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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颖靠马车壁上,默不作声。
如此一来,秦霜反而没了底气,过了一会儿,她迟疑道:“说的是真的么?只要平安,两年之内就会把那些东西给。”有了那些东西,她不用谢长宁帮助就能达成所愿。
司马颖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事到如今,还有必要骗么?”
秦霜咬了咬唇:“那……那可千万不要忘了。”
司马颖根本懒得回答她,自己闭上了眼睛。
那个身份是她父亲的男,写给她的那封信里,提到了与三皇子勾结的证据所藏之处。让她利用那些证据去找秦家,以偷天换日之计免去流放所受的苦楚,找一个平和的地方安安稳稳生活。千万不要思谋复仇,也不要再满怀怨恨。只要平安。
那些证据,那些她拼命想要销毁的证据,最后却成了她活命的依据,多么可笑!原来父亲一直防着萧正琦。是她自己蠢货,竟然相信了那个伪君子!
从小到大一直怨恨父亲,可是她从来都知道父亲对她的关心。万万,万万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解开心结。而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如今留了一封信,留了保她周全的有力之物,又将她抛下了。
都不了,她争来争去还有什么用!
可是,不复仇么?她怎么甘心!父亲就这样成为了弃子,司马家就这样消失,她怎能不恨!
萧正琦!她用力握拳,指节泛白。诅咒,终有一日,会为所为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隐瞒
司马家的事情姑且算是尘埃落定;对于谢长宁来说;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收尾。
谢府之中;浅碧前面引领着;谢长宁漫不经心地跟着,后面还有一众仆妇。一行走到了一个偏僻院落的柴房。这样的柴房大约废弃的时间有些久了;门口杂草丛生;有些折过的痕迹,可见是最近来过的。谢长宁随手扒拉着那些半高的草,随意抬头扫了一眼柴房的门,两扇旧木门上面挂着一把硕大的锁。隐隐的;门内还传出了呜咽的声音。
她冷笑了一声:“开门吧。”哭;现哭又有什么用呢,早前不好好教导女儿;一个好好的谢家女儿被她灌输地心高气傲不服。
李姨娘被绑了里面,样子很是狼狈,更哭花了脸。谢长宁眼瞅着,神色复杂。
李姨娘原本就不是什么良家的闺女,当时她也刚刚一周,这个女就抱着刚刚满月的女儿找上门来了。父亲素来是仁厚的,竟也将她母女留下,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听大哥说,那段时间,母亲常常抹眼泪。
这母女两个,一直是一家心里的一根刺,所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原本还有些小孩心性的时候,惯来不愿意搭理她们,权当外。重生以后,有些心高气傲,偏偏视作蝼蚁,不想交流。
其实,会走到如今这地步,她也有一份责任的,不是么?
李姨娘见门开了,却是谢长宁,眼泪又刷刷地流了下来:“谢长宁!大小姐!李秀娘平日里待确实嘴毒了一些,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对不起谢家的事情,到底想要如何!”
谢长宁唇角微抿:“可是的女儿不是这么想的。”
“长蕴!”李姨娘蓦然睁大了眼睛,“她不是去别庄养病了么,她怎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是不是……”
“别担心,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此时,李姨娘却不傻了:“……杀了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她是的妹妹啊!”她强烈地挣扎着,却被绑得牢牢的。
“可是她想让死,想让谢家遭殃,为什么要留下她?”
李姨娘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孩子……”
谢长宁却嘲讽地笑了起来:“多说无益,这就下去陪她吧。”
她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仆妇端了一盆水来。
“不!”李姨娘往后缩了缩,“不能这样!”
“不是想长蕴了么,这就让下去陪她,不好么?”谢长宁漫不经心拍了拍衣服,这柴房里面的土实太多了。
“谢长宁!不能死!告诉父亲的死因,放过好不好!”李姨娘哭喊着。
谢长宁的心沉了沉:“他不是患病不治么?”虽然那时略有懵懂,可还是记得父亲每日确实缠绵病榻,最终撒手而去。
李姨娘慌张地抬头,看了看仆妇们,结结巴巴道:“并,并不是这样的。”显然是有几分犹豫的。
“若是有什么花花肠子,定叫生死不能。”谢长宁拧着眉头,挥了挥手,示意仆妇们出去。
那些仆妇们谦顺离开了屋子,还顺手关上了门,什么事情该听,什么事情不该听,她们都是知道的。
屋内霎时变得昏暗,李姨娘稳了稳心神,才开了口。
过了许久,谢长宁才自己打开了门,从屋中出来,神色疲惫。
“大小姐!”李姨娘忽然叫住谢长宁,“都告诉了,就放了吧!”
谢长宁头都没有回:“其一,并未答应,其二,既然知道这么多,便再也留不得,焉知若是他日性命被威胁,是不是依然会说出来。”
“不会的!”
谢长宁却不再理会,扭头轻声道:“处理掉吧,今日的事情,们知道的。”若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而后,脚步有些沉的离开了柴房。
心中纵使已惊涛骇浪,也不能表现明面上。闭上眼睛,她想着一条条,一件件,原本以为最终一切都将回归平静,却不曾想,竟是越陷越深。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轻轻捂住了眼睛,难怪了。不,那些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依旧能长宁于世。
“小姐,老太爷请您过去。”一名小厮寻了过来。
谢长宁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应道:“知道了。”祖父这段时间会找她,她早已想过,毕竟一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沉默不语地到了书房,谢熙年正审查着一份账簿,见到谢长宁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头,又一声不吭地继续看了起来,谢长宁老老实实地站一边,不敢出声或是有一点多余的小动作,甚至不敢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宁只知道自己站得有些腰酸背痛了,谢熙年才将账簿合上,缓缓抬头。
“母女两个都解决掉了?”
“是。”她忽然想起来了李姨娘与她说的那些话,忍了忍还是没有问出口,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求证为妙。
“谢长蕴的事情,做的还是不够利索,”谢熙年带着责备看了谢长宁一眼,“若不是有端王,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是。”谢长宁乖巧承认。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只是,祖父会提到萧衍,实是让她有些意外。
谢熙年定定看了一会儿低眉顺眼的孙女,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真是铁了心要与端王一起了?”
“祖父……”谢长宁抬头,看着祖父有些失落的样子,心中一紧,自己如此固执地违背祖父的意愿,确实不孝,可是她却不想放弃。
“以为,迟早有一日,会回心转意的。”谢熙年背过手,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真的想好了。”
谢长宁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是。”
“有一个要求,哪怕是嫁了,也要随时做好为谢家驱遣的准备,若是,有一日事到临头了,是万万不能把自己摘出去的。”
“这是肯定的。”谢长宁急忙道。
“可是如果祸到端王府,谢家却无法保全。”这话就真是残忍了。
谢长宁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能理解。”
“若是端王病好也便罢了,若是不好,他终有一日离去之时。另有想要求娶,必须改嫁。”
谢长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要求,虽然大昭并不歧视寡妇改嫁,只是,她从一开始便不准备这样做的,祖父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就是为了……她心中的猜测又浮了上来。
“怎么?不愿意?”
谢长宁咬了咬嘴唇,他一定会好的,她就算倾尽全力,也要让他活得长长久久:“孙女知道了。”
“既是如此,明年及笄之后,便让他来提亲吧。”谢熙年不想再多说,谢家有这么一个孙女,当是幸运的,她却一意孤行,难怪明尘大师会突然找到他,告诉他如今谢长宁的命运已经偏离原本设定好的轨道。心难测啊。
“谢谢祖父!”谢长宁此时极为欣喜,未留意他的表情,更不知祖父心中所想,只是思忖着要早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衍,也免去他的一份担心。
“去把大哥二哥三哥叫来。”谢熙年这是要支走她的意思了。
她蓦然冷静了下来,心中怀疑更甚,如今祖父连事情都不与她说了,难道李姨娘说的就是真的?摸了摸胸口,她压下疑虑,小心应道:“是。”
转身离开了书房。
大哥与二哥三哥那对孪生子正后花园。大哥与二哥下着棋,三哥一侧聒噪地说些什么。谢长宁走到跟前的时候,显然一盘棋已经下到了最后,二平分秋色,大哥略胜一筹。
“二哥越来越厉害了。”谢长宁不由感慨了一声。
“明明就是大哥赢了,偏偏要夸二哥!”谢长明一脸的不服气。
“若是二哥长到了大哥这般年纪,只怕就可赢了大哥了。”谢长宁好笑地摇摇头,“祖父叫们过去呢。”
谢长明一听,便是神色复杂:“总算不用这里下这破围棋了,可是比起这个来,更不愿意去看祖父的脸色啊。”他哀嚎了一声。
“与大哥收拾棋子,们先过去吧。”
“为什么啊?”谢长明疑惑道。
谢长庚缓慢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长宁一眼,握住了自家弟弟的肩膀:“走吧。”明显妹妹是有话想要说。
“怎么了?”见谢长庚拉着谢长明走了,谢长君才捡着棋子,缓慢开口。
谢长宁张了张口,转而道:“祖父同意嫁给萧衍了。”
谢长君诧异抬头:“怎么可能?祖父是不是向提什么要求了?”一双眸中,似乎有些沉痛的意味。
谢长宁看了,心沉到了谷底,看着谢长君的表情,缓缓开口:“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怎么会这么想呢。”谢长君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捡着棋子。
“父亲,当初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她终于问出了口,父亲去世时,大哥已经十几岁,应该清楚很多了。
“不就是肺痨么。”谢长君的手顿了顿,说出话来却依旧平淡无奇,一点也听不出有不对的地方。
谢长宁握紧了拳头,他们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她了,那好,她也不愿意逼问,既然现都不说,那以后总有会说的时候吧。
“这里来收拾就好了,大哥去见祖父吧。”她黯然开口。
谢长君将一小把棋子放棋盒中,深深地看了谢长宁一眼,叹了一口气,才转身离开。
谢长宁站原地待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收拾起石桌上的棋盘,看起来,多少有些孤寂。
上山
太子大婚六月;太后临时起意要去万佛寺祈福;钦点谢家嫡长女与王家嫡次女同行。使一众世家贵女好生羡慕;若是能博得太后的欢心;有一门好亲事指日可待,当然;她们对于谢长宁这个早晚会成为皇家媳妇的是没多少想法的;多半都是将视线放了王家那个不若长姐出挑的嫡次女身上。
任外面议论纷纷,对于谢长宁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这次去万佛寺祈福,萧衍与安阳长公主也会陪同;多些和萧衍的相处时间;才是太后会叫上她的原因吧,为了看起来不偏心得太过明显就顺手拉过了一个王家嫡次女。谢长宁歪头思忖了一下;大哥大婚以后,还是第一次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