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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戚洵还是没有护她。若是大哥知道最终结果会是那般,只怕都不能安心吧。谢长宁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想要堵住将要溢出哭泣声。
“所以,”谢长君揉了揉谢长宁的发顶,“我家宁丫头可要好好选择未来的夫君,一定要对你好啊。”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放下心来。
谢长宁呜咽着点头。
次日,腊月二十八,崇德帝一道圣旨下来,厚赏王家,不仅有金银丝帛,王曦更是因此直接进了户部,捞了个肥差。令人诧异的是,本应该和王家一同获得封赏的谢家却没得到半分动静。一时之间,有些大臣不免猜测,是否皇帝已忌惮谢家,又或是有更好的等在后面。
而真当圣旨发到谢家的时候,却令人大跌眼镜。那道圣旨将谢长宁从头到尾夸了个遍,本以为八成是一道赐婚圣旨,却再最后来了个大转弯——许自行择婿,旁人不可多加干涉。
此事一锤定音,而那些原本担心会不会阴差阳错和皇帝抢儿媳引来不快的世家又躁动起来。既然选择权力在谢家大小姐自己身上,就算以后她没有嫁到皇家,那也和自己没什么牵连。更有甚者,开始怂恿自家儿子给谢府递拜帖,送礼物。这一连串反应让谢长宁哭笑不得,也不由得感叹起谢家贵女这身份确实好用。
那些令人不耐的后话先撇开不谈,却说除夕当日,谢长宁终于见到了深居养伤的萧衍。
与其匆匆赶路,让美的东西在身边不断溜走,不如放慢脚步,用心体会。你会发现,快乐并不是躲在看不见的地方,而幸福,就在此时此地。
病情
端王府与想象之中很不一样,确切说是和其他王府都不一样。冷冷清清的,像极了萧衍这个人,一板一眼,看起来没有丝毫人情味,在细节上又格外严谨。
谢长宁跟在谢长君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府邸。感觉府中的下人并不多,就连来往的下人,多半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许是长年跟着萧衍的老人了。
这一次来,是谢长君递上的拜帖。一方面是作为探望,一方面也是因为谢长宁的事情而来道谢。原本以为会像往年一样被端王拒之门外,不曾料到端王竟然接了拜帖。这就是熟人好办事么?谢长宁如此想着。
“烦请谢大人与谢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王爷很快就到。”老管家将谢长君与谢长宁引领到了正堂,行了礼之后又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侍女端了茶点上来。
每一个人都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谢长君并没有端起茶盏,反而扭头对谢长宁笑道:“这一府之内有个女主人,与没有就是不一样。”在朝堂之上,各种拜访交际都是在所难免,可是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府邸,里里外外都太过单调,不是出自端王自己,那便是管家在打理的了。
谢长宁挑眉:“听大哥的意思,似乎想为端王做媒?”
“圣上提了那么多次都没能说服端王,你大哥哪里来的本事做媒了。”谢长君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圣上也该着急了,再怎么说,端王也该留个后啊。”
谢长宁听闻,心头一跳:“不是只是病弱么,有那么严重?”脑中瞬间划过他虚弱的模样,心中略略恐慌。
谢长君似乎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犹豫之后,闭口不提,谢长宁见此,也不好心急询问,更何况,人各有命,她又为何要急呢?
两人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萧衍已然到了,与谢长君点头问好过后,坐到了主位上。
谢长宁不由悄悄打量起来,他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好些了,可看起来还是苍白无力,受伤的右臂被夹板固定起来,吊在胸前,活动起来都不方便。
谢长君见状,也有些不忍:“原本听闻端王受伤才上门探望,不想反而倒添麻烦了。”
“无妨。”萧衍视线扫过谢长宁,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也不恼,反而眼中有了笑意,本来这些时间半点谢长宁的消息都没有,他还担心是不是小姑娘又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解决不清,如今看这模样,倒是他多想了。
“你的伤……”谢长宁不禁关心道。
“恢复的还好,”萧衍见小姑娘在关心自己,更是高兴,还不能表现出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用这么吊着了。”
谢长君将自家妹妹与端王之间的小互动看在眼里,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说起来,这次端王遇袭,从某些程度上来说真是帮了我家宁丫头一个大忙。”
提起这件事,萧衍不由苦笑:“本是要帮她的,不想,却出了这样一个意外。”他的本意是带着小厮出去,假意马受惊或是突然发病,再教小厮去呼救,也能起到临时解围的作用,哪想会遇到老虎。
他这样一解释,谢长宁便了然了,果然是个意外,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他,无论结果如何,终究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谢长君看向萧衍,面容清俊,只是表情太冷淡了,身材修长,只是太瘦了,家世显赫,只是太闲散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只是……他目光下移,萧衍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膝盖,又将目光投到萧衍的脸上,发现他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可惜了。
“此次拜访,置办了一些年礼,已交予贵府管家,其中不乏药材,有助于端王调节身体。”一般人,送礼品上端王府都是会送些药材的,而谢长君这样说,竟是要告辞了。
萧衍怔了一下,视线在谢长君与谢长宁之间逡巡几番,隐约有几分挣扎闪过,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也好,教凌云送送你们。”凌云便是萧衍的贴身小厮。
谢长宁跟着谢长君从端王府出来,抿着唇自己上了马车,不过片刻,谢长君也跟了进来,看谢长宁面色不豫,他叹了口气:“可是奇怪为何这样客套两句便走了?”
谢长宁手中抱着个暖炉,低着头,一声不吭。
今日前来端王府,谢长宁穿得极为端庄,头发也梳得好好的,那根梅花镂空白玉簪还是他从张记定做送她的生辰礼物,她一直舍不得戴,今天却拿了出来。而以他现在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间别着那一根簪子。
“你可想知道端王的病是怎么回事?”叹了一口气,他又开口。
这个时候谢长宁抬起了头,咬了咬嘴唇,视线微微错开,她一直觉得一回生二回熟,几次三番下来他们也应该是朋友了,却没有想到大哥会在这个时候告辞,如果说不疑惑反而高高兴兴,那是不可能的。
谢长君说话向来极有耐心,一字一句吐得清晰:“端王与太子相差的年岁并不大。”
谢长宁闭上眼睛,在心里算了算,遂又睁开:“嗯,端王比太子大三年。”
“端王七岁,太子四岁那年,冬日严寒,御花园湖面结冰,一位后妃因不得宠爱,将主意打到了太子的身上,欲加害太子。是端王为太子挡下了这一劫,却跌落到湖中。”这番话说出来,并不是很有力度,谢长宁蓦然睁大了眼睛。
谢长君见状,又叹道:“当今太后在怀有端王时身中寒毒,临盆时难产不说,之后还在端王身上也查出了那种寒毒。太后身上的毒素排的很顺利,端王却因过于年幼,不能用重药,只能慢慢调理。出事的那一年,他本调理的差不多了。”
如此一说,谢长宁瞬间紧张了,几乎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然后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时,端王的那双腿差点废了。”谢长君抬手揉了揉谢长宁的发顶,“当时太医院所有太医顶着脑袋搬家的危险,用猛药才让他能正常行走,只是每到严寒之日都会隐隐作痛,必须好好暖着。”
“所以,大哥你这么快告辞,是担心端王腿疼?”提到萧衍的小时候,谢长宁真的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平白受了这么多的罪,这心就好像被揉成了一团,一点都不舒服。
谢长君注意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看在眼里:“他的腿保住也仅仅是暂时的,因为那一次,他体内寒毒加重,甚至发生了变化,太医对那寒毒已是束手无策,只能告诉圣上,如今那寒毒只能抑制表面,不能治本,并且会逐渐深入骨髓,最终,回天乏术,最好的结果,也是成了个废人。”
听到这番话,谢长宁的心脏瞬间被揪了起来,她咬咬嘴唇,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有别的办法么?”
谢长君将视线从谢长宁身上错开,缓慢地摇头,虽然他也觉得上天太过残忍,但是不得不面对事实,这么多年,萧衍本人必然早已面对事实,不然也不会多年未娶妻。
“难怪他一直冷冷清清的,和谁都不想过多交往。”谢长宁喃喃道,如果明知道自己人生的结果,任谁也不想多一个亲近之人为自己难过吧。可是他的心里,一定很希望有人能够多和他说说话吧,毕竟,熟悉之后,他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想要对萧衍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不用每天如此寂寥的度过,让他不整日处在一个冷冷清清的心态中,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这样做的出发点是什么。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谢长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谢长君也一直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下了马车之后,谢长君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回去后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今日的除夕晚宴节目,好好准备下。”
一句话,把谢长宁从思绪里拽了回来,她才恍然想起,今日除夕,宫中举办晚宴。而前些日子,太后便通知各家十二岁以上的郡主、嫡女好好准备才艺。
于是盛京疯传,这次,恐怕宫中那几位是想为各位皇子好好物色一番,做到心中有数。而谢长宁因为并不准备出风头,也只是草草准备了下,如今,她再也不需担心被赐婚,若再敷衍,似乎也是说不过去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太矫情。
叹了一口气,心中盘算了一下今晚究竟哪家郡主与嫡女会参加,各位又是什么特长。
夜宴(一)
盛京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大小世家,曾有茶馆的说书人笑谈,若是从二楼随手泼下一盏茶水,被波及的人里约莫八成是贵人,另外两成便是贵人的亲戚。
这样说来虽有些夸张,也确有道理。
而在这诸多世家之中,自然以王谢秦司马四大世家为首。而在诸多贵女中,偏偏只有王谢两家的嫡女可为其首,就连两国公八王府都要甩在其后。可是,在这种皇家宴席上,是不会出现诸家贵女众星捧月的现象的。且不说女儿家之间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就是这些平日在家被精心教导的贵女,哪个愿意沦为星辰而不去争那月。
即使这样,在玄武门外,贵女们依旧聚成了三拨。
一拨以秦霜为中心,皆是太子一派朝臣世家的嫡女,一拨是以谢长宁为中心,主要是王谢两家的嫡女以及纯臣之后,又或是在明面上由两家提拔上的亲信门生。
至于另外一拨,谢长宁看过去,不由有些在意。她数月没有参加各家女眷的小活动,似乎发生了什么出乎意料的变化。
在前世,在支持四皇子一派的世家嫡女中,处于中坚力量的一直是江阳王府的嫡长女戚薇,谢长宁与她接触并不多,与其父兄截然不同,性格并不鲜明,太平常,太温软,并且常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因为占着个郡主的名头,再加上时常号召大家做些捐赠,也是让诸多贵女愿意多听上她说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