下之战。”
陈伯忍笑睨她,小丫头还挑三拣四的,“这些难道你就不知道了?关罔坡和郡下还不照样是众人皆知。”
“作战的细往除非身临其境谁人知晓,陈伯你知道的定和别人的不同。”
陈伯笑而不答,挽起了袖管,只见他依旧壮实的小臂上一道疤痕丑陋蜿蜒,月光如洗,透着寒凉,打在臂膀上使得那伤疤更发令人心悸。赵铭月凑近了才发觉那蜿蜒的印迹略发青色,并非疤痕却是掩于皮下。
她大惊,“陈伯,这、这是什么?”
陈伯用手在上面拍了两下,只见那蜿蜒的东西似是动了动,吓得赵铭月瞪大了眼睛往后一缩,险些掉下石凳。
“小姐莫慌,这东西跟了我数十年了,已经不碍事。”只听他娓娓道来,“当年所占关罔坡的乃是当时雄霸南方半壁的一支少数民族,他们人数不多,可心齐力聚,凶狠残暴,善于利用险要地形以寡敌众,以少胜多。”
赵铭月点头,目光不敢再往陈伯手臂方向看去,“大瑞通史里记载公布于众的也是这么说,他们好像叫乌苗。”
“对,乌苗属于南方的苗裔后代,有传言说他们的祖上是当初因各种犯众怒而被苗人驱逐而出的一群落魄之众。这群人在颠沛数载之后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苗人历代有用巫蛊之术的说法,不过并非如大家所骇的邪门之术,反而倒是些治病救人的门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