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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无言以对。见他说的是“如果你还有下次”,白炽自己也不禁怀疑起噬血会不会为了向西洛誉有个交代而把自己给交出去,或直接就地处死。“王……我……”
“自刎。”
第二十二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没错,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这种气质,与梦境中的那个少年何其相似。这句“自刎”与梦境最后少年平静地站在四族人马面前说的那句“不想死就投降”,又何其相似。难道这就是关于噬血的梦境,里面发生的事都是他的真实写照?那么,梦境的最后,少年独闯空灵族,一番厮杀的场面,就是白姨久久不肯说明的四族被灭之事?神秘人赐予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听到噬血的命令,白着实狠狠地浑身颤了一下,脸上暴露无疑。
白炽也心灰了,既然他这么说了,也没再抵抗。“娘,孩儿不孝……至少,孩儿不用再给白族蒙羞了。以死谢罪,才不会让其他三族有闲话。娘,我一直都说白莫比我更合适,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白撇过头,不忍去看他。
红道:“白炽,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四族相敬如宾,何来咬舌论足之说。——王,我与白妹妹这些年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白炽只是无心之过,可否看在我们二人的面子上,暂且饶了白炽,带回西陆看看西洛誉怎么判?”
只能是能拖一时拖一时了。
看到这位族王如此决断,南陆之人纷纷不言,站于一旁观看。
只见噬血道:“风弦,你怎么看?”
见风弦犹豫,雪姬忍不住开口:“既是无心之过,你们大家何必这么在意。雪姬本就是半死人一个,不想再在未来的黄泉路上看到熟悉的人为我铺路了。如今我也已无脸面回去见洛誉,风弦大哥,还有族王,可否请你们回去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风弦一惊:“这怎……”
“雪姬自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深感愧疚。我身中剧毒,无以为救,迟早是要死的人,风弦大哥,洛誉不可再为了操心了。他只不过是早些知道我死去的消息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咳咳……再不然……”雪姬突然从发髻中取出老媪赠予的发簪,抵着自己白皙的脖颈。
“再不然,真的死去也好,也没脸面存活了。”加重了力道。
噬血还未出手,暗器高手风弦便右手轻轻一弹,中了雪姬的右手腕。只见她手一麻,发簪掉落在床板上。“冒犯了。雪姬姑娘重病在身,难免胡言乱语,风弦不会放在心上的。”
此时,听了小雪芎耳语雪姬不可多加被打扰的话的南门馨雪柔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有什么以后再说。你们要是再不让雪姬姑娘的双臂遮上衣物,可真要‘重病缠身’而死了。师傅,您也出去吧,这里有馨雪照顾她就行了。”
待一干人等都出去了,南门馨雪将白炽的衣物往他身上一扔道:“你也出去吧。”
两名女子不适地别过了头。
“雪姬,他们都出去了,你快些更衣吧。”此时,南门馨雪已没有再想她与南门岩有何关系,只是恍惚觉得她是名被命运摆布的可怜女子。
“谢谢。”雪姬起身下床,双眼有些无神,隐约闪烁着晶莹。
南门馨雪扶着她来到镜前,轻柔地梳着她长及膝盖的银发,重新替她梳了一髻美丽温雅的发髻。一半盘上头顶,剩余的垂直地贴着她的脊背。
“雪姬,你真是名奇女子。就像是从天而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有着使男人倾恋的绝颜。就连同为女子的我,也不免为你倾倒。”
“我宁可不要这容貌。娘给我起名淡嫣然,可惜我辜负娘的期望,”眼中仍是一片黯然,“从小我就和娘亲漂流四海,居无定所,虽贫困潦倒,时常三餐不饱,须露宿街头,但我和娘亲每日都是笑容常挂。”
“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还能如此开心?”
她摇了摇头:“只要和娘亲在一起便够了。馨雪小姐,难道你不觉得一个人的容貌与能与家人永远在一起幸福地生活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你怎知我名馨雪?自你昏迷醒来,我从未跟你提过吧?”南门馨雪自然是觉得雪姬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不曾一次想过,希望母亲能撇下政事,真心地陪自己过一次生辰。不求多,一次就好。
“在我昏迷,失去意识之前,我曾听到岩哥哥与众侍卫喊你馨雪小姐。”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南门馨雪在听到那话后,脸色不由得一变。这“岩哥哥”可是自己从小喊到大的,突然又来了一名女子,居然同自己一样喊他为岩哥哥,难免心中不是滋味儿。
然,口头上却没表露半分心思,依然轻声道:“方才,曾说你娘给你起名淡嫣然吧?可为何大家都喊你雪姬?”
雪姬似答非答:“自我出生,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娘的存在。娘从不告诉我有关爹的一切,也不提我们是从哪儿到了那个小村庄。我曾问过娘亲仅有的一次,我有爹吗?娘亲笑着,平静地告诉我:然儿,那不重要,你有娘就够了,只要娘在,娘会守护你一辈子。”
南门馨雪来了兴趣,追问:“后来呢?你知道爹是谁了吗?你娘还在西陆?”
雪姬摇了摇头,忧伤道:“我不知道,我只问过娘亲一次。听娘亲那么说后,我也觉得我有没有爹,爹在哪里,爹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有一日白天,娘亲带我去了玳玳花山,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也就是在那一天,饿了两天肚子的我蜷缩在墙边,不知觉地睡了去,谁知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你娘她……”南门馨雪猜疑,“该不会……”
“恩,”雪姬不避讳,安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儿时一直安慰自己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事情,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只不过,后来,我拥有了透过梦境知道真相的能力,看到了那日冥暗之时,娘亲出去了,静静地靠在树杆上死去。”
像是知道南门馨雪的疑问似的,继而道:“娘亲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样子才会选择去很远很远的山脚的,她希望留给我一个想念,让我以为她还活着。其实都怪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娘亲也不会如此操劳。替娘亲接生的黄婆婆曾经跟我说过,娘亲是十月怀胎,在风雪之日倒在了她家门口的。而自我出生后,本在妊娠期身子骨就已不好的娘亲更加撑不住了,身子一直时好时坏。懂事后,第一次看懂娘亲的眼神时,娘亲对我说:然儿,你可知娘给你起名淡嫣然之意?娘希望你永世淡了‘嫣然’之容啊。红颜祸水,绝颜便更是天灾,娘只希望你做一名普通女子,嫁一平凡男子,相夫教子就好。你可要谨记娘的话啊。”
南门馨雪平静地梳着她的发丝,她本以为能让君主倾倒的女子会与众不同,像天上的仙子般不问人间凡事,谁知她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有着自己的想念与哀愁。不禁对这名可怜女子又多了一丝同情之心。
南门馨雪蓦地想起雪姬刚才说的由梦境而得知真相的事,不由得疑问:“你刚才是说……你可以由睡觉来知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事?”
雪姬犹豫了顷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她一急:“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有时候是,但有时候又不是。”比如那两次“绿野仙踪”,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个梦境而已,像是神秘人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似的等着自己踩进去。而事实是,她也真的毫无防备地踩进去了。或者并不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因为由不得她反抗。至于那些两年前与今日看到的“少年噬血事件”,虽然也不像是梦境,但却与“绿野仙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娘亲的在天之灵给她的指示般。
见她惶神,南门馨雪催道:“怎么说?”
“馨雪小姐,这事雪姬自己也不见得全然知晓,就别再追问了。”
南门馨雪突显得异常失落:“雪姬,别喊我小姐了,就喊馨雪吧。”
只见雪姬摇了摇头:“不可。你是少小姐,而我只是个卑微的丫鬟,怎可直呼其名。”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随身坐下。“照这么说,我不是连给你梳个发髻都不行了?你们都这样……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是这样,岩哥哥是这样,现在就连你也这样,你们一个个回答我的话就像早已串通好一样,但你们却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你别难过了,我喊你馨雪便是。”雪姬握起她的手。从一开始她救岩哥哥,便知道她是和北心茹截然不同的少小姐。不管有什么目的,她这样尽心尽力地救我,我都不该让她流泪才是。一路上岩哥哥没少提“馨雪小姐”四字,眼前的她倒是和他描述的可人儿稍有不同。
南门馨雪回嗔作喜:“不许改口!”
见到这副似孩童的模样,许久未笑的雪姬忍不住斜上了嘴角。南门馨雪一见,忙呼:“等一下!别动别动……对,就这样。雪姬,你该多笑才是,真美。”
雪姬蓦然升羞,脸颊浮起一片红晕,忙转移话锋:“馨雪,方才你为何一副失落的神情?”两人一会儿聊东一会人说西,雪姬倒是暂时忘记了白炽对她做过的事。
南门馨雪再次沉下了脸:“雪姬,依你和岩哥哥的短暂相处,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岩哥哥很善良,对谁都真诚。虽然我是作为一个人质被他抓来,但我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是被他请来游山玩水的呢。”
“对啊,岩哥哥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都是把心掏出来不顾一切地区帮助南陆民众,可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孩童,他们一见到岩哥哥,不是绕道逃跑,就是唾弃他辱骂他。”她像是将存储在脑中的场景又回忆了一遍,神情不见得很好。
听得这么一说,雪姬想起了当日南门岩送她来南陆时的情景。怪不得对于众侍卫的百般羞辱,他无动于衷,原来真的是从小就这样,习以为常了。
雪姬还是问出了心中所疑:“可岩哥哥自称全名南门岩。难道‘南门’姓氏不是南府专有?”听徐师傅说,东南西北四陆,东方、南门、西、北四个姓氏向来只有各陆主府专有,旗下儿女婚配,无论嫁娶,子孙都不可改姓。难道南门岩是特例?
“‘南门’确是南府专有,岩哥哥也确实是娘的儿子,可——不知为何,娘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岩哥哥这个儿子就会大发雷霆。有一次一怒之下,给全陆下了令,说岩哥哥是南陆所有民众的奴隶,是地位最低微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支配。杀也好剐也好,唾弃辱骂也好重力踢打也好,就是不可将他视作少爷对待。娘还说……娘还说岩哥哥连南陆的猪狗都比不上……”最后不由得心伤地落下泪来。
雪姬终于明白了一些,原来他受这样的待遇完全是因为南门陆主,岩哥哥真是个苦命的人。这么说来——“馨雪,难道你想借由我的梦境知道南门陆主如此恨岩哥哥的缘由?”
她抬起头道:“是啊。娘和师傅是怎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可是……我怎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梦境呢。一向都是由梦境来操控我的。“馨雪,要不,我们试试?”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雪姬决定,不管怎样都先试试看。
反正也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冥想,不会有什么危险,南门馨雪并不反对她的说法。
只不过,在触碰到床榻时,雪姬的脑中有些什么场景若隐若现地飘过。南门馨雪见她脸色难看,也猜出了什么事,道:“雪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