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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西北边陲三关上,都是人血染黄的腥黄砂土,用人肉骨血铸成的血肉长城。
而此时,再一次,我看到了猎猎旌旗,听到了隆隆长号。
“死贱人,过来!”宁古颐突然冒出来,把我揪住毫不客气的拖着踉跄而行,我可以感觉到我身上的伤口迸裂所流出的血,辣和疼一起刺激着我的神经。
几乎被拖到边关大门前,只听到混曼答仰脖高声对城墙上的人道:“在下斡沦薛延族俾王混曼答,应四殿下之邀前来拜会,请开城门!”
只听得上面铁索铮铮,哗啦啦一座大吊桥轰然压了下来,咣当一声架在了城外的堑壕上。
我被拖在混曼答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吊桥,混曼答一行人大概有三四百人,不过,允许过的也就几十号人,余下的百八口骑兵和奴隶都被挡在了城外。
我听到混曼答进了城门,就对着什么人语气恭顺地道:“竟得四殿下亲自来迎,真是小老儿的荣幸,四殿下安好!”
“哈哈哈,混曼答老当益壮,多年前见过,还是那么结实,果然是塞外的风沙锻炼人哪!”一个很年轻却有些狂妄的声音充斥了耳鼓,我因为被烈日和风沙以及非人的折磨捶击了身体无法抬起头来,只能凭耳朵听,这个就是殷楚雷的死对头,多次听到过的四殿下么?
我被宁古颐死拽住了胳膊往前带,混曼答乐呵呵的声音道:“殿下,小老儿没有让殿下白来一躺,这女子就是大且渠前不久提过的,特来献给殿下!”
“哦?!”我的下巴猛的被人给捏住了,一把被抬了起来:“就是这么个货色?俾王没搞错?”
刺目的阳光令我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我只能模糊看到一个金光闪耀的头冠下模糊的人面。
面前的人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我,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你们告诉我有那么个女人让我那位二哥连连失策,把巽南一带的钉子都被拱手交出来了,怎么会是为这么个女人?我二哥糊涂了,还是你们和我开玩笑?”
混曼答呵呵一笑道:“殿下不必怀疑,大且渠调查的清楚,这南边的几个钉子正是因为接到要找此女的任务而倾巢出动,若非如此,殿下数月前又如何能拔了九江十八寨的钉子呢?”
我的下巴几乎被捏碎了,那个四殿下似乎终于有点释怀,把我往一边一甩,道:“既然如此,那本殿就收了,俾王辛苦了,不如到行辕休息会?本殿给您老接风洗尘!”
“哈哈,老夫久仰四殿下英明,如果不是大且渠近日有急事不能前来,老夫也没这机会与殿下会面,如此荣幸,实在是三生有幸,请请请,殿下!”
看不出,这个满脸风霜的老头还很会打官腔,我听到四殿下轻笑了下,迈步要走:“把这女人交给我手下,龙骑,带她下去给我洗刷干净了,本殿下一会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让我那二哥如此上心,呵呵!”
我无法看清四殿下的脸,可是听到那阴恻恻的声音,真是让人在大太阳底下都有点毛骨悚然。
就在我的胳膊从一个人的手被交到另一个人手中的时候,只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促而短暂的鼓点,咚,咚咚,咚咚咚!
然后,由远及近的传来马蹄和沉重的脚步声,那一声声的鼓点如同一阵阵的重陲击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怎么了!”不知道谁抖着声道。
“是夜魈骑,是夜魈骑的黑狮旗!是卓骁!”有什么人突然大喊,这一声,把我的心猛烈的撞击了一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头抬起来,就看到不远处赫然煌煌一排逶迤而来的黑底金纹的磅礴大旗,边塞苍茫的黄沙述说这人世的无尽凄凉,却压不住那一排排铮铮铁蹄上堂皇的黑云摧杌。
只刹那间,风云变换,这个原来还祥和的气氛陡然如同胀满的气球,每个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压抑的紧张和恐惧来。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没有听过杀人魅卓骁的鼎鼎大名,他等同于战神的神话在所有古老的战场,都是一剂强心剂和毒药。
当然,我对于这些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寻找那个我已经梦萦了很久的俊挺的身姿!
抛开铁骑皇皇的踏声,撇开那一个个黑甲冷铠下肃穆的坚毅,我挺直了背,看去,只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当先而行,高大威猛的战獯上和山川并立,和古城同在的铁骨钢躯。
冰冷冷的黑甲反射着黄澄澄的关阳,描绘着他绝世独立的彪然,钢筋挺拔的身躯在所有的赫赫铠甲中依然渊停岳至,那玉一样的脸雕刻着完美的轮廓,依然那么倾城无二。
鼙鼓动地的战鼓声下,他稳如泰山的磐石身躯屹然不动,却有一种裂土分茅的恢宏大气舖漫开来,如同九天下凡的战圣,劲健雄浑。
我无法移开我的视线,只一眼,便感受到如翻江倒海的思念和悲伤,浓郁的强烈的情感将我的胸膛摧击得生疼,有一种蓬勃欲出的疯狂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寒羽!我无声的呐喊,倾尽了平生的力量。
我不知道是否我的呼唤能够传到寒羽的耳中,可是,我确确实实看到,那由远及近的巍然身躯定定看过来,在一片喧嚣中,我只感受到那如同璀璨银河里的晶亮牢牢挥洒过来,拥趸着最大的华丽和靡霏。
那深邃的黑宝石闪动的,是天下最美的魅力,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如同和我胶着一般,片刻无法分离。
我看到他姣好的唇微微颤抖,在午后的阳光下吐露着数月来的倾述:“想想!”
一百一十 咫尺
有一种温润瞬间充斥在我干涉的眼眶里,我几乎忘记了浑身的疼痛,我觉得只要在这里,只要能够再见到他,我的苦都没有白吃,我都可以坚持下去,所有的折磨都可以忘却,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有能够在他面前,有一个很好的形象。
我和他远远相望,早忘却身处何地,却冷不防身边人突然伸手一推,将我推倒在地,就听到四殿下阴恻着声音道:“来者何人,为何擂战鼓踏我殷觞之关塞重地?”
便听到卓骁清冷的声音朗朗传来,声震千里:“阁下是谁,殷觞太子借道于我汗爻,诛灭北疆叛逆,尔等何人,敢私自放叛逆进漠龙关城,可知罪同谋逆么?”
“放肆,我乃堂堂四皇子,我怎么没听父皇说什么借道之事?”四殿下的声音远不及卓骁声震寰宇,却带了点气急败坏。
“殷觞隆兴帝手诏在此,管你是皇子贵胄,挡者罪同谋逆,殿下要来看看么?”卓骁的语调带了点轻蔑。
“不可能,你汗爻军凭什么借道我国诛灭什么叛逆,天下哪有此等事理,北疆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汗爻管了,司徒,司徒,你居然敢放汗爻的军队入城,反了不成?”
有一个声音高声接到:“殿下,这是陛下的亲诏,小将岂敢不从?”
“你,你,你们凭什么借道诛叛,天下岂是你们汗爻说了算的?”
“我堂堂汗爻公主被尔等逆贼掠去为质,贵国太子殿下已然主动请缨,协助我国平息叛乱,并合力捉拿叛党,解救公主,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卓骁声呖鹤鸣,带着不容质疑的冷酷。
一时间,战鼓更频,那一步步而来的甲胄摩擦声惊天动地,这次来的人好像不少,我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只感到那马踏黄土的震动通过脉动传导到我的身上。
“你,你们敢如此放肆,来人哪,护驾护驾!”我看四殿下大概慌张过头了,连护驾都喊出来了。
顿时,一片喧嚣变成混乱,我听到前方开始兵戈交杂,还有卓骁极具穿透力的磁石声音:“殿下,把我家公主交出来,本侯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我夜魈骑铁骑之下,绝无安卵!”
我开始挣扎起来,那个不知道是谁按住我不让我动,我感觉到自己都快被压断了,可是寒羽就在咫尺,我一定要摆脱这个钳制。
“哪里有什么公主,卓侯爷莫不要听什么人挑唆,你,请您速速退兵,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着办!”
“把你手下押着的人给我放过来,不然什么都免谈!”卓骁的声音越发的近了。
“嗯?啊,是是是,没问题,快快快,把人给我放过去!”四殿下开始朝我这边喊。
我被人一下子提了起来,几乎把我扯裂,疼得我轻哼,但是,一抬头间看到那双十几米远处瀚海深邃的眼,我就忘记了疼痛,由着身边的人提溜着往前走。
前方那抹幽深的眼里开始波澜壮阔,带着一点希冀,一点幸喜,更多的是无言的疼惜和愤怒,突然虎步逡巡,迈步而来。
中间厮杀呐喊毫不在意,我只看到那卓荦不羁的身躯如天神般稳步踏来。
眼见得就离不远,却听到脑后呼啸着什么东西传来,眼看的那张俊脸骤然变色,眼疾手快猿臂后伸,搭弓满月,一只长箭呼啸而来。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气呵成之后的长箭贴着我的面颊扰动我的鬓发已然插过,飙发电举间嗖的一声好像对撞上什么东西,叮当一声嘎然而止。
我听到身后人发出闷哼,手里的劲道一松,还没等我脑子明白过来,眼见得对面的卓骁已经面色惨白,脱口而出:“想想……”
只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呼啸,而与此同时,突然狼啸之声漫天压来,由远及近,生生将一世的喧嚣扼住,甚至将那呼啸而来的尖锐死死压住。
我的腰突然被一只臂膀有力的揽住,整个人腾身而起,只觉得眼前一片晃动,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越离越远。
“寒羽!”我奋力伸出胳膊要往前扑,无奈我弱小的身躯根本撼不动腰上的力量,只看到那高挑神骏的身影腾挪跳跃,向我这边冲来,然而,突如其来的惶急箭雨如同飞蝗,铺天盖地的压向那片黑压压的人群,完全将那身影硬生生挡在了数丈之外。
我的身体腾云驾雾一般,眼看着我离那个俊美的身影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沉入深深的悲哀和绝望里。
寒羽,寒羽,寒羽,我撕裂者嗓子想喊,可是,如鲠在喉的一团悲伤死死堵在我的咽喉,我眼睁睁看着我飞离那片曾经那么接近希望的土地,随即越来越高,飘摇向城墙高台。
在下方,是古关中厮杀的血肉和寒光,还有生命最后的呐喊,以及那个,我生命的绝响和希冀。
狼啸声此起彼伏,我听到身后揽着我的人大声用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魔鬼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深深压在我的心里,却又蔓延开来:“俾王,带你的人从东门走,快!”
我的耳边是黄沙呼啸,斯拓雅奇诡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我妖袅而上,却又簇簇急下,贴着砖城墙亟亟前窜,在电光火石间,躲过数道箭簇强弩,嗖的窜向东边大门。
东门远离战场,呼喝之声已经很远,斯拓雅如同小鸡般将我狎在腋下,脚不沾地,却人如蝙蝠,几乎贴地而行,从半开的城门中鬼魅的转了出去。
城门口,都是守卫的尸体,几头狼,在那里聚集低嚎。
斯拓雅胸膛震动,发出类似的嚎叫,盘旋在这片尸体横陈的关门口,然后,脚步不停,猛地长身而起,开合纵横之下,呼啸盘旋如同一只巨大的风翼,一跃数里,稳稳落在了一匹马背上。
驾!他狠狠甩鞭,那马仰起蹄子发出长嘶,然后甩开蹄子就狂奔起来。
我几乎被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窒息,只有在马跑出数十里之后才缓过气来,浑身被颠簸的剧烈疼痛起来,突然,我发狂的挣扎起来。
“不要动,会跌下来!”和他一气呵成的迅速狠厉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