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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长曦笑了,他们问问题都一个样,她说:“顾队长来得及时,我很好。”
她暗暗瞧着邱风手里的黑色东西像个回形镖,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手功夫,而那只半截的老鼠已经被敲晕了。
她目光转了转,人很齐,顾叙蓦然喜形于色:“影子你醒了!”
一个高高瘦瘦脸色苍白的男子走过来,正是已经昏迷了好几日的影子,他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有些激动的说:“是啊,终于醒了。”他转头看着边长曦,目光灼亮感激,低头诚恳道,“边小姐,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我宋安年的地方尽管开口。”
边长曦眨了下眼,顾叙解释说:“影子原名叫宋安年,因为太普遍又太文艺,从新兵集训起就被人调笑,后来我们都叫他绰号影子。”
用真名做承诺,可见是非常郑重了。对这种一是一二是二的人,扭捏推拒只会让双方都扫兴。
边长曦想了想,没回答,而是让他伸出手,自己握着他的手发出木系能量感受,他体内那种黑色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应该就是痊愈了吧。她松开手微笑着说:“应该没事了。虽然你们队长已经给过我酬劳了,这次我又欠了他一回,不过我们分开算,你这句话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我就不客气了。”
边长曦一直是客气而疏离的,不吝于表现出自己迟早要和大家分道扬镳的态度,所以她说出这颇为热络的话后,大家都有些诧异,影子则对这样干脆爽利的女子一下子印象大好。
顾叙也感到高兴,他拍拍影子的肩膀,两人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但那浓浓的兄弟情义根本是不言而喻。他忽然问:“陈大爷是受伤了?”
大家这才看向被陈母扶着、脸色青白靠在墙上快站立不住的陈大爷,陈海涛父子慌忙去扶:“怎么回事?”陈母哽咽道:“被咬在腿上,刚刚也不敢说出来分大家的心。”
众人都皱起眉头。
边长曦镇定地说:“扶他坐下我看看。”
裤管卷起来,右腿外踝上方有两个肿得老高的青紫青紫的包,血管扭曲可见,表面的皮肉有撕扯开的伤痕,是被某种小动物撕咬过的痕迹。
她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被蚂蚁咬的,被这些变异的虫子动物咬几口问题不大,正想开口,忽然一个激灵,后背就紧绷起来。她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顾叙在盯着自己。
真是的,这人明明承诺过不会追究自己的信息来源,可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事。林蓉蓉的空间暴露了,他还爱用那黑黝黝的目光盯自己,对提防他这件事她都要成条件反射了!
她暗暗磨牙,面上装作凝重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好像、好像是被蚂蚁咬了两口。”陈大爷吃力地吸气。
陈父哆嗦地问:“会不会……”
他是想问会不会变成丧尸。边长曦心知肚明,点点头,手放在他腿上感受了一下——她发觉自己的木系能量进入别人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探测头一样,在影子那是感受到黑黑的小点,在陈大爷这就发现了一些绿色的点点,这是前世没有的能力,她还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她不动声色摇头:“和影子的情况不大一样,不好说,不过这蚂蚁大概有毒,你们看,肿得这么高,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挤出毒液?就像处理毒蛇咬伤一样。”
陈海涛咬咬牙,看他父亲:“那就这样试试吧。”
父子俩满身紧绷,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武大郎看不下去:“我来吧。”说着熟练地操作起来,切开,放血,挤出了浓浓的黑血。
边长曦看黑血流得差不多,就帮忙使伤口愈合,然后包扎。
她精神都集中要隐瞒先知这一点,却忘了掩藏手法——她包扎起来实在太利落了,简直比几个军旅出身的还要老练,顾叙凝视着她就半晌没挪开视线。
邱风几个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眼光精亮若有所思,只有邱云跟二愣子一样哈哈道:“一定没事的,小蚂蚁和丧尸哪能一样?不过你们看这老鼠会不会咬死人?”
大家都看向他手中,原来他扭着一只大老鼠,那老鼠啮齿森然硕大,红眼里满是暴戾,恨不得一口把邱云的手啃下来,无奈被邱云制得死死的,几乎不能动弹。
果然脸盆般好大一只。
它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友好,边长曦包扎完毕,起来一看,第一反应是去看顾叙怀里的老鼠,生怕它像它的同类一样突然给顾叙来一口。
可她只看到一张脏兮兮苦哈哈的鼠脸,瘪着嘴一脸嫌弃郁卒表情,好像为自己和对面那个是同一物种而难受。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顾叙手上也提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不过,怎么小这么多?还有脸上那表情,可古怪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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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人情,你来又我往
察觉到人们的关注,黑老鼠翻了个白眼,又拱回毛巾里去,脑袋缩在厚毛里面。
有对比,才知道这黑鼠不同凡响,邱云瞪着它:“这、这老鼠……”
“它有些特别,先养着看看。”顾叙摸了摸黑鼠,“至于你手中这头……杀了吧。”
会不会咬死人,会不会使人尸化,车站那边那么多伤者,相信很快会研究出个结果。
天色晚了,留几个人打扫“战场”,其他人准备晚餐,边长曦手上先沾了顾叙的血,在陈大爷那里又弄了满手的污血,半举着去厨房叫林蓉蓉帮忙倒点水来洗。
陈母擦着眼泪也过来了,见锅里鸭子干巴巴地在那煮,忙关掉煤气:“哎呀哎呀,这鸭子都焦了。”
边长曦奇怪地问:“怎么不放水?”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笑着看向影子,影子尴尬地说:“是我。”
原来影子醒来的时候正值大家杀鼠灭虫,他不明情况直接从楼下来,冲到情况最严重的厨房,一个激动……
“两锅鸭汤就这么干了,化成满天的雾气,差点彼此都看不见彼此。”邱云毫不客气地调侃,“你闻闻,到处都是鸭子的味道,我们都琢磨这是什么异能呢。”
影子无奈地看着他,这绝对是幸灾乐祸。
只有边长曦心中了然,这是雾系呢,相当罕见的一种衍生元素系,这样一来,单单原顾叙五人小队里就出了四个异能者,其中两个衍生系,一个将变成衍生系(顾叙),真是叫人嫉妒也嫉妒不来。
陈大爷的伤如边长曦所预料的那样没有恶化,大家盯了一顿饭的时间,逐渐都放下心来,剩下就是老人自己休养了。大家围着一起吃过晚饭,各回各屋,有异能的,都开始修炼起来。
边长曦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她凝聚心神发了几道木刺,准头越来越好,只是力道和锋利程度这些还急不来。她暗想,比起这个,藤蔓鞭子威力还要大许多呢,难道以后她要常常地拿根藤蔓甩?好吧,也是一项技能。
她心里总是想着张老板,想着玉镯农场,想着重生之后的种种,越想越有些烦闷,到底是谁要抢她的玉镯?
练习也练不下去了,她拿出盒牛奶,想了想把早先收获到、一直放在农场仓库里的火系晶核拿出来,边喝牛奶边下楼。
一个人影坐在门口,今天上半夜是顾叙值夜,异能附加的好视力使边长曦能清楚看见,他正低头逗弄那只肥鼠,嘴边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其余表情不明。
顾叙抬起头来:“还没睡?”
“睡不着。”边长曦把红核扔给他,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这个是以前弄到的,对我也没用,给你正好。”
肥鼠看到她似乎很高兴,嗷呜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拽着她的裤脚哼哧哼哧想往上爬。
边长曦有瞬间的尴尬,这小东西力气可真大,要不是她是坐着的,裤子都要给它拽下来了。
她俯身抱起它,皮毛出乎意料的蓬松柔软,一股六神的清香扑鼻而来,顾叙给它洗过澡了。她仔细一看:“诶,它是棕色的?”
原来那身毛在洗过澡后变成了似棕色又似栗色的颜色,她不厚道地想,那起先黑黑的是得多脏啊。
而且这鼠好像不是家鼠,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毛又长又漂亮,连尾巴都毛茸茸的,长得颇为可爱。
顾叙转动着红核,莹莹红光在他眼底映出清冽夺目的流霞,他问:“这算是报酬?”
“这是谢意。”边长曦检查着黑鼠的伤口愈合了没,黑鼠却对她手里的牛奶大感兴趣,“你想喝这个?”她拔出吸管,撕开口子让黑鼠伸出舌头舔,它舔了两下就只差没把整个头埋进去,巴津巴津吃得好不欢快。边长曦乐了,抬头对顾叙说,“你请曲楠帮忙,欠了他很大一份人情吧?这次是我欠你的。”
她默默地计算,重生到现在,她欠了成海俊一个人情,影子欠了她一个人情(算是吧,这是影子自己要求的,边长曦倒觉得重了),现在又欠了顾叙一次。
顾叙笑道:“你好像很喜欢这么算?”
“人情往来本就是人际交往的根本。”边长曦觉得很正常,“不算清楚就会乱,乱了我就会觉得全身都是债一样。现在这个世道,生死真的都是寻常,与其有太多的情义瓜葛,不如桩桩件件都计量清楚,得个清净明白。顾队长觉得这样不好吗?”
顾叙笑了笑:“叫我顾叙。”
“……行。”
他又说:“你其实不必有压力,和曲楠交好正是我想要的。”他一脸坦诚,“先前我一直想,该怎么不着痕迹地与江城军区的人搭上交情,应该说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边长曦愣了愣,他是故意和曲楠套近乎,而且还要“不着痕迹”?她有些不理解,顾叙是隶属首都的特殊部队中的精英,虽然具体地位不清楚,但多少知道他身份超然,去了苏城也能占得高层一席之位,实在不需要对江城自轻身份。
“曲楠也正需要我的支持,我们是合作互利,尽管他会以为他占了便宜。所以今天应该是我谢谢你。”
他摊手,一枚绿核递过来:“今天打到的,这是我的谢意。”
边长曦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在互相夸耀呢?”
不过有绿核总是好的,这枚绿核虽然是一阶的,但能量饱满质量上乘,出产的丧尸应该很强,她由衷地说:“谢谢。”
说了这么些话,她对顾叙素来的防备心也淡了,问他:“对了,那个张老板有没有问你什么事?”
顾叙略作回忆:“你那晚碎裂的东西是一只镯子吧?”
边长曦耸耸肩:“他就是冲这个来的,也不是什么宝贝,谁知道为什么他紧盯不放。”
顾叙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对这句话的质疑,墨黑的眉锋在浑浊的夜色中微微凝重:“他似乎不大相信镯子不在了,只怕还有后招。”
边长曦暗暗松口气,心想只要你相信就行了:“随他,兵来将挡。”
一时间两人都没话好说,都是沉默内敛的人,也找不到什么好话题,寂静中只听见丧尸的咆哮声,离得极远,不能听清晰,但带来的压迫感可是一点不小。同时还能听到时不时的枪声,人类的尖叫、呼喊、咒骂。
即使在新区,外面也依旧乱得很。
“B区和这里只隔着一条河和一道工事屏障,已经完全沦陷,今天有不少幸存者有去无回,照这么下去,丧尸越界也就是两三天的事。”顾叙忽然说。
就是说这里也不安全了,除非进行有规模有组织的抵御和攻击,她问:“军队快来了吧?”
“嗯。”
忽然楼上传来嘭的一声,接着是邱云的抱怨:“影子,我的衣服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