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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像她的作风。”谢长宁冷笑着,“然后呢,她不会就这么罢休了吧?”
“奴婢见拦也拦不住,就让三小姐先送进去了,本来说好了一会儿就好,结果三小姐就愣是赖在里面不出来了。说起来,三小姐不似姨娘,确实是咱府里的正经主子,但是妨碍小少爷用功了也不行。难就难在,李夫子也在书房里,奴婢总不好进去把三小姐轰出来。说出去让人觉得咱们谢府的奴才不懂事儿,奴婢为难,就来找您了。”
谢长宁一听,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这个谢长蕴,真是丢谢家小姐的脸!”李正清虽然是长公主面首,可还是个年轻男子,有男客,谢长蕴就这么死皮赖脸赖在书房,成何体统。
“要奴婢说,这李姨娘是个狐媚子,生个姑娘,也实在是……”张嬷嬷忍了忍,她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在大小姐面前这么嘴碎。
“您不好把她请出来,那我就去。”谢长宁冷着脸,挽着张嬷嬷的胳膊就往书房走。将浅碧留在了宁馨苑。
张嬷嬷的衣服也算是体面的,走出去了,也不会被认为是个下人,谢长宁却眉头轻皱:“张嬷嬷,已近深秋,您要多穿两件啊,这样太单薄了,容易生病。”
张嬷嬷随意笑笑:“大小姐真知道体贴人,厚衣裳在柜子里压了半年多,刚拿出来,奴婢准备瞅着什么时候日头好,晒一晒。”
“您也该添新衣了,我瞅空去和母亲说说,给您这样的老人儿再做一批衣裳。”谢长宁心中盘算着。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绕过了大半个后花园,到了谢长安的书房,揽翠正候在外面一脸焦急。
她看到谢长宁来了,仿佛看到了希望一半,迈着小碎步就到了谢长宁的面前,匆匆行了一礼:“大小姐,您可算来了。”
谢长宁看向书房紧闭的门口:“她还在里面做什么呢?”
“三小姐进去了以后就一直问东问西的,好像多么好学似的。”揽翠说得有点委屈,“我要是李夫子早就烦的把她轰出来了,李夫子也是奇怪,照旧给小少爷讲课,就好像没看到三小姐这个人似的。”
“李夫子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可是我也不能放任她丢人现眼。”
谢长宁松开了挽着张嬷嬷的胳膊,走上前去,也没敲门,直接推门,抬脚就进了书房。她扫视了一眼,李正清和谢长安并排坐着,拿着一本书似乎在讲解什么。谢长蕴就站在两人的身后,也探头看着。
听到动静,李正清抬眼看了一眼谢长宁,又继续拿着书指点给谢长安看。谢长蕴似乎被惊到了,立刻睁大了眼睛,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大姐……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她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生怕谢长宁寒着脸进来就是找她算账的。
“只是什么?”谢长宁盯着谢长蕴的眼睛,目光深邃,让谢长蕴顿时觉得,只要一眼,就会被看透。
她一下就低了头:“大家将李夫子夸的这般好,我也想向李夫子学习。”说着,还抹了抹眼泪,若是让别人看到了,必然会感叹,多么好学,多么柔弱,真想好好怜惜。
可惜,旁观的三个人,每一个放在心上的。
“李夫子再好,也是我为长安单独请的夫子,并未同意教导别人,”谢长宁目光随意一扫,就看到了书案上的一碟点心和一壶茶,“就为了这点事情就进来打扰,你觉得你有理?”
“可是……可是李夫子都没有……”
“那是李夫子大人大量不想和你计较!”谢长宁不耐烦地打断了谢长蕴的话,每次和这个妹妹对话,她都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大姐……”谢长蕴呜咽出声,“我也只是想学习啊……我……”
“够了!”谢长宁呵斥道,“还觉得不够丢人么?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待在你的院子不要乱跑了。”
“怎么……”谢长蕴慌张地看着谢长宁,“怎么可以啊大姐……”
“要我禀报母亲,让母亲亲自处罚你么?”
提到王氏,谢长蕴顿时打了个哆嗦,要是真麻烦到王氏的话,恐怕就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她咬着嘴唇,唯唯诺诺地将带来的东西端起来,极为缓慢地往外走,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李正清能够因为她好学把她留下来,可是她白想了,一直到出了门,都没能听到李正清吭一声。
她低着头,努力忍住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凭什么谢长宁在哪里都要受偏爱受维护,她这么努力的去讨好别人都不能得到一星半点的目光。今天的羞辱,她一定会记在心上!
见谢长蕴终于老实走了,谢长宁揉了揉眉心:“家妹无状,让夫子见笑了。”
“无妨。”这次李正清连抬眼都没有,就吐出了两个字。
“如此,就不便打扰先生了,侍女就在外面,有何需要,先生尽管吩咐。”礼节性地道了一声,她看了用功读书的谢长安一眼,出了书房。
谢长宁是乘坐一辆极简单的马车到长公主府的。
到了以后,并没能立刻就见到长公主,被安排在正堂等着。她环视着四周,摆设算不上多炫目,但绝对奢华。最后,她将目光停在了一幅屏风上。
艳丽的牡丹图,长亭欲晚,夕阳的光辉撒在艳色的花朵上,一枝枝娇艳欲滴,那色泽仿佛就要从画中滴出来一样。画工十分精细,一笔一点上都显得极为用心用情。不知道为什么,谢长宁忽然就想起来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奇怪,这样用心的一幅画,最后竟然没有落款,哪怕是一枚私章也没有。她又将这幅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打量了一遍,恍然。
为了了解李正清这个人,谢长宁曾经分外认真的研究过他的书画,渐渐的也对他的画风略有了解。这副牡丹图中,倒是颇有他的痕迹。
两个人有故事,却不是她谢长宁的故事。她又欣赏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
一盏茶见了底儿,安阳长公主才姗姗而来。
“长宁见过长公主。”谢长宁面露笑意,款款行礼。
“不用多礼。”萧玫也没客气,直接坐上了主位,探寻地看着谢长宁,“谢大小姐可是有事?”
谢长宁一笑,拍了拍手掌,身后捧着盒子的浅碧站了出来:“李夫子的事情,还要多亏长公主殿下恩典,长宁今日前来只为送上一份谢礼。”
提到李正清,萧玫眼神暗了暗,最后还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无需如此,本就是谢家献的碧雪玉莲解了燃眉之急。”她将话说得含糊不清,特意没有点出来到底是解了谁的燃眉之急。
谢长宁也十分配合地做出了惊讶的表情:“解了长公主燃眉之急么?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误打误撞还碰对了。”她顺着长公主的意思故意曲解成了只是长公主这里需要这朵碧雪玉莲。
萧玫认真地打量着谢长宁,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若是装的,小小年纪就这么通透,真是了不得了,旋即点头:“确实刚刚好,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要送碧雪玉莲的,要知道,这物件在关键时刻可是可有大用处的。”与免死金牌无异的赏赐啊。
谢长宁歪了歪头,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十分可爱的酒窝:“碧雪玉莲不是有延年益寿,滋补养颜的效果么,听说长公主最近气色并不是很好,想必是劳心劳力的了,本来是想送长公主您两瓶上好的润颜玉膏的。”说到这里,谢长宁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可是祖父说那配不上您的身份,又亲自选了碧雪玉莲。”
萧玫淡定地看着谢长宁,碧雪玉莲的确是有延年益寿,滋补养颜的功效,可是她竟然分辨不出来这丫头理由中的真假,若是谢太傅主张换掉礼物的,那也无可厚非,只能说谢太傅宝刀不老依旧心思缜密。如果是下面坐着的这个小丫头自作主张,那就太可怕了。
谢长宁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故意误导。本就是她根据前世的前因后果想到的,谢家在宫闱中安插的人根本探不到太后那里。她劝说祖父的时候也是如此,结合宫里的异常,再看长公主常常心神不宁的异常状态,不难推测宫里出事儿了。
祖父了解后,对大哥也说,不管是染疾,染疾程度是否到了需要碧雪玉莲的时候,他们不动声色地尽一份心也是好的。
更何况,这碧雪玉莲留在谢家,现在是殊荣,等以后保不齐就会是祸患,圣心难测。
“最近确实为府中的事劳心劳力,说来不怕你笑话,得了怪病的是我府中平时颇为讨喜的面首。”萧玫既然如此说,便是接了谢长宁的话茬,不管谢长宁说的是不是真的,都答应为谢家在此事上美言两句。
谢长宁蓦然松了一口气:“何谈笑话呢,长公主是性情中人,长宁羡慕还来不及。”
萧玫垂下了眼帘,似笑非笑:“再是性情中人,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小长宁啊,以后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谢长宁并不知道安阳长公主和李正清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竟要两人互相折磨至此。一个始终未嫁,一个自甘面首。
“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长宁倒宁愿终身不嫁呢。”她未曾勘破红尘,只是竟不能明白安阳长公主的这种感情,似乎是又恨又爱。
她和戚洵夫妻的那几年,太过平淡,温柔小意都只是寻常夫妻间常有的。不曾轰轰烈烈,只需细水长流,少女心萌动地太晚,等她自己发现时,他已不顾她生死三次拒接圣旨,她能理解,所以不恨,只是不恨而已。
萧玫噗嗤一笑,“瞧我,”她仔细打量着谢长宁,“你才十二,哪里就需要想那么多呢,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长公主说一说也无妨,正好提点下长宁今后如何物色一个好夫君呢。”谢长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宽慰。
“小长宁以后的夫君,定是顶好的。”萧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感慨。谢长宁拒婚江阳王府之事她已听说,以谢家的眼光,盛京之内竟真的无法找到更匹配的儿郎了,谢家女儿,虽不如公主尊,却足够贵。
谢长宁还待说些什么,就看到一名侍女从后面匆匆而来,俯在萧玫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萧玫敛了笑容,轻轻点头,随后,又抬头看向谢长宁,若有所思。
谢长宁心知此时若还留在长公主府定是不合适的,于是开口道:“长公主这里若是有事,长宁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又起身行了一礼。
“也好。”萧玫颔首,起身便要送。
“长公主留步。”谢长宁客气道,她怎么敢劳烦长公主殿下送她出去。
“宁澜,去送一送谢小姐。”萧玫扭头对随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
那名侍女应了一声,便引着谢长宁往外走。
走到长公主府门口,谢长宁来时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同那名引领侍女道了谢,谢长宁便在浅碧的搀扶下往马车上登,颇有几分费劲,她自己也有些恼,歇了歇。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朴素,可谢长宁一眼就看出来,那拉马车的四匹马皆不是凡品。想来,是有贵客不想惊动他人,也难怪安阳长公主会做那般举动了。
她收回视线,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拉着浅碧,借着力道登上了马车,钻进车内,再也看不到车外是何光景。
马车缓缓离开,而刚刚行驶到长公主府门口的那辆马车上下来了四个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龙行虎步,面色威严,他看着谢长宁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小姑娘看着好生眼熟。”中年男子扭头,笑着看向立在一旁的青袍男子,发现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