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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还没有从刚刚洗完澡的尴尬中清醒过来,对于青衫在它身上涂涂抹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青衫将它的伤口处理好,便收拾好东西拿着自己的衣物出去了。他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清洗一下了。过了好半天的顾宁回过神才发现清衫的离开,她不怎么想动,而且又觉得困起来,慢慢眯起眼,打算小睡一会儿,她这一天受的惊,比她上一世一生都多。
等到青衫回来时,那只让他惊奇了一天的小狐狸又睡熟了,而且姿势很奇怪,它竟然是翻过身子睡的,更有意思的是,它的小爪子像人一样放在了肚子上,如果这是个人的话,别人只会觉得这个人睡得很安份,可如果是一只狐狸,那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了。青衫是很吃惊,但却不想猜测它的来历,就算它是妖精也一定是傻傻的那一个吧,要不怎么会轻易就被人抓了,还受了这么多罪。想到这里青衫看着那个睡姿奇怪却无比乖巧的小东西一眼,把它轻轻的移到床里边点,绿色的药膏都被它又抹回了床上,青衫想像如果它真的化成了人应该是非常讨喜的吧。
夜已深沉,青衫吹熄了油灯,放下青纱帐也上床休息了。窗外皎洁的月光从窗棱透了出许进来,照着这一人一兽睡得无比安心,屋里的气魄显得无比温馨和谐。但愿他们今晚也都有一个好梦。
当第一道晨光射时屋里时,青纱帐里只剩下那只狐狸还在睡着,青衫早已起身去洗漱了。今日他准备去城外的山上采一些药草回来,若是收获不少的话,他决定卖出点去药房,他手边的银子不多了。可那只还睡着正香的小狐狸让他犹豫不决,是放它在屋里,还是干脆带它上山,如果它的伤不太严重的话,不如就把它放生好了。
顾宁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虽然感觉这床好像硬了点。等等!她想什么惊醒了过来,原来自己还是只狐狸,没有做梦变回去啊!顾宁起身摇了摇头,用手,不,是用爪子揉了下眼,完全清醒过来的她,轻盈的跳下床,他人呢?正想着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门被青衫推开来,正好对上顾宁乌溜溜的眼睛。
“睡醒了的话,我们就走吧!”青衫进屋收拾上山的东西,而顾宁正烦脑着该不该适当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他到底清不清楚她与普通的狐狸的区别。等一下!他竟然以对人的口气同它说话,顾宁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发现它听得懂人话了。啊——她不是狐妖,绝对不是!顶多就是一只聪明点的狐狸罢了,他不是要带它去见什么道士之类的人吧?
顾宁想跑,可她知道逃出了这里,外面也不见得更安全。下一次再被人抓住了,有没有这么好命可难说了。古人很迷信的,让她想个办法出来,吓一吓他,还是装可怜让他同情收留她好了?
青衫把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在了药篓子里,转过身正要找它时,就看见它趴在地上又不动了,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青衫有点错愕不解的看着它的举动,是在感谢他呢,还是另有所求啊?它也太娇气了吧,动不动就掉眼泪。
“怎么了,又为什么事伤心了?”青衫放下手边的东西,俯身抱起它,指尖抚去它眼角的泪,对着它可怜兮兮的样子,感到好笑,又带着几分怜惜的轻呢。
顾宁整个狐傻了,事实上她当狐狸的那一时起,就再也没有聪明过了。他似乎没有要灭她的念头啊,那他要带它出门做什么?打算再卖了它?
“看你的样子,伤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今天我上山采药,就送你回家吧!”青衫抚了一下它那身灰不灰绿不绿的皮毛,发现的确没有什么要紧的伤口,决定今天就放生好了。它应该也是想家才哭的吧。
顾宁听到他的话,只差没有晕过去了,他打算把它扔回山里自生自灭。老天爷你到底开的什么玩笑,虽说狐狸可以吃的东西并不少,可她顾宁是绝对不会吃那些老鼠、虫子,就算是只鸡,也要做熟了才是,她连生鸡蛋都吃不惯的,更别说餐风露宿,万一它连山洞都找不到,的确是有这个可能的。而且她怕黑、怕虫、怕她终于明白生死两难的困境了。
青衫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听得懂人话的狐狸,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高兴起来,似乎更加无力和趴在他怀里没有半点精神了,但是不管如何,只要它没有伤害过人,青衫就不会伤害它并且送它回去,哪怕它现在表现的,真的如同一只狐妖。可狐狸精真有这么傻,又爱哭的吗?青衫总算是开了眼了。
十八相送
顾宁趴在他怀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把它留下来,要不她只怕会是比上辈子,死得更难看了。青衫背着药篓子抱着这只正思考着怎么留下来的狐狸出了门。跟院里的人打过招呼,他今晚不准备回来睡了。他决定在山上住一晚,有几种药草只能在晚上才找得到。尽管他暂时用不到它们,但是那些药草的价钱要比其他的高。
青衫出了四儿梧桐,在街上买了几个馒头和两块酥饼,准备充做带在路上和晚上吃的干粮。他掰了半块酥饼放在了顾宁的嘴边,担心它不喜欢吃这东西,可顾宁张开狐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她早就饿了。还以为古人是不吃早饭的呢。她一边嚼一边想留下来的办法,三两口就吃完了,这酥饼的味道不错,又香又脆、咸甜适中。吃到最后,两块不算小的酥饼,青衫只吃了半块,其他的都进了顾宁的肚子,而且它吃完后,还似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边的碎屑。
街上还算是热闹的,小滩小店、人来人往,不过同二十一世纪的人流量来比那是差远了。顾宁也有些好奇的东看西瞧,这可是真真实实的古代、古物、古人啊。但这是什么朝代呢?唐?他们穿的服饰不像,宋?也不对啊!幸好也应该不是清,没有发现破坏男人形象的半月头,看了半天的顾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明确答案。
她还没有想到办法,也还没有看够呢。可青衫却已经抄了条近路出了城,顾宁无心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而青衫显然不明白她的烦恼,向前自己目的地走去的脚步一点也没有慢。虽然那山离得并不算近,也清早出门的他们在大正午的边上也走到了山角下了。顾宁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座巍峨的大山,只在心里无比的感慨了一句。大山啊,大山,你咋就这么大呢?
他要是把它丢在这山中,用不了多久它就死透了吧。里面一定有很多现在山中都不可能会有的珍稀猛兽,别说老虎、豹子,就是只山猫也把它搞定了。就这还没算上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要是它还算走运,今天没有进了别人的肚子,它过不了多久就会活活饿死的。她顾宁的口味一时之间还很难改啊,边生吃东西边吐的生活她没过。想到这里,她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在不准备在自杀一次之前,它是不会离开他的。
青衫可不清楚它这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没有半分犹豫的上了山。开始的山路还不太难走,看样子走到这里的人还不算少,可越到后面山路就越陡,平常人纵使是山里猎户,走到这一段时至少得手脚并用了,可青衫背了药篓却是走得很轻松,只是时不时用手拨开拦在前面的植物。被放在药篓里的顾宁似乎未发现这有点奇怪的事,当然她眼下正考虑怎么与他沟通,让它能够留下来,对于其他的事便没有去留意了。
“好了,我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可以去找找回家的路了”青衫放下药篓,把看起来仍是傻呼呼的顾宁给抱出来放在地上。见它没有要走的意思,轻抚了一下它的身子,示意它可以走了。
顾宁朝周围看了一眼,连半步都没有想走的意思。看了一眼还没有被青衫背回去的药篓,想了想便一个瞬间跳了进去,然后抬头看青衫,他明白它的意思了吧?
青衫看着又跳回药篓的顾宁失笑摇头,“你不想回家,想赖我一辈子吗?”顾宁忙点头,他们终于可以沟通了,他早该问过它的意思不是。
“不行!你该回家的,外面太危险了。你应该回到你的亲人身边。”青衫半蹲下来与它对视着眼,他是很喜欢这看起来傻傻却又听得懂话的小狐狸,可他不想因为一时心软而害了它。人类的世界对它来说太危险。
顾宁又差没有哭出来了,外面是危险不假,可这山里的日子也一样会要了她的命,她没有学过野外求生的。顾宁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企图用可怜兮兮的样子打动他。
可这会铁了心的青衫是一定要把它送回山里,又把顾宁抱出篓子,然后直接背上篓子离开。顾宁立马提起四条小腿迅速的追了上去,紧紧的跟在了他的后头,似在依依不舍的送他。青衫没有回头,知道它紧紧的跟在了后头,脚步并未放慢,却也没有加快多少。就让它送一程又何妨,以后怕是再难见到它了吧。可是顾宁跟得很紧,像是怕他一不小心就离开了她的视线。山上的路越来越难走了,而顾宁却紧紧的跟着青衫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山路,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大有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的架式。
顾宁现在从未感谢过她长了四条腿,这跑起来是要比两条腿快多了。你瞧她到现在都没跟丢人,可这也累死她了。顾宁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很怀念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了。步青衫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吐着小舌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狐狸微微皱眉,眸中虽含着暖意,但语气中却露透着微寒。
“你总要长大的,不能总靠着别人,而且这里才是你该生活的地方。”青衫注意到它那四条小腿都有点打颤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是放缓了语气“回去吧,别送了”说罢,轻提一口气,足点轻点便跃上了一棵巨大的树,他轻若无物的停在一枝细得只有一指粗的树枝上,树枝轻微的晃了一下,便稳稳的支撑住了他的整个人。青衫最后看了一眼似乎被他的功夫吓到的顾宁,便不再停留的飞身离去。风声轻轻的掠过他的耳边,而他的身影在密密的树梢几个起落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可怜的顾宁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青衫刚刚飞上去的树,化成一座石膏般的动物雕像立在了那里没有动弹。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一声凄厉的兽泣,惊飞了山中无数的飞鸟。顾宁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抱头痛哭,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只狐狸,竟然一爪抚着头,另一爪却在捶着地。如果她现在要是人形的话,十有八九就是一个被负心汉,抛弃了的可怜女人形象,不过很可惜如果是一只狐狸这么做的话,只会被看到的人当成妖精。
顾宁哭了个昏天暗地、口干舌燥,一面在心底痛骂步青衫没人情味,没有动物爱。可这种情况怎么看来,似乎也不能是他的错误决定吧。她觉得身上有点痒,可是她昨晚才洗的澡啊!这才不过多久,是不是长虱子了?她忍不住用爪子挠了挠身上,一只绿色的小虫子被她从身上给挠了下来,顾宁尖叫着边跑边跳的跑开来。
原本清静的山林完全被这只奇怪的狐狸给破坏了。不知青衫看到这一目又该是如何的表情呢!老天爷保佑她顾宁早日成人吧。她不想做一只狐狸了。实在不行,她也不介意做一只能成人的狐狸精,她发誓决不会像它的前辈一样做红颜祸水,亡别人的江山,一定安份守纪做个良家女子。只是不知老天爷这会儿听到她的请求没有。