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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铭月曲膝一福,“谢王妃好意,只怕给这位姐姐添麻烦。”
万绵绵檀口微启,香娇玉嫩的桃腮泛着红晕,颦笑间动人心魄,“妹妹不嫌我叨扰才是。”
出了王府,赵铭月彻底的失了所有心思,唇抿着,脸皱着,一路上一言不发。墨鸾以为她气的是没能玩够反跟着他去吃了这一顿正襟危坐的宴。回到将军府,正想着给她陪个不是,可刚转过中庭,她便撒腿跑了。他在后面叫了两声,她置若罔闻。
柳晓筠刚过来就见到这一幕,有些纳闷二人是不是吵嘴了,可到底墨鸾身份不同,她也没问出口,只说胭脂店送来不少东西,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们买的,便放在了前厅。
“对,是我们买的,还劳烦夫人命人送到铭月房里一下。”边说他眼光还不时往佳人跑走的方向梢去。
柳晓筠点头应下,便带着丫头走了。
墨鸾匆匆来到她房前,却只见房门紧闭,上前去推了推,上了门闩,纹丝不动。
他摸摸鼻子,“你恼了?”
里面无人应答。
“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原本打算在广美轩吃了饭下午再带你去别处继续游玩,可让那吴明杰半路杀出来搅乱了,后来又去二哥那,也是不好回绝。这样,明日咱们再去,我带几个人,这样也省了今日这般麻烦。你看行吗?”
里头依旧安静。
墨鸾有些犯了难,“赵铭月……铭月?你应一声。”
“恩。”近在咫尺的声音自门那头传过来,透过窗纸却看不见人影,墨鸾略微一想,直接将衣摆一撩便在门口就地坐了下去。身子靠着门板,对里头人道:“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你别气,以前也不见这么小心眼啊,怎么如今倒这样了,你这小性儿怕是熙儿见了都要笑话你的。”
“我没生气。”嘟囔的声音呢喃而出,透过门板听在耳里更小了几分,却是莫名的让人听出一种委屈。墨鸾纳闷,以为自己多虑了,又问:“那是怎么了?你不同我说,我怎会知道。”这一路除了这两件事没别的呀,怎就能让她无端的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将军自卑了~
☆、雪莲
“我……”要她如何说,说自己觉得自愧不如,那满大街的女子放眼望去谁都比她婀娜比她白皙比她娇柔,人家的女儿家吃东西细嚼慢咽斯文至极,而她,早已习惯了那种最快速度吃下所有,连味道都可以不在乎。
她有哪里是能及旁人的,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女的!
越想她越难受,鼻头一酸,雾腾腾的水汽竟然盈满了眼眶。
这时,送胭脂的下人来到门口,见这墨鸾席地而坐愣在了原地,结结巴巴道:“少夫人命小的将这些送来。”
墨鸾指指身旁的位置,“放下吧。”待人走了,他用指节轻叩一众彩盒,“还不开门?这些东西买回来就不想试试?”
赵铭月擦了一把眼泪,吼道:“不试了,我不要!”怎么试人家的举手投足她总是学不来的,何必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外头的人静了片刻,就在她拼命忍得不断哽咽时,他才柔声缓缓道:“铭月,究竟怎么了?”
他一软言细语,赵铭月的眼泪掉得更凶,什么也不顾了,边哭边道:“反正比不了,再怎么妆扮都没用。人家的手拈花刺绣柔滑细嫩,我的手不仅不会那些还拿枪使刀杀人斩旗茧子粗粝;人家面若桃花粉妆玉琢,可我呢,我黑得……反正我怎么都比不了,这些东西买了也白费。”说完,她已经趴在膝上哭得伤心。
哭了好一会,直到眼泪慢慢收住,赵铭月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用手掌抹了抹眼睛,看着满手心湿漉漉的水渍,她又觉得自己真丢人,干嘛哭呢。缩了缩鼻子,站起身,拉开门闩,吱呀一声打开后,墨鸾竟然还立在门前。
她脸上还挂着残泪,有些慌乱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墨鸾见了心头酸楚,抬手拭了拭她眼角,她刚侧头想躲便被他拥住了。
“你一点不比她们差。”她哪里知道在他心中那些被她羡慕的女子不过是种在后院的娇花,而她是长在天山的雪莲,她比她们好上百倍。
“你不必说这些,我知道我自己是如何。京城不该是我待的,我想回陌北了。”
墨鸾一惊,“不准回去。”
“为什么?”她不满的从他怀中抬头,“我在这京城一点用都没有,待在这我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她脸颊酡红,双睫沾湿,灵动的眼眸清澈无边,唇瓣微微瘪着压得两个唇角弧度向下,期期艾艾可怜至极。
再说话,殷红的唇一张一合,露出那贝齿中粉嫩的舌尖……
“我想爹想二哥三哥小虎……”一声哥哥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忽然俯身,两片柔软覆住了她的唇。
微凉的唇瓣轻轻碾磨着她,他小心的滑入她齿间,不知是先前的花雕久未散去,还是梦寐中的沁甜令他着迷,他渐渐沉醉。
睁得极大的黑瞳在这温柔耐心的引导下渐渐闭了起来,无处安放的十指原是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此时也微微舒展开掌心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温度透过衣料渐渐自她手心传至整个身体,烧得双颊如红霞晕染。
半晌后他才稍有退离,可依旧与她以面相贴,他们鼻翼蹭着鼻翼,唇瓣点着唇瓣,长睫泛动似乎都能扫到对方的肌肤。
赵铭月浑身的气力犹被抽干殆尽,连脚都是软的,只能软软在他胸前,若不是腰间他的手扣着,她都担心是否会站立不住。
“不要羡慕她们,你是最好的。也不要走,至少,这京城还有我在你就不要走。”他的嗓音清淡如旧,可中间几次的停顿却暴露出了他的认真与紧张。
她微微的喘,只听到自己心跳如雷,半眯着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他挺直的鼻和那线条优美略带湿润的唇,他又啄了她一下,引得她脑袋向后一顿,却立马被他更紧的搂住,丝毫不容退让。
“谁说你不好看,你不知道自己多漂亮。”他的指触上她的脸,细细的从上一一抚过,“眼睛干净透亮,灵动非常;鼻子伶俐小巧甚是可爱;嘴唇……”他忍不住勾起笑,“亲吻起来柔软香甜。”
她的脸已如熟透的苹果,贝齿微启咬住红唇。
墨鸾敛住笑,直起了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手掌在她背上铺散的长发间流连,一再微叹:“没人比得过你。”
她满心欢喜,却还是有些怨怼,“可我始终是没人家好看,我怕是白不回来了。”
“不过是稍微黑一些,哪有那么严重。再说,那生来白的虽有白的看头,可也不是不白就丑陋不堪啊!几年前西域一位素有黑珍珠之称的公主觐见,那就是一位黑美人,她的肤色唯恐比你这头发也好不到哪去,可五官精致,照样秀丽可人,故这肤色黑白本与那漂亮与否根本毫无干系。反倒是那些黑上加之以白的,是欲故显其黑了。”
他故意说得文邹邹,赵铭月听了好笑,“你骗人,哪会有人比这头发还黑的。”
他啧了一声,神情严肃,“骗你做什么?我说有便是有!当时天空忽然一朵阴云盖了阳光,大殿黑下了一些,晃眼在看那黑珍珠就只露着一排牙了,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她人。”说完赵铭月已是笑得前仰后合,他自己也乐了。
赵铭月眼光往下,这才瞥见地上的一堆东西,从他怀里退开,蹲下去,抽出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缎面包覆着的白瓷小瓶。“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墨鸾就这她的手揭开了瓶封,伸进小指沾起一点白点在她鼻端。
赵铭月诶了一声,举着盒子一动不动,两眼聚在鼻头那白出来的地方。墨鸾刚将指头上的白粉擦去就见她这两眼斗起来睫毛还带着湿意的滑稽样,捧了她的脸就用力亲了下去,这次被她用力推了开,鼻尖的铅粉也模糊的印了一小片白在他侧脸。
“你做什么呀!”她涨红了脸,连眼睛往哪放都不知道。他却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不好看。”
“啊?”
“你白了不好看,这些东西抹在脸上怎么都觉得别扭。”
“是吗?”她看不到,只得再问。
墨鸾点头,将那瓶中的东西又取了些出来,细细的抹在她侧脸抹匀后拉着进了屋。
妆台前,二人一前一后站着,赵铭月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一半脸白一般脸黑的模样甚是可笑,原本还没那么黑的肤色反在这过于白皙的衬托下黑得咂舌。身后的人揽着她的肩,如今这一照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高出自己那么多。
“你看,用着这东西是不是反显多余了。”他用手背轻蹭着她的脸,肌肤细腻如丝,“再说,我不觉得怎么黑,只要比我白就是了。”从军两载,他当年的白净也不复存在,黝黑的皮肤健壮的体魄俱是透着男子的阳刚之气。
赵铭月听罢笑得眉眼弯弯,墨鸾这才放了心,反身去投来了巾子为她擦去一脸的残妆。
“明日我来接你进宫,可好?”
“去做什么?”
“带你去见见我母妃。”
*
马车上,一身锦绣的赵铭月坐得规规矩矩。今日一早柳晓筠便张罗着替她又是绞脸又是更衣,还给她画上了淡淡的妆,她还是对自己的肤色不甚自信,当时便提议让给她多上些粉,可被柳晓筠给拒绝了,说她肤色微深铅粉多了反倒多此一举,只淡淡的以一层轻薄白粉罩之再于两腮涂抹上浅浅的胭脂。
墨鸾也是换得较平日更齐整英挺,来之前还心有所虑怕她太过随意,等真的见了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她粉黛不深,单独细看,甚至不觉任何地方有所改变,可柳眉弯弯,脸颊殷红,口脂下的双唇晶莹饱满,让人欲图一亲芳泽。一身桃红的广袖对襟襦裙,齐胸的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阳光照到衣服上露出暗线绣满的祥云纹饰,鹅黄色的系带往腰间一围,衬得腰身不盈一握,长长的垂至地面盖住双脚,唯有走动时方才露出两个小巧的米色鞋尖。
行至宫门东阙,下车换辇。赵铭月穿着这一身着实不便,换车时还得墨鸾托了她一把。头一次进这皇宫禁地,她免不了的心慌意乱,心里不断默念着早晨大嫂交代的那些礼数规矩,生怕错了半分使赵家蒙羞。
玉翎宫外,墨鸾再次将她自辇中接出来,往里行,她规矩的与他保持着距离,始终不敢有丝毫轻亵举动。刚进前庭,那院中扑鼻的花香便萦绕全身,小桥流水的潺潺声哗啦啦传来,似乎不用看都能知道那一股清泉里定有那数位小鱼逆流而上前进不得宛如静在水中。
墨鸾放慢了与她齐头,刚要说话她又朝后退了半步,他皱了皱眉,本想安抚几句让她不比过分紧张,见她如此小心翼翼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今日的姚贵妃也是一番精心的打扮,二人到时她已在中庭等候。
墨鸾上前叫了声母妃,赵铭月只看着对方足尖,乖巧的行礼道:“民女赵铭月,拜见贵妃娘娘。”
姚贵妃巧笑嫣然,上前将她牵起,“无须多礼。”赵铭月抬起头,稚嫩的少女清丽的眉目,一切都如此纯净自然,连那眼中的一丝惧意都毫无掩饰的展现于前,她顿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不知那个时候强作镇定的她在旁人眼里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姚贵妃笑着抚着她的手道:“本宫便直接唤你铭月可好?”
赵铭月点头,“娘娘叫便是。”
“铭月莫怕,本宫也不是大老虎,不会咬人。”姚贵妃笑说。
赵铭月有些羞赧的颔首莞尔,心里却道要真是大老虎倒好了。“娘娘说笑了,娘娘怎会是大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