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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拐过去,就出了山涧了,上岸后的路有些难走,不过可以骑马,胡姑娘会骑马吧?”云石淡淡地问,好象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河水拐了个弯,船轻轻靠了岸,胡畔跟着云石下了船,拨开一丛丛一人多高的长草和灌木钻出去,终于眼前霍然一亮,重新见到了明媚的阳光和蓝天白云。
好象早有准备似的,两匹备好马鞍的马就在眼前的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
“这里离官道不远,胡姑娘昨晚来时走的是官道,如果着急回去,其实可以走近路。”云石看着胡畔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指着一条小路说:“我们走这条路,至多明日晌午就到京城了。”
胡畔在马上回头看看,只看得见山间的草和树,哪有什么河流山涧,云石的爸爸真会找地方,这么隐秘的所在都能被他发现。想到云石的身世,她忍不住问:“你的家以前是在京城么?和黎姑娘是青梅竹马?”
云石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笑道:“我的家一会儿就能路过了,是在一个小村子旁边……家父厌恶京师那种繁华之地,不过……那宅子现在已经荒废了。”
听他说得轻松,好象那些过往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伤口,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那天面对黎轻烟的他,和现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他,究竟哪一个更真实?胡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猜测他此刻的表情,却听见云石在前面淡淡地说:“胡姑娘觉得很奇怪么?”轻笑一声,继续道:“自从遇见了我师父,他教给我很多道理。胡姑娘灵性非凡,有些道理自是一想就懂了,我却要用掉几年的时间,才渐渐明白。”
胡畔笑道:“我也不聪明,不过看了些书而已。”
不想再跟他说这种隐晦的话打哑谜,胡畔索性不再说话。抬头看着天上大朵的白云,忽然想起那句著名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云石说的那个小村子,村里许多人都认得云石,一些小孩子高兴地绕着他的马跑前跑后,云石也极难得地笑得神采飞扬,看得胡畔啧啧称奇。二人在村口的酒肆下马,要了些清淡的小菜,正吃着,一个孩子探头探脑地进来,笑嘻嘻地看着云石。
云石看着那孩子笑道:“怎么没有去上学?先生发现你逃课又要吹胡子了。”
那孩子腼腆地笑着,小跑过来,看了一眼胡畔,把手上拿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小声说:“神仙哥哥,这个给你。”
神仙哥哥?胡畔忍着笑看了看云石,还真有点象。见那孩子放在桌上的是一只小提篮,篮子里是几只小罐子,看不出装了什么,便问那孩子:“这是什么?”
那孩子有些认生,红着脸说:“是槐花蜜,刚采的。”说完一扭头跑了出去。
云石道:“他家里是养蜂的。”
“村子里的人跟你很熟哦,好象都很喜欢你呢。”
“上月我才来这里,当时刚好有伙强人总来骚扰村子……”云石边说边低头吃面。
胡畔看着他美到极致的样子,美人连吃个面都这么令人心旷神怡,尽管打强盗的剧情有点恶俗,可是发生在他身上立即就变得超凡脱俗起来,那场面光用想的就很振奋人心啊!难怪人家叫他神仙哥哥,也难怪黎轻烟对他如此倾心。
云石的“家”离村子只有数里地,二人骑着马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云石一勒缰绳停下来,指着不远处残破的围墙说:“那里就是我家,曾经书香门弟,一门七进士的段府。”
他注视着那荒草丛生的破败院落,眼神冷漠如冰,忽然下了马,朝那院子走去。胡畔轻拉缰绳跟了过去,荒草丛中扬起的白色僧衣看来十分萧索,看得胡畔莫明心酸。
云石在那面倒蹋了一大半的院墙前站了很久,久到马儿已经开始无聊地吃草,天上的云朵变幻了无数的形状,云石才缓缓地有了动作,衣袖挥起,轻轻一拂,面前的院墙整个蹋了下去,惊得栖息在院中的鸟四散飞出。随着院墙的倒蹋,院中的全貌出现在胡畔眼中,竟是满院的繁花,远处堆叠着灿如烟霞的杏花,玉兰树开着大朵的白花,野蔷薇和野茉莉杂生在一起,角落里还有一丛丛的二月蓝,不知为何竟也在四月盛开着……
“只有这些花,不管世事怎样变化,还是年复一年地开着……”云石低声说,手在白蔷薇花枝上拂过,象是有意的,被花刺刺伤了手指。一点血珠鲜红,他把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吸吮着。
“云石,”胡畔轻声叫他,这样的气氛让她很难过:“你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些?”
云石抬眼望着她:“因为你很聪明,我想知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胡畔看了他一会,忽然一笑,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说:“我若是你,我就还俗去,去找那个心爱的姑娘,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找一个世外桃源,忘记以前所有的事,高高兴兴地生活一辈子。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喜欢这段话:心尖上怎么会有刺?你若将一个影子放到心尖上,生了根,那就是一根刺。)
第八十章芙蓉四宝
第八十章芙蓉四宝见云石不说话,胡畔总结道:“爱是比恨更加强大的感情……恨能毁掉一切,爱却能让一切重生。”边说边觉得十分耳熟,似乎不是自己的原创,反正云石一定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
云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上了马道:“前面是流花镇,今晚就在镇上住一夜,明日一早动身,最迟日落前便能到京城了。”他边说边策马前行。
胡畔跟上他,侧头看他,越看越觉得这和尚是双重人格。看他刚才一挥袖子就扇倒一面墙,以她从武侠小说里学来的知识判断,他的内力应该十分深厚,武功似乎也是比较霸道的路数,似乎连萧声和程无咎都没有他这样的功力。他一会象是不食人间烟火,一会又象是满腹愁肠,偶尔还流露出一点阴狠变态……这种人若是有心做什么事,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不择手段。这次和秦红柳合伙把她拐走,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云石看她一眼,笑道:“胡姑娘在看什么?”
明知故问,我不是正在看你么!心里这么想,话到嘴边却变了样:“我在想,你和秦红柳把我骗了来,现在又要送我回去,到底想做什么?我应该不是人质吧?”
云石笑道:“我和胡姑娘身边的人无仇无怨,就算要抓人做人质,也不会是胡姑娘的。”
胡畔咧了咧嘴算是个笑容,她失踪了近四天,程无咎他们恐怕早就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只是这可恶的和尚不肯告诉她京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想到那些人一定焦虑万分,她心里就象是堵了什么东西。闷闷不乐起来。云石本来就话少,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进了流花镇。
流花镇是个很小的镇。并不繁华,南北纵横只有不到十条街路。镇上只有一家客栈,他们在傍晚时分走进客栈,掌柜的却告诉他们整个客栈都已经被四个江湖客包下来了。
胡畔忍不住皱眉问:“你这客栈里有几间房?他们四个人就要包下整间客栈?”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被人骗不说,到了这北芪国第一次住客栈,就是这样的一个简陋地小客栈…………居然还被人包了!
云石却不计较。。最快。转身问胡畔:“胡姑娘,连夜赶路可好?”
胡畔心里虽焦急,可是在马上颠了大半天,实在受不了连夜赶路了,继续坐在马上她怀疑自己随时有可能睡着了摔下马来。摇了摇头说:“不好。掌柜的,我们只有两个人而已,你去跟那四位商量一下不行么?”
话音刚落,就从楼上大摇大摆地走下来一个胖子,这胖子个子还没胡畔高。两条胖腿奇短无比,走起路来象只鸭子,胡畔目测这家伙很可能达到四尺二的腰围。二尺四地裤长。原来他并不是故意要走得大摇大摆,而是不得不摇摆。
这矮胖子一下来就立着眉毛斜睨着胡畔和云石。虽然也被云石的美貌惊得脸上肥肉抖了一会儿。却还是冷冷地问:“谁想让掌柜地跟我们打商量?我们芙蓉四宝说出口的话什么时候改过了?!”
芙蓉四宝?胡畔心里暗暗嘀咕,听着好象一道菜的名字。
云石淡淡一笑:“只是这流花镇里再无别的落脚处。我们二人今夜就在这大堂里将就一晚,你看可以么?”
客栈的大堂是吃饭地地方,找几张桌子拼一拼也能睡人。
那胖子一翻白眼道:“谁说这流花镇里没别的落脚处了?镇子里不是有座土地庙吗!”
云石低着头象是在思考,胡畔见他忍耐功夫如此到家,想想自己没什么本事,也不敢惹事生非,心里只盼着云石思考得快一点,是留是走早些拿定主意。
那胖子见他们不动,正想再说话,楼上响起一个公鸭嗓,大着嗓门嚷嚷:“老四你个废物!这种事也要老娘出面!”
这一声喝骂正余音绕梁,声音的主人已经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也不知是轻功不济还是不屑于使用,“咚”地一声巨响落在云石和胡畔面前,居然是个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出头,一头长发直垂到腰际,脸大如满月,肥胖的腰身用衣带勒出个葫芦形,站在他们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拢发,胡畔看得目瞪口呆,不禁脱口而出:“芙蓉姐姐!”
那女人本来没拿正眼看她和云石,正拢着头发对着擦得反光的桌面顾影自怜,一听见“芙蓉姐姐”四字,立即抬起头来望向胡畔,一双细眼闪闪发光,脸上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妹妹?你认得我?”
胡畔忙摇头,见这女人并不象生气的样子,索性赌一赌:“我不认得你,但是你长得真的好象芙蓉……这才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她边看那女人的脸色边说,却见那女人听了她地话喜上眉梢,娇媚地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矮胖子:“四宝,听见没有?这小妹妹有眼光,我喜欢!就让她住下吧……”
四宝“哼”了一声,并不理她,从她身边摇摇摆摆地走过去,径自上楼了。她这才分出一点精神瞥了眼胡畔身边的云石,眼角顿时一阵狂抽,捂着嘴一笑:“这位高僧也留下好了……”
妖娆地往楼梯上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吩咐掌柜地:“给这二位准备好酒好菜,再收拾出两间客房,记在我们账上!”眼波在云石身上飘来荡去,仿佛在用目光把云石从头到脚抚摸个遍。云石本来垂着眼看脚尖,被她的目光非礼得受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竟脸一红,“咚咚咚”地一溜小跑着上楼了。
见她身影消失,胡畔终于再也忍不住,坐到一张桌前趴在桌上闷声大笑起来。云石默不作声地坐到她对面,静静地望着她耸动不已地肩头。
胡畔笑够了,抬起头,脸涨红得象涂了胭脂,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看着云石低声说:“以前只听说过目光可以……呵呵,还从来没见过,今天才终于见识到了……”
伙计已经端了几盘菜上来,见胡畔模样俏丽,脸色绯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忽然感觉到旁边两道带着寒意地目光射来。偷眼看了看那美得不象话的和尚,却见他正低头喝茶…………难道刚刚是自己地错觉不成?
胡畔边吃菜边谆谆教导云石:“你呀,今晚要小心些,别睡得太实了,免得有人对你流口水,半夜摸进你房里去……”
云石轻轻皱了皱眉,这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
吃过了晚饭,胡畔回房中洗漱,只听隔壁热闹非凡,除了刚刚听过的四宝和那女人的声音,还有两个不怎么好听的声音,共同的特点是这四个人嗓门都极大,象是吵架般,每个人都企图用自己的大嗓门压住其余三人的声音。胡畔暗暗叫苦,她本打算洗漱完立即就睡的,听这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